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兄妹

“你说话!你是谁!为什么在这!”
林沐泽看着眼前警惕的大喘着粗气的黑袍少年,明白雀儿真正的哥哥来了,随后他开口道:
“你冷静一下,我并无恶意,只是碰巧被雀儿救了一命,方才她突然晕倒,我为其服用了随身携带的一种药物,还请不要误会。”
林沐泽真诚地拱手道。
少年仍警惕地盯着林沐泽,手中还握着一把小刀指向他,林沐泽则发现少年身上有不少伤,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一个布包,他猜测里面大概率是药材。
气氛正僵持着,突然雀儿口中传来了呻吟声,少年顾不上判断林沐泽所言真假,紧张地抱住雀儿轻声道:
“雀儿,雀儿,你会没事的,我找来了药,吃了病就会好的。”
“哥……是你吗?太好了,你没事……”
“是我,来,快把药吃下去。”
说着少年就要打开包裹。
“嗯?雀儿,你说什么?”
雀儿的声音细若游丝,
“药……贵……雀儿……不吃……药……”
随后雀儿仿佛失去了意识,无论少年怎么呼叫都不作回应。
“雀儿!雀儿!”
少年无力地重复着妹妹的名字,眼泪即将夺眶而出。
林沐泽见此快步上前用将自已的额头贴上雀儿,少年见状愤怒地把他按倒在地,用小刀抵着他的喉部咆哮道:
“你对雀儿让了什么!”
林沐泽冷静回道:
“雀儿没事,她只是太累睡着了,你刚才关心则乱,现在去摸摸她的头,烧已经退了,她的病好了
。”
闻言少年急忙察看雀儿的情况,待确认雀儿当真没事后松了一口气。
林沐泽则起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让少年既羞愧又尴尬道:
“抱歉,这位兄弟,方才是我误会了,这些药材送给你,感谢你的药救了我妹妹。”
“这就算了,”林沐泽淡淡回道,“令妹也算救了我一命,一报还一报罢了,况且我也要不得来历不正的药材。”
此话令少年不由得脸红了。
见此林沐泽指向自已的布包道:
“既然你还有羞耻之心,那你便拿着这些银子找个正经活,早日把你妹妹带出这个破地方吧。”
“这怎么行!”少年惊讶道,“你肯定也需要这些银子吧,怎么能轻易赠予我们。”
林沐泽转身准备离去,临走前道:
“对了,从始至终都是你陪着你妹身旁,别忘了。”
说罢他沿着来时的路快步离去,少年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未得回神,又突然懊悔地想到:
我当真是莽撞!连恩公叫什么都忘了问!
……
是夜
少年熟练地燃起了火堆,随后又不放心地给雀儿多盖了两层破布,即便奔忙许久困意早已侵占颅内,但意志力支撑着少年守护在雀儿身旁。
“哥……”
少年一惊,倦意瞬间散去,他小心地扶起雀儿,关切地问道:
“雀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痛吗?”
雀儿不作回应,只是呆呆地盯着少年的脸庞。
少年有些恐惧,难不成雀儿被热病烧昏了头?
“雀儿,你还认得我吗?”
“哥……原来,你长得比我想的更帅气。”
雀儿说罢,泪水夺眶而出,一头扑进少年温暖的怀中。
此话令少年一愣,随即他激动地问道:
“雀儿,你的眼睛好了?快!睁眼让我瞧瞧!”
雀儿抹罢了泪水,在少年期待的目光下睁开了双眼。
看着雀儿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灰白,少年颤抖的心顿时又沉寂了下去。
“哥,怎么样?”
雀儿开口问道。
少年急忙挤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回道:
“嗯,雀儿,你的眼睛已经好了,颜色跟我一样了!”
“哥,你在骗人。”
雀儿直接戳破了少年拙笨的谎言,未等少年解释,雀儿接着开口道:
“不过哥,你相信我,我现在真的能看见了,甚至……不信你看,这是碗,这是铜板,那是银子,咦?哥,这些银子怎么还在这儿?”
雀儿惊呼出声。
少年则沉浸在雀儿眼疾已去的喜悦中,直到雀儿有些生气地瞪着他才反应过来。
“啊?雀儿你说什么?我刚才太高兴了没听见。”
雀儿闻言心中暖暖地问道:
“哥,这些银子是先前那个大哥哥的吧,为什么还在这?治好我病的也是那位大哥哥吧,他去哪了?”
少年有些尴尬地回道:
“我……我刚回来时看到你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又看到他离你那么近,就误以为他是坏人,我们发生了一些冲突后,他解释说是在治疗你,然后留下了这些银子叫我去找个正经行当就离去了。”
雀儿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哥,我们似乎有了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了。”
“嗯,”少年坚定地回道,“只要我一日在世,定不忘这份恩情。”
“嗯,哥,你累了那么久肯定困了,你先睡会儿,我来守夜吧。”
“那就拜托你了,小心……”
少年实在太困了,刚躺到地上便发出了鼾声。
“谢谢你,哥。”
雀儿帮少年盖好了破布,随后她抬头望天,月色朦胧。
“也谢谢你,大哥哥。”
……
此时的林沐泽早已找了条河洗去了脸上的泥灰,换上了布衣,坐在他雇人定的一间较为便宜的客栈的房内,在吹灭了火烛后,林沐泽将窗一侧打开,月辉透过他手中的“清”字玉,更显其晶莹剔透。
林沐泽抚摸着玉喃喃道:
“也不知二位师兄境况如何,但愿万事皆顺吧。”
随后他撕破了一张御符,躺在了床上,并在心中算道:一张御符可维持一个时辰,也就是说自已每隔两小时便要再撕一张。
算毕林沐泽开始闭目养神,直到次日卯时日出东方,他方起身检查预留的小机关,在确认一切如旧后松了一口气。
简单整理一番后林沐泽整理好物件下楼,恰好撞见了前台算账的掌柜,掌柜热情地打招呼道:
“哟,小安起的这么早啊?这是准备出门?”
“掌柜早安,”林沐泽装作乖巧地点头回道,“我爹他昨日与几位好友饮酒甚欢,至今仍未苏醒,我就准备出门买些干粮。”
“这样啊,小安真是个好儿子,不像我家臭小子,整天就知道吃吃睡睡,一点也不L谅当爹的。”
掌柜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林沐泽则笑着回道:
“掌柜无需担忧,依我看令郎内已饱记只待磨砺,日后必有所成就。”
掌柜顿时喜笑颜开,脸上的肥肉堆成一层。
“哈哈,小安真会说话,那就借你吉言了。哦,你不是要买干粮吗,你看前面那个路口,在那左转再过一条街就有一家卖的,他家的干粮放得久又划算。”
“那便谢过掌柜了。”
“小事小事。”
林沐泽离开了客栈,但他没注意到是,远处的雀儿一眼就认出了他,激动地拽着哥哥向这边跑来,奈何徒能看着林沐泽如鱼入水不见于人群中。
少年亦是遗憾,但令兄妹俩欣慰的是,他们在掌柜口中最终得知了恩公的姓名:
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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