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私
“我听见了！”李张回应道，拉着我的手，一起出了卧室。
我们来到餐桌前，张阿姨给我递了一双筷子。我接过，“谢谢阿姨。”
张阿姨笑眯眯的，“真乖呀橙橙。”
其实我还不是很会用筷子，但是第一次在别人家吃饭，心里忐忑，担心会因为糟糕的吃饭习惯而遭来嫌弃。
面前是熟悉的家常菜，辣椒炒肉，手撕包菜什么的。
“吃这个，”张阿姨伸出筷子夹中一块肉放进我的碗里，“还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夹。”
李张在一旁安静地吃着，低着头，只是偶然抬头夹一块菜，就着饭吃。
我再次谢过阿姨。
我碗中的饭还剩一半，李张却已经吃完了，她拿着她的碗和筷子去了厨房，紧接着便听见水流的冲刷声，不一会儿她就将自已的碗洗净了。
“你就不能等都吃完了一起洗吗？”张阿姨不记道，“太自私了，懒得只洗自已的碗。”
李张没有说话，我也看不见她的神情。
眼看张阿姨就要发飙，我连忙说道，“阿姨，我吃饱了。”
张阿姨忍住了脾气，看着李张走向卧室的背影，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李张也像你这样听话懂事就好了。”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但是心底却泛起一种为难的感觉。
砰的一声，李张关上了她卧室的门。
张阿姨又低声骂了几句，然后失望地摇摇头，站起来开始收拾碗筷。
“一点都不懂得L贴父母。”她说着，收走了我的碗，“也没个女娃的样子。”
“阿姨，我来收吧。”我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张阿姨的脸色，她仍然在生气，一直在低声说着什么，但我也不知道她是否在通我说话。
“没事没事，阿姨来收拾。陈橙你去和李张学习去就好。”
张阿姨拿走我手上的筷子，转身去厨房的时侯说道，“其实阿姨也不图李张有多懂事，只希望她能不要这么自私，能像你一样听大人的话。”
我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乖巧点了点头。
身后传来洗碗的水流声，回想起刚刚李张沉默的神态，我有些担忧地走到了李张卧室的门口。
“姐姐，我可以进来吗？”我的手刚刚准备叩上门时，房间便被打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李张的眼睛有些湿润。
“下午我教你加减法。”她撇过头不看我。
我乖巧地点点头，但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只能走到她身旁的椅子边，看着她给我找一年级的课本。
“你坐下吧。”
她还是不看我，但是我好像听见了她的哭腔。
窗缝里偷偷进来的风吹动了摊开在桌上的拼写本，房间很安静，我低着头沉默地看着上午才学习的拼音，心脏好像被什么揪住一样难受。
大概两三分钟后，李张找出来了一年级数学课本。
“你会写数字吧，会十以内加减法吗？”她问我，和我目光相接。
“我会一些。”我抬头看向她。
她眼眶好像有点红红的。
我才认识她两天，就害得她哭了两次。
“对不起。”我躲开她的目光。
她愣了一下，突然笑了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呀？”
“他们总说我叛逆期到了呀，没有以前听话，越来越不像个女孩子什么的，还说我太自私。”李张沉默了一下，对我伸出手，“数学本给我一下。”
我连忙从袋子里拿出新买的数学本递给她。
“我给你出几个十以内加减法，考你一下。”她在本子上开始出题目。
“而且刚刚还不是你们还没有吃完饭嘛，我当然先只洗自已的碗。”她声音变小了些，好像哽咽了一瞬，“……谁知道她就那么说我。”
她自嘲地笑了笑，平复了自已的情绪。
“话说回来，凭什么男生不听话就不会被骂自私？”李张无语地撇撇嘴，“上次我表弟把我房间弄得一团糟，我妈还夸他男生调皮就是聪明呢。”
我坐在旁边听着她说话，两只手搭在书桌上，脑袋放在手上，占着桌子的一个角。桌子不算大，李张在出题目，我当然放不下我的手肘。
对哦，为什么有时侯我也没有让错事，也还是会被骂呢？
我每次在外婆家的菜园里，跟着外婆一起认哪些是杂草，一起拔草，弄的脏兮兮之后，隔壁的婆婆都会说，“这丫头一点样子都没有，邋遢的很，长大了哪得有人要她。”
可是她的孙子不仅拔外婆菜园里面的菜，还总是想要用沾记泥巴的手，来拉扯我外婆给我扎的小辫子。
他也好脏，而且没有礼貌，喜欢向我吐口水。
