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相府
待少绾自法华寺出来，又绕道去了趟无忧药垆，回到马车时，街道熙攘的人群此时已经渐渐散去。
看着眼前，夜色下的相府退去了喧闹，府外伫着两只石狮子，一扇五间佔地的大门高大庄严，门口的青石台阶被洒扫的犹如明镜，青瓦围墙足足围了大半个街道，上头雕砸出超品秩的纹样，气派不凡，门楣上的黑底金漆林府二字气势夺人，非普通官宦府邸可比。
梨园的班主笑着领了管家的打赏，正吩咐弟子们往侧门外搬着箱笼。
迎着微微酒香的夜风，纤姬深深的吸了口气，便看到周妈妈带着一众丫鬟婆子侯在相府外。
周妈妈是母亲心腹，马车停下后，忙上前小心地搀扶着少绾下了马车，笑说道：“哎呦，小姐可算来了，怎的路上耽搁了这许久，一路指不定遭了多大罪，好在总算是平安的到了，夫人这两日总是念叨着，茶饭不思，差人来门房问了多次。”
“让母亲担忧了，怎的不见阿母呢？”
少绾看了看周妈妈身侧乌压压的一众丫鬟婆子问道。
看着自已一手带大的仙女似得人儿，这会子面色有些苍白，周妈妈不免心疼道“小姐一路辛苦，夫人这会子在后院陪老太君说话，让老奴在此侯着，先前芙蕖姑娘传话，说是老太君的意思，L恤女君一路舟车劳顿又大病初愈，栖云苑的厢房已经早早的备好香汤，今晚就先沐浴休息，待明日精神好些了，再去请安！”
少绾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想起前世，这座府宅里所有欢笑与温情都会变成利刃，沧州人间炼狱般的惨状仿佛历历在目，这辈子更坚定了自已要改变命运的念头，回头笑道：“哪就那般娇气了，妈妈还是快去给母亲回话吧！免得阿母担心。”
少绾不动声色，只是与周妈妈寒喧问着母亲在相府这两日的情况，叙了两句闲话，就打发她回母亲那头回话去了。
自已则由管事嬷嬷领着一行人穿过那扇偏门往里而去，整座林府很大，怕冲撞了前院饮酒的男席，故而一纵女眷只选僻静人少的路，绕过正堂，穿过二门的小穿堂，上了抄手游廊，眼前便豁然开朗，亭台楼阁，处处雕梁画栋，精致雅韵又不失大气端方。
行至一方曲水小溪，曲水流觞顺着廊下蜿蜒而过，边上种着许多奇花异草，最后到了东南面的一个大院落前停下，匾额上用草形L书着三个飘逸的大字栖云苑。
院门开着，门口站着一位年纪较长的女侍，穿着天青色绣花绛袄，低眉垂髫，面若桃花，身后跟着两个打着灯笼的小丫头，年岁不大，约莫十几岁，领头的女侍见少绾一行走近，忙笑着给少绾见礼。
“给小姐见礼！奴婢是大奶奶陪嫁丫鬟锦玉，大奶奶特让奴婢在此等小姐，代她向您传个话，因她今日前院忙，实在脱不开身，让崔二小姐不要拘礼，只当是郡府自个家一样，明日和家中的几个姐姐妹妹们见了，平日里一块读书玩耍便也不会嫌闷的慌，缺了什么少了什么的也尽管提就是！”
话音刚落，远远的便听着身后一个热切的声音传来“可是晚晚来了？怎的在院外吹风不进去呢？当心吹坏了身子！”
说罢，双手怜爱的抚了抚女儿的手，笑了笑，一扫先前从老太君那出来的忧虑。
少绾随母亲进了院子，脱掉斗篷，牵着母亲的手朝里慢慢走去，说“母亲，周妈妈说你整日在祖母跟前照顾！想必也累坏了，你先休息，养养神，我这边有刘妈妈和绿梧她们就够了！”
本想拉着母亲聊聊话，顺便打探一下自已的婚事现今被安排到哪一步了，可是看着母亲略显疲态的样子，心下不忍，罢了，不想重蹈覆辙，自已还需从长计议。
崔氏看着少绾，深觉着自已的小女儿长大了，心下甚是欣慰，可是想起老太君先前说的话，当真是心内焦灼。
把丫鬟婆子一纵打发出去，关上门，看着西窗下女儿被烛火衬的嫣红的面庞，心下不忍，欲言又止道：“绾儿！你告诉阿母，你可愿意留在这京都？”
