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枯萎
琴楚是个很合格的酒搭子，碰杯就干毫不含糊，就是酒量不太好。
几次碰杯后，琴楚的眼里仅剩的清明也逐渐迷失，混沌感彻底占据了整个大脑，琴楚双眼迷离，脑袋不断前倾，好似下一秒就会撞到桌子上，正在徐之妄犹豫要不要扶她一下的时侯，她摇摇晃晃地抬起头，迟缓的用胳膊托住了脸。
徐之妄制止了还在坚持不懈往嘴里送酒的琴楚，很容易就将她手中的酒夺过，他怕再让琴楚喝，就什么话都套不出来了，“别光喝酒了，我们聊聊？”
被抢了东西的琴楚依旧不吵不闹，事实上她的思维只剩下单一，她听到了徐之妄的话，就忘了被抢走的酒杯，声音软塌塌地问：“聊什么啊？”
“你为什么来这？”徐之妄开门见山地问。
“为什么来这。”琴楚小声重复了一遍，而后又一板一眼地认真回答问题：“因为我的丈夫和孩子都在这啊，就在……”琴楚霍地转身，伸直胳膊指向海的方向，动作幅度很大，桌子都都跟着抖了抖，上面的空瓶子相继碰撞倒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琴楚丝毫没有被影响到，依旧执拗地说完她想说的话：“就在大海里，掉进了又冷又黑的大海深处。”
“那你……是想去找他们吗？”徐之妄带着侥幸的心里问她。
万一不是呢？
只是来陪陪他们，过了忌日，就会回家认真生活。
琴楚迟钝地张了张嘴，混沌的大脑让她有几分茫然，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我不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来这干什么。”
她是彻底醉了，所有话都不经过大脑，一个劲儿地往外吐，“我所有家人都不在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无家可归，就算活着也没意思，但我妈去世前让我好好活着，要幸福，可我现在一点也不幸福，我已经很努力地活着了啊，我一个人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可要死了的话，我又不知道，到了那边怎么面对我妈我爸。”
说那些话的时侯，她好像忘了哭，就只是单纯地叙述，直到说完之后，她悠长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泪水溢记眼眶，承载不住，簌簌下落，起初只是捂脸小声哽咽，啜泣声越来越大，最后哭得气都喘不上来。
即便这样，她也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哭得极尽隐忍克制。
能哭出来是件好事，就还有救，徐之妄任由她哭着，只是把纸抽移到她面前，一声不吭地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十分钟，也或许更久一些，在这段无法确认数字的时间里，他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最后还是化为一定要让她活下去。
琴楚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窗帘没有拉，屋内一片大亮。
她支起上身准备起床，但宿醉导致的偏头痛加晕眩让她不由得又栽了下去，身L陷在柔软的床上弹了两下。
昨天晚上……
记忆似乎产生了些断层，她努力回忆了一番，就只到了徐之妄陪她一起喝酒那里，再往后他们说了什么，她又怎么回屋的就一无所知。
她掀开被子，看着自已身上还完好地穿着昨天新买的裙子，只是有些褶皱，身L也没什么异样的感觉，松了口气。
独自在异乡，很多事不得不谨慎些，但也确认了那老板确实是个正人君子，住着也安心了不少，她琢磨着找时间当面和老板道个谢。
去卫生间洗澡时才发现脸上还带着妆，一宿没卸，糊在脸上油腻腻的，眼线眼影晕了大片，像鬼一样。
琴楚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已，莫名笑了起来。
真丑。
直到卸掉脸上的浓墨重彩，露出自已熟悉的那张脸，她才止住了笑。
乏善可陈的一张脸，她已经看了二十多年，就像她一成不变的生活，也过了二十多年。
她从来没想过改变，仔细想想，好像也从来没有为了自已活过，她依附着别人，像离不开土壤和水的树，故步自封地扎根在原地，汲取着土壤的养分活着，可忽然这片土地干涸了，她也就跟着慢慢枯萎了下去。
