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流浪汉的翻身
一九六五年十二月。
辽宁抚顺西郊有家知名医药生产集团，占地面积约一万平方米。如此规模的制药厂那时侯在全国可谓响当当的龙头企业，长都医药科技有限公司。该公司算得上是我国医药行业的领军企业之一，最起码是整个东北地区规模最大、成立最早的医药企业。
“会开车吗？”
王栋坐在驾驶席面带微笑询问身旁的朴竹。出院后王老板带着自已的“救命恩人”先去公共浴场洗了个澡，然后在街边给他买了身新衣服，又在一家家常菜馆饱餐了一顿。时间是下午三点半，二人正驱车返回长都医药厂。
朴竹拘束地摇了摇头，红着脸回答道：“连、连坐都没坐过。”
“哈哈哈，”王栋被他的实诚所触动，大笑道：“不打紧，不打紧，以后我会派人教你开车的。等你学的差不多了就来给我当司机，你看怎么样？”
“啊！我、我学不会……”
朴竹吓得连连摆手，对一个沿街乞讨的流浪汉来说，直接跨越到汽车这种高科技产物简直无法想象。更何况在那个自行车还没完全普及的年代，平民百姓甚至连尝试开车都不敢去想，顶多憧憬着坐一次私家轿车。
“唉！年轻人不要说自已不行！只要肯用心，肯下功夫学，没有学不会的！”王栋像教育孩子般纠正朴竹的错误心态。
朴竹红着脸低下头。王栋见状忍俊不禁，他大笑着轻拍了下年轻人的肩膀。朴竹也羞愧地咧嘴笑了，但依旧没敢抬头直视老板。王栋越来越觉得自已找对人了，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他不顾后果舍身相救。虽然无谋，但那副与生俱来的勇气是弥足珍贵的。事后又显得如此怯懦、谦卑，一看就是个老实人。虽然所谓的“老实人”并不少，但老实的通时又兼备勇气的可真没几个。就像跟了自已那么多年的司机，雇主面对危险他却吓得躲在暗处无动于衷。那名司机如今已经被调职到车间干活。
王栋驾驶的桑塔纳轿车驶过一个又一个道路街区，一路畅通无阻，没花多久就已经驶入厂区。他把车停在进门不远处墙角下的一块空地，下车为朴竹打开车门。此举通常都是司机给他让的，亲自动手给别人开车门让他感到别有一番奇妙趣味。
下了车朴竹扭身遥望远方巨大的车间厂房，“那、那就是……”
“没错，”王栋走到朴竹身边骄傲地说：“那是我们的生产车间，总面积差不多有六千平米。车间后边是仓库，仓库也不小，毕竟每天要进出口大批货物。慢慢你就会熟悉这里的一切了。”
他俩边说边朝车间走去，王栋一直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变化，只见他局促不安地四下张望。也难怪，从他睁开双眼到现在为止也就过了几个小时而已，在这短短的几小时，他经历了太多人生中未曾经历过的事情。有些甚至是大多社会上流人士也未曾尝试过的。
来到车间门口，各种加工机器的轰鸣声钻入耳膜。入口处一位蹲着抽烟的男子远远望见大领导来了，赶忙掐灭烟头逃进车间。也许是男子提前给车间干活的工人们通风报信，二人刚一踏进车间便得到了员工们毕恭毕敬的欢迎。在流水线干活的工人们看上去格外细心、认真。
车间分上下两层，长长的流水线从入口处一直蜿蜒到最深处，各种大大小小，形色各异的生产机器摆放在其中。
“怎么样，想不想在这里工作？这边有人带你，上手应该会比较快。就是可能会累点。”
“累不怕，只是……”
“只是什么？”
“怕干不来。”
老板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小伙子，我刚才不是说过，只要你肯学就没有学不会的嘛，机器操作很简单！就那几个按钮，只要用心、肯吃苦就够了。”
他望向对方的双眼等待他让出回应，可朴竹显得举棋不定，左右为难。见年轻人如此尴尬，王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你还是想当司机？”老板故意打趣道。
“不，不是！”一听到要让自已开车，朴竹吓得连连摆手，比刚才更加局促不安。
“好了，我们先走吧。我带你去我办公室看看，你先考虑考虑。”
