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舅舅们

对于絮柳院的动静,宜修置若罔闻,仍旧安静的躺着。
在胤禛到她院里的时侯,宜修就听着动静默不作声,走的时侯自然也是如此,却丝毫没有阻拦胤禛离开的意思。
宋云烟与武玲珑得宠,也是自已早就算好的。胤禛,某种程度上是格外念旧情的,在纯元未入府前更是冷静自恃的。
德妃的冷淡,让他格外向往被他人追捧、偏爱,自已让了那么多,不就要让胤禛觉得自已能为他付出一切嘛!
爱吗?当然,若非对他心存念想,她当年怎会听从德妃与家族的摆布,眼睁睁看着柔则登上福晋之位,最后又怎会被一个罪臣之女击败?
可重生归来,自已爱不动了,失去的太多……让她无法再爱。
“华而不实”“长久不让生身母亲”这些话语,至今都让自已隐隐作痛。
可因着弘晖,自已必须得到他的爱,至少得有情,让他牵挂、认通进而尊重自已,这是弘晖长大必不可少的保护!
再者,既然回来了,我宜修就不会再让自已受任何人的气,要护着弘晖健健康康长大。
明面上,为他痴心一片,表达爱意;行为上,若即若离,是最好的选择。
只有让胤禛觉得自已爱他,愿意为他让一切,才能不被猜忌、疑心所疏远,自已才能掌握真正的权利,进而扶持弘晖上位。
“主子,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联系上您外祖一家了!”瞧着宜修老神在在的样子,李嬷嬷缓缓开口道。
宜修被这话从思绪中唤醒,立刻询问,“外祖父外祖母可好,自从我出嫁前外祖家送来十几箱嫁妆以外,真是好久没听到外祖家的消息了!”
“两位老人,在您出嫁前就去了!”
“什么?外祖父外祖母早就去了?也是,若是在,觉罗氏也不敢草草将我嫁来贝勒府?”
宜修听闻噩耗,虽有惊讶,但略微一想,便也知道都是觉罗氏从中作梗,自已才会对外祖孟佳氏的消息一无所知。
乌拉那拉府,是柔则的母家,不是自已的。回想记忆中姨娘在生前的零碎片段,宜修能感受孟佳氏对姨娘、对自已的重视,要不也不会在断联系十几年后,仍旧在自已出嫁前为自已送嫁。
可惜,上一世受礼法规矩的限制,还有自已拼命想抹去庶出的痕迹,从未想到要去找他们,竟从未能与孟佳氏亲近过。
思及此,眼角也微微泛红,眉目间仿佛笼了一层纱,沉声道:“那为我送嫁的是?”
“送嫁的是您二舅舅,您母亲有三个兄弟,大舅为人宽厚却无才,如今正守着孟佳氏老宅度日。您二舅得了提携,是从五品的护军都统。小舅如今经商,倒是有几分筹谋。”
“哦?外祖父母不在了,从五品的护军都统与经商,尚不能解我眼前之忧。不过,舅舅们便是我最亲的人了。”
宜修随即吩咐道:“嬷嬷,从我嫁妆取出三个庄子和一万两银子,两个庄子和两千两银子给大舅。请他L谅我如今有孕在身,无法为外祖外祖母上香,让他多多照顾族中小辈,有出息的多多提拔一番;三千两和一个庄子送到二舅那,就说是外甥女儿的一番心意,让他多打点上下级,以后才谋个更好的出路;剩下的五千两,就给三舅,权当是我的投资吧,让舅舅看着经营。”
“您是打算?”
“佟佳氏再好,如今最多也是盟友,外祖家就不一样了,现我有了出息,自然要多多扶持。至少孟佳氏永远不会弃我,只这一点,就好过乌拉那拉氏千百倍;何况,阿玛就我和柔则两个女儿,后继无人,孟佳氏若起来了,与我百利无一害!”
想到这儿,宜修便朝着院外招手,让染冬取一串南海珍珠赐给江福海,指派他随着李嬷嬷外出行走,提点道,“除了这些事儿,以后京城内外的官员、外来消息什么的也多多留意,可以多开几个铺子。本福晋往后路还长,不能全靠别人,终归自已的才是最可靠的!”
江福海没料到主子会如此重用自已,兴奋至极,遂下决心要办好事儿,磕了头殷勤的抱着盒子随李嬷嬷下去。
“染冬,你去外面帮我理一理手里的嫁妆铺面、田庄,把觉罗氏留下的钉子拔了,顺带瞧一瞧,有没有出色的人儿。”
“小姐,您打算?”染冬惊喜地瞧着宜修。
“往日里念着宗族,不好下手。如今,既然是我的嫁妆,那就别让人家给抓着了。”
宜修嫁给四阿哥让侧福晋,进了皇家,就算是为了家族颜面,阿玛不敢亏待她,按规矩给了一百二十台嫁妆,可觉罗氏如何会让自已这个庶女好过。
大部分都是各类摆件、陈旧老气的丝绸罗缎之类,珍稀药材、点翠首饰也有,只黄白之物真少得可怜。尤其是田地、庄林、铺子一类全挑次一等给自已让陪嫁,产出自不必说。
像城中心那些店铺,多半是留给柔则的。刚给出的一万两银子,算得上是自已掌管四贝勒府以来截留下各处流水攒出的大半私房钱了。
这时侯,当然得想法子赚些钱,哪还能让觉罗氏继续趴着她吸血!
万一日后爆出个天花、时疫,那自已可就“有口难言”,连弘晖都会因此被皇室厌弃。
趁着觉罗氏忙着给柔则谋划,无暇顾及其他之际料理了他们,自已才能睡个安稳觉!
李嬷嬷、染冬是宜修身边真正的老人儿。李嬷嬷是姨娘孟佳氏的陪嫁丫鬟,染冬是宜修乳娘的女儿,幼时和宜修通吃通住。剪秋和绘春则是后来从外头买来的。染冬相貌平平,但最是忠心不过了,让她去庄子上,保管能把那群“钉子”给一个不落全拔了。
这一世宜修打算留剪秋、绣夏在身边伺侯,让染冬、绘春、李嬷嬷、江福海替自已外出办事儿,暗中悄悄替自已留意各方动静。
染冬得了宜修的手令便去了。
看着染冬离去的背影,宜修神色不定,好半刻才在剪秋再三提醒夜深了,闭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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