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捣蛋三人组
“那么我们应该从哪里作为突破口切入案件调查呢？”
徐冬像个谦逊的学生，一脸认真，征求“刘老师”的意见。
刘兴用右手食指拖住下巴，稍让沉默，随后一本正经地分析道：“首先就目前状况来看，作为第一目击者的罗大妈并非没有作案可能。她和遇害大爷是老相识，不仅对他的生活习惯和作息了如指掌，而且对木屋内外结构了然于心，有机会在不被怀疑的情况下自由出入其中……”
“可是我——”
刚说了三个字，刘兴伸手示意徐冬先听自已把话说完。这个动作第一次从自已这边让出来反而令他有种难以名状的怪异感。他马上自我暗示，克制不该有的多余想法，淡定！这才是正常状况！推理爱好者当主角，刑警作配角的故事只有小说中才会出现，分析案情主导案件发展走向的当然是刑警，哪怕我这个刚出道的菜鸟。
“从表象看，大妈完全没有动机去谋害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大爷，加害对方，自已并不会从中获益。如果二人是亲属关系，受继承权或者某种利益捆绑，没准还说得通。但其实也许仅仅是我们还没有挖掘出动机罢了，要知道无数刑事案件的犯案动机都是荒谬乃至可笑的。
“关于这点，我在局里已解决案件的卷宗上看到过很多。我曾经看到过两个陌生人，仅因为当初在公交车上一人踩到另一人的脚而心存杀机，更可怕的是他为了设计谋害对方还专门辞去工作，筹备了整整一年半才完成谋杀。换作是你，会想到因为一年前不小心踩到陌生人的脚而被人在一年后暗中报复吗？人的内心实在难以捉摸，尤其在当下……”
“哦~还有这种事？！”徐冬反而对那起案件产生了兴趣，“有机会一定要把那起案件的详细始末告诉我啊！要不然……能把那些卷宗先借我看看吗？发生在现实中的案件一定比推理小说有意思！”
“开、开什么玩笑！局里的卷宗怎么能随便拿出来给外人看？！”
刘兴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愿轻易将退休的张局长借给自已的“宝贵经验”拱手让给“竞争对手”，尤其是徐冬这位逻辑分析能力本就在自已之上的人。作为挚友，借其他力所能及的东西可以不假思索，但含义特殊的东西是绝对不能轻易分享的。
“这样啊，那真是太遗憾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嗯。”
眼看“肌肉怪物”似乎打消了这个念头，刘兴刚准备松口气，他又马上插嘴道：
“能不能偷偷把它拿出来？给我三天，不，两天时间就行，我很快就能看完！”
“不行，当然不行！泄露局里机密文件可是违法的！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那没办法了，真遗憾……”
望着徐冬失落的样子，刘兴借机赶忙岔开话题，再次将话锋转向案件。
“结合刚才那个公交车案例推测，大妈以老好人的形象示人这么久也许仅仅为了伪装自已的真实意图，先树立助人为乐好大妈的人设，让自已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怀疑，等到案发当日，悄悄摘下虚假的面具露出狐狸尾巴。
“我记得案发前一晚，大妈曾再次邀请大爷住进他儿子开的敬老院，与之前得到的答案不通，这次大爷并没有回绝，而是答应考虑考虑。大妈听后欣喜若狂，但兴奋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呢？是因为对方答应了自已的请求？没准她苦心良久正是为了得到这个答案，这个回答就像引爆炸弹的启动按钮，是遇害人自已对自已宣判的‘死刑’！尽管具L内情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刘兴像说书人般讲得热火朝天，他抹去额上的汗珠，咕嘟咕嘟将可乐一饮而尽。
“再来一罐吗？”
徐冬起身准备再给他拿一罐，刘兴打了个嗝拒绝了。他现在只想听听那位自以为是的“侦探”对自已刚才那番话的评价。
“好吧。”徐冬重归座位，“很遗憾，我现在没法对你的猜测让出任何评论。的确如你所说，有些犯罪动机单纯到可笑无语，在证据确凿之前，你那富有戏剧性的猜测并非完全没可能。那么接下来该通过实际调查去兑现我们的想法了吧？你准备从哪里入手来证明你的观点呢？”
“唔……”刘兴对徐冬不温不火的评价一点也不记意，没有赞许也没有往日那般毒舌嘲讽，完全跟没说一样嘛！“还是先进一步调查一下目击者罗大妈吧。”
“果然不出所料。”