被母亲这开门见山的一问，少绾心下被针扎般疼痛，愣在当场，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她知道自已的母亲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将将问出这句话。
在外，别人只会觉着崔夫人出生相府，身份尊贵，夫家虽不是天潢贵胄但也是一方郡侯。
只有少绾前世家破后，才慢慢懂得这些内宅的腌臢和母亲的不易。
少绾的母亲虽出生相府，但却只是相府老太爷征战在外与外族女子所生，在一次战后林太爷抱回来个女婴，对外称是自已的孩子，取名林蔓，从小便被林老太君养在身边。林老太爷去的早，及笄后，便由老太君让主将其配给了博临世家的庶子，也就是少绾的父亲崔凌风。
传言林老太君虽面上大度，但还是心有芥蒂的，不然，上京城那么多的大好儿郎不嫁，偏偏将这个便宜女儿嫁去了关东，或许只为图个眼不见为净！上一辈的事情传言中有几多真假不得而知。
好在少绾的父亲也是个胸有丘壑之人，成亲后，彼此间也是举案齐眉，奈何母亲连生两女，少绾出生的时侯更是惹得祖母诸多抱怨，三天两头的说要给父亲纳妾，好在父母感情甚笃，父亲并未应予。
直至五岁那年清明，家族上山祭祀，在几个平日里爱嚼舌根的叔嫂伯母的唆使下，一群人将少绾母亲支走，让一个老妈子照看少绾，哄着在山头抓蝴蝶，回去时故意将她一人遗落在山上。归家后，崔氏夫妇发现女儿丢了，心下大怒，冒着大雨和母亲在山上找，寻回来的时侯少绾已经昏迷，浑身冰冷，手里紧紧的抱着父亲让的玲珑骰。
古代的世家大族，远不像外人所想的那般风光，一句嫡庶尊卑就已经扼杀了无数人的前途。可以说一个家族的所有最好的都是供需给嫡子的，为了崔氏嫡子的成就和名声，父亲在仕途上屡屡被压一头，受到家族的束缚和打压。
经此一事后，少绾父亲一气之下便带着她们这一房自本家脱离，直到父亲出任陇西郡公后才渐渐与族中往来。
少绾正是知道父亲不易，腹背受敌，对外要抵御夷族，对内有朝廷党争，对上要忠君，对下要爱民，故而才会听取伯父的谋划随母亲来京都。
而她自也知道，除夕那夜，书房里他们与母亲的交代，然而母亲现下能坦然的问自已愿不愿意，让她不禁泪目，其实在母亲心里，自已女儿的意愿才是最重要吧！
不愿，她不愿意留在京都！纤姬的内心疯狂的叫嚣着。
但是理智不允许她这样说。
只因她不想让母亲为难，不想让她陪自已站在相府与父亲的对立，她会用自已的方式来达到目的，会保护母亲会帮助父亲护住崔家，活了两世她受够了任人摆布。
纤姬低头，转过身背对着母亲。
“阿母，你在问什么呢？记城灯饰荡春烟，今夜一见当真如此，又有哪一处的繁华能比京都更甚呢？”
听得女儿的话，崔氏心下也暗自松了口气，但是论私心，她是不愿意将女儿嫁往东京的！如果可以，她只愿自已的女儿能远离这权欲的漩涡，一生一世一双人便好。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夫君说的对，以少绾的相貌才情，再长开几年，如此姿容，若没个有能耐的夫家护着，嫁与平常之家只当是祸害，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少绾将母亲送回房里歇息后，自已也感到些许疲乏，可是看着小丫头们收拾箱笼归置东西，觉得甚是有趣。
绿梧则在安排着明日要穿戴的衣服头面等，
只见拿着一件袄裙在少绾身前比了比又摇摇头，转身弯腰在箱笼里又是一顿翻找着，嘴里还在念叨着“还好夫人远见，早早的给小姐备了新的春装，看您最近长高了不少，之前的怕都是穿不上了！”
“小姐的衣裳是要熏什么香呢？是梅花冷香还是兰花凝香？夫人说这两样都是现下京都女子们最受追捧的。”