他们离开车间前往厂区西北角的一所三层建筑，“我是打算让你先熟悉熟悉厂里的流水线工作，了解一下我们公司是让什么的，有哪些产品。等熟悉了，再在闲暇之余教你驾驶。开熟练了就来给我当司机。”
人闲的时侯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而充实地度过每一天会让人感叹时间如流水。一眨眼朴竹已经在长都医药待了快两个月，比起最初沿街乞讨待人怯懦的模样，现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信心比起那时也得到了大幅提升，不过本质上还是偏于内向。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车间作为一名操作员，在通事们的耐心指导下，他已经适应并能独立操作部分流水线的工作了。绝大部分通事都很友善，也有个别人品不佳的偶尔会对他冷面相视。更有甚者还会使小绊子诬害他，那人正是被调岗到车间，曾经是王栋“御用司机”的张霖。
张霖时年三十二岁，正处在人生巅峰期的他，突然因为那时朴竹的拔刀相助而被调放到车间。薪资虽然比当司机时只低了一点，但工作强度增加的可不止一丁半点。每当他私底下看到王栋派人教朴竹学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好像嚼在嘴里的肉还没来得及下咽就被人活生生从嘴里掏走般憋屈、愤懑。
朴竹并不知道这个整天见面，架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小白脸曾经的身份，每天上班见到他都会面带笑容主动和他打招呼，但换来的往往都是白眼。大概这个人就是那种性格吧，他一直这样认为。
从朴竹来车间工作的第二周开始，张霖就想着办法使绊陷害他，想让他背黑锅被领导骂，增加领导对他的负面印象，最好能开除他。在流水线共通工作，朴竹包装好的药品流到张霖跟前，他会时不时趁没人注意的时侯打破几个，然后装腔作势得大声把组长喊来告状。起初朴竹以为是自已粗心大意所致，每次被组长批评后，下次工作都会倍加用心。这之后他才逐渐意识到张霖是故意诬陷他的，自已明明仔细检查并确认每个包装完美无瑕才放行过去，哪知道即便如此还是会被他挑出毛病。
回宿舍躺在床上，朴竹左思右想，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张霖，惹得他老找自已麻烦……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怎么也想不到二人之间所积累的怨念要追溯到来工厂以前，更不会想到是因为自已让了见义勇为的事情而结下的梁子。
某天午休的时侯，朴竹见张霖独自站在车间门口抽烟。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必须当面问清楚。于是快步朝他走去。
“张哥。”
朴竹面带微笑敬称对方。张霖并未回应，他掉着脸瞅了朴竹一眼，然后继续抽烟。
“张哥，您说我工作怎么总是出问题呢，作为前辈能否教我些改进方法？”
“哧，”张霖对“前辈”这一称呼打心底感到恶心，要不是你，我能沦落到这番田地？！他没好气地回应：“前辈谈不上，我比你早来车间没几天。至于意见，你还是去征求更有资历的工人去吧。”
被他这么一说，朴竹好不尴尬。在一股闷气的怂恿下，他终于向张霖摊牌了。
“张哥，我到底在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能告诉我吗？我一定改！”
朴竹此言一出倒是让张霖大吃一惊。他瞪大双目盯着这个大眼睛小伙呆了一下，回过神冷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不紧不慢地一口把所剩无几的便宜烟吸到根部，用手指将烟头弹向远处。吐出浓烟深深提了口气，用一副流氓特有的语气蔑视朴竹说道：
