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忆（平县）
安丞察觉安冬暖对他的心思是在她高二过年的时侯。
他大学里有个关系不错的女生，除夕夜的时侯，女生跟家里吵架，千里迢迢跑来求安丞收留。
安冬暖当时和他正在煮饺子。
那女生也没有吃饭，安丞让她进来一起吃年夜饭。
安冬暖虽然没说什么，闷闷的给他摆了脸色。她没想到安丞这么冷漠的人会有女性朋友。
吃完饭后，安丞给女通学找了一家邻近的小旅馆住。
回到家，安冬暖索性朝他发脾气。他哄着哄着，她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演变成大吵大闹。
安冬暖气红了双眼：“安丞，你要是和别人在一起，我不会再理你了，再也不会。”
安丞当时将她拉到怀里：“你在闹什么？我不喜欢她。”
“那别人呢？你以后是不是会和别人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安丞，不行，你只能有我。”
眼看安冬暖说的越来越无道理，安丞本着一个哥哥的身份安抚：“以后你会嫁人，如果不嫁，我也会养你的。”
安冬暖崩溃大哭，将他推开：“我不嫁人！”
“那就不嫁。”
“我只要你。”
“小暖，你对我的是依赖。”
安冬暖被他惯的任性，平日里也是口无遮拦：“不是！不是依赖！是……”
“闭嘴。”
他语气加重，打断她的话。
女孩眼泪摇摇欲坠，杏眸一层水汽，鼻尖通红还挂着泪珠，她止住自已的呼吸：“为什么？”
“我是不是太惯你了？”
安冬暖在被窝里哭的一抽一抽的，她知道，安丞不喜欢她。
他对她只是责任。
身为兄长的责任。
安丞当天没再哄她。
从那以后，安冬暖明显感到安丞的疏远。
原先一个月回来的时间变成了一个月半，两个月……
以至于安冬暖在校人际交往出了问题，安冬暖都没能第一时间告诉他
本来安冬暖并不把这些琐事放在心上。
她只是帮了自已朋友说话，回怼了仗势欺人的校内刺头郑罗茜。
结果这事不知道怎么回事演变成她与郑罗茜的矛盾。
安冬暖身边朋友害怕惹事，也开始离她远远的。
她时不时受着郑罗茜的姐妹团议论还要接受着朋友们冷漠的态度。
某天晚上，她去电话亭给安丞打电话。
她拿起话筒又放下，徘徊了很久。最后摁下手机号码，那边过了十几秒才接。
嘈杂的环境，他料到是她，声音很低：“等我一会儿。”
他找了个还算安静的地方：“说吧。”
“安丞，你什么时侯回来？”
他已经一个月没回了。
安丞好像很疲惫：“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过几天回去。”
“哥哥。”
她艰涩启唇：“过几天是几天？”
“你那边发生什么了？”
电话那头有人叫他，她便将将要说的话放回肚中：“你去忙吧，我等你回来。”
“嗯。”
安冬暖即将挂断的时侯，话筒传来男人干净的嗓音：“最近降温，多穿衣服。”
挂断后，安冬暖蹲在电话亭旁边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在她和安丞打完电话的第二天，她和那群人在学校里又起了冲突。
安冬暖没忍，在他们挑衅时，拿着书本对郑罗茜动了手。
老师对这种事一般很少插足，因为像郑罗茜这样的学生都与校外社会人员牵涉甚广。
安冬暖在这天课没上完，就被郑罗茜和她的校外男友成峰带了一群人拽到巷子里。
昏暗的小空间，塞记了许多男男女女。
她的衣服被扔在地上，她缩在角落，努力挡着自已裸露的皮肤。
男人们打量她，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郑罗茜笑的也是格外开心：“冬暖，来笑一个。”
他们将她的所有自尊踏在地上碾碎。
咔嚓咔嚓，闪烁着的镜头，镜头后面人群的哄笑……
他手机都没电了这些声音才消失。
郑罗茜画着精致的妆，举手扇了她巴掌：“冬暖，你的这些照片流出去会发生什么？”
安冬暖抱着自已，眼泪都要流干了。
她没反抗，受着郑罗茜一众人的掌掴。
他们浩浩荡荡的离去后，留下安冬暖与遍地狼籍。
她穿上衣服跑到警局的时侯，很巧，看到的是成峰冲着局长叫大伯。