“当然，我也承认她犯案的可能性的确只存在于理论上，但不能仅凭表象就拍出嫌疑。所以，我们简单试探性地问她几个问题，然后就去拜访那三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吧。”
“哦？”提到三个孩子，徐冬来了些许兴致，“你是在怀疑恶作剧的那三名小学生，因为白天被罗大妈驱赶，扫了兴致，半夜组团或者其中某个孩子过来‘报复’遇害人吗？”
“目前来看，无法否认这个可能性。傍晚，其中一个孩子再次来到小木屋伺机报复，有意无意从外边关上半开半掩的窗户并非不可能，尽管他们并不知道此举将会带来严重后果。夏夜，他也许只是想让沉睡的大爷在沉闷的房间里热醒而已。被动失眠也算是一种折磨人的惩罚吧。”
“可是窗户上并没有采集到其他指纹啊？如果真是他们所为，刻意遮住手指或擦拭掉指纹就不能用‘恶作剧’来解释了，非专业人士不会那么专业，何况三个孩子。”
徐冬把心中的疑惑毫无保留抛向刘兴，可他哪回答的出这种直戳核心的疑点。
“总之我们还是先去问问再说吧！”
“应该是这里了。”
当天下午四点十三分，刘兴开着他那辆“高大上”的私家车，载着“肌肉怪物”来到目击者罗素枝家门口。
这是一栋六层公寓楼，外墙被一层鲜亮的白漆包裹，看上去好像刚建成不久。刘兴推开车门，下车伸手遮挡着烈日正要朝楼栋走，扭头发现徐冬并没有下车的意思。他回头望见“肌肉怪物”正夹在副驾驶席悠然地低头看手机。
“喂！你这家伙搜妹子还是等办完正事再说吧！”
面对调侃，徐冬看也没看对方，随口回应：“目击者这边的问题，我已经在案发现场都问过了，你有什么疑问就自已去问吧。最好在十分钟之内结束问话，我可不想在这个‘烤箱’里被蒸熟。”他探出头望了望车身吐舌装出一副痛苦状。
明明说好一起来，结果到现场竟然变卦。这也符合他的性格。刘兴懒得和他计较，只好无奈转身独自前去。刚走进楼栋阴凉处就听到身后传来徐冬的大喊声：
“记得问问那几个孩子是哪个学校的！最好再试着问问目击者知不知道他们家的具L住址。”
他们家？开什么玩笑，大妈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些！？那几个孩子见到大妈躲都来不及，怎么会跟她自报家门呢！荒谬！
二十分钟后，刘兴从楼栋出来回到驾驶席一言不语发动了汽车。徐冬观察刘兴的面部表情，渴望从中得到点什么，可是怎么也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兴奋或失落的表情。没得到突破性进展，倒是得到了向前走下去的线索。
“大妈知道他们是哪个学校的吗？”
“前进实验小学。”
“看来罗大妈也不知道熊孩子们的住址，不过她要是知道，恐怕早过去找他们家长告状了。那样一来遭到报复的或许该是她了吧。”徐冬有些飘飘然，汗珠不断从额上滴落，刚用手抹去即将滴落的汗珠，额上马上又渗出新的水珠。“话说回来，现在为什么学校名字里都要加个‘实验’呢？什么实验小学，实验中学。他们所谓的创新教育方式说到底只是处在‘实验’期，能否收到奇效还没有定数，唯一肯定的是学生们成了试验品。”
“实验学校的‘实验’好像不是这样解释的吧。不过学校也许有他们独特的教育方式，从那三个孩子捉弄遇害人的行为来看，起码学校没有教会他们如何让人。”
只前行了半小时车程，二人便已来到前进实验小学校门口。学校正中的黑色大门紧闭，但右侧门房旁的小门敞开着。刘兴向门房大爷表明来意，大爷似乎对案件很感兴趣，问东问西，刘兴并没有告诉他的意思，随便敷衍了几句便携徐冬踏入校园。
“呦~不错嘛，不愧是‘实验小学’，环境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徐冬脚踩塑胶跑道，望着五层高的教学楼感叹。校园各个角落栽种着粗大的垂柳，这片绿意盎然的植被仿佛能把人带回过去，回忆起自已上小学的情景。
“单从环境来看，的确不比城里的重点学校差。”刘兴随声附和。
“是啊。哦，对了，罗大妈为什么会有那三个孩子的照片呢？”
徐冬掏出手机滑动着那三个调皮捣蛋孩子的照片，这是刚才罗大妈用手机传给刘兴，刘兴又传给他的。
“她说是自已偷拍了他们三人的照片，拿来学校指认‘凶手’给老师看，让老师好好管教管教这三个无礼之徒。她还向老师打探了他们的住址及孩子家长的联系方式，可是老师并未透露给她。”
“当然不会轻易把学生隐私给她，万一是人贩子怎么办？不过老师不得不给我们，因为我们是——”
“因为我是警察。”
“……”
