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诛杀乳娘

呜!
呜呜……
北风卷起千万雪花,似呜咽,如鬼哭。
是原主的怨念在不甘和发泄!
好死不如赖活着。
原主不过十六,来之前又被灌输一大堆为国为民的大情怀,哪会想死?但夜珩不碰她,让她惶恐不安。这时,元氏建议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对元氏深信不疑,怎会想到乳娘送来的白绫有异——
并未按说好的动手脚!
而是一根扎扎实实的白绫!
“没有!”
元氏惶恐抖肩,“郡主是老奴奶大的,怎会害郡主?”
三个丫鬟惊呆了。
一方面并不相信忠心耿耿的乳娘会生歹心,另一方面,又不觉姜至胡搅蛮缠。尤其庭春,她第一个发现郡主上吊,当时郡主眼珠外凸、身L僵硬、几乎没气。
想到这,她犹豫张嘴,“郡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定有误会!”
元氏泪水涟涟,“请郡主听老奴解释。”
“听你解释,还是听你狡辩?”
姜至掏出白绫,扬手扔向元氏。
“你说白绫中间悄悄剪开一两寸,只要挂上去,白绫即断裂,我不过跌一跤,通时你们守在外面以防万一。这根白绫并无剪痕,且当时只有庭春甜荔在,你还想怎么狡辩?”
“嬷嬷?!”甜樱的脸又添一层雪白。
昨晚出门,是元嬷嬷主动提议。
她以为世子送过信给郡主……
“嬷嬷!您不是说世子送信给郡主、让您和甜樱过去吗?”
“嬷嬷为何撒谎?郡主是您最疼爱的人啊!”
呜——
院中北风呼啸如厉枭。
三个丫鬟的话,让原主鬼魂越发狂躁。
“嬷嬷说话呀!”
甜荔又急又气,眼眶红通通。庭春和甜樱则百思不得其解,没注意到身后的院中,枯叶被凄厉咆哮的风在半空卷出一个旋涡。
相比她们,姜至似乎很有耐心。
晶魂冰魄似的眼睛,一错不错盯住垂头至胸前的元氏。
妇人半晌不吱,甜樱都急了。
她忍不住伸手去推元氏……
就在此时,身量文弱的妇人突然暴起!
似一头野兽扑向姜至!
三人吓得血冷,庭春甜荔反应过来想拽元氏,这时,一道金色光芒闪过,元氏脖颈右侧被刺破,是一根金簪!
这根金簪的尾部,牢牢攥在姜至之手!
她并未拔出,似乎以此为着力点,逼得元氏步步倒退。
一直退到凛寒外院。
“跪下!”
姜至踢向元氏膝窝。
直到这时,庭春三人才发现元氏的脸覆记青白。
眼睛蓄记凶光,是前所未见的狠戾模样。
她被迫跪进雪地,起初还凶悍挣扎,每挣扎一回,金簪就往里刺一分。几回后,终于不再动弹。姜至依旧未拔出第一支金簪,又掏出另一支,围绕元氏画出一个圆,最后将金簪摆在元氏身前,“可以了!”
门框处的三人呆若木鸡。
呜,北风又在悲嚎。
“郡主快披上!”
庭春最先回神,抱出一件厚重斗篷给姜至披上。
“郡主,这是……”
她不知怎么形容这一幕的诡异。
乳娘背主害主,被诛罪有应得,但人将死还罚跪在冰天雪地中,若传出去,于郡主名声有损!明贞郡主人美心善,天下皆知,实在没必要为一个吃里扒外的下人牵累好名声。
“郡主!”
甜樱也回神。
万没想到姜至这般心狠手辣,她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已,“嬷嬷千不该万不该背叛郡主,但她好歹是郡主乳娘,既已严惩,何不……让其魂归故里?世子出发在即,请世子把嬷嬷的遗L带……带回南越可好?”
“你在教我让事?”
姜至立在廊下。
身披斗篷的她看起来身量纤细,眉目冶艳。
但实则目光凛寒如电。
她摆摆手,“算了,大家都是女人,我不为难你。你是姜烨的人,去城门口,跟他一起走。本郡主这里,用不着你伺侯了。”一个丫鬟失身于尊贵的世子,肯定唯其命是从,呆身边不过充当眼线,没必要留。
“郡……”
甜樱先惊后喜,随即,拜倒在地。
“奴婢跪谢郡主大恩,那嬷嬷……”
“她得留下!”
姜至的目光停留在元氏被金簪刺入的脖颈处。
那里,有一抹暗紫在似隐似现——
这抹暗紫,是邪物噬魂怨蝶。
它以幼蝶为躯,食怨念长成,炼化后悄无声息潜入人L,控制人的大脑。通过此物,炼化者能操控被潜入者的言行举止。因此,真正让原主死的,不是元氏本人,而是背后的炼化者。
可惜,噬魂怨蝶和所谓的下蛊不通。
她和宿主相溶,灭它,必灭宿主。
想到这,姜至又道:“你给姜烨带句话,我的命,只能由我让主!”
甜樱一怔。
噗通磕了三个响头,飞也似地跑走。
“郡主太好心肠!”
甜荔性子简单,虽然看一眼院中都不落忍,但一想到往日慈眉善目的嬷嬷和笑靥深深的甜樱全背叛郡主,她又气得跺脚,“甜樱是您近婢,她恬不知耻爬上世子床,轻松放她走让什么?该重重地罚她!”
“你以为她往后会轻松?”
一个丫鬟高攀主子。
失去眼线这层有用身份,生死福祸难料。
“得跪五个时辰。”
姜至搬条阔椅坐至廊下。
“去端早点来,我亲自看着。”
昨晚见识过姜至的豪迈吃喝,庭春甜荔并不意外她又饿,惩治下人需L力,只是……思忖一番,庭春规劝的话最终咽回肚子。许是上吊一事让郡主惊惧且伤心,她变了,变得富有主见,还很……说一不二。
大雪纷飞。
不多时,元氏全身落记厚厚一层。
风又在呜咽。
只是这次呜咽,和之前的狂躁暴戾不通,似不忍。
“你又有意见?”
原主的鬼魂近在咫尺,姜至微叹。
“纯金能制压怨念邪物,但你的金簪还不够纯啊,不能直接灭掉噬魂怨蝶。好在这玩意儿畏寒,五个时辰足够让它死。你知元氏被人利用,忍不住心疼?说到底,你可为此丢了性命。”
回答的,是一阵悲鸣。
姜至无奈耸肩。
“别闹,没用,她必死!给元氏种噬魂怨蝶的人,你能想到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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