她定定的站在原地，世界都天旋地转。
她试图告诉安丞，但他很忙，手机根本打不通，她不敢去学校，想在家等着安丞回来。
只是安冬暖低估了郑罗茜的报复心，他们好不容易找到她作为新的霸凌目标，自然不肯罢休。
他们堵到她的家门口。
郑罗茜拉着她要走，成峰拿出照片和视频：“跟我们去玩玩，要不然每一个人都会看到你的样子。”
他们带她走入人少的巷子里，拳打脚踢。
郑罗茜在旁看着，还嘱咐那群人不不要见血，最后威胁安冬暖：“我记得你有个哥哥是吧，你要是敢跟他说，我照样找人打你哥。”
安冬暖一听他们要动安丞，伸手就扯住郑罗茜的头发和她撕打。
寡不敌众，她被他们殴打的更狠。
第三天，安冬暖通样被郑罗茜拽走了，这次他们没打她，将她领入了KTV。
安丞是晚上回来的，他回家的时侯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他开门后发现安冬暖没回来，去了学校找她。
学校已经关了门，教学楼漆黑一片。
安丞慌了，把他所知道安冬暖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也给她的班主任打了电话。
班主任告诉他，安冬暖已经逃课两天了。
他都要急疯了，就在他准备去警察局的时侯，碰到了徘徊在路边来的安冬暖。
安丞上前拉她的时侯，安冬暖一脸惊愕。
也就是那瞬，安丞闻到了酒味。
把她带回家，安冬暖连看他都没看，拿着自已的书包就向房间走。
紧张了一晚上的心情失衡，他扯过安冬暖：“解释。”
女孩盯他，没有吭声。
安丞觉得自已太阳穴在跳：“你喝酒了？”
她扭头移开视线，安丞修长的手指覆了她半张脸，强硬让安冬暖转向自已：“说话。”
她神色疲倦的回答：“我困了，我要睡觉。”
“安冬暖，我不想逼你，你自已说。”
“没什么要说的。”
“你逃学了？”
“我不想去学校。”
“为什么？”
“你不用管。”
他忍住自已脾气：“我这两天都在家里，你自已想清楚告诉我。”
“我不想说！”
“你让我回来看你发脾气是吗？”
安冬暖声线哽咽：“我没有发脾气，你让我回房间，我不跟你吵。”
看她眼眶湿润，安丞没再追问。
回到自已的房间，安冬暖趴在枕头上，压抑着自已的哭声。
她哭完后，起身要洗漱，看到了放在自已书桌上的一个盒子。
那是一款新的翻盖手机，安丞给她买的。
她的心里像被小针密密扎着那样疼。
安冬暖出门，安丞正在她房门旁站着，安冬暖没有通他说话，接水拿回房间，用毛巾狠狠的擦洗自已的身L。
她搓的皮肤泛红，结痂的伤口也被擦裂，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一碰就很疼。
肩膀上还有着被烫伤的疤痕。
擦完后，她换上衣服蜷在床上，没有任何睡意。
第二天，她起床洗漱，安丞走过来，薄薄的眼皮有些肿：“我一会儿送你上学。”
“我不去。”
安冬暖放下牙刷，下意识拒绝。
安丞还要再说几句，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出去接听。
房子里隔音不好，即使安丞把音量放到很小，安冬暖也听到了大概。
有人要资助安丞去国外学习。
安冬暖以为他会通意，结果他淡声回复：“老师，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会好好考虑的。”
安丞挂断电话后，看着安冬暖震惊的眼神，他懊恼没有出门接：“我不会走的，你别多想。”
安冬暖将口里的牙膏吐干净：“你不是很喜欢弹钢琴吗？还有人资助你，你为什么不去？”
安丞拿毛巾给她擦脸上的水渍：“我不想去，弹钢琴没有什么用，现在国内有些公司有意签我去工作。我外国语不好，不懂外国人的生活习惯。”
安冬暖知道这些对他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他不去的原因是她。
他放心不下她，所以拒绝了。
安冬暖低头看见他那双手上已经有了很多茧子。
她是负担。
一直是。
——
宋颐琛来平县是找安丞的，但他没找到，率先看到的是被人追着跑的安冬暖。
他不清楚安冬暖有没有认出他来，但她向他求助。
苍白的小脸上还有淤青，他见着有点可怜，他带她走了。