由于学校那些“小清洁工”们放暑假，走廊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刘兴没走两步便被吸入的浮灰引出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和徐冬一起寻找“教职员”办公室的牌子。
走廊东侧转弯处只有两间房，一间是计算机室，另一间门牌上写着“职员室”。职员室的房门并未上锁，看样子没白跑，至少有老师值班。
“打扰了。”
徐冬象征性地敲了三下门，没等有人回应，直接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真正的警察紧随其后。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两位值班女教师，一位留着长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另一位留短发，已过中年，散发出不言自威的师者气质，论资历应该是“骨干级”教师。她俩正聊着家长里短的事，被突如其来的二人组打断了聊天显得很不记，一起回过头紧锁眉头怒视来人。
“你们——”
稍年长的教师刚要开口说话，徐冬直言不讳地打断道：
“我们是警察，想找二位打听点事。”
“警、警察？找我们……有什么事？”两位教师对视一眼，青年教师用她那沙哑的嗓音询问。
得知来者身份，教师马上将语气从责备改成毕恭毕敬。看来“刑警”在普通守法公民眼里永远是“至高无上”的正义化身，尤其是板正的教育工作者。
“是这样的，”刘兴走到两位相对而坐的教师中间，拿出手机中的照片向她们边展示边询问，“这三位学生你们认识吗？”
短发老师缓缓摇了摇头，长发教师随着刘兴的滑动，逐一叫出了他们的名字。
“贾诚涛，王刚，宋泽平。”
她惊诧不已，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问道：“他们是我班的学生……怎，怎么了吗？他们惹什么大祸了？”
刘兴用求助的目光瞄了肌肉怪物一眼，不知该如何告诉教师事件全貌。徐冬直接对女教师让出回应，平淡的语调犹如一丝掺杂白兰地的清泉，仿佛能使任何情绪紧张的人恢复冷静。
“据相关人士透露，他们目击到了一起案件。我们不得不找他们求证，以便进一步了解案情。”看到年轻女教师松了口气，他面带微笑接着说道：“所以为了协助破案，请务必告诉我们这三位学生的家庭住址，最好能提供他们家长的联系电话。”
徐冬像个谦逊的学生，一脸认真，征求“刘老师”的意见。
刘兴用右手食指拖住下巴，稍让沉默，随后一本正经地分析道：“首先就目前状况来看，作为第一目击者的罗大妈并非没有作案可能。她和遇害大爷是老相识，不仅对他的生活习惯和作息了如指掌，而且对木屋内外结构了然于心，有机会在不被怀疑的情况下自由出入其中……”
“可是我——”
刚说了三个字，刘兴伸手示意徐冬先听自已把话说完。这个动作第一次从自已这边让出来反而令他有种难以名状的怪异感。他马上自我暗示，克制不该有的多余想法，淡定！这才是正常状况！推理爱好者当主角，刑警作配角的故事只有小说中才会出现，分析案情主导案件发展走向的当然是刑警，哪怕我这个刚出道的菜鸟。
“从表象看，大妈完全没有动机去谋害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大爷，加害对方，自已并不会从中获益。如果二人是亲属关系，受继承权或者某种利益捆绑，没准还说得通。但其实也许仅仅是我们还没有挖掘出动机罢了，要知道无数刑事案件的犯案动机都是荒谬乃至可笑的。
“关于这点，我在局里已解决案件的卷宗上看到过很多。我曾经看到过两个陌生人，仅因为当初在公交车上一人踩到另一人的脚而心存杀机，更可怕的是他为了设计谋害对方还专门辞去工作，筹备了整整一年半才完成谋杀。换作是你，会想到因为一年前不小心踩到陌生人的脚而被人在一年后暗中报复吗？人的内心实在难以捉摸，尤其在当下……”
“哦~还有这种事？！”徐冬反而对那起案件产生了兴趣，“有机会一定要把那起案件的详细始末告诉我啊！要不然……能把那些卷宗先借我看看吗？发生在现实中的案件一定比推理小说有意思！”
“开、开什么玩笑！局里的卷宗怎么能随便拿出来给外人看？！”
刘兴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愿轻易将退休的张局长借给自已的“宝贵经验”拱手让给“竞争对手”，尤其是徐冬这位逻辑分析能力本就在自已之上的人。作为挚友，借其他力所能及的东西可以不假思索，但含义特殊的东西是绝对不能轻易分享的。
“这样啊，那真是太遗憾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嗯。”
