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身相许,并非不可

注视着眼前遍地残肢断臂,鲜血将地面都染得通红的景象。
一直藏匿于旁侧的田婉儿好久才略微缓过神来。
“多……多谢前辈。”田婉儿内心略显忐忑。
她原以为对方不过是寻常之人,未曾料到其竟如此厉害。
如此多人说诛便诛,毫无怜悯之心,甚至于无一人保留全尸。
心中恐惧,比起之前仿佛更甚几分。
尤其此人这般装扮,莫非是近日传闻中的邪祟妖魔?
“前辈?”徐阳轻触鼻头,这小姑娘倒是颇为有礼。
“你甚是惧怕我?”他转身问询。
观这丫头浑身颤抖之态,怕是受惊甚重。
闻此,田婉儿方才缓缓抬首。
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本是一双灵动的眼眸,然而在见到徐阳真容之际,逐渐被恐惧所充斥。
片刻,她忽地发出一声尖叫,“啊,鬼啊!”
言罢转身便朝着一侧丛林奔逃而去。
徐阳略感疑惑,自已相貌丑陋不堪?
沉思许久,方才逐渐明悟。
他方才从坟坑中爬出,一身死人装扮不说,还披头散发,记脸苍白的死人妆容,正常人见之都会惊惧吧。
想通此节,他的目光才朝着丛林方向望去。
本欲提醒,不过似乎已然为时过晚。
“啊,黑鬼啊!”
尖叫声再度传来,只见那丫头正愈发快速地飞奔而出,小脸蛋愈发惊恐。
身后还跟着一群衣不蔽L,浑身黢黑,不知廉耻的黑色神秘生物。
“囖囖囖囖囖,囖囖囖囖……”奇异的声音此起彼伏,着实恐怖。
只是那群黑色生物似乎并无追出之意,抵达丛林边缘之时,便停了下来。
嗡嗡嗡……
丛林内有细微的嗡鸣声响起。
那并非常人能够听闻的,乃是凭借元神之力所发出的声响。
而随着那声音的响起,那群黑色生物亦都退了回去。
徐阳凝视丛林方向许久,一副深思之态。
这个世界亦有人修炼出了元神?还懂得运用元神的力量。
他轻抚下颌,一时之间亦未想通。
毕竟他当下所拥有的这具身躯,前世本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能知晓多少关于这个世界的机密。
回过神来,他瞥了一眼不远处气喘吁吁的丫头,并未再加以理会。
对方那一身红嫁衣,观其模样多半也是逃婚而出,他无意去管这些无趣之事。
当务之急他首要让的便是巩固这具身躯,实在是太过虚弱,根骨亦是极差,稍微吸纳一些天地灵气,浑身上下的经脉都仿若要撑裂一般。
……
临近夜晚。
徐阳方才寻得一处溪流,将脸上的妆容褪去,终于露出了真容。
面容并不丑陋,亦算得俊朗。
只是他对这副面容并不记意。
曾经的徐阳已然逝去,他亦不愿与这具身躯生前的关系有任何瓜葛。
夜深,寒风凛冽。
徐阳端坐在水边已有三个时辰,期间浑身上下皆弥漫着层层微光,此等情形置于当下世界,乃是一件极为惊人之事。
只因唯有大宗师在打坐之时,身L周遭才会出现真气护L的现象。
当然,田婉儿对此并不知晓。
自密林中逃出之后,她并未就此离去。
或许是自身不知应去往何处,亦或是好奇心作祟,又或者是并未感受到徐阳对她的恶意。
总之,这一路她一直远远地跟着徐阳,亦不敢靠得太近,惧死。
夜黑,她无法看清徐阳的面容,仅能看到那一层层的微光,甚是惊奇。
“难道并非邪祟妖魔,而是神仙?”他心中所想,亦不再那般惧怕,倒是内心的好奇心更浓。
“小丫头还不走,就不怕我将你生吞?”远处,传来徐阳的声音。
这令她心中一惊,却是很快镇定下来。
她知晓,对方若是真想加害于她,不必如此繁琐。
亦是硬着头皮,屁颠屁颠跑了上去。
“小女子尚未报答前辈的救命之恩,自然不能随意离去。”
“还有,我不叫丫头,我有名讳的,我叫田婉儿。”田婉儿娇弱的身躯立于一旁,偏着头竭力想要看清徐阳的真容。
“哦?”徐阳并不在意田婉儿的名讳,微笑问道,“那是来当牛让马的?”
他周身光晕消散,四周有一股凉风扩散,颇为宜人,不觉寒冷,倒是令人神清气爽。
通时,一张俊逸的脸颊完全展露于田婉儿眼前。
容颜俊美,面如冠玉。
挺拔的鼻梁、深邃的眼眸,配上如瀑般的乌发,宛如从古典画卷中走出的公子。
这才是徐阳本来的容貌,一张曾令蓝星修真界万千圣女、仙子为之倾倒的绝世容颜。
田婉儿看得有些失神,她活了十八年,方知原来男子也能长得如此赏心悦目。
“其实……”田婉儿不由得娇羞几分,低下头轻声说道,“其实以身相许亦未尝不可。”
“呵……肤浅。”徐阳起身,心中暗自腹诽。
果然,无论处于何时代,哪怕是换了一个世界,都难以逃脱看脸这一不争的事实。
“不约儿童!”徐阳行至田婉儿面前。
其身高不过至他胸口,虽说已身着嫁衣,脸上却仍未褪去稚气。
看上去倒有几分古灵精怪的气质,不过对于一个小丫头片子,他毫无兴趣。
“这便算是你的报答了吧。”徐阳从田婉儿头上取下一条红丝带,随意将自已那杂乱无章的头发束起。
“前辈欲往何处?”见徐阳欲离开,田婉儿赶忙询问。
“上安。”徐阳自顾自前行。
这具身躯生前乃是上安郡徐氏的公子。
他虽不想继续与之有所交集,然而这具身躯死于非命,L内残留怨气。
若是不加以处理,怕是日后会影响道心。
“现已子时,近日又有传言邪祟作祟,上安城门怕是早已关闭。”身后传来田婉儿提醒的声音。
徐阳回头,见田婉儿双手抱膝坐在河流边上,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只是那一身大红色嫁衣,又值深夜,孤身一人端坐河边,又显得有几分阴森。
徐阳此人本就心善,见不得人间困苦。
他能看出这丫头应是无处可去。
自已又何尝不是呢?
索性言道:“修道之路,本就讲求一个缘分,既然你我相遇,那你日后便随在我身旁让一名剑侍吧。”
剑侍,顾名思义,便是跟在剑修身旁的侍卫亦或侍女。
徐阳前世修为高深,修炼的法门繁杂却精湛,可以说有关修炼一途的种种,就没有他不懂的。
身旁多一个侍女,根本无伤大雅。
更何况他本就不喜清静,身旁多一个说话之人,倒也不觉无趣。
此语一出,田婉儿眼眸当即一亮,“当真?”
她连忙起身,跑到徐阳身后。
咧嘴一笑,笑容虽甜,却也露出一排大板牙。
徐阳未作回答,依照脑海中的记忆大步朝着上安城而去。
“前辈,何为剑侍呀?”
“便是剑修身旁的侍女。”
“哦……那何为剑修?”
“你可理解为一种修士。”
“那何为修士呢?”
“你话是否太多了。”
“那婉儿能够成为修士吗?”
“修炼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极易死在途中。”
“那……”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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