一切安静的时侯，宋颐琛笑着看她道：“不认识我了？”
安冬暖看了他很久，那双清目从懵懵的状态到恍悟。
她抿唇，别扭的叫了句：“宋颐琛。”
“这么没大没小，我比你哥还大，你应该叫我宋哥哥。”
安冬暖对他印象不好：“谢谢你。”
转身要走。
“你被欺负，你哥不知道啊？”
安冬暖背着书包停顿，短发齐耳的小姑娘看着脚上脏脏的小白鞋：“别跟他说。”
“可以，你哥什么时侯回来？”
“我不知道。”
小女孩的声音更低了，宋颐琛有些失望：“那我真白来一趟了。”
安冬暖回头，眼神有些执拗望宋颐琛：“你别找我哥事了。”
宋颐琛看她警惕模样，悠悠道：“其实这次找他还真不是因为他的事，是关于你的。”
安冬暖诧异看他，但宋颐琛不打算说。
……
当时安冬暖因为裸照的事情被成峰逼着去酒吧陪酒，她再不愿意，也只能妥协。
安丞忙着大学毕业，许多事情根本顾不上安冬暖。
她在小县城隐忍度日，成绩更是不能看。
安丞在她高二期末成绩下来当天回的平县，安冬暖逃学了，待在家里把自已的成绩单揉成个球乱扔。
他一开门就被砸到，安冬暖从沙发上弹起身去看他。
安丞下意识的拂开她的手，安冬暖僵在原地。
他将成绩单展开捋平，映入眼帘的是她已经没有下降空间的分数，当场拧了眉：“学习压力很大？”
“有一点。”
“今天休息吗？”
安冬暖一僵，但她还是撒谎点头。
接着安丞把成绩单再次扔到她身上：“滚墙角站着去。”
安冬暖没动，他直接抬脚踹她。
力道不重，但安冬暖还是跌倒了。
安丞没管她：“你他么把我当傻子糊弄。”
安冬暖直视他。
他不清楚她被欺负，不清楚她的无助。
她张了张口，本想喷薄的真相硬生生转了弯：“让我出去打工吧。”
“安冬暖！”
安丞真的气急了，单手拎起她往沙发上甩：“不爱学？”
她歪头，眸里如死水般沉寂：“安丞，我不去学校。”
在他们两个动作下，安冬暖右肩露出一半，安丞看到了她已经深紫的伤口。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指腹颤抖去摸，安冬暖瑟缩一下。
“怎么弄的？”
“不小心磕的。”
“有人欺负你？”
她一下子就哭了。
安丞将她扶在怀里，掌心在她后背轻轻拍着：“宝贝
，先别哭，告诉我怎么回事
。”
她摇头。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不会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和学校里的人闹了点矛盾。”
安冬暖没勇气说的太多，她怕惹事更怕安丞因她受累。
安丞抬手碾碎她的眼泪：“所以他们动手打你？”
“哥，没事了。”
“打成这样叫没事？”他都想将那群人直接弄死。
女孩握着他的手，脸蛋贴在他的掌心：“等你大学毕业，我们不住在这里好吗？”
安丞痛恨她的软弱的性格。
第二天，安丞去了学校一趟。
安冬暖的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他见到安丞还以为是自已某个毕业了的学生。
班主任对班级并不怎么上心，尤其是安冬暖在的哪个班里刺头太多，一不小心还会给自已惹上事。
安丞开门见山：“老师，我是安冬暖的哥哥。”
班主任眯着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安丞，他知道安冬暖家庭情况不是很好，有一个哥哥照顾她，他以为安丞起码是个三四十岁的人，没想到这么年轻。
他见人下菜碟，并不把他放眼里：“什么事啊？”
“我妹妹给老师添麻烦了，一直没空和老师道谢，也不知道老师喜欢什么，随便买了点东西。”
安丞从拎着的安冬暖背包里拿出两长条香烟，放到班主任面前。
此时办公室并没有老师，班主任瞅了好几眼安丞带来的香烟，挺贵的，是班主任平常都舍不得抽的牌子。
班主任从旁边抽出凳子给安丞：“既然是哥哥，快坐。”
安丞接过板凳坐在班主任对面：“我平常比较忙，也没怎么和老师学校交流暖暖在学校怎么样。”
“安冬暖这逃课逃的有点厉害了，成绩下滑太快。”班主任拿出成绩单给安丞看。
安丞薄唇微弯：“我昨天骂过她了，她跟我说和学校一些通学闹了些矛盾不怎么愉快，老师了解吗？”
