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刺杀


许澄宁脸有点臭,跟着秦弗进了客房。秦弗转过身,一把摁住了她的脑袋:怎么对孤不满意
许澄宁摇头,绷着脸道:草民不敢,是草民睡相不好,会梦游打人,怕对殿下不敬。
秦弗哼了一声,松解了下衣服。去叫水。
许澄宁有点吃惊:殿下,不用天天洗吧
秦弗斜她一眼,许澄宁缩了缩脖子,出去了。客房不大,浴桶在床前,用一架不大的屏风挡住,剩下已经没多少位置。许澄宁把凳子搬到角落,听着屏风后撩动的水声,淡定地看着自己的脚尖。秦弗穿好衣服出来,想让店小二换水。许澄宁连忙道:一间房只能叫一次水,我今天不洗了,我帮您通发。
她让秦弗在凳子上坐好,自己拿了干布和梳子,一点一点帮他通干头发。秦弗眯着眼,静静地靠在椅背上。许澄宁手法不及府里小厮娴熟,却很舒服。不然加一加月钱,让她住府里来夜里睡觉时,许澄宁自觉地向客栈小二多要了一床被子和褥子,铺在秦弗床前。秦弗卧于床上,修长的身姿显得床铺格外窄小逼仄。两人安静地躺着,只听到彼此浅浅的呼吸声。许澄宁模模糊糊闻到一股香的味道,困意渐浓,正要睡去,忽然被用力一拽,紧接着就是刀剑挥舞的声音,恍惚从耳边刮过。黑暗中,秦弗左突右闪地与来人过了几招,然后徒手夺刃,两道白光相交劈下,伴随着皮肉划裂的声音,响起几声痛苦的闷哼。走!
许澄宁被秦弗带着,破窗而出,借着月色,看见无数黑影自屋檐上跃下,向着他们,围合而来,一排排的白刃,像巨兽的獠牙,磨牙吮血。殿下。
许澄宁心惊胆颤,声音都有点变了调。别怕。
秦弗把她推到身后,英姿挺拔,仗剑而立。黑衣人一道冲上来,无数的刀光围着秦弗锵锵闪烁,他以一当十,把一把剑耍出了碎影子。整座客栈好似都被迷晕了,这么大动静一个人都没有出现。因为身后还藏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许澄宁,他行动受限,而黑衣人人数太多,倒下一个,立马有下一个接续上。他一只手握着许澄宁的手腕子,边打边退,一步步试图突破包围圈。许澄宁矮着身子躲在秦弗身后,大气都不敢喘,眼见头顶一人执剑倒立插下,她大喊:小心头顶!
秦弗立马举剑刺死偷袭之人,许澄宁趁他抬头,赶紧抓了把沙子撒向前面几个黑衣人的脸,秦弗趁机将几人击翻。混乱打斗中,许澄宁眼尖地发现屋檐上蹲着一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做瞄准的姿势。有弩!
咻的一声,秦弗及时抓住一名黑衣人做了肉盾,左侧却没了防御,挂了彩。秦弗像没感觉似的,继续接应所有的攻击,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旁人注意不到的响动,胸膛一挺,一只玉哨自衣领里跳出,被他衔住。一声鹤唳般的哨声响起,紧接着四方涌动,单左单右带着一群护卫自院外一涌而下。黑衣人见大事不妙企图撤退,却被一下子包抄住,没一会儿就横七竖八地躺下了,活捉两人,单右一把卸掉了他们的下巴。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秦弗扔掉剑,回头看许澄宁对着一地尸首想看不敢看无处落脚的局促样子,吩咐道:收拾一下,连夜走。
这一夜惊魂丧魄,许澄宁坐上了回程的船手还是凉的。单右取笑她胆子针眼大,他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徒手拧断人的脖子。许澄宁感觉脖颈子一凉。单左斥了他一句:别吓唬人!
然后又转过头,边擦刀上的血边对许澄宁道:你得习惯,这事常有。
许澄宁哭丧着脸回到自己的舱房,连夜审讯的刺客嗷嗷叫了一宿,她一夜辗转睡不着。一想到这种日子很有可能要持续到秦弗夺位成功,许澄宁愁得头发都蔫了。而连着几日船上的伙食都好得不行,许澄宁更加郁闷,为什么偏偏在她米面不香的时候弄这么多好吃的船行到扬州遇到了暴雨,不得不靠了岸。扬州繁华热闹,扬州刺史直接包下了扬州城最好的酒楼,摆宴迎接寿王世子。微臣参见寿王世子殿下!殿下大驾光临,臣恭请殿下下榻江月楼,特备美酒佳酿,为殿下接风洗尘!
大人有心。
刺史身后有一个男子,而立之年,相貌敦雅,唇上两撇小胡子,经介绍是江月楼的东家吕贾。许澄宁站在秦弗身后,姿容如雪,气度翩翩,很是显眼,刺史多看了两眼,秦弗只说是自己伺候笔墨的随从。扬州刺史恭维了两句,许澄宁也回了两句客气话,低头敛目间,没有察觉到吕贾看她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扬州刺史摆酒席宴请秦弗,这种场合本该只有官身在能坐于席上,奇怪的是身为商贾的吕贾也在,频频地为座上之人亲手斟酒。而秦弗此行带过来的官员,也都被他钉在了田亩上,现在身边没什么人,秦弗让许澄宁也入座,凑个数。酒过三巡,刺史叫上了乐舞,几个妩媚多姿的舞姬和乐伎盈盈走上来,开始奏乐起舞。这些姑娘长得不输寿王妃选出来的几个,独有江南水乡女子的柔媚昳丽,能让人看酥了骨头。不知秦弗还会不会不为所动,许澄宁偷偷瞄他一眼,发现他好像在看,又好像没在看,眼里一如既往的淡漠,没什么情绪。他大约是最克己守礼的皇孙了,心里永远装着正事,许澄宁闲时听顺王八卦,说连端王那个最老实巴交的儿子都有三房侍妾。不过,寿王为秦弗相中的是谢家,大约世家大族都重名声品行,贸然拈花惹草,联姻可就不稳了。许澄宁正出神想着,突然有一只大手摸上她的后背,一道低沉含笑的嗓音钻进她的耳朵:可是歌舞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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