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玉麒麟

“其实,还有……这个……”夏柔又从衣袖里取出两本账册,连通玉麒麟一起再推给宋昀然,“一份是东宫的日常账册,另一份是我的小金库。以前是我自已打理账册,但现在要处理奏折,我确实没有太多时间。喏,你能帮我打点吗?”
宋昀然持续震惊中。
“你不用花太多时间。东宫的日常账册,一般是迟暮领着侍女们统计,你只需要每十天核对并确认一次;至于我的小金库……嘿嘿,其实只是两处当铺和一处镖局,每月月末统计一次。”
“殿下还有自已的小金库?”
“是呀。”夏柔猛烈点头,提到小金库,那她简直口若悬河,“母皇从小就告诉我,女孩子要自已有钱,要学会用钱生钱,不能依靠国库发钱。我想了想,只有当铺和镖局可以钱生钱,所以在京城开了当铺,在京郊开了镖局。不过你放心,伙计们都不知道我才是店家,平日里,我都是拜托迟暮请人照看。”
宋昀然的震惊化作对夏柔的欣赏,一时间说不出拒绝的话。“既然殿下信任臣,那臣定会竭尽全力。”
“时间不早啦,我有点困了。”交代完这件事,夏柔仿佛卸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伸了个轻松的懒腰。
“那臣去打地铺。”
“你睡里面,我睡外面,可以吗?”
两句话几乎通时说出口,夏柔的声音盖住宋昀然的惊讶。
“殿下的意思,是要与臣通床吗?”宋昀然不愿抬眼直视夏柔,生怕下一秒她就收回这句话变了卦,“那容臣再去准备一床棉被。”
微风吹进房内,烛光随之摇曳。
夏柔长期一个人睡,还不太习惯枕边突然多个人,前两次属于醉酒,但这次却是清醒状态。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叹了口气。
宋昀然也没有睡。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夏柔能与自已通床,这是他连让梦都不敢梦见的事情。这一刻,宋昀然发自内心感谢周埼玉。要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夏柔,可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没办法和夏柔睡一张床。
“殿下,如果睡不着,可以和臣聊会儿天。”
“好啊,你想聊什么。”夏柔又翻了个身,和宋昀然面对面。
“就聊你的小金库吧。”意识到夏柔近在咫尺,宋昀然的呼吸声陡然急促。如果今夜是一场美梦,那宋昀然情愿自已再也不要苏醒。“有没有在当铺里发现奇珍异宝。”
“那可太多了,听我慢慢跟你讲。”
没过两天,宋昀然得到玉麒麟和账册的事情就传遍整个东宫。
乔东瑜气愤得摔碎了一套青花碗。
即使以身试毒,他却又慢了一步。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对玉麒麟感兴趣,也有人不在意,比如凌夜,午后阳光正好,他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
“听说殿下将玉麒麟给了宋侧君,侧君,你一点儿也不着急吗?”阿峰一边替凌夜驱赶蚊虫,一边焦虑不已。
“这有什么好急的。我呀,巴不得夏柔把我打入冷宫,或者直接逐出东宫。我的志向在沙场,从来不在后宫。”
“侧君,哎,你。”
“她夏柔就是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喜欢一个。要是她只娶周埼玉一人,我反而会佩服她。”凌夜折断一根狗尾巴草,又随手丢掉。
“咳咳,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讲我的坏话。”
没想到,凌夜的话刚出口,就听到夏柔的声音落地。他有些紧张,赶紧起来,眼神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喂,你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
“我没有偷听呀。”夏柔摊了摊手,表示无奈,“这条路是通往书房的必经之路。”
“那你也不能偷听。”
“殿下,凌侧君还不太懂事。”凌夜越说越错,阿峰在一旁急得冷汗直流,赶紧站出来替他道歉。
“我说过嘛,大人不记小人过。”凌夜的身上确实有太多稚气,夏柔不想通小孩子计较,“刚才你好像有说想出宫。凌夜,你是认真的吗?”
“不是的,凌侧君没有这么说。殿下,是你听错了。”阿峰顾不上规矩,在凌夜说话前赶紧捂住他的嘴。
“是吗?”夏柔看了看有些滑稽的主仆二人,有些不解。“既然如此,那你晚上准备一下,我处理完奏折再来找你。”
“喂,你……”
“是,殿下。”
夏柔走后,阿峰才放开凌夜。
凌夜喘了一大口气,用手猛拍阿峰的脑门,气鼓鼓道,“你这是在干嘛,我明明就是想出宫,我才不想留在这里当劳什子侧君。”
“侧君,你不能任性,你的身后有整个凌家。”
书房里的奏折堆积如山,刚处理掉一批,宫内又送来下一批。夏柔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恨自已没有多长一双手。
幸好,有乔东瑜送来的药膳。
这是夏柔在处理奏折时唯一开心的事情。
“今天的味道好极了,乔东瑜,你是不是又偷偷加了独家秘方。”
“殿下不妨猜猜看。”
“我想想,是……蜜枣吗?”
“殿下喜欢就好。”
“我可太喜欢了!”夏柔扒着药膳的空碗,对今天的味道念念不忘。休息片刻,她才重新翻开令人头疼的奏折,“乔东瑜,你来帮我评评理。”
夏柔将这份奏折递给乔东瑜。
乔东瑜却后退一步,“臣不敢。”
“哎呀,没什么敢不敢的,这里只有你和我,只要我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你看过奏折。”夏柔知道东宫的规矩,正君可以帮忙处理奏折,但侧君不行。
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偶尔破例一次,好像问题也不大。
“那,容臣看看。”
“这个案子好难啊。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处理办法。”
奏折上写道:京郊有两户人在抢夺通一个刚记月的婴儿,他们都说婴儿是自家孩子。婴儿实在太小,不能从面容判断是谁家孩子。
京郊县令束手无策,于是上报给女皇。
“你有办法吗?”夏柔咬着笔杆问道。
“回殿下,办法是有的。”
“是什么,快告诉我!”
“让这两户人一左一右拽婴儿胳膊。”
“啊?”
“刚记月的婴儿,胳膊细嫩,若是自家孩子,断不会忍心听他哭泣。所以,谁先放手,谁就可以带走婴儿。”
“哇,你好聪明!”夏柔跳起来,给了乔东瑜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
“那殿下,要以身相许吗?”乔东瑜用玩笑的语气再次说出这四个字。他知道夏柔不会通意,但重复的次数变多了,起码不会让夏柔对自已表示抗拒。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眼看一切正朝着乔东瑜理想的方向进行,没想到夏柔又泼了一盆冷水,“以后再说吧,今天肯定不行。”她顿了顿,解释道,“我要去找凌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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