第10章 孤男寡女共住一室
课后进行篮球赛第二轮,杨思远领衔的四组和程伟做拉拉队长的五组对决,结果显而易见,四组兵不血刃拿下。之后梁江涛陪杨思远回宿舍换了衣服,两人坐上一辆黑色本田雅阁,小车开出了学院,往一处饭店驶去。车上,殷红赫然坐在里面。能请到两位年轻的领导,真是荣幸啊,赵书记和文部长都高兴坏了,今天一定得多给你们敬几杯酒!殷红高兴地说。红姐,你也太客气了,赵书记和文部长来了江州,得我们作东才对,怎么能让你们客人安排梁江涛道。面对这个家乡的热情的美女部长,他没有生硬地称呼职务,而是叫了红姐。殷红这几天一直跟他说要请他聚聚,不过前几天太忙了,不是打比赛,就是写他的稿子,实在没有时间。今天相对轻松一些,终于有时间出来了。毕竟是老家那边的组织部领导,还是得给几分面子的。何况,今天不光是殷红,还有江安市环山区区委副书记赵华东和组织部长文景天。据说他们是来江州开会。按理说,赵华东是区委副书记,而且是市委市政府驻地区的副书记,地位至少相当于一般县市区的区长,是不需要主动跟一个刚考入省委组织部的年轻人套近乎的。可他正好在省城开会,听文景天说今晚跟一个刚考进省委组织部的小老乡约了,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认识一下吧。面对老家领导的热情,梁江涛想了想,叫上了杨思远。虽然今天的主题是江安人之间的聚会,但杨思远的父亲是江安的市委书记,也算半个江安人,叫上他没毛病。杨思远是哪里人他忘了问,但肯定不是江安人。因为根据干部任职规定,地级市级及以下的几个重要位置必须回避原籍,包括书记、政府一把手、纪委书记、组织部长、公安局长等。杨思远一听,答应得倒是很爽快。他不是给这几个江安的领导面子,而是给梁江涛面子。他跟梁江涛关系一直不错。殷红的专车虽然也是黑色官车,从外面看沉稳大气,但内饰就有女人的风格了,车里挂着各种漂亮的挂件,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车很快到了一个饭店,叫雅之源,开在山脚下的一个会所。整个饭店里里全是生态植被,假山布景,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很是雅致。几人进了包间,两个中年男人正喝茶等他们。一见他们进来,都站起来迎接。赵书记、文部长,这两位是我的好同学,省委组织部的梁主任和杨主任。好好,两位年轻的领导好!赵华东笑着跟他们握手。文景天也是如此。赵书记好,文部长好!梁江涛和杨思远也热情地打着招呼。时间不早了,人到了就入座,准备开席。梁江涛发现,殷红的司机没有跟进来,赵华东和文景天的司机也不在里面,估计是在外面自己点着吃。这样,领导说话方便,司机也自由。这些司机可不会客气,除了不能喝酒,各种好菜归菜随便点。根据汉东的酒场规则,东道主里最有排场的人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叫作主陪,他的两边坐着最尊贵的客人。右手边是一号位置,叫作主宾,左手边是二号位置,叫作副主宾。赵华东当仁不让坐主陪,今天只有梁江涛和杨思远两个客人,自然一边一个,梁江涛坐了主宾,杨思远坐了副主宾。主陪的对面是副主陪,这个位置按理文景天和殷红都可以坐。反正也没有其他客人,副主陪只是摆设。最后还是殷红坐了,因为今天的两位客人是她的同学,也是她约来的,她坐更合适一些。江涛是宁水人我知道,小杨是哪里人赵华东问道。杨思远看起来像是梁江涛的小跟班,又不是江安人,赵华东明显怠慢一些,称呼他为小杨。赵华东觉得这样没毛病,他是堂堂区委副书记,年龄又大,快五十岁了,跟省委组织部的小年轻在一起,没必要把姿态摆得太低。我是黄州人。杨思远道。他性子偏内向,在没熟悉之前话不多。都是青年才俊啊,今天能请到你们二位,我们真是脸上有光啊!赵华东道。是啊,这件事殷红功劳不小,回去得给你记一功,让我们有机会跟两位领导当面汇报工作。文景天道。相比于赵华东,他的态度要谦卑很多。因为他是组织系统的人,对省委组织部的干部有天然的敬畏感,而且工作中确实有实实在在求得到对方的地方。菜很快上来了,先凉菜,再热菜,菜肴很是精美,估计标准档次不低。服务员,拿几个分酒器,把五粮液分一分。殷红道。这个年代,分酒器并不普及,只有很高档的场所才有。五粮液在这样的场合,算是入门酒了,不过客人只是两个年轻的干部,这酒也不怎么掉价。不了,殷姐,今天就不喝了,明天一早咱们还有党日活动,完了还有分组讨论呢。江涛,今天咱们第一次见面,多少喝一点,无酒不成席嘛!赵华东道。就是啊,咱们少喝一点,明天早上一爬山酒气就散了,不要紧的。殷红也劝道。明天的党日活动是集体爬烈士山。赵书记,殷姐,真的是特殊情况,明天我们联络员还有任务,要负责速记小组交流发言,我们可不敢糊弄,要不说什么也得跟几位领导喝一杯。梁江涛真诚地说。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就喝饮料吧,我叫点果汁。殷红道。看梁江涛拿出工作当理由,又是第一次聚,不好再劝。赵华东却多少有一丝不悦的感觉,觉得这小子有点儿太拿大了。省委组织部的干部又怎么样今年不是大学刚毕业么想成长起来至少需要十五年的时间!而他已经是区委副书记了,可能很快就能成为县长、县委书记,亲自请他们吃饭,竟然连酒都不喝。不过赵华东什么人物早就修炼得滴水不漏,这种念头只是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丝毫没有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