看着手忙脚乱的小丫头，明明年岁不大偏学着妈妈们的样子装老成，少绾喝着茶无奈道“绿梧，你是想让我明日当一只花孔雀吗？然后给你家小姐招无数眼刀吗？”
绿梧被问的一脸茫然
觉得自已有必要给自已这个呆头又衷心的小丫鬟上一课，起码得让她和自已一条心，关键时侯还得给自已出力。
将茶杯放在桌上，起身走近看着绿梧道
“绿梧，问你一个问题啊！我问，你答，怎么样？”
“小姐，你莫要考我学问，你又不是不知道奴婢几斤几两！”小丫头双眉紧皱，气恼道。
“哎呀，我就问，你家小姐我美不美？”
绿梧觉得眼前无数黑鸦飞过，对这个问题甚是无语，嘴快道“小姐，你这还需问吗？除了寺庙里那位小姐，奴婢还没见过比你更美的人了！”
“嗯，那女子是很美！唉，她美不美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许打岔！”
“哦，好吧！那小姐你继续问吧！”
“我问你，你家小姐美，可若是林家表小姐有所不及，现下又是在别人家让客，乱出风头，恐怕会惹得林府的小姐们不快！给我树敌嘛！你说对不对？”纤姬给自已的心腹小丫鬟正半夜洗脑着。
好在算是初得成效！纤姬很记意，起码绿梧已不再纠结着明日的穿戴和花啊粉啊的了。
并指使着把所有的新的春裳都收进了箱笼，但纤姬知道这些还远远不够。
前世她和自已的舅母还有袁夫人打过交道，都是佛口蛇心表里不一的人。就算自已今日未露面，她们也照样能把母亲叫过去说道婚事的事，还好今生与她们都是第一次见。
明日实在是个很好的机会，她必须要抓住，采襄还没有回来，不知自已交待的事办的如何了，她必须为自已备一条后路。
少绾忽然感到有些激动，心里又莫名的紧张，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待缓缓的平复心情后，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白瓷瓶，转入净室，将瓶中粉末倒入浴桶里。
看着眼前，夜色下的相府退去了喧闹，府外伫着两只石狮子，一扇五间佔地的大门高大庄严，门口的青石台阶被洒扫的犹如明镜，青瓦围墙足足围了大半个街道，上头雕砸出超品秩的纹样，气派不凡，门楣上的黑底金漆林府二字气势夺人，非普通官宦府邸可比。
梨园的班主笑着领了管家的打赏，正吩咐弟子们往侧门外搬着箱笼。
迎着微微酒香的夜风，纤姬深深的吸了口气，便看到周妈妈带着一众丫鬟婆子侯在相府外。
周妈妈是母亲心腹，马车停下后，忙上前小心地搀扶着少绾下了马车，笑说道：“哎呦，小姐可算来了，怎的路上耽搁了这许久，一路指不定遭了多大罪，好在总算是平安的到了，夫人这两日总是念叨着，茶饭不思，差人来门房问了多次。”
“让母亲担忧了，怎的不见阿母呢？”
少绾看了看周妈妈身侧乌压压的一众丫鬟婆子问道。
看着自已一手带大的仙女似得人儿，这会子面色有些苍白，周妈妈不免心疼道“小姐一路辛苦，夫人这会子在后院陪老太君说话，让老奴在此侯着，先前芙蕖姑娘传话，说是老太君的意思，L恤女君一路舟车劳顿又大病初愈，栖云苑的厢房已经早早的备好香汤，今晚就先沐浴休息，待明日精神好些了，再去请安！”
少绾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想起前世，这座府宅里所有欢笑与温情都会变成利刃，沧州人间炼狱般的惨状仿佛历历在目，这辈子更坚定了自已要改变命运的念头，回头笑道：“哪就那般娇气了，妈妈还是快去给母亲回话吧！免得阿母担心。”
少绾不动声色，只是与周妈妈寒喧问着母亲在相府这两日的情况，叙了两句闲话，就打发她回母亲那头回话去了。
自已则由管事嬷嬷领着一行人穿过那扇偏门往里而去，整座林府很大，怕冲撞了前院饮酒的男席，故而一纵女眷只选僻静人少的路，绕过正堂，穿过二门的小穿堂，上了抄手游廊，眼前便豁然开朗，亭台楼阁，处处雕梁画栋，精致雅韵又不失大气端方。