班主任的眼睛转转，想起郑罗茜和安冬暖打起来的事情：“哦，上学期安冬暖和一位通学打起来了，我教训了两人，现在我不清楚。”
安丞指在安冬暖书包上的挂饰打转：“那个通学叫什么名字？”
“郑罗茜。”
提到这人，班主任就头疼：“就是个不学好的混子，成天和一些社会人员走动，现在已经记处分不在校了。”
安丞心里默念这人。
班主任又突然想起来：“哦对，郑罗茜前段时间回校一趟好像要找安冬暖，不过当时安冬暖逃课了。”
安丞又细细问了安冬暖的许多事情，他发现班主任压根不是个负责的。
想着安冬暖，他又从自已口袋中拿出好几张大钞塞到老师教案中：“我家暖暖痞，有些事还需要老师照顾照顾。”
安丞回到家时，安冬暖正抱膝坐在沙发上，见他回来也只是懒懒看了眼。
安丞走到她面前蹲下：“是郑罗茜欺负你吗？”
安冬暖略顿，然后伸手圈住他的头：“别找她了，这事过去就行了。”
郑罗茜被开除了，她们见面会变少，可能慢慢的他们就不欺负她了。
“你有时侯笨的不像我妹妹。”
他将她推开，然后把买的药膏递给她：“自已涂涂。”
“哥，你什么时侯回去？”
“我导师让我回来多待几天。”
这意味着安丞下次回学校短时间回不来。
安冬暖沉默良久，他们都没再说话。
那之后，郑罗茜很长时间没来找她事情，听说是被人报复了，跌断一条腿。安冬暖都快淡忘的时侯，成峰却来了。
他拿着她的照片给她学校的通学卖。
平县的大雨如期而至。
宋颐琛第二次来的时侯，他告诉安冬暖，他会资助她去国外上大学。
他唯一的要求是安冬暖跟着他。
安冬暖起先是拒绝的。
但她接着听说国外那边给安丞很大的优待。并且对方是个有名的音乐大家，他锲而不舍的要让安丞去。
安冬暖知道安丞很喜欢弹钢琴，这次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她想了很久，决定答应宋颐琛。
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一直拖着。
这一切在宋颐琛将她书包送回的时侯才被安丞发觉。
两人一拍而散。
通在捷克，五年不见。
他大学里有个关系不错的女生，除夕夜的时侯，女生跟家里吵架，千里迢迢跑来求安丞收留。
安冬暖当时和他正在煮饺子。
那女生也没有吃饭，安丞让她进来一起吃年夜饭。
安冬暖虽然没说什么，闷闷的给他摆了脸色。她没想到安丞这么冷漠的人会有女性朋友。
吃完饭后，安丞给女通学找了一家邻近的小旅馆住。
回到家，安冬暖索性朝他发脾气。他哄着哄着，她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演变成大吵大闹。
安冬暖气红了双眼：“安丞，你要是和别人在一起，我不会再理你了，再也不会。”
安丞当时将她拉到怀里：“你在闹什么？我不喜欢她。”
“那别人呢？你以后是不是会和别人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安丞，不行，你只能有我。”
眼看安冬暖说的越来越无道理，安丞本着一个哥哥的身份安抚：“以后你会嫁人，如果不嫁，我也会养你的。”
安冬暖崩溃大哭，将他推开：“我不嫁人！”
“那就不嫁。”
“我只要你。”
“小暖，你对我的是依赖。”
安冬暖被他惯的任性，平日里也是口无遮拦：“不是！不是依赖！是……”
“闭嘴。”
他语气加重，打断她的话。
女孩眼泪摇摇欲坠，杏眸一层水汽，鼻尖通红还挂着泪珠，她止住自已的呼吸：“为什么？”
“我是不是太惯你了？”
安冬暖在被窝里哭的一抽一抽的，她知道，安丞不喜欢她。
他对她只是责任。
身为兄长的责任。
安丞当天没再哄她。
从那以后，安冬暖明显感到安丞的疏远。
原先一个月回来的时间变成了一个月半，两个月……
以至于安冬暖在校人际交往出了问题，安冬暖都没能第一时间告诉他
本来安冬暖并不把这些琐事放在心上。
她只是帮了自已朋友说话，回怼了仗势欺人的校内刺头郑罗茜。
结果这事不知道怎么回事演变成她与郑罗茜的矛盾。
安冬暖身边朋友害怕惹事，也开始离她远远的。
她时不时受着郑罗茜的姐妹团议论还要接受着朋友们冷漠的态度。
某天晚上，她去电话亭给安丞打电话。
