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别犯傻
“潭儿，想去哪儿？”
沈潭抬头对上顾云起的目光，手上是刚刚肩上的衣服，“听说城北的建了新游乐场，我们去那边走走？”
当时他们大学的位置就在城北，“顺便去学校看看。”
顾云起接过沈潭递的衣服，看着沈潭耳垂泛红的样子，笑笑，“好。”
城北的街依然白雪皑皑，街道依然宽敞，一切似乎都没变，但好像都变了。
沈潭深深吸口气，迈进学校的门。
偶然路过荣誉墙，发现三年前的照片。那时的自已，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眼里冒着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朝气，笑容灿烂。
沈潭愣了几秒，这几秒恍若隔年。
走出荣誉墙，玻璃的反光照出他现在的模样——他的确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自已了。
“潭儿，看过来！”
不远处，顾云起喊沈潭。沈潭闻声抬头看去，顾云起正蹲在雪地里，手里拿着相机。
“潭啊，你真帅。”照片立在沈潭手上，沈潭看着照片中的自已，又看了看顾云起，不自觉地笑了。
顾云起揣好相机，看着沈潭，“嗯，笑起来真好看。”
沈潭被盯得不好意思，偏过头，“学长，你也很帅。”
白雪传来挤压的簌簌声，后来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密集，直到沈潭的面前出现一封粉红色的信封。
沈潭讶异地抬头，见对面是个女生。
看面相，挺陌生的。大抵是没有见过。
女生一和沈潭对视上，就又重重低下头来，匆匆地将信封塞到沈潭怀里，就跑开了。
顾云起挑眉：“情书？”
顾云起拍拍沈潭的肩，“要不还是说潭你魅力大，都毕业了还能收到情书。”
沈潭顿了顿，看着女孩在雪地里消失不见，手依然悬着，良久小心地拆开信封。
顾云起也在一边看着，对这种事情也是习以为常，沈潭没有公开出柜，学校只有他知道这件事。
信里女孩娟秀的字迹一笔一划地写道：
沈学长，我是雕塑系的林雅婷。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但我一直记得你。
大一那年，谢谢你帮我，也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很感谢你，也很想当面道谢，但是我太胆小了，犹豫间你就毕业了。
这张卡是我的心意，请你务必收下。祝你往后一切顺利，长命百岁。
林雅婷
顾云起在旁边搭腔偷看，“居然不是情书？是感谢信？”
沈潭没说话，只是盯着信纸，皱眉一直看，他从信封里倒出一张银行卡。
天空不作美，洋洋洒洒鹅毛般大小的雪花，笼罩整个校园，落到沈潭头发上，肩膀上。
顾云起撑开伞。
沈潭在原地站了足足半分钟，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
他越想越不对劲。
他翻转信纸，呼吸猛地一滞，忽然跑起来。
原本平整的雪地上，刻上急促的脚印。
沈潭朝着林雅婷跑开的方向，寻找着林雅婷的脚步，可是雪太大了，白茫茫的世界里，他根本看不清路，更别说找人。
“雅婷！你别犯傻。”沈潭喊道。
这时顾云起也跟了上来，问道：“怎么了潭儿？”
沈潭屹立在雪中，依然在四处张望着，他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只是感觉告诉他，不对，“...我说不清楚。”
“去她宿舍看看有没有人？”顾云起提议道。
沈潭点头，可到了宿舍楼底却被告知林雅婷根本没有回来过。
大雪天，能去哪儿？
“潭儿，她会不会只是有课去教室了。”顾云起见沈潭着急的模样，再次提议。
沈潭微微思考，点头又摇头，他大概知道林雅婷在哪里了。
只是希望来得及。
空旷的走廊里，沈潭在奔跑着，顾云起一直在身后跟着他。
沈潭停在一个门前，是走廊尽头的杂物间。当手覆上把手时，他便知道林雅婷就在里面。
“潭儿，这杂物间很久没人用了，都落灰了。”顾云起被掀起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
“不，把手是干净的。”沈潭拉不开门，着急地连连拍打，“雅婷！是我，开门好不好。”
顾云起走到沈潭身边，“潭儿，你让我一下。”
顾云起站到门前，重重抬脚，门应声打开。
沈潭立刻推开门，跑进去。
果不其然，林雅婷就在里面。
不过已经不省人事。
不止沈潭，就连顾云起看见这画面，都张着嘴迟迟说不出一句话。
两人面前，林雅婷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倒在血泊里。
最后还是沈潭先恢复过来，抱起林雅婷，“学长，打电话，快！”
顾云起点头，立马掏出手机，边跟着沈潭，边和医院沟通，“...对，割腕自杀。”
“来不及了。”沈潭皱着眉，“打车过去。”