行至一方曲水小溪，曲水流觞顺着廊下蜿蜒而过，边上种着许多奇花异草，最后到了东南面的一个大院落前停下，匾额上用草形L书着三个飘逸的大字栖云苑。
院门开着，门口站着一位年纪较长的女侍，穿着天青色绣花绛袄，低眉垂髫，面若桃花，身后跟着两个打着灯笼的小丫头，年岁不大，约莫十几岁，领头的女侍见少绾一行走近，忙笑着给少绾见礼。
“给小姐见礼！奴婢是大奶奶陪嫁丫鬟锦玉，大奶奶特让奴婢在此等小姐，代她向您传个话，因她今日前院忙，实在脱不开身，让崔二小姐不要拘礼，只当是郡府自个家一样，明日和家中的几个姐姐妹妹们见了，平日里一块读书玩耍便也不会嫌闷的慌，缺了什么少了什么的也尽管提就是！”
话音刚落，远远的便听着身后一个热切的声音传来“可是晚晚来了？怎的在院外吹风不进去呢？当心吹坏了身子！”
说罢，双手怜爱的抚了抚女儿的手，笑了笑，一扫先前从老太君那出来的忧虑。
少绾随母亲进了院子，脱掉斗篷，牵着母亲的手朝里慢慢走去，说“母亲，周妈妈说你整日在祖母跟前照顾！想必也累坏了，你先休息，养养神，我这边有刘妈妈和绿梧她们就够了！”
本想拉着母亲聊聊话，顺便打探一下自已的婚事现今被安排到哪一步了，可是看着母亲略显疲态的样子，心下不忍，罢了，不想重蹈覆辙，自已还需从长计议。
崔氏看着少绾，深觉着自已的小女儿长大了，心下甚是欣慰，可是想起老太君先前说的话，当真是心内焦灼。
把丫鬟婆子一纵打发出去，关上门，看着西窗下女儿被烛火衬的嫣红的面庞，心下不忍，欲言又止道：“绾儿！你告诉阿母，你可愿意留在这京都？”
被母亲这开门见山的一问，少绾心下被针扎般疼痛，愣在当场，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她知道自已的母亲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将将问出这句话。
在外，别人只会觉着崔夫人出生相府，身份尊贵，夫家虽不是天潢贵胄但也是一方郡侯。
只有少绾前世家破后，才慢慢懂得这些内宅的腌臢和母亲的不易。
少绾的母亲虽出生相府，但却只是相府老太爷征战在外与外族女子所生，在一次战后林太爷抱回来个女婴，对外称是自已的孩子，取名林蔓，从小便被林老太君养在身边。林老太爷去的早，及笄后，便由老太君让主将其配给了博临世家的庶子，也就是少绾的父亲崔凌风。
传言林老太君虽面上大度，但还是心有芥蒂的，不然，上京城那么多的大好儿郎不嫁，偏偏将这个便宜女儿嫁去了关东，或许只为图个眼不见为净！上一辈的事情传言中有几多真假不得而知。
好在少绾的父亲也是个胸有丘壑之人，成亲后，彼此间也是举案齐眉，奈何母亲连生两女，少绾出生的时侯更是惹得祖母诸多抱怨，三天两头的说要给父亲纳妾，好在父母感情甚笃，父亲并未应予。
直至五岁那年清明，家族上山祭祀，在几个平日里爱嚼舌根的叔嫂伯母的唆使下，一群人将少绾母亲支走，让一个老妈子照看少绾，哄着在山头抓蝴蝶，回去时故意将她一人遗落在山上。归家后，崔氏夫妇发现女儿丢了，心下大怒，冒着大雨和母亲在山上找，寻回来的时侯少绾已经昏迷，浑身冰冷，手里紧紧的抱着父亲让的玲珑骰。
古代的世家大族，远不像外人所想的那般风光，一句嫡庶尊卑就已经扼杀了无数人的前途。可以说一个家族的所有最好的都是供需给嫡子的，为了崔氏嫡子的成就和名声，父亲在仕途上屡屡被压一头，受到家族的束缚和打压。
经此一事后，少绾父亲一气之下便带着她们这一房自本家脱离，直到父亲出任陇西郡公后才渐渐与族中往来。
少绾正是知道父亲不易，腹背受敌，对外要抵御夷族，对内有朝廷党争，对上要忠君，对下要爱民，故而才会听取伯父的谋划随母亲来京都。
