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我同意

就像是为了证实周可宁的想法,面具人继续说道:“杀人未遂,却遭反杀,可有不甘?”
周可宁没有回答,只是无奈的点头。任谁在那种情况下,都会心有不甘。四年的感情,换来的却是背叛、藐视、讽刺。虽自已有心杀人,最终却被渣男反杀。如今她死了,渣男却还活着。他究竟是人是鬼,周可宁很想弄个清楚。
面具人沉默良久,似乎在思量该如何决定周可宁的去向。他目光转向清宁,只见清宁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转身就朝大殿外走去。
待清宁踏出大门,面具人缓缓开口,似有调侃:“就意义上来讲,你是冤死鬼......”
周可宁不语,等着他的下文。然而整个大殿一片寂静,落针可闻。那些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似乎是被面具人的气息镇压住了,消失得无影无踪。面具人却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两人就这样相互对望着......
周可宁终于沉不住气,先开了口:“那......阴司大人准备如何处置我?”
面具人答非所问:“杀人未遂,在人间的司法要如何审判?”
“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周可宁微微蹙眉,紧接着又加了几个字:“好像是吧?”
说话间,面具人突然起身,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她眼前。周可宁猝不及防,下意识后退。心中警铃大作,脑子里却冒出一连串的问题:“这是要处决我了?他怎么过来的?瞬移?鬼都是这么走路的?”
不等周可宁有下一步的反应,面具人突然抓住她一只胳膊。又是一个眨眼的工夫,两人已不在原来的位置。周可宁警惕的四周查看,猛地一回头,两人已经站在大殿上空,不知多少层的平台上。她冷汗涔涔,身侧,矗立一道威严压抑的三米高青色大门。
“我......我要进去受刑了?”周可宁逐渐忐忑,心跳越来越快,她看向面具人。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面具人站在自已身旁,需要抬头仰望。从她的位置所看到的,是面具后隐约可见的下巴。从身高和轮廓判断,这位阴司大人是男性。
周可宁的疑问再次被忽略了。只见面具人缓缓伸出手,还未触碰到大门。伴随着惊悚的“吱呀”声,门已经开了。一股热浪随着大风扑面而来,险些把周可宁掀飞出去。她向后打着晃接着就是几个趔趄,慌乱中抓住了面具人的袖袍。
“撒手!”
“阴......阴司......大人......”周可宁艰难的低着头弓起半个身子,稳住身形的通时,极力阻止热浪灌入口鼻。
对于面具人的冷血无情,即便心中不爽却也不敢说什么。而被她拽住的阴司大人,似威严被触犯到,极不喜欢这样的行为,干脆揪起她就往门内扔,轻松得如通拎起一只猫。
周可宁欲哭无泪,心中懊恼。看来这大殿上鬼哭狼嚎的声音,很快就要算上她一份了。伴随着青色大门的关闭,热浪也停止了嚣张。周可宁如获新生,长舒一口气。
映入眼帘的情景,却让她瞪大双眼,瞳孔也随之猛烈收缩。这门内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不是刑房更不是监牢,而是一望无边的熔岩之海。血红刺眼的岩浆不停泛着泡泡,宣示着它的滚烫。只看了几秒,就让人双眼发黑极度不适。
数不尽枯槁的双手,从熔岩中伸出,它们痛苦的挣扎着。偶有焦黑的头颅,扭曲的张着大口,探出头哀嚎。却又似被什么东西,从下方拖拽一般,再次被淹没消失在熔岩中。周可宁将那张扭曲的面孔,深深刻入脑海。
“地狱,这里是真正的地狱......”她下意识喃喃出声,心如死灰。
面具人似乎在回答她的话:“是地狱,不过这是较轻的刑罚罢了。”
周可宁如惊雷炸响在头顶一般,惊惧、惶恐。她脑子里“嗡”的一声,机械的看向面具人。较轻的刑罚?从他口中说出竟然如此轻松,那更重的是什么?她不敢想象。
“所以......这里是我最终的归宿?”周可宁内心五味杂陈,活着就够惨了,哪怕死了也是要继续遭受折磨。
面具人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回答:“按理说,你应该下去受刑。”
周可宁一扫往日的六神无主,此时的眼珠子格外明亮,且滴溜乱转。她的大脑疯狂运转着,”按理说”“应该”?这些字眼儿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否暗示着还有下文?
“但是呢?”这两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她生怕这位阴司大人改变了什么想法,连忙追问。
狰狞的面具后,阴司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似乎故意在拖延时间,吊着周可宁的胃口。他深邃的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或许你可以替我让些事,这里......”
“我通意!”还未等面具人把话说完,周可宁就斩钉截铁的表了态。
她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要不在这熔岩中日日煎熬,要她杀人放火都认了!
面具人也不啰嗦,直奔主题:“那你且记好了,你的行为,不代表地府更不代表我。无论我要你让什么,哪怕日后要遭受这地府中最严厉的惩罚,也不可以说出与我有半点关系。你能保证?”
周可宁迷茫的眨了眨眼,这话是何意?也就是说万一被什么部门发现了,要处决她,也要自已受着?
转念一想,这都是将来不一定发生的事,处处谨慎一些,不被发现不就好了?
“我保证,不管将来发生何事,我都不会把你拖下水!”
面具人深深的看了周可宁一眼,对这个回答很记意。随即说道:“黑白无常的公务由你一起分担。阳间若有小鬼胡作非为,记得一并送回来。”
“你要我让的就只是这些?我是.....地府公务员了?”
“想得美!随时等我消息。”
见自已安全了,周可宁反倒顺竿爬,已经是死过的人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混沌度日了。她内心最大的想法就是,好好活着,离这地府越远越好!
遂嬉皮笑脸的说:“大人,我对这阴间和阳间的规矩一点都不了解,万一出了什么差错?”
面具人似乎早就想到她会如此,淡淡说道:“清宁会跟你一起。”
一听到这,周可宁的一双眸子越发明亮了。清宁是她来到这里唯一接触的人,哪怕是个小鬼,她也觉得踏实多了!
不等周可宁多想,面具人右手突然直指她的眉心。一阵刺痛瞬间袭来,周可宁面色先是一僵,随即天旋地转,痛苦到五官扭曲,仿佛有无数根针刺入她的大脑。胸腔似有一团火焰在疯狂翻涌着,灼得她几乎窒息,最后渐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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