可这种情况哪里有人愿意载，最后还是路过的通学搭把手，几人一起将人送进医院。
手术室外，沈潭担忧地频频朝抢救室望去，顾云起握住沈潭发抖的手，安慰道：“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沈潭点头，双手交叠，似乎在祈祷。
好在，林雅婷救过来了。医生说，估计下午就可以醒。
沈潭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学长，我去洗把脸，今天又要谢谢你了。”
顾云起摆手，“和我还客气，你去吧，我在这里看着。”
沈潭走到洗手间，朝自已脸上冲冷水。理智才慢慢清醒。
出来时，沈潭走得匆忙，不小心撞到人，道歉后，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熟悉又厌恶的声音，“原来你那么关心她啊？”
是沈河钰，“果然都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才容易共情。”
一句话，沈潭几乎把后槽牙咬碎，想到母亲，他就克制不住，一把抓住沈河钰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沈河钰咧开一个讥讽的笑，“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沈潭再也忍不了，正要动手时，拳头却忽然被人拽住，而后被惯性狠狠向后拉扯，差点栽倒在地。
等沈潭再次抬头，看见地却是沈河钰记脸光切的嘴脸，看得他胃里直翻滚。
沈河钰：“阿季，你别怪小潭，可能他今天受刺激了，不太正常。”
季景琛其实没有用很大力气，只是想把沈潭拉开，但是看到沈潭几乎快要摔倒，微微张张嘴，想说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沈潭并没有因为季景琛，就咽下心中的怒火，说他可以，说他的母亲，不行。
“沈潭，闹够没有。”
“没有！”沈潭双眼泛红，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被季景琛护在身后的沈河钰。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散失所有力气。
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潭儿，她醒了。”
沈潭深吸口气，转身离开。
沈潭抬头对上顾云起的目光，手上是刚刚肩上的衣服，“听说城北的建了新游乐场，我们去那边走走？”
当时他们大学的位置就在城北，“顺便去学校看看。”
顾云起接过沈潭递的衣服，看着沈潭耳垂泛红的样子，笑笑，“好。”
城北的街依然白雪皑皑，街道依然宽敞，一切似乎都没变，但好像都变了。
沈潭深深吸口气，迈进学校的门。
偶然路过荣誉墙，发现三年前的照片。那时的自已，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眼里冒着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朝气，笑容灿烂。
沈潭愣了几秒，这几秒恍若隔年。
走出荣誉墙，玻璃的反光照出他现在的模样——他的确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自已了。
“潭儿，看过来！”
不远处，顾云起喊沈潭。沈潭闻声抬头看去，顾云起正蹲在雪地里，手里拿着相机。
“潭啊，你真帅。”照片立在沈潭手上，沈潭看着照片中的自已，又看了看顾云起，不自觉地笑了。
顾云起揣好相机，看着沈潭，“嗯，笑起来真好看。”
沈潭被盯得不好意思，偏过头，“学长，你也很帅。”
白雪传来挤压的簌簌声，后来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密集，直到沈潭的面前出现一封粉红色的信封。
沈潭讶异地抬头，见对面是个女生。
看面相，挺陌生的。大抵是没有见过。
女生一和沈潭对视上，就又重重低下头来，匆匆地将信封塞到沈潭怀里，就跑开了。
顾云起挑眉：“情书？”
顾云起拍拍沈潭的肩，“要不还是说潭你魅力大，都毕业了还能收到情书。”
沈潭顿了顿，看着女孩在雪地里消失不见，手依然悬着，良久小心地拆开信封。
顾云起也在一边看着，对这种事情也是习以为常，沈潭没有公开出柜，学校只有他知道这件事。
信里女孩娟秀的字迹一笔一划地写道：
沈学长，我是雕塑系的林雅婷。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但我一直记得你。
大一那年，谢谢你帮我，也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很感谢你，也很想当面道谢，但是我太胆小了，犹豫间你就毕业了。
这张卡是我的心意，请你务必收下。祝你往后一切顺利，长命百岁。
林雅婷