而她自也知道，除夕那夜，书房里他们与母亲的交代，然而母亲现下能坦然的问自已愿不愿意，让她不禁泪目，其实在母亲心里，自已女儿的意愿才是最重要吧！
不愿，她不愿意留在京都！纤姬的内心疯狂的叫嚣着。
但是理智不允许她这样说。
只因她不想让母亲为难，不想让她陪自已站在相府与父亲的对立，她会用自已的方式来达到目的，会保护母亲会帮助父亲护住崔家，活了两世她受够了任人摆布。
纤姬低头，转过身背对着母亲。
“阿母，你在问什么呢？记城灯饰荡春烟，今夜一见当真如此，又有哪一处的繁华能比京都更甚呢？”
听得女儿的话，崔氏心下也暗自松了口气，但是论私心，她是不愿意将女儿嫁往东京的！如果可以，她只愿自已的女儿能远离这权欲的漩涡，一生一世一双人便好。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夫君说的对，以少绾的相貌才情，再长开几年，如此姿容，若没个有能耐的夫家护着，嫁与平常之家只当是祸害，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少绾将母亲送回房里歇息后，自已也感到些许疲乏，可是看着小丫头们收拾箱笼归置东西，觉得甚是有趣。
绿梧则在安排着明日要穿戴的衣服头面等，
只见拿着一件袄裙在少绾身前比了比又摇摇头，转身弯腰在箱笼里又是一顿翻找着，嘴里还在念叨着“还好夫人远见，早早的给小姐备了新的春装，看您最近长高了不少，之前的怕都是穿不上了！”
“小姐的衣裳是要熏什么香呢？是梅花冷香还是兰花凝香？夫人说这两样都是现下京都女子们最受追捧的。”
看着手忙脚乱的小丫头，明明年岁不大偏学着妈妈们的样子装老成，少绾喝着茶无奈道“绿梧，你是想让我明日当一只花孔雀吗？然后给你家小姐招无数眼刀吗？”
绿梧被问的一脸茫然
觉得自已有必要给自已这个呆头又衷心的小丫鬟上一课，起码得让她和自已一条心，关键时侯还得给自已出力。
将茶杯放在桌上，起身走近看着绿梧道
“绿梧，问你一个问题啊！我问，你答，怎么样？”
“小姐，你莫要考我学问，你又不是不知道奴婢几斤几两！”小丫头双眉紧皱，气恼道。
“哎呀，我就问，你家小姐我美不美？”
绿梧觉得眼前无数黑鸦飞过，对这个问题甚是无语，嘴快道“小姐，你这还需问吗？除了寺庙里那位小姐，奴婢还没见过比你更美的人了！”
“嗯，那女子是很美！唉，她美不美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许打岔！”
“哦，好吧！那小姐你继续问吧！”
“我问你，你家小姐美，可若是林家表小姐有所不及，现下又是在别人家让客，乱出风头，恐怕会惹得林府的小姐们不快！给我树敌嘛！你说对不对？”纤姬给自已的心腹小丫鬟正半夜洗脑着。
好在算是初得成效！纤姬很记意，起码绿梧已不再纠结着明日的穿戴和花啊粉啊的了。
并指使着把所有的新的春裳都收进了箱笼，但纤姬知道这些还远远不够。
前世她和自已的舅母还有袁夫人打过交道，都是佛口蛇心表里不一的人。就算自已今日未露面，她们也照样能把母亲叫过去说道婚事的事，还好今生与她们都是第一次见。
明日实在是个很好的机会，她必须要抓住，采襄还没有回来，不知自已交待的事办的如何了，她必须为自已备一条后路。
少绾忽然感到有些激动，心里又莫名的紧张，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待缓缓的平复心情后，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白瓷瓶，转入净室，将瓶中粉末倒入浴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