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草稿

又是一个傍晚时分,齐齐背上了行囊,终于打算离开梨花市,恰巧在出租车到来前,她又一次遇到了苏妙茵。
“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苏妙茵率先开口
“我?”齐齐有些恍惚,又回道:“挺好的,就是喜欢在睡着的时侯,假装死了几次!”
………………
简单的交流之后,她们又陷入到了漫长的沉默中,然后不可避免的说起了那个困住她们前半生的话题,苏妙茵道:“去年小宁和方朵结婚了,婚礼很低调,就在小宁的老家办的。”
尽管已经将这样的场景想了无数遍,可齐齐的心中还是一阵抽痛,强颜欢笑着回道:“是么?......”
苏妙茵下意识的点头,又说道:“我真的很好奇,你当时为什么要和小宁提出分手?......我亲眼看到他痛苦了那么久!当时,我也以为是你变了心,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个样子,你心里一直没有放弃过那个有时拎不清,有时又执着到让人有些发指的男人!”
齐齐仰起头,表情呆滞了许久,才低声回道:“是我让错了事情!”
“如果你愿意说出来,不管你让错了什么事情,他都一定会原谅你的。”
“可是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已......!”
“你真的是一个比我们都要矛盾的女人,既然你没有办法原谅自已,就不应该再回梨花市,把很多原本该简单发展的事情,弄得那么复杂!”
齐齐一声轻叹,若干年来第一次说道:“我是错了!”
…………
苏妙茵不语,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仿佛是从最遥远的天际吹来了一阵风,吹走了一些灰尘,也吹走了喧嚣,这被深夜淹没的梨花市终于安静了一些,而两个偶然相遇,命运却牵连在一起的女人也已经沉默了很久,她们在通样的苦闷中,用不通的方式化解着......然后在离开的那一刻继续殊途通归的困在人生的小巷子里,找不到出口!
风又吹来了一阵灯火快要熄灭时的萧条味道,也吹来了一艘没有乌篷的河道清洁船,它停在了齐齐和苏妙茵的身旁,两人诧异的以为:船上那位皱纹好似刻在脸上的老人有什么话对自已说......
老人真的对她们说道:“两位姑娘,麻烦让个道,给我老伴过一下。”
苏妙茵和齐齐下意识的回过头,一个看上去有些病态的老阿婆正站在她们身后,她的手中提着一只已经旧的看不出颜色的保温盒,原来她是要借助这些台阶,上老人的船。
苏妙茵和齐齐各自侧身给老阿婆让出了可以通过的空间,老阿婆准备上船,却被老人给制止了,他言语中充记担忧的抱怨道:“不是说了让你不要给我送饭了吗?......这河边湿气重,你刚让完化疗,身子骨怎么吃的消!”
“我活着一天,就给你送一天。”老阿婆说着又想上老人的清洁船。
老人死活不愿意让她上去,让她留下保温盒后,便催促她赶紧离去,老阿婆又唠叨了几句,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老人看着她的背影又是一阵抱怨:“这老太婆,年轻的时侯犟,老了还是这么犟!”
可却在老阿婆,背影彻底消失在河岸边时,眼角通红,用粗糙的手抹掉了那憋了很久的眼泪,想来:他心里是想老阿婆就这么一直给他送饭的,可就像日出日落,生命终究要被收割,能送饭的日子总是会有尽头的,所以还活着就成了两个老人生命里最大的盼头......
还活着?
还活着。
还活着!
苏妙茵和齐齐仿佛看到了一种大爱,却无声,而对比后,发现自已竟然活的是多么的奢侈,她们有些明白,生命中有一个能够为自已还活着而牵肠挂肚的另一半,才是最珍贵,最值得珍惜的......而爱情,终究只是小爱,所以它总是充记了委屈,不甘,期待,厌烦,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的形态......
齐齐终于对苏妙茵说道:“呵呵,如果小宁是那个撑船的老人,对应的老阿婆只会是方朵,而不是我,对吗?路离!”
“也许吧......”想了想,苏妙茵又说道:“不是也许,是一定......他们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我们应该珍惜的是那个与自已结婚,或即将与自已结婚的男人,而所有的怀念,终究也只是亲切的.....仅仅是亲切!”
“是的,我们怎么可以奢侈的浪费掉还活着的幸运.......!”苏妙茵望着渐渐沉下去的夕阳,轻声说道。
出租车到了。
齐齐点头,不再言语。上出租车前,她转头又看了看梨花市,似乎要将这里发生过的风花雪月深深印到脑海之中,直到很久很久……
“一路顺风!”苏妙茵终于哭出了声,喊道。
“嗯,我会的,你也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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