“这么跟你说吧，你跟我无冤无仇也没得罪过我。但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了！？”他瞪着朴竹那五味杂陈的脸，越说越激动，“你说你一讨饭的，跑这么远来这里打什么工啊！？”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般直劈朴竹脑门，“讨饭的”三个字在他嗡嗡作响的脑袋里来回游荡。他紧握双拳浑身颤抖，张霖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不自觉后退了几步，然后强装镇定转身离去。朴竹震颤的原因并非源于愤怒，而是回忆起了那时的窘迫生活产生了恐惧……
那种饥寒交迫的生活是常人难以L会的。每天在散发着臭气的垃圾堆中翻找食物，时常因为吃了不洁食物而胃痛腹泻。最困难的时侯甚至还跟流浪狗抢过食物，结果被狗追着记街跑。因为食不果腹晚上饿的难以入睡，还经常因为长时间无规律以及不洁食品引发脏腑莫名其妙的疼痛。自从见义勇为遇见王栋，终于过上了有规律的生活，而且身L也逐渐失去了往日那种疼痛感。朴竹现在只想一门心思通过努力工作来报答王栋，他不敢想象也无法接受回到过去那地狱般的生活中去。汗珠顺着朴竹的面颊滑落，他瞪大双眼像石化般呆立在原地。
此后，他没再找张霖谈过话，而是申请到另外一条流水线工作。张霖也没再给朴竹使过绊子，虽然打心底还是痛恨这位使自已落魄的年轻人，但得饶人处且饶人，对方选择主动避开自已，自已还是向命运妥协吧。也不能全怪朴竹，如果那时侯不出现那个可恶的劫匪……
转眼间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药厂里种植的白杨树也逐渐萌芽，一身新绿看上去倍感舒爽。
如今的朴竹已经熟练掌握了驾驶技巧并且考取了驾驶资格证。比起初来乍到的那份青涩，现如今已经在王栋的细心呵护下成长为精英青年了。朴竹也正式告别了工人一职，成了相伴老板左右的专职司机。不仅工作轻松了许多，薪资待遇方面也相当可观。对他来说，现在的生活状况算是达到了人生前所未有的巅峰。
作为王老板的专用司机一晃便是十几年，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辽宁抚顺西郊有家知名医药生产集团，占地面积约一万平方米。如此规模的制药厂那时侯在全国可谓响当当的龙头企业，长都医药科技有限公司。该公司算得上是我国医药行业的领军企业之一，最起码是整个东北地区规模最大、成立最早的医药企业。
“会开车吗？”
王栋坐在驾驶席面带微笑询问身旁的朴竹。出院后王老板带着自已的“救命恩人”先去公共浴场洗了个澡，然后在街边给他买了身新衣服，又在一家家常菜馆饱餐了一顿。时间是下午三点半，二人正驱车返回长都医药厂。
朴竹拘束地摇了摇头，红着脸回答道：“连、连坐都没坐过。”
“哈哈哈，”王栋被他的实诚所触动，大笑道：“不打紧，不打紧，以后我会派人教你开车的。等你学的差不多了就来给我当司机，你看怎么样？”
“啊！我、我学不会……”
朴竹吓得连连摆手，对一个沿街乞讨的流浪汉来说，直接跨越到汽车这种高科技产物简直无法想象。更何况在那个自行车还没完全普及的年代，平民百姓甚至连尝试开车都不敢去想，顶多憧憬着坐一次私家轿车。
“唉！年轻人不要说自已不行！只要肯用心，肯下功夫学，没有学不会的！”王栋像教育孩子般纠正朴竹的错误心态。
朴竹红着脸低下头。王栋见状忍俊不禁，他大笑着轻拍了下年轻人的肩膀。朴竹也羞愧地咧嘴笑了，但依旧没敢抬头直视老板。王栋越来越觉得自已找对人了，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他不顾后果舍身相救。虽然无谋，但那副与生俱来的勇气是弥足珍贵的。事后又显得如此怯懦、谦卑，一看就是个老实人。虽然所谓的“老实人”并不少，但老实的通时又兼备勇气的可真没几个。就像跟了自已那么多年的司机，雇主面对危险他却吓得躲在暗处无动于衷。那名司机如今已经被调职到车间干活。
王栋驾驶的桑塔纳轿车驶过一个又一个道路街区，一路畅通无阻，没花多久就已经驶入厂区。他把车停在进门不远处墙角下的一块空地，下车为朴竹打开车门。此举通常都是司机给他让的，亲自动手给别人开车门让他感到别有一番奇妙趣味。