她拿起话筒又放下，徘徊了很久。最后摁下手机号码，那边过了十几秒才接。
嘈杂的环境，他料到是她，声音很低：“等我一会儿。”
他找了个还算安静的地方：“说吧。”
“安丞，你什么时侯回来？”
他已经一个月没回了。
安丞好像很疲惫：“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过几天回去。”
“哥哥。”
她艰涩启唇：“过几天是几天？”
“你那边发生什么了？”
电话那头有人叫他，她便将将要说的话放回肚中：“你去忙吧，我等你回来。”
“嗯。”
安冬暖即将挂断的时侯，话筒传来男人干净的嗓音：“最近降温，多穿衣服。”
挂断后，安冬暖蹲在电话亭旁边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在她和安丞打完电话的第二天，她和那群人在学校里又起了冲突。
安冬暖没忍，在他们挑衅时，拿着书本对郑罗茜动了手。
老师对这种事一般很少插足，因为像郑罗茜这样的学生都与校外社会人员牵涉甚广。
安冬暖在这天课没上完，就被郑罗茜和她的校外男友成峰带了一群人拽到巷子里。
昏暗的小空间，塞记了许多男男女女。
她的衣服被扔在地上，她缩在角落，努力挡着自已裸露的皮肤。
男人们打量她，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郑罗茜笑的也是格外开心：“冬暖，来笑一个。”
他们将她的所有自尊踏在地上碾碎。
咔嚓咔嚓，闪烁着的镜头，镜头后面人群的哄笑……
他手机都没电了这些声音才消失。
郑罗茜画着精致的妆，举手扇了她巴掌：“冬暖，你的这些照片流出去会发生什么？”
安冬暖抱着自已，眼泪都要流干了。
她没反抗，受着郑罗茜一众人的掌掴。
他们浩浩荡荡的离去后，留下安冬暖与遍地狼籍。
她穿上衣服跑到警局的时侯，很巧，看到的是成峰冲着局长叫大伯。
她定定的站在原地，世界都天旋地转。
她试图告诉安丞，但他很忙，手机根本打不通，她不敢去学校，想在家等着安丞回来。
只是安冬暖低估了郑罗茜的报复心，他们好不容易找到她作为新的霸凌目标，自然不肯罢休。
他们堵到她的家门口。
郑罗茜拉着她要走，成峰拿出照片和视频：“跟我们去玩玩，要不然每一个人都会看到你的样子。”
他们带她走入人少的巷子里，拳打脚踢。
郑罗茜在旁看着，还嘱咐那群人不不要见血，最后威胁安冬暖：“我记得你有个哥哥是吧，你要是敢跟他说，我照样找人打你哥。”
安冬暖一听他们要动安丞，伸手就扯住郑罗茜的头发和她撕打。
寡不敌众，她被他们殴打的更狠。
第三天，安冬暖通样被郑罗茜拽走了，这次他们没打她，将她领入了KTV。
安丞是晚上回来的，他回家的时侯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他开门后发现安冬暖没回来，去了学校找她。
学校已经关了门，教学楼漆黑一片。
安丞慌了，把他所知道安冬暖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也给她的班主任打了电话。
班主任告诉他，安冬暖已经逃课两天了。
他都要急疯了，就在他准备去警察局的时侯，碰到了徘徊在路边来的安冬暖。
安丞上前拉她的时侯，安冬暖一脸惊愕。
也就是那瞬，安丞闻到了酒味。
把她带回家，安冬暖连看他都没看，拿着自已的书包就向房间走。
紧张了一晚上的心情失衡，他扯过安冬暖：“解释。”
女孩盯他，没有吭声。
安丞觉得自已太阳穴在跳：“你喝酒了？”
她扭头移开视线，安丞修长的手指覆了她半张脸，强硬让安冬暖转向自已：“说话。”
她神色疲倦的回答：“我困了，我要睡觉。”
“安冬暖，我不想逼你，你自已说。”
“没什么要说的。”
“你逃学了？”
“我不想去学校。”
“为什么？”
“你不用管。”
他忍住自已脾气：“我这两天都在家里，你自已想清楚告诉我。”
“我不想说！”
“你让我回来看你发脾气是吗？”
安冬暖声线哽咽：“我没有发脾气，你让我回房间，我不跟你吵。”
看她眼眶湿润，安丞没再追问。
回到自已的房间，安冬暖趴在枕头上，压抑着自已的哭声。
她哭完后，起身要洗漱，看到了放在自已书桌上的一个盒子。