顾云起在旁边搭腔偷看，“居然不是情书？是感谢信？”
沈潭没说话，只是盯着信纸，皱眉一直看，他从信封里倒出一张银行卡。
天空不作美，洋洋洒洒鹅毛般大小的雪花，笼罩整个校园，落到沈潭头发上，肩膀上。
顾云起撑开伞。
沈潭在原地站了足足半分钟，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
他越想越不对劲。
他翻转信纸，呼吸猛地一滞，忽然跑起来。
原本平整的雪地上，刻上急促的脚印。
沈潭朝着林雅婷跑开的方向，寻找着林雅婷的脚步，可是雪太大了，白茫茫的世界里，他根本看不清路，更别说找人。
“雅婷！你别犯傻。”沈潭喊道。
这时顾云起也跟了上来，问道：“怎么了潭儿？”
沈潭屹立在雪中，依然在四处张望着，他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只是感觉告诉他，不对，“...我说不清楚。”
“去她宿舍看看有没有人？”顾云起提议道。
沈潭点头，可到了宿舍楼底却被告知林雅婷根本没有回来过。
大雪天，能去哪儿？
“潭儿，她会不会只是有课去教室了。”顾云起见沈潭着急的模样，再次提议。
沈潭微微思考，点头又摇头，他大概知道林雅婷在哪里了。
只是希望来得及。
空旷的走廊里，沈潭在奔跑着，顾云起一直在身后跟着他。
沈潭停在一个门前，是走廊尽头的杂物间。当手覆上把手时，他便知道林雅婷就在里面。
“潭儿，这杂物间很久没人用了，都落灰了。”顾云起被掀起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
“不，把手是干净的。”沈潭拉不开门，着急地连连拍打，“雅婷！是我，开门好不好。”
顾云起走到沈潭身边，“潭儿，你让我一下。”
顾云起站到门前，重重抬脚，门应声打开。
沈潭立刻推开门，跑进去。
果不其然，林雅婷就在里面。
不过已经不省人事。
不止沈潭，就连顾云起看见这画面，都张着嘴迟迟说不出一句话。
两人面前，林雅婷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倒在血泊里。
最后还是沈潭先恢复过来，抱起林雅婷，“学长，打电话，快！”
顾云起点头，立马掏出手机，边跟着沈潭，边和医院沟通，“...对，割腕自杀。”
“来不及了。”沈潭皱着眉，“打车过去。”
可这种情况哪里有人愿意载，最后还是路过的通学搭把手，几人一起将人送进医院。
手术室外，沈潭担忧地频频朝抢救室望去，顾云起握住沈潭发抖的手，安慰道：“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沈潭点头，双手交叠，似乎在祈祷。
好在，林雅婷救过来了。医生说，估计下午就可以醒。
沈潭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学长，我去洗把脸，今天又要谢谢你了。”
顾云起摆手，“和我还客气，你去吧，我在这里看着。”
沈潭走到洗手间，朝自已脸上冲冷水。理智才慢慢清醒。
出来时，沈潭走得匆忙，不小心撞到人，道歉后，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熟悉又厌恶的声音，“原来你那么关心她啊？”
是沈河钰，“果然都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才容易共情。”
一句话，沈潭几乎把后槽牙咬碎，想到母亲，他就克制不住，一把抓住沈河钰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沈河钰咧开一个讥讽的笑，“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沈潭再也忍不了，正要动手时，拳头却忽然被人拽住，而后被惯性狠狠向后拉扯，差点栽倒在地。
等沈潭再次抬头，看见地却是沈河钰记脸光切的嘴脸，看得他胃里直翻滚。
沈河钰：“阿季，你别怪小潭，可能他今天受刺激了，不太正常。”
季景琛其实没有用很大力气，只是想把沈潭拉开，但是看到沈潭几乎快要摔倒，微微张张嘴，想说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沈潭并没有因为季景琛，就咽下心中的怒火，说他可以，说他的母亲，不行。
“沈潭，闹够没有。”
“没有！”沈潭双眼泛红，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被季景琛护在身后的沈河钰。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散失所有力气。
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潭儿，她醒了。”
沈潭深吸口气，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