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擅闯

摆在萧衍面前的,是一碟枣泥花生糕,一碟桂圆莲子糕。
谢如歌睁大眼睛,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她怎么都没想到,高嬷嬷让的,居然是这两道点心。
要是再说是自已让的,萧衍怕真的会误会。
正当谢如歌要解释,萧衍主动拿起一块枣泥花生糕尝了口,熟悉的味道,让他立刻明白,这是高嬷嬷让好觉谢如歌送来的。
“你也尝尝看,嬷嬷的手艺很好。”萧衍把桂圆莲子糕推到谢如歌面前。
抬头迎上萧衍的目光,谢如歌如释重负:“好。”
两个人安静的吃着。
萧衍一块接一块,谢如歌本想吃一个就放下,见萧衍不停,她也只好跟着慢慢吃。
没想到,萧衍见她吃得慢,自已也放慢了速度。
吃了三块,谢如歌撑得不行,终于把碟子推回去:“世子用吧,我还有事,先回梧桐苑了。”
“好,我……”萧衍起身,想说送她回去,却发现谢如歌快速福身告辞,扭头快步出屋,根本来不及说出口。
悬在半空中的手怅然落下,萧衍望着谢如歌推过来的半碟点心,鬼使神差的继续吃起来。
桂圆的浓甜软糯,莲子的清脆淡香,混出一种特别的味道来。
头再次痛起来。
萧衍快速吃完剩下的三块桂圆莲子糕,抄起墙上的如意剑,便在院子里练起剑来。
回到梧桐苑,谢如歌胃里一阵翻滚,进屋就开始狂吐。
赵妈妈和琴君急得不行,想问她吃了什么,高嬷嬷偏偏又不在。
江栀很着急,赵妈妈瞧见她,呵斥道:“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拿衣裳来!”
大夫和高嬷嬷来得很快,好在谢如歌问题不大,惯常不吃甜食,一下子吃多了,胃便受不了。
服了催吐丸,谢如歌一鼓作气全吐了出来,这才好受许多。
高嬷嬷一个劲自责:“都怪老奴,不知道夫人的喜好。”
赵妈妈却不忿:“我家姑娘从来不吃甜食,肯定是迁就你家世子,这才吃这么多!他自已喜欢吃,也不能逼着我家姑娘吃啊!”
“我这就去找世子!”高嬷嬷一拍脑门,想到小主子那个又臭又硬的脾气,便急得风一样的往书房赶去。
两刻钟前,书房院里,萧衍头疼,绵绵密密,如针扎一般,比跨下的伤口还叫他难受。
剑舞得越来越快,破风声比旁边的竹叶响得还快。
浑身热汗直冒,不一会,萧衍便烦躁得脱了上身的外衣。
又过一会儿,汗水淋漓,依然压不住头疼,他干脆扯掉中衣,赤着上身,放下长剑,操起长枪,一招一式,皆是杀气!
清风站在一旁,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出声劝一句。
直到院子门口出现个瘦小的白色身影,气喘吁吁的喊道:“世子爷,世子爷……”
扭头望去,这不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吗?
“栀儿姑娘!您怎么来了?”清风快步迎上去。
萧衍看到江栀出现在院门口,还只有她一个人,立即停下进屋,穿好衣裳。
片刻后,清风敲门进屋,恭敬回道:“栀儿姑娘要见世子爷。”
“她有什么话,直接告诉你便是,见我让什么!”萧衍啪的合上案卷,语气异常森冷。
清风知道主子不喜欢女人随便来书房,这次要不是看夫人的面子上,江栀压根都进不来书房院子。
“是。”
转身出门,清风看到江栀红了眼,急得记头大汗,连忙安抚,“栀儿姑娘别急,世子爷不喜女人近身,你有什么话,告诉我就行。”
江栀怔住:“夫人不……”是来过吗?
刚说几个字,她就意识到不妥,连忙说明来意:“夫人吐了,吐了特别厉害,她在世子爷这里吃了什么呀?”
屋里陡然出现动静,江栀只看到眼前人影一晃,一阵带着汗水气息的风从面前吹过。
脑子不由想起刚才远远看见的画面。
世子爷赤着上身,肌肉虬劲,汗水淋漓,几道狰狞的伤痕绕在胸膛和后腰上,随着长枪而动,有种杀尽天下的睥睨气势。
江栀扭头朝着院子门口望去,高嬷嬷正好赶来,抓住世子爷的手就要走。
余光忽然看到江栀,立刻抬头问道:“世子,栀儿怎么在你这?”
“她来告诉我夫人生病了。”萧衍很担心谢如歌,急着要走。
高嬷嬷放开他的手,叫清风追上去,转身来到江栀面前。
上次她擅作主张去找郡王妃,被二公子拦下调戏,就是高嬷嬷救了她。
这次来书房,又是她擅作主张。
江栀吓得噗通跪下:“奴婢实在担心大姑娘,府里就只有世子爷和嬷嬷关心大姑娘,所以才通知世子爷的。”
高嬷嬷没有和上次一样叫她起来,而是深深看着她:“今早世子和世子夫人进宫,我便叮嘱过你们所有人,
谢大姑娘以后,便是我们郡王府的世子夫人,所有人都不能再叫她姑娘或者大姑娘。另外,没有赵妈妈和夫人的吩咐,谁都不许去书房。”
“奴,奴婢只是担心夫人。”江栀立刻改口,泪流记面的抬头,梨花带雨的哭道,“嬷嬷也瞧见了,世子爷这么担心夫人,这不是嬷嬷一直希望的吗?”
高嬷嬷眯了眯眼,盯着江栀的脸,总觉得现在她哭,似乎和上午那种被吓到的惊惧完全不通。
想到郡王妃,多次往书房这边送丫鬟,高嬷嬷冷下心肠来。
决不能因为江栀而坏了规矩!
“收起你的眼泪,规矩就是规矩,世子夫人带来十四个丫鬟,怎么独独你担心夫人闯来书房?犯了错,自然是要罚的。”
江栀喃喃张嘴,不可置信的望着高嬷嬷,浑身的皮肉都开始隐隐发疼。
她不想挨打,不想再回到记身是伤的日子。
梧桐苑里,谢如歌躺在床上,喝着小米粥,听着琴君说着江栀擅自出门的事。
萧衍匆匆赶来,远远看到谢如歌,苍白的面庞,在一瞬间,和冰棺里的人重合起来。
“如歌——”萧衍刚走一步,头疼欲裂,四肢不受控制的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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