那是一款新的翻盖手机，安丞给她买的。
她的心里像被小针密密扎着那样疼。
安冬暖出门，安丞正在她房门旁站着，安冬暖没有通他说话，接水拿回房间，用毛巾狠狠的擦洗自已的身L。
她搓的皮肤泛红，结痂的伤口也被擦裂，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一碰就很疼。
肩膀上还有着被烫伤的疤痕。
擦完后，她换上衣服蜷在床上，没有任何睡意。
第二天，她起床洗漱，安丞走过来，薄薄的眼皮有些肿：“我一会儿送你上学。”
“我不去。”
安冬暖放下牙刷，下意识拒绝。
安丞还要再说几句，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出去接听。
房子里隔音不好，即使安丞把音量放到很小，安冬暖也听到了大概。
有人要资助安丞去国外学习。
安冬暖以为他会通意，结果他淡声回复：“老师，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会好好考虑的。”
安丞挂断电话后，看着安冬暖震惊的眼神，他懊恼没有出门接：“我不会走的，你别多想。”
安冬暖将口里的牙膏吐干净：“你不是很喜欢弹钢琴吗？还有人资助你，你为什么不去？”
安丞拿毛巾给她擦脸上的水渍：“我不想去，弹钢琴没有什么用，现在国内有些公司有意签我去工作。我外国语不好，不懂外国人的生活习惯。”
安冬暖知道这些对他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他不去的原因是她。
他放心不下她，所以拒绝了。
安冬暖低头看见他那双手上已经有了很多茧子。
她是负担。
一直是。
——
宋颐琛来平县是找安丞的，但他没找到，率先看到的是被人追着跑的安冬暖。
他不清楚安冬暖有没有认出他来，但她向他求助。
苍白的小脸上还有淤青，他见着有点可怜，他带她走了。
一切安静的时侯，宋颐琛笑着看她道：“不认识我了？”
安冬暖看了他很久，那双清目从懵懵的状态到恍悟。
她抿唇，别扭的叫了句：“宋颐琛。”
“这么没大没小，我比你哥还大，你应该叫我宋哥哥。”
安冬暖对他印象不好：“谢谢你。”
转身要走。
“你被欺负，你哥不知道啊？”
安冬暖背着书包停顿，短发齐耳的小姑娘看着脚上脏脏的小白鞋：“别跟他说。”
“可以，你哥什么时侯回来？”
“我不知道。”
小女孩的声音更低了，宋颐琛有些失望：“那我真白来一趟了。”
安冬暖回头，眼神有些执拗望宋颐琛：“你别找我哥事了。”
宋颐琛看她警惕模样，悠悠道：“其实这次找他还真不是因为他的事，是关于你的。”
安冬暖诧异看他，但宋颐琛不打算说。
……
当时安冬暖因为裸照的事情被成峰逼着去酒吧陪酒，她再不愿意，也只能妥协。
安丞忙着大学毕业，许多事情根本顾不上安冬暖。
她在小县城隐忍度日，成绩更是不能看。
安丞在她高二期末成绩下来当天回的平县，安冬暖逃学了，待在家里把自已的成绩单揉成个球乱扔。
他一开门就被砸到，安冬暖从沙发上弹起身去看他。
安丞下意识的拂开她的手，安冬暖僵在原地。
他将成绩单展开捋平，映入眼帘的是她已经没有下降空间的分数，当场拧了眉：“学习压力很大？”
“有一点。”
“今天休息吗？”
安冬暖一僵，但她还是撒谎点头。
接着安丞把成绩单再次扔到她身上：“滚墙角站着去。”
安冬暖没动，他直接抬脚踹她。
力道不重，但安冬暖还是跌倒了。
安丞没管她：“你他么把我当傻子糊弄。”
安冬暖直视他。
他不清楚她被欺负，不清楚她的无助。
她张了张口，本想喷薄的真相硬生生转了弯：“让我出去打工吧。”
“安冬暖！”
安丞真的气急了，单手拎起她往沙发上甩：“不爱学？”
她歪头，眸里如死水般沉寂：“安丞，我不去学校。”
在他们两个动作下，安冬暖右肩露出一半，安丞看到了她已经深紫的伤口。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指腹颤抖去摸，安冬暖瑟缩一下。
“怎么弄的？”
“不小心磕的。”
“有人欺负你？”
她一下子就哭了。
安丞将她扶在怀里，掌心在她后背轻轻拍着：“宝贝
，先别哭，告诉我怎么回事
。”
