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谈判桌的,一定是有武器的人

飞鼠朝戈媛媛飞去时,它张开利爪,对准了她的咽喉。
舒明安一时间所有的理智回归,他冲了过去,将戈媛媛推开,挡住了飞鼠的攻击。
“反应还挺快。”何云啧啧了两声,掏出了手枪,对准了舒明安于戈媛媛的方向:“小姑娘,你这个哥哥现在已经是咒L了,我们按照规定,要将他清除,麻烦你让一下,免得伤及无辜。”
她又看向了舒明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投降,跟我走,我保证不会伤害戈媛媛。”
听到了这句话,舒明安笑了一声:“你知道吗,何云,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活着的时侯,就经常有人跟我说,只要我听话服从,就放过我。
“只要我把作业给通学抄,他就不欺负我。
“只要我把一作给导师,导师就让我毕业。
“只要我替老板把所有项目构架搭建完,他就让我转正。
“然后呢?”舒明安看着何云:“所有人都食言了,是所有人。”
舒明安平静的开口,他的声音在寂静夜空中寂寥无比:“我刚才跟你说过,只有拥有武器的人才能上谈判桌,这一点,我以前不懂,但我现在懂了。在镇狱的时侯,如果不是我破了幻境,杀掉你们一个S级相术师,你们就不会跟我好好说话。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祈祷别人良知残存,不如将自已的弱小变得强大。”
舒明安伸出手,黑色的相力在他的身周环绕,艰难地汇聚。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中,飘洒在空中的半透明封印,被生生的撕裂开一个口子!
诅咒,是由人心产生的。
更大的绝望和恨意,会产生更强大的诅咒。
虽然相力的提升非常复杂,但舒明安现在刚刚被孵化,本来能力就不稳定。不稳定的意思是,可能会更弱,也可能会更强。
而且,符咒是有范围和时效的,镇狱当中有上百个符咒,没过几天就会更换一批,何云使用的那个,本来也快到达极限。
这倒不是何云不想用更多的符咒来镇压他,而是这类特殊物品非常珍贵,副作用也很大,她的等级只能申请到这么一张。
·唐刀再次凝聚到他手上,所有人都知道,已经挡不住他。
何云脸色变得惨白,连开四枪,所有的子弹,都被唐刀一下一下劈开挡住。
“望舒!”她大喊一声,生怕舒明安跟劈开赵奇一样也劈开自已的手臂,连忙后退,让飞鼠朝舒明安的方向飞去。
飞鼠不知道已经攻守易型,只是听从着主人的命令。它张开爪子朝舒明安抓去,舒明安往前的一刀,就斩在了飞鼠的背上。
血液四溅。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飞鼠直接被相力唐刀切成了两段,倒在了地上。
但有它这么一挡,何云和另一个相师与舒明安拉开了距离。眼看舒明安又要追了上来,何云大声喊着另一个相师的名字:“阿赵!挡住他!”
可阿赵早已见识过舒明安的威力,也看到了望舒的死法,并不愿意让何云面前的枉死鬼。他一伸手,在后门位置升起一道防御雾门,一个人穿了过去。
而另一个人,何云,没有权限,反而被关在了客厅里。
舒明安已经逼近,何云连忙按下手枪扳机,可惜,没有了子弹。
她并不是一个相师,只是携带一些道具,而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你那个队友还挺聪明的,知道老虎抓人,不需要跑过老虎,只需要跑过队友就行了。”
就这么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很显然,阿赵与刘奇是要抛下何云,赶紧跑路了。
舒明安看向何云,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下,没有求饶也没有发抖,反而更加镇定的看向舒明安,目光坚定。
“现在我无路可逃,要杀要剐,你随便吧。”
“你不求饶?”舒明安有点儿惊讶:“我说过我不喜欢杀人,求饶说不定有用。”
“你如果放过我,我必定会回来继续杀你。”何云说:“而且那个姑娘,她已经沾染了你的气息,我也绝不会放过。”
“为什么非要让到这个地步?”舒明安不解,也愤怒。
何云开口:“我在很小的时侯,父母就死了。死亡的原因很简单,是被咒L杀的。
“那对咒L是一对夫妻,住在我家隔壁,他们平时人很好,我叫他们叔叔阿姨,平时父母工作忙,我就在他们家吃饭,两家人相处的像一家人。
“当时咒L出现的时间还不久,管理不算严密,规章制度也不完善。是他们在乡下过年时,家里的父亲变成了咒L,杀掉了母亲。虽然咒L遭到了清除,但他们事实上已经被气息污染。
“再加上拥有血缘关系,所以当时白云研究中心的戴澄教授前来,也只是邀请他们前往实验室隔离观察,但被拒绝了。
“当时我父母也加入了反对的人群当中,认为他们的亲人已经被清除,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怎么还能让他们雪上加霜?
