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无需特意回忆,文楚嫣的脑海中就已然浮现上一世,那个小小的人儿艰难的抬起沾满鲜血的手,试图擦去她脸上的泪,他的小嘴动了动,似是想如往常那般安慰她,但已经无法再任何声音。
他是韩冬口中的孽种,她十月怀胎,以命为赌注生下的孩子!
麟儿从小长得就像她,只有那双桃花眼,既不像她,也不像韩冬!
前世直到死她才知道,麟儿根本不是韩冬的孩子!
想到某种可能,文楚嫣的手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好在灯光暗沉,掩藏了她的慌乱,“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她察觉到了男人的敌意,并未贸然上前。
前世并没有这一出。那时封芸芸为了搅合她的新婚夜,打着给韩冬看诊的名头待了一夜!文楚嫣作为新妇,若是新婚之夜不在新房,传出去必然被人耻笑,只得在旁边守着,于是整个院子灯火通明。
男人看起来是在躲避隐藏什么,自然不会过来。
但这一世,她将封芸芸赶了出去,春桃又将院里的人带走,于是就成了男人躲藏的最佳场所。
“你就是韩冬刚过门儿的媳妇儿?”景舒珩见文楚嫣还算识趣,咧嘴笑了下,“你别喊,也别惊动任何人,天亮我就走。但你要是敢叫人,我就杀了你。”他笑盈盈的,莫名有种纨绔子弟的轻浮感,但文楚嫣却感觉的到,他不是在吓唬自己。
文楚嫣用力扣着掌心,指尖都泛了白,才没失态,往后退了两步,再次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让景舒珩看清她的表情:“我可以不喊人,但你身上的血弄脏了那片地,若是被人看见,即便我不说,也会知道有人来过。”
听到这话,景舒珩嗤笑了一声:“离开之前我会弄干净。”
文楚嫣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转身回房。
景舒珩艰难的撑起身子,靠在廊下的柱子上,看着文楚嫣干净利落的关门,稍稍松了口气。
但他不知房内的文楚嫣正心乱如麻,各种杂乱的思绪纷至沓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文楚嫣清楚的记得,前世留她为质,韩冬为了安她的心,曾将自己留在京城的心腹和人脉告知过她,可在她印象里,根本没有外面那人!那就说明,外面这个男人很有可能跟韩冬并无来往,但他却能唤出韩冬的名字。
他究竟是谁……
麟儿又为何与他那般相似?难道前世,就是他在韩冬的授意下辱没了自己?可他看起来气度不凡,不像会做出那等龌龊丑事的人。
文楚嫣的掌心被她不自觉掐出斑斑血迹,她却感受不到疼痛。此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坐立难安。
麟儿的存在无疑是韩冬带给她的最大羞辱,可当她亲眼看着麟儿被韩冬杀死时的目眦欲裂和恨之入骨同样是真!
孩子自小就懂事,勤奋好学,即便是在韩冬造反,那段艰难求生的时间,都从未叫过一声苦,才四五岁的孩子,反倒还来安慰她……
那是她的血肉至亲!他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在韩冬阴狠毒辣的算计中出生,他何错之有?错的,是韩冬!
想通了这点,文楚嫣缓缓松开已经被她抓成血肉模糊的掌心,来到床前,眸中闪过森冷的恨意,强压滔天恨意,一脚将韩冬从床上踹了下去!
韩冬身上只着一层薄薄的亵衣,还大敞着。被文楚嫣重重一脚,‘咚’的一声,结结实实摔在冰凉的青石砖上。
门外的景舒珩听到动静,警惕抬头,却见动静是从房间里传来的,文楚嫣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这才稍稍安心。
但尽管如此,景舒珩仍未放松警惕,他并不信任文楚嫣,虽然嘴上说着‘天亮就走’,但已经在心中做好打算尽快离开.......
他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一边用力撕开里衣,将伤口用力包扎起来。
至于房中的文楚嫣并不知道他的打算,将韩冬踹到床下后,拿起原本治疗韩冬伤口的上好创药,倒进已经凉透的茶杯中,又将茶水泼在窗下的花坛里。
反正韩冬‘福大命大’死不了,既如此,还浪费那些良药作甚?
做完这些,文楚嫣心头郁结的愤恨才稍稍缓和了些许,一杯凉茶压下心头翻涌不止的怒火,文楚嫣看都没看如死狗一样的韩冬,兀自上榻,闭眼睡觉。
其实说是睡觉,实则一夜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是浮现韩冬将她一击毙命的场景,就是麟儿死时,茫然又难过的表情.......
直至天光微熹,文楚嫣终是彻底没了睡意,从床榻起身,依旧不理地上瑟缩成一团的韩冬,打开房门,廊下已经没人,景舒珩不知何时走了。
文楚嫣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目光远眺,看着天边被埋进蓝黑暮色中,却仍透出光亮的地方.......
没多久,春桃带着另外两个陪嫁小丫鬟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瑟瑟发抖的韩冬,全都垂首敛目,当成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轻手轻脚的伺候文楚嫣梳妆。
直到文楚嫣穿戴整齐之后,文楚嫣才语气温和道:“将军昨夜骤然高热,快去请府医来看看。”
小丫鬟香秀恭敬应了一声,却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合力与春桃两人一起将韩冬抬回榻上后,才屈膝行礼,转身去请。
春桃则是和另外一个丫鬟一起收拾完床榻,叫人看不出异常后,才恭敬的退到角落。
很快,一个白胡子老头提着个药箱匆匆走了进来,与春桃微不可查的对视了一眼后,对文楚嫣行礼,“老朽见过夫人。”
文楚嫣摆了摆手,免了老头的礼,一边让春桃带府医进去,一边对另一个丫鬟道:“去跟管家说一声,就说将军发了高热,离不了人,宗族那边实在无法前去见礼,是我之错,回头再向各位长辈赔罪,还请他们勿怪,毕竟将军安危为上。”
丫鬟离开后,文楚嫣才前往里间。刚一进去,府医双膝跪地,再次给文楚嫣行礼,“老头子给小姐请安。”
文楚嫣微微皱眉,“这是干什么?春桃,把你爹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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