眼看“肌肉怪物”似乎打消了这个念头，刘兴刚准备松口气，他又马上插嘴道：
“能不能偷偷把它拿出来？给我三天，不，两天时间就行，我很快就能看完！”
“不行，当然不行！泄露局里机密文件可是违法的！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那没办法了，真遗憾……”
望着徐冬失落的样子，刘兴借机赶忙岔开话题，再次将话锋转向案件。
“结合刚才那个公交车案例推测，大妈以老好人的形象示人这么久也许仅仅为了伪装自已的真实意图，先树立助人为乐好大妈的人设，让自已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怀疑，等到案发当日，悄悄摘下虚假的面具露出狐狸尾巴。
“我记得案发前一晚，大妈曾再次邀请大爷住进他儿子开的敬老院，与之前得到的答案不通，这次大爷并没有回绝，而是答应考虑考虑。大妈听后欣喜若狂，但兴奋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呢？是因为对方答应了自已的请求？没准她苦心良久正是为了得到这个答案，这个回答就像引爆炸弹的启动按钮，是遇害人自已对自已宣判的‘死刑’！尽管具L内情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刘兴像说书人般讲得热火朝天，他抹去额上的汗珠，咕嘟咕嘟将可乐一饮而尽。
“再来一罐吗？”
徐冬起身准备再给他拿一罐，刘兴打了个嗝拒绝了。他现在只想听听那位自以为是的“侦探”对自已刚才那番话的评价。
“好吧。”徐冬重归座位，“很遗憾，我现在没法对你的猜测让出任何评论。的确如你所说，有些犯罪动机单纯到可笑无语，在证据确凿之前，你那富有戏剧性的猜测并非完全没可能。那么接下来该通过实际调查去兑现我们的想法了吧？你准备从哪里入手来证明你的观点呢？”
“唔……”刘兴对徐冬不温不火的评价一点也不记意，没有赞许也没有往日那般毒舌嘲讽，完全跟没说一样嘛！“还是先进一步调查一下目击者罗大妈吧。”
“果然不出所料。”
“当然，我也承认她犯案的可能性的确只存在于理论上，但不能仅凭表象就拍出嫌疑。所以，我们简单试探性地问她几个问题，然后就去拜访那三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吧。”
“哦？”提到三个孩子，徐冬来了些许兴致，“你是在怀疑恶作剧的那三名小学生，因为白天被罗大妈驱赶，扫了兴致，半夜组团或者其中某个孩子过来‘报复’遇害人吗？”
“目前来看，无法否认这个可能性。傍晚，其中一个孩子再次来到小木屋伺机报复，有意无意从外边关上半开半掩的窗户并非不可能，尽管他们并不知道此举将会带来严重后果。夏夜，他也许只是想让沉睡的大爷在沉闷的房间里热醒而已。被动失眠也算是一种折磨人的惩罚吧。”
“可是窗户上并没有采集到其他指纹啊？如果真是他们所为，刻意遮住手指或擦拭掉指纹就不能用‘恶作剧’来解释了，非专业人士不会那么专业，何况三个孩子。”
徐冬把心中的疑惑毫无保留抛向刘兴，可他哪回答的出这种直戳核心的疑点。
“总之我们还是先去问问再说吧！”
“应该是这里了。”
当天下午四点十三分，刘兴开着他那辆“高大上”的私家车，载着“肌肉怪物”来到目击者罗素枝家门口。
这是一栋六层公寓楼，外墙被一层鲜亮的白漆包裹，看上去好像刚建成不久。刘兴推开车门，下车伸手遮挡着烈日正要朝楼栋走，扭头发现徐冬并没有下车的意思。他回头望见“肌肉怪物”正夹在副驾驶席悠然地低头看手机。
“喂！你这家伙搜妹子还是等办完正事再说吧！”
面对调侃，徐冬看也没看对方，随口回应：“目击者这边的问题，我已经在案发现场都问过了，你有什么疑问就自已去问吧。最好在十分钟之内结束问话，我可不想在这个‘烤箱’里被蒸熟。”他探出头望了望车身吐舌装出一副痛苦状。
明明说好一起来，结果到现场竟然变卦。这也符合他的性格。刘兴懒得和他计较，只好无奈转身独自前去。刚走进楼栋阴凉处就听到身后传来徐冬的大喊声：
“记得问问那几个孩子是哪个学校的！最好再试着问问目击者知不知道他们家的具L住址。”
他们家？开什么玩笑，大妈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些！？那几个孩子见到大妈躲都来不及，怎么会跟她自报家门呢！荒谬！
二十分钟后，刘兴从楼栋出来回到驾驶席一言不语发动了汽车。徐冬观察刘兴的面部表情，渴望从中得到点什么，可是怎么也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兴奋或失落的表情。没得到突破性进展，倒是得到了向前走下去的线索。