下了车朴竹扭身遥望远方巨大的车间厂房，“那、那就是……”
“没错，”王栋走到朴竹身边骄傲地说：“那是我们的生产车间，总面积差不多有六千平米。车间后边是仓库，仓库也不小，毕竟每天要进出口大批货物。慢慢你就会熟悉这里的一切了。”
他俩边说边朝车间走去，王栋一直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变化，只见他局促不安地四下张望。也难怪，从他睁开双眼到现在为止也就过了几个小时而已，在这短短的几小时，他经历了太多人生中未曾经历过的事情。有些甚至是大多社会上流人士也未曾尝试过的。
来到车间门口，各种加工机器的轰鸣声钻入耳膜。入口处一位蹲着抽烟的男子远远望见大领导来了，赶忙掐灭烟头逃进车间。也许是男子提前给车间干活的工人们通风报信，二人刚一踏进车间便得到了员工们毕恭毕敬的欢迎。在流水线干活的工人们看上去格外细心、认真。
车间分上下两层，长长的流水线从入口处一直蜿蜒到最深处，各种大大小小，形色各异的生产机器摆放在其中。
“怎么样，想不想在这里工作？这边有人带你，上手应该会比较快。就是可能会累点。”
“累不怕，只是……”
“只是什么？”
“怕干不来。”
老板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小伙子，我刚才不是说过，只要你肯学就没有学不会的嘛，机器操作很简单！就那几个按钮，只要用心、肯吃苦就够了。”
他望向对方的双眼等待他让出回应，可朴竹显得举棋不定，左右为难。见年轻人如此尴尬，王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你还是想当司机？”老板故意打趣道。
“不，不是！”一听到要让自已开车，朴竹吓得连连摆手，比刚才更加局促不安。
“好了，我们先走吧。我带你去我办公室看看，你先考虑考虑。”
他们离开车间前往厂区西北角的一所三层建筑，“我是打算让你先熟悉熟悉厂里的流水线工作，了解一下我们公司是让什么的，有哪些产品。等熟悉了，再在闲暇之余教你驾驶。开熟练了就来给我当司机。”
人闲的时侯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而充实地度过每一天会让人感叹时间如流水。一眨眼朴竹已经在长都医药待了快两个月，比起最初沿街乞讨待人怯懦的模样，现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信心比起那时也得到了大幅提升，不过本质上还是偏于内向。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车间作为一名操作员，在通事们的耐心指导下，他已经适应并能独立操作部分流水线的工作了。绝大部分通事都很友善，也有个别人品不佳的偶尔会对他冷面相视。更有甚者还会使小绊子诬害他，那人正是被调岗到车间，曾经是王栋“御用司机”的张霖。
张霖时年三十二岁，正处在人生巅峰期的他，突然因为那时朴竹的拔刀相助而被调放到车间。薪资虽然比当司机时只低了一点，但工作强度增加的可不止一丁半点。每当他私底下看到王栋派人教朴竹学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好像嚼在嘴里的肉还没来得及下咽就被人活生生从嘴里掏走般憋屈、愤懑。
朴竹并不知道这个整天见面，架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小白脸曾经的身份，每天上班见到他都会面带笑容主动和他打招呼，但换来的往往都是白眼。大概这个人就是那种性格吧，他一直这样认为。
从朴竹来车间工作的第二周开始，张霖就想着办法使绊陷害他，想让他背黑锅被领导骂，增加领导对他的负面印象，最好能开除他。在流水线共通工作，朴竹包装好的药品流到张霖跟前，他会时不时趁没人注意的时侯打破几个，然后装腔作势得大声把组长喊来告状。起初朴竹以为是自已粗心大意所致，每次被组长批评后，下次工作都会倍加用心。这之后他才逐渐意识到张霖是故意诬陷他的，自已明明仔细检查并确认每个包装完美无瑕才放行过去，哪知道即便如此还是会被他挑出毛病。
