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崩溃-中

“让我休息一会好吗?瑟洛斯,我今天真的没空陪你闹了。”蓝月记脸疲惫地望着门口站在那的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此刻的她只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地休息一会儿。
瑟洛斯静静地凝视着蓝月那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和心疼。
他知道现在不该继续打扰她,看到蓝月如此疲惫态度,他便只好默默地退出门去。
的确,对于蓝月来说,瑟洛斯只不过是年前才来到这里的一名流浪汉而已。
以往每天早上,蓝月赶往医院上班时,总会在路上碰见最近来到这里的流浪汉的瑟洛斯。
最开始她只是觉得这家伙挺有意思,两人碰到了会互相打招呼,然后闲聊几句,开些轻松的玩笑。每次聊完天后,蓝月都会拿出一些食物送给瑟洛斯,渐渐的两人也就熟络了起来。
毕竟如今的诺特利亚王国已经整整三年没有见到过阳光了,食物变得极其稀缺且珍贵。
如果不是因为蓝月本身是一位在王都里有着不错收入的医生,恐怕她也舍不得把食物给像瑟洛斯这样的流浪汉。
瑟洛斯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先等一下。”
或许是出于平日的聊天的熟络,也或许是因为瑟洛斯刚才的帮助,蓝月最后还是喊住了瑟洛斯。
瑟洛斯回头却看到,蓝月转身进了屋内,片刻又拿了些许食物塞给了瑟洛斯。
“刚才谢谢你了。”不给瑟洛斯反应的机会,蓝月就关上了门。
瑟洛斯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手里的食物,沉思片刻,最后离开了房子,一头钻进了旁边的巷子。
昏暗的环境下,蓝月安静的躺在床上,对于母亲的离去,她现在悲不已。
昨天知道这个消息后院长也没有犹豫,给了她一天时间来休息。现在她躺在屋里无所事事,或者说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干。
蓝月想着或许就这样死去对她来说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母亲去世后这世上也就没什么让她想挽留的人了,硬要说也只能怪这世界太残忍了,带走了她唯一的亲人。她想着这些,慢慢的闭上眼睛睡去……
正午王都城门口。
大量的平民难得聚集于此,他们站在两侧,送别着路中央骑士团护送的人群,他们紧紧跟着队伍。
有些人欢送着,有些人含泪告别,空气中掺杂着复杂的情绪,他们都是来送别这支队伍的,为了解救帝国,由一群身患绝症的人组成的队伍——远征者。
三年前,瘟疫爆发,国王为了解救帝国,在请求了大量的魔法师与炼金术师无果后,选择最后的办法。
在献祭了大量的钱财和珍宝后祈求神明能来帮助帝国,未曾想到最后神明回应了国王。
神明降下神谕——在远方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圣山上有可以解救帝国的圣器。
那圣物为生命垂帘之人所准备,只要拿到圣器的,就可以治好世上一切的疾病,甚至于净化灵魂获得强大的力量。届时帝国的危机也可解除,帝国就能重回光明。
角落里,瑟洛斯看着这批所谓身患瘟疫的远征者,在骑士的护送下慢慢离开帝都。
三年时间过去了,至今也没有人带着圣器回来,这本就是一场几乎没有成功希望的道路。
但却是对于这些早已注定死亡的人来说,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瑟洛斯没有过多停留,悄悄来到了一片无人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身边那属于强大战士独特的斗气隐隐出现在身边。瑟洛斯看准角度,脚下瞬间发力,顺着城墙,几次精准的着力,跳过了城墙。离开了王都。
瑟洛斯在荒野快速穿梭着,很快就悄然跟在了那批踏上旅途的远征者身后……
次日一早,蓝月独自坐在屋内,寂静的环境下只剩下她咀嚼食物声音。她很快收拾好好东西,蓝月就前往了医院。
街上蓝月习惯性的看向四周,却没有看到那熟悉流浪汉身影
她没有多想,只当那个流浪汉或许现在还在什么地方呼呼大睡。便不再停留,径直前往了医院。
“你没事吧”
“你应该好好休息”
“我能理解你的,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
刚到医院的蓝月还没能喘口气,通事就一拥而上的围住了她。各种问题与关怀让她无从应答,直到院长叫走了她,她才短暂的喘息片刻。
“我本想让你多休息几日,但现在你也知道帝国现在的情况”座椅上院长擦拭着眼睛缓缓说着。
院长是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头,蓝月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在十几岁就选择了学医,加上天资聪慧,小小年纪的时侯就被院长从一众学生里选中,当让了亲传徒弟培养,对于蓝月来说,院长也算是对她照顾有加。
“医院现在忙的不可开交,为了处理这些病人你也知道……我知道你现在状态不好,我专门你安排些轻松的工作,让你适应几天”院长自顾自说着,没有给蓝月说话的机会。
“多谢院长,我会尽快调整回来的…”蓝月与老院长又聊了几句,老院长看出了蓝月无心寒暄,就让出去工作了。
平日里忙碌让蓝月无心多想,但现在真闲下来了,反倒让蓝月无比难受。
过往几年面对瘟疫,人类毫无抵抗之力,只要染上衰落症,那生命就已然进入了倒计时。这让蓝月对于自已医生身份充记质疑与怀疑,她无法从瘟疫手里救下任何一个人,这样的事实让蓝月倍感煎熬。
而现在,看着那些因为瘟疫而痛苦的病人,又让蓝月想起了昨日的痛楚……
蓝月只得强忍悲伤,强装着镇定,继续手头工作,但看着那些因为瘟疫而痛苦的哀嚎回响在耳边。
最终还是让蓝月无法承受,她不知为何,只觉得呼吸困难,让她无比压抑,她逃跑似的冲出了病房,靠在过道的墙上。
颤抖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无法平静,只觉的大脑混乱……直到许久,才被路过的通事摇醒。
“你怎么了,我看你坐着有一会了,如果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去休息室吧”蓝月抬头,看到了一起工作的女孩。
“不用了,我只是……有点累了”蓝月谢绝了好意,独自扶墙起身。
女孩想要扶住蓝月,蓝月也只是轻声拒绝。
蓝月感到身上无比疲惫,本想打起精神,却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回过头却看到,就在刚才她离开的病房,两位运尸人搬出了上一刻还在痛苦呻吟的病人,那些人已然失去了气息……
蓝月木纳的站在那,看着搬运尸L的运尸人离去,和站在两侧紧随的几人,那或许是他的家人。
蓝月站在那,她听到了他们崩溃哭泣的声音,看到了他们对逝者诉说着最后的思念与深爱……
蓝月昏沉着,迷糊中好像看到了她的母亲,那时她也是这么站在门口这静静的注视着母亲被带走。
不舍的情绪冲击着蓝月的思绪,她想追上母亲,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身边通事发现了蓝月的不对,急忙关心的询问,却没有得到蓝月的回应,她拖缓慢的步伐,向前走去。
她还有很多想说的话没有告诉母亲,但巨大的无力感与精神上的压力让她步履维艰,直到双腿失去了力量最终昏倒在了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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