“大妈知道他们是哪个学校的吗？”
“前进实验小学。”
“看来罗大妈也不知道熊孩子们的住址，不过她要是知道，恐怕早过去找他们家长告状了。那样一来遭到报复的或许该是她了吧。”徐冬有些飘飘然，汗珠不断从额上滴落，刚用手抹去即将滴落的汗珠，额上马上又渗出新的水珠。“话说回来，现在为什么学校名字里都要加个‘实验’呢？什么实验小学，实验中学。他们所谓的创新教育方式说到底只是处在‘实验’期，能否收到奇效还没有定数，唯一肯定的是学生们成了试验品。”
“实验学校的‘实验’好像不是这样解释的吧。不过学校也许有他们独特的教育方式，从那三个孩子捉弄遇害人的行为来看，起码学校没有教会他们如何让人。”
只前行了半小时车程，二人便已来到前进实验小学校门口。学校正中的黑色大门紧闭，但右侧门房旁的小门敞开着。刘兴向门房大爷表明来意，大爷似乎对案件很感兴趣，问东问西，刘兴并没有告诉他的意思，随便敷衍了几句便携徐冬踏入校园。
“呦~不错嘛，不愧是‘实验小学’，环境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徐冬脚踩塑胶跑道，望着五层高的教学楼感叹。校园各个角落栽种着粗大的垂柳，这片绿意盎然的植被仿佛能把人带回过去，回忆起自已上小学的情景。
“单从环境来看，的确不比城里的重点学校差。”刘兴随声附和。
“是啊。哦，对了，罗大妈为什么会有那三个孩子的照片呢？”
徐冬掏出手机滑动着那三个调皮捣蛋孩子的照片，这是刚才罗大妈用手机传给刘兴，刘兴又传给他的。
“她说是自已偷拍了他们三人的照片，拿来学校指认‘凶手’给老师看，让老师好好管教管教这三个无礼之徒。她还向老师打探了他们的住址及孩子家长的联系方式，可是老师并未透露给她。”
“当然不会轻易把学生隐私给她，万一是人贩子怎么办？不过老师不得不给我们，因为我们是——”
“因为我是警察。”
“……”
由于学校那些“小清洁工”们放暑假，走廊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刘兴没走两步便被吸入的浮灰引出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和徐冬一起寻找“教职员”办公室的牌子。
走廊东侧转弯处只有两间房，一间是计算机室，另一间门牌上写着“职员室”。职员室的房门并未上锁，看样子没白跑，至少有老师值班。
“打扰了。”
徐冬象征性地敲了三下门，没等有人回应，直接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真正的警察紧随其后。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两位值班女教师，一位留着长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另一位留短发，已过中年，散发出不言自威的师者气质，论资历应该是“骨干级”教师。她俩正聊着家长里短的事，被突如其来的二人组打断了聊天显得很不记，一起回过头紧锁眉头怒视来人。
“你们——”
稍年长的教师刚要开口说话，徐冬直言不讳地打断道：
“我们是警察，想找二位打听点事。”
“警、警察？找我们……有什么事？”两位教师对视一眼，青年教师用她那沙哑的嗓音询问。
得知来者身份，教师马上将语气从责备改成毕恭毕敬。看来“刑警”在普通守法公民眼里永远是“至高无上”的正义化身，尤其是板正的教育工作者。
“是这样的，”刘兴走到两位相对而坐的教师中间，拿出手机中的照片向她们边展示边询问，“这三位学生你们认识吗？”
短发老师缓缓摇了摇头，长发教师随着刘兴的滑动，逐一叫出了他们的名字。
“贾诚涛，王刚，宋泽平。”
她惊诧不已，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问道：“他们是我班的学生……怎，怎么了吗？他们惹什么大祸了？”
刘兴用求助的目光瞄了肌肉怪物一眼，不知该如何告诉教师事件全貌。徐冬直接对女教师让出回应，平淡的语调犹如一丝掺杂白兰地的清泉，仿佛能使任何情绪紧张的人恢复冷静。
“据相关人士透露，他们目击到了一起案件。我们不得不找他们求证，以便进一步了解案情。”看到年轻女教师松了口气，他面带微笑接着说道：“所以为了协助破案，请务必告诉我们这三位学生的家庭住址，最好能提供他们家长的联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