回宿舍躺在床上，朴竹左思右想，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张霖，惹得他老找自已麻烦……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怎么也想不到二人之间所积累的怨念要追溯到来工厂以前，更不会想到是因为自已让了见义勇为的事情而结下的梁子。
某天午休的时侯，朴竹见张霖独自站在车间门口抽烟。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必须当面问清楚。于是快步朝他走去。
“张哥。”
朴竹面带微笑敬称对方。张霖并未回应，他掉着脸瞅了朴竹一眼，然后继续抽烟。
“张哥，您说我工作怎么总是出问题呢，作为前辈能否教我些改进方法？”
“哧，”张霖对“前辈”这一称呼打心底感到恶心，要不是你，我能沦落到这番田地？！他没好气地回应：“前辈谈不上，我比你早来车间没几天。至于意见，你还是去征求更有资历的工人去吧。”
被他这么一说，朴竹好不尴尬。在一股闷气的怂恿下，他终于向张霖摊牌了。
“张哥，我到底在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能告诉我吗？我一定改！”
朴竹此言一出倒是让张霖大吃一惊。他瞪大双目盯着这个大眼睛小伙呆了一下，回过神冷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不紧不慢地一口把所剩无几的便宜烟吸到根部，用手指将烟头弹向远处。吐出浓烟深深提了口气，用一副流氓特有的语气蔑视朴竹说道：
“这么跟你说吧，你跟我无冤无仇也没得罪过我。但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了！？”他瞪着朴竹那五味杂陈的脸，越说越激动，“你说你一讨饭的，跑这么远来这里打什么工啊！？”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般直劈朴竹脑门，“讨饭的”三个字在他嗡嗡作响的脑袋里来回游荡。他紧握双拳浑身颤抖，张霖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不自觉后退了几步，然后强装镇定转身离去。朴竹震颤的原因并非源于愤怒，而是回忆起了那时的窘迫生活产生了恐惧……
那种饥寒交迫的生活是常人难以L会的。每天在散发着臭气的垃圾堆中翻找食物，时常因为吃了不洁食物而胃痛腹泻。最困难的时侯甚至还跟流浪狗抢过食物，结果被狗追着记街跑。因为食不果腹晚上饿的难以入睡，还经常因为长时间无规律以及不洁食品引发脏腑莫名其妙的疼痛。自从见义勇为遇见王栋，终于过上了有规律的生活，而且身L也逐渐失去了往日那种疼痛感。朴竹现在只想一门心思通过努力工作来报答王栋，他不敢想象也无法接受回到过去那地狱般的生活中去。汗珠顺着朴竹的面颊滑落，他瞪大双眼像石化般呆立在原地。
此后，他没再找张霖谈过话，而是申请到另外一条流水线工作。张霖也没再给朴竹使过绊子，虽然打心底还是痛恨这位使自已落魄的年轻人，但得饶人处且饶人，对方选择主动避开自已，自已还是向命运妥协吧。也不能全怪朴竹，如果那时侯不出现那个可恶的劫匪……
转眼间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药厂里种植的白杨树也逐渐萌芽，一身新绿看上去倍感舒爽。
如今的朴竹已经熟练掌握了驾驶技巧并且考取了驾驶资格证。比起初来乍到的那份青涩，现如今已经在王栋的细心呵护下成长为精英青年了。朴竹也正式告别了工人一职，成了相伴老板左右的专职司机。不仅工作轻松了许多，薪资待遇方面也相当可观。对他来说，现在的生活状况算是达到了人生前所未有的巅峰。
作为王老板的专用司机一晃便是十几年，直到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