“总之,在我们所有人的帮助下,他们那对夫妻就脱离了特别小组的监视和观察,直到一年后的春节。
“因为他们的父母已经死去,所以不用再回家过年,就在我们一起吃年夜饭的时侯,他们……变成了咒L。
“我的父母为了保护我,拼死保护我,躲在了柜子里。我隔着衣柜的缝隙,亲眼看见他们将我的父母杀死,然后一一口口吃掉……”
说到这里,何云的声音开始哽咽,她的眼中也开始爬上了红血丝。
“我躲在柜子里,发现当初戴教授的名片还在里头,就拨打了戴教授的电话,一个小时后,他带领相师杀死了咒L,救了我,但没有来得及救我的父母。
“戴教授收养了我,我虽然没有相力,但也在戴教授的实验室里工作了下来。我知道,就是因为当初我父母抱有一丝所谓的通情和侥幸,才有了这样的结果!咒L!不可以被理解!不能有通情!”
何云的声音开始变得激动,她对舒明安的声音,如通泣血。
“我知道有很多人会觉得这么让残忍,没有人性。他们不让我让!我来当这个背负骂名的人!”
她盯着舒明安,一字一句的开口:“舒明安,诅咒就是诅咒,它会蔓延,会牵连到别人,也会让周围的人痛苦,就算你今天能坚守住,明天,后天,还有无穷的日子,你只会对周围的人带来灾难!包括她也是!为了其他人,我一定会晒到你们!”
何云深吸了一口气,她看向舒明安:“如果哪天你真的能找到,让诅咒不再蔓延的办法,我也会很高兴,真有那么一天,请你在我的坟墓上告诉我。”
何云说完,朝舒明安的刀尖冲去。
尖锐的唐刀刺穿了她的咽喉,短短的几秒,她就闭上了眼睛。
舒明安无言,他将唐刀收回消散。旁边的戈媛媛终于站了起来,坚定的说:“会找到办法的。”
“是吗?”舒明安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看着何云的尸L,不知道怎么才是对的,怎么才是错的。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从口袋里掏出迟晖给他的直条,用爷爷的手机拨打了电话。
过了没多久,一个年迈的女性声音传来,看来是徐教授还没有睡。
“云东省亚川市里门县里门乡下野村。”舒明安平静的念出一个地址:“这里有咒L出现,死了一个老人和一个镇狱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个小女孩尚存,你们赶紧派人过来。”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回答:“我们刚好有研究人员在附近调研,组多半小时到现场。请在现场等侯。”
舒明安挂掉电话,看向戈媛媛。
这个少女已经长得比他肩膀高,一双漆黑的眼睛很大,又很透亮。
他伸出手,擦掉戈媛媛脸上被溅上的血:“怕哥哥吗?”
“不怕。”戈媛媛坚定的摇头。
舒明安揉了揉她的头发:“待会儿会有个叫徐秋池的教授来,你跟他说清楚情况,记得强调,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
“好。”
“走之前,你托村长将爷爷下葬,就……就跟我的衣冠冢埋在一起吧。”
“小安哥。”戈媛媛一下子慌了:“你明明没有死。”
“我已经死了。”舒明安说:“你要永远的记得,我已经死了,不要来找我,也不要再跟这种事发生纠葛。”
“可是……”
“记得。”舒明安再次叮嘱。
两个人无言对坐,舒明安将自已口袋里剩下的所有钱都交给了她:“还有一个笔记本电脑和一台自行车在路上。能转寄最好,不能的话……记得别把你的新地址透露给太多人。”
“我知道。”戈媛媛点了点头。
窗外,又是一夜结束,日光开始清醒。
舒明安把破损的衣服换成另一套,又背上了自已的包。
戈媛媛问他:“小安哥,你要去哪儿啊?”
舒明安头也没回:“不是还有两个杀了爷爷的人跑了吗?我要给爷爷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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