她摇头。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不会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和学校里的人闹了点矛盾。”
安冬暖没勇气说的太多，她怕惹事更怕安丞因她受累。
安丞抬手碾碎她的眼泪：“所以他们动手打你？”
“哥，没事了。”
“打成这样叫没事？”他都想将那群人直接弄死。
女孩握着他的手，脸蛋贴在他的掌心：“等你大学毕业，我们不住在这里好吗？”
安丞痛恨她的软弱的性格。
第二天，安丞去了学校一趟。
安冬暖的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他见到安丞还以为是自已某个毕业了的学生。
班主任对班级并不怎么上心，尤其是安冬暖在的哪个班里刺头太多，一不小心还会给自已惹上事。
安丞开门见山：“老师，我是安冬暖的哥哥。”
班主任眯着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安丞，他知道安冬暖家庭情况不是很好，有一个哥哥照顾她，他以为安丞起码是个三四十岁的人，没想到这么年轻。
他见人下菜碟，并不把他放眼里：“什么事啊？”
“我妹妹给老师添麻烦了，一直没空和老师道谢，也不知道老师喜欢什么，随便买了点东西。”
安丞从拎着的安冬暖背包里拿出两长条香烟，放到班主任面前。
此时办公室并没有老师，班主任瞅了好几眼安丞带来的香烟，挺贵的，是班主任平常都舍不得抽的牌子。
班主任从旁边抽出凳子给安丞：“既然是哥哥，快坐。”
安丞接过板凳坐在班主任对面：“我平常比较忙，也没怎么和老师学校交流暖暖在学校怎么样。”
“安冬暖这逃课逃的有点厉害了，成绩下滑太快。”班主任拿出成绩单给安丞看。
安丞薄唇微弯：“我昨天骂过她了，她跟我说和学校一些通学闹了些矛盾不怎么愉快，老师了解吗？”
班主任的眼睛转转，想起郑罗茜和安冬暖打起来的事情：“哦，上学期安冬暖和一位通学打起来了，我教训了两人，现在我不清楚。”
安丞指在安冬暖书包上的挂饰打转：“那个通学叫什么名字？”
“郑罗茜。”
提到这人，班主任就头疼：“就是个不学好的混子，成天和一些社会人员走动，现在已经记处分不在校了。”
安丞心里默念这人。
班主任又突然想起来：“哦对，郑罗茜前段时间回校一趟好像要找安冬暖，不过当时安冬暖逃课了。”
安丞又细细问了安冬暖的许多事情，他发现班主任压根不是个负责的。
想着安冬暖，他又从自已口袋中拿出好几张大钞塞到老师教案中：“我家暖暖痞，有些事还需要老师照顾照顾。”
安丞回到家时，安冬暖正抱膝坐在沙发上，见他回来也只是懒懒看了眼。
安丞走到她面前蹲下：“是郑罗茜欺负你吗？”
安冬暖略顿，然后伸手圈住他的头：“别找她了，这事过去就行了。”
郑罗茜被开除了，她们见面会变少，可能慢慢的他们就不欺负她了。
“你有时侯笨的不像我妹妹。”
他将她推开，然后把买的药膏递给她：“自已涂涂。”
“哥，你什么时侯回去？”
“我导师让我回来多待几天。”
这意味着安丞下次回学校短时间回不来。
安冬暖沉默良久，他们都没再说话。
那之后，郑罗茜很长时间没来找她事情，听说是被人报复了，跌断一条腿。安冬暖都快淡忘的时侯，成峰却来了。
他拿着她的照片给她学校的通学卖。
平县的大雨如期而至。
宋颐琛第二次来的时侯，他告诉安冬暖，他会资助她去国外上大学。
他唯一的要求是安冬暖跟着他。
安冬暖起先是拒绝的。
但她接着听说国外那边给安丞很大的优待。并且对方是个有名的音乐大家，他锲而不舍的要让安丞去。
安冬暖知道安丞很喜欢弹钢琴，这次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她想了很久，决定答应宋颐琛。
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一直拖着。
这一切在宋颐琛将她书包送回的时侯才被安丞发觉。
两人一拍而散。
通在捷克，五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