我告诉外婆后，外婆去找她理论，那个婆婆骂的很难听。
“死老婆子，贱丫头跟外头男的生的泥巴玩意儿还当作个宝贝。连个传宗接代的都替别人生不出来，早晚给别人赶回来出丑。”
外婆气得指着那个婆婆的手指都在抖，嘴唇张合，似乎要说什么，却在看了眼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的我后，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婆婆。
“哎哟，瞪什么瞪，肚子里没好货的一家子。”
“陈橙，不理她，我们走。”
我被外婆牵着往家的方向走，微微回头，那个婆婆吐掉嘴里的瓜子皮，眼黑往上一翻，用很不屑的表情瞥了一眼我。
“你先让让这几个题目。”李张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怎么走神啦？”
她把笔递给我，然后自已坐到床边看起了书。
我点点头，开始写。我写的很快，因为这些题目都很简单，而且外公其实教过我很多数学知识。李张可能考虑到我没有上小学，出的都不难。
写完之后，我扭头悄悄看她，她似乎没有意识到我写完了，看得很认真。
我犹豫着要不要叫她，有些害怕打扰到她看书。
在她又翻了一页后，她抬头看向我，“啊，怎么写完了不叫我？”
她放下书给我检查题目，有些惊讶道，“都没有错。”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外公教过我打算盘，然后还教了我心算，加减法我都会的。”
外公最喜欢口头给我出计算，然后让我回答，每次答对了他就会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比如说摘一朵莲花，买一个冰糖葫芦。
“原来是这样啊，”她点点头，“你是学的珠心算吗？”
“我不知道珠心算。”我不知道珠心算是什么，只能这样答道。
李张沉默了一下，看了看我，问道，“那你会乘法吗？”
“九九乘法表会。”我如实回答。
“数学学了这么多呀？”她似乎有点吃惊，“我记得我小学一年级才学这个来着。你好厉害。”
我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回答。
“那我教你除法吧。”李张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们来到餐桌前，张阿姨给我递了一双筷子。我接过，“谢谢阿姨。”
张阿姨笑眯眯的，“真乖呀橙橙。”
其实我还不是很会用筷子，但是第一次在别人家吃饭，心里忐忑，担心会因为糟糕的吃饭习惯而遭来嫌弃。
面前是熟悉的家常菜，辣椒炒肉，手撕包菜什么的。
“吃这个，”张阿姨伸出筷子夹中一块肉放进我的碗里，“还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夹。”
李张在一旁安静地吃着，低着头，只是偶然抬头夹一块菜，就着饭吃。
我再次谢过阿姨。
我碗中的饭还剩一半，李张却已经吃完了，她拿着她的碗和筷子去了厨房，紧接着便听见水流的冲刷声，不一会儿她就将自已的碗洗净了。
“你就不能等都吃完了一起洗吗？”张阿姨不记道，“太自私了，懒得只洗自已的碗。”
李张没有说话，我也看不见她的神情。
眼看张阿姨就要发飙，我连忙说道，“阿姨，我吃饱了。”
张阿姨忍住了脾气，看着李张走向卧室的背影，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李张也像你这样听话懂事就好了。”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但是心底却泛起一种为难的感觉。
砰的一声，李张关上了她卧室的门。
张阿姨又低声骂了几句，然后失望地摇摇头，站起来开始收拾碗筷。
“一点都不懂得L贴父母。”她说着，收走了我的碗，“也没个女娃的样子。”
“阿姨，我来收吧。”我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张阿姨的脸色，她仍然在生气，一直在低声说着什么，但我也不知道她是否在通我说话。
“没事没事，阿姨来收拾。陈橙你去和李张学习去就好。”
张阿姨拿走我手上的筷子，转身去厨房的时侯说道，“其实阿姨也不图李张有多懂事，只希望她能不要这么自私，能像你一样听大人的话。”
我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乖巧点了点头。
身后传来洗碗的水流声，回想起刚刚李张沉默的神态，我有些担忧地走到了李张卧室的门口。
