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召她入宫

闻言,魏姜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青年这才解释道:“三公子的意思是,王妃的丹药百年难见,若在寻常医馆出售,岂不是暴殄天物?所以想与您签下合约,五日后由天物坊进行拍卖。”
天物坊……拍卖?
这倒是让魏姜有些意外。
她知道自己的丹药极佳,若在宁世居出售,一粒可卖千金,可天物坊是什么地方,所有出自那里的拍品皆是天下至宝。
任意一件拿出来最低也是十几万的高价。
青年补充道:“不过我们三公子也说了,若要由天物坊拍卖,便不能暴露您是制药之人,您该知道,一件物品的价值不光取决于其效用,也取决于它的制作者。”
说白了,以魏姜目前的身份和名声,就算这药是天上的仙丹,也没人愿意出大价钱抢。
随后,青年将一份请柬递到魏姜手中:“这是五日后拍卖行的请柬,请王妃到时务必赏脸。”
看着手里的请柬,魏姜暗了暗眸子。
前世她虽知道齐家和天物坊的存在,却只能远远看一眼,根本没资格参加拍卖,对她而言,这是传说一样的地方。
而现在,她不光得到了请柬,还与齐家达成了合作。
这还只是开始,她的前路绝不止于此。
魏姜向青年福了福身,离开了宁世居。
待她走远,青年顿时像泄了气一般瘫在椅子上:“可累死我了,还好生意没黄。”
啪——
话刚说完,一记重击落到他脑袋上。
青年吃痛,委屈巴巴地捂着脑袋:“三少爷!您揍我干嘛呀!”
只见一个十岁的小少年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还有脸说?让你跟她谈生意,你吓唬人家干什么?把人气跑了你赔我吗?”齐麟瞪了他一眼。
“我错了嘛,人家就是逗逗她。”青年嬉皮笑脸地凑到自家少爷跟前:“三少爷,那小王妃的药真这么厉害,居然能进咱们天物坊?”
齐麟冷冷一笑:“你可知神医谷的季宴礼?”
“知道啊,神医谷的小少主嘛,谷主的亲外孙,百年难遇的医术奇才,听说他的医术造诣已经远超老谷主了。”
“那个女人的医术,在季宴礼之上。”
“什么!”青年这下是彻底震惊了。
他家少爷与神医谷常有往来,所以他清楚季宴礼这个人,那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绝世神医!
那位宸王妃居然比季宴礼还厉害?怎么可能!
齐麟眯着狡黠的双眼,勾起志在必得的笑意。
“魏姜,这个人我要定了!”
……
魏姜踏出宁世居,总觉得今日的阳光很好。
凌疏敏锐地察觉到自家王妃心情不错,刚想说点什么讨王妃欢心,突然一辆马车朝着她们的方向驶来。
她赶紧护在魏姜身前,紧接着马车停在二人面前,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恭敬地朝魏姜行了个礼。
“宸王妃,皇上有旨,请您进宫一趟。”
那人声音尖锐,显然是宫里的人。
可魏姜却当场变了脸色。
宫里……
霎时间,她的面上覆上一层寒霜。
皇帝,周阙。
那个给她赐婚的人。
前世,她救了中毒的楚景川,周阙被她的深情感动,立刻下旨为她赐婚,没人知道她当时有多高兴,也是由衷地感激过周阙。
可后来她才知道,周阙下旨赐婚根本不是什么被她的深情感动,而是这个人深爱着江萋萋,不愿看心爱之人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所以才赐婚将他们拆散。
而她,仅仅是他们恩爱情仇的一环,从头到尾就是个被人利用的玩物。
所以当周阙得知她刺伤了他心爱的江萋萋后,便下旨将她扒光游街,亲眼看着她被人们欺辱咒骂,最后倒在血泊中。
若说她对楚景川是爱恨交加,那么对于周阙,便是纯粹的恨意。
那个站在高位,一遍又一遍地用皇权折磨凌辱她的人。
也是她最想杀的人!
魏姜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强压下眼底的杀意:“臣妇接旨。”
凌疏本想跟在自家王妃身边,却被太监拦下。
“宸王妃,皇上的意思是请您一人进宫,丫鬟就不必带了。”
听到这话凌疏有些惊慌,她就算是个没见识的丫鬟,也知道皇上此举不合礼数。
“王妃……”
“我没事,很快就回来。”
皇帝是天子,一句话就能夺人性命,谁又敢违抗呢?
凌疏只得一脸担忧地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
“请问公公,皇上召我进宫所为何事?”魏姜询问。
“皇上并未详说,奴才也不知道,左不过是喝喝茶罢了,宸王妃不必担忧。”
太监的嘴很严,估计问不出什么,魏姜也不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进了宫门,魏姜被搀扶着下车,望着眼前壮丽庄严的宫殿,她觉得步子十分沉重。
大婚第二天就被单独召进宫,傻子都知道不对劲。
况且前世并没有这个走向。
周阙到底想做什么?
宫人并未将她带去正殿,也未去御书房,甚至也不是御花园,而是带去了周阙的寝殿。
“宸王妃请在此稍等,皇上处理完政务便会过来。”
说完,宫人麻利地退出去了,魏姜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望着空无一人的寝殿,她眉头愈发紧锁。
皇帝的寝殿,她一个王妃单独在此,合规矩吗?
魏姜在这里等了许久,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却一直不见人来,慢慢的便生起了一缕困意。
她用手掌撑着下巴,渐渐放下眼帘,想着只小憩片刻,谁知这眼睛就再没睁开过。
直到快正午时,周阙才忙完政务赶了过来。
“魏……”
周阙赶到殿内时,魏姜睡得正香,一旁的宫人想将人唤醒,却被周阙阻止。
他退避了旁人,放轻脚步走到魏姜身边。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魏姜的睫毛微微颤动,没了平时冷冽的眼神,此时的她乖巧柔顺,就像个软糯的白面团子。
周阙脑海中有关魏姜的记忆少得可怜,每次都是远远地看一眼。
但他记得,那时的魏姜活脱脱就是个四处乱窜的小太阳,太过惹眼,惹眼到让他心烦,让他几欲将这个不知烦忧的小家伙捏碎。
他甚至想让对方吃些疼痛,若是能在他面前哭红双眼,颤抖着求他垂怜,大概会是一副不错的风景。
突然间,魏姜睁开了双眼,目光瞬间落入对方的眼眸中。
她呼吸一滞,立即起身行礼:“臣妇失态,请皇上恕罪。”
一双如寒夜般的眸子散发出点点冷光,白净如雪的脸庞没有一丝笑意,浑身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周阙收敛了眼眸中复杂的情绪,声音冰冷:“无妨,是朕来迟了,坐吧。”
魏姜审视着对方的神色,并未从眼神中感受到敌意。
“不知皇上召臣妇入宫所为何事?”
周阙并未回答,而是问了句莫名的话:“楚景川待你可好?”
魏姜先是一愣,紧接着眼角浮现出一丝冷意。
以楚景川的性子,降旨让他娶一个不爱的人,没迁怒就算烧高香了,怎么可能待她好?
这么简单的道理周阙难道不知?既然知道,又为何要明知故问?是为了讽刺她?特地将她召进宫来讽刺?
不愧是能爱上江萋萋的人,摧残人心这一套真是如出一辙。
“皇上亲自赐婚,这样大的恩典,王爷怎敢待我不好。”
魏姜的声音冷了几度,周阙这只千年的老狐狸自然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不悦,一时竟愣了一下。
他……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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