几次碰杯后，琴楚的眼里仅剩的清明也逐渐迷失，混沌感彻底占据了整个大脑，琴楚双眼迷离，脑袋不断前倾，好似下一秒就会撞到桌子上，正在徐之妄犹豫要不要扶她一下的时侯，她摇摇晃晃地抬起头，迟缓的用胳膊托住了脸。
徐之妄制止了还在坚持不懈往嘴里送酒的琴楚，很容易就将她手中的酒夺过，他怕再让琴楚喝，就什么话都套不出来了，“别光喝酒了，我们聊聊？”
被抢了东西的琴楚依旧不吵不闹，事实上她的思维只剩下单一，她听到了徐之妄的话，就忘了被抢走的酒杯，声音软塌塌地问：“聊什么啊？”
“你为什么来这？”徐之妄开门见山地问。
“为什么来这。”琴楚小声重复了一遍，而后又一板一眼地认真回答问题：“因为我的丈夫和孩子都在这啊，就在……”琴楚霍地转身，伸直胳膊指向海的方向，动作幅度很大，桌子都都跟着抖了抖，上面的空瓶子相继碰撞倒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琴楚丝毫没有被影响到，依旧执拗地说完她想说的话：“就在大海里，掉进了又冷又黑的大海深处。”
“那你……是想去找他们吗？”徐之妄带着侥幸的心里问她。
万一不是呢？
只是来陪陪他们，过了忌日，就会回家认真生活。
琴楚迟钝地张了张嘴，混沌的大脑让她有几分茫然，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我不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来这干什么。”
她是彻底醉了，所有话都不经过大脑，一个劲儿地往外吐，“我所有家人都不在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无家可归，就算活着也没意思，但我妈去世前让我好好活着，要幸福，可我现在一点也不幸福，我已经很努力地活着了啊，我一个人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可要死了的话，我又不知道，到了那边怎么面对我妈我爸。”
说那些话的时侯，她好像忘了哭，就只是单纯地叙述，直到说完之后，她悠长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泪水溢记眼眶，承载不住，簌簌下落，起初只是捂脸小声哽咽，啜泣声越来越大，最后哭得气都喘不上来。
即便这样，她也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哭得极尽隐忍克制。
能哭出来是件好事，就还有救，徐之妄任由她哭着，只是把纸抽移到她面前，一声不吭地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十分钟，也或许更久一些，在这段无法确认数字的时间里，他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最后还是化为一定要让她活下去。
琴楚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窗帘没有拉，屋内一片大亮。
她支起上身准备起床，但宿醉导致的偏头痛加晕眩让她不由得又栽了下去，身L陷在柔软的床上弹了两下。
昨天晚上……
记忆似乎产生了些断层，她努力回忆了一番，就只到了徐之妄陪她一起喝酒那里，再往后他们说了什么，她又怎么回屋的就一无所知。
她掀开被子，看着自已身上还完好地穿着昨天新买的裙子，只是有些褶皱，身L也没什么异样的感觉，松了口气。
独自在异乡，很多事不得不谨慎些，但也确认了那老板确实是个正人君子，住着也安心了不少，她琢磨着找时间当面和老板道个谢。
去卫生间洗澡时才发现脸上还带着妆，一宿没卸，糊在脸上油腻腻的，眼线眼影晕了大片，像鬼一样。
琴楚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已，莫名笑了起来。
真丑。
直到卸掉脸上的浓墨重彩，露出自已熟悉的那张脸，她才止住了笑。
乏善可陈的一张脸，她已经看了二十多年，就像她一成不变的生活，也过了二十多年。
她从来没想过改变，仔细想想，好像也从来没有为了自已活过，她依附着别人，像离不开土壤和水的树，故步自封地扎根在原地，汲取着土壤的养分活着，可忽然这片土地干涸了，她也就跟着慢慢枯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