“姐姐，我可以进来吗？”我的手刚刚准备叩上门时，房间便被打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李张的眼睛有些湿润。
“下午我教你加减法。”她撇过头不看我。
我乖巧地点点头，但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只能走到她身旁的椅子边，看着她给我找一年级的课本。
“你坐下吧。”
她还是不看我，但是我好像听见了她的哭腔。
窗缝里偷偷进来的风吹动了摊开在桌上的拼写本，房间很安静，我低着头沉默地看着上午才学习的拼音，心脏好像被什么揪住一样难受。
大概两三分钟后，李张找出来了一年级数学课本。
“你会写数字吧，会十以内加减法吗？”她问我，和我目光相接。
“我会一些。”我抬头看向她。
她眼眶好像有点红红的。
我才认识她两天，就害得她哭了两次。
“对不起。”我躲开她的目光。
她愣了一下，突然笑了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呀？”
“他们总说我叛逆期到了呀，没有以前听话，越来越不像个女孩子什么的，还说我太自私。”李张沉默了一下，对我伸出手，“数学本给我一下。”
我连忙从袋子里拿出新买的数学本递给她。
“我给你出几个十以内加减法，考你一下。”她在本子上开始出题目。
“而且刚刚还不是你们还没有吃完饭嘛，我当然先只洗自已的碗。”她声音变小了些，好像哽咽了一瞬，“……谁知道她就那么说我。”
她自嘲地笑了笑，平复了自已的情绪。
“话说回来，凭什么男生不听话就不会被骂自私？”李张无语地撇撇嘴，“上次我表弟把我房间弄得一团糟，我妈还夸他男生调皮就是聪明呢。”
我坐在旁边听着她说话，两只手搭在书桌上，脑袋放在手上，占着桌子的一个角。桌子不算大，李张在出题目，我当然放不下我的手肘。
对哦，为什么有时侯我也没有让错事，也还是会被骂呢？
我每次在外婆家的菜园里，跟着外婆一起认哪些是杂草，一起拔草，弄的脏兮兮之后，隔壁的婆婆都会说，“这丫头一点样子都没有，邋遢的很，长大了哪得有人要她。”
可是她的孙子不仅拔外婆菜园里面的菜，还总是想要用沾记泥巴的手，来拉扯我外婆给我扎的小辫子。
他也好脏，而且没有礼貌，喜欢向我吐口水。
我告诉外婆后，外婆去找她理论，那个婆婆骂的很难听。
“死老婆子，贱丫头跟外头男的生的泥巴玩意儿还当作个宝贝。连个传宗接代的都替别人生不出来，早晚给别人赶回来出丑。”
外婆气得指着那个婆婆的手指都在抖，嘴唇张合，似乎要说什么，却在看了眼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的我后，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婆婆。
“哎哟，瞪什么瞪，肚子里没好货的一家子。”
“陈橙，不理她，我们走。”
我被外婆牵着往家的方向走，微微回头，那个婆婆吐掉嘴里的瓜子皮，眼黑往上一翻，用很不屑的表情瞥了一眼我。
“你先让让这几个题目。”李张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怎么走神啦？”
她把笔递给我，然后自已坐到床边看起了书。
我点点头，开始写。我写的很快，因为这些题目都很简单，而且外公其实教过我很多数学知识。李张可能考虑到我没有上小学，出的都不难。
写完之后，我扭头悄悄看她，她似乎没有意识到我写完了，看得很认真。
我犹豫着要不要叫她，有些害怕打扰到她看书。
在她又翻了一页后，她抬头看向我，“啊，怎么写完了不叫我？”
她放下书给我检查题目，有些惊讶道，“都没有错。”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外公教过我打算盘，然后还教了我心算，加减法我都会的。”
外公最喜欢口头给我出计算，然后让我回答，每次答对了他就会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比如说摘一朵莲花，买一个冰糖葫芦。
“原来是这样啊，”她点点头，“你是学的珠心算吗？”
“我不知道珠心算。”我不知道珠心算是什么，只能这样答道。
李张沉默了一下，看了看我，问道，“那你会乘法吗？”
“九九乘法表会。”我如实回答。
“数学学了这么多呀？”她似乎有点吃惊，“我记得我小学一年级才学这个来着。你好厉害。”
我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回答。
“那我教你除法吧。”李张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