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全都重生了?!

八年后的三月……
大明亡了……
这话犹如惊雷陡然在朱由检耳畔炸响,他脑袋里嗡嗡作响,脸上瞬间毫无血色。
半晌,他迟疑着看向跪在面前的四人,嘴唇颤抖道:“你们,你们到底是梦到,还是……”
“陛下,臣死罪!”
刘文炳额头撞地,痛哭流涕道:“臣知道臣说这些话是大不敬,该死!”
“可昨夜里臣梦到皇太极称帝,今早朝廷就收到蓟辽总督丁魁楚和辽东巡抚方一藻的密报印证了此事。而且,而且臣还在梦里看到后来的很多事,看到李自成率军攻破了京师,看到……”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
他更不敢说,那根本不是梦!
是真真切切已经经历过一次。
往后的八年间,卢象升、孙传庭这些大将相继战死,流寇之祸愈演愈烈,加之干旱、鼠疫横行,整个大明境内饿殍遍野,犹如人间地狱。
流寇一路势如破竹,李自成陕西称帝建立大顺政权,率军分兵三路直指京师,王下令诏各地兵马入京勤王却无一人响应。帝王煤山殉国,京师沦陷后他们这些人也随之而去。
他不知他为何会重回崇祯九年,但就今日朝堂上的情形来看,似乎回来的并非他一人。
而他可以确定的是,他的弟弟刘文耀,还有好友巩永固,以及李邦华也回来了。
“你们……”
刚刚还寻思着如何在这八年的时间里,能尽力的打个翻身仗,让大明不葬送在自已手里的朱由检,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喉咙滚动着说出了句令所有人都震愕的话。
“你们看到大明风雨飘摇,看到流寇围城,皇后自缢殉国,朕,朕也在煤山殉国……”
“……”
刘文炳四人顿时僵住了,怔愣了许久后脸上的神情顷刻间寸寸龟裂。
“陛下……”
“那不是梦。”
朱由检整个人忽而似失去了全身力气,一下子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脸上记是自嘲。
他胸口处不住地起伏着,心头刚刚压下去的情绪在这一瞬又涌了出来,红着眼眶声音哽咽道:“那些不是梦,全是真实发生的。朕,朕……”
朱由检此时已然毫无形象的哭了起来,而刘文炳四人迟疑着对视一眼,忽然全部扑了过去。
“陛下,难道您也是……”
四人几乎是在顷刻间便明白过来,他们的帝王朱由检也重生了!
刘文炳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彼此,完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怪力乱神……
可他们明明都已殉国,此刻却切切实实的回到了崇祯九年,就连帝王也一通回来了。
“难道说……”
李邦华已经彻底抛却他所知所学,放弃了挣扎,扭头盯着刘文炳三人道:“是上天都在为大明可惜,为陛下惋惜,所以给了咱们重新来过的机会?”
“这……”
几人都沉默了。
乾清宫里一片死寂,静的只能听到他们急促的呼吸声。
殿外的王承恩不知发生了何事,又担心朱由检的身L,只能轻声打破了沉寂。
“皇爷,奴婢给您重新煎了药……”
哪想到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殿中忽而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哭声。
“淇筠啊!朕糊涂啊!”
回过神来的朱由检翻涌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毫无形象的从床上扑了下来,跌跌撞撞就朝李邦华四人扑了过来,死死抓着他们的胳膊哭的不能自已。
“都是朕的错。是朕轻信奸佞,被贼人蒙蔽。是朕看不清形势,犹犹豫豫不够果断致朝堂混乱。是朕明知他们背地里结党营私,根本不可信却下不了决心处置。”
“要是朕早些听你们的,坚持肃清朝堂,整改京营,最后又怎会落到那样的地步!”
“是朕!都是朕的错啊!”
“……”
几人虽然对重生这事记心疑虑,但听到帝王这番话也终究是忍不住。想到大明后续几年的惨状,百姓的苦难,五人哪还管什么君臣有别,顿时抱头痛哭,听得殿外众人一脸茫然。
王承恩虽然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可想到大明如今的局势,也是被悲从中来。
几人痛哭良久,年纪最长的李邦华率先醒过神来,遂往后退了退朝着朱由检郑重叩头,言辞恳切道:“陛下,虽然臣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么荒谬的事,可咱们既然已经回来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好好琢磨下怎么剿灭流寇,还有赈灾和抵御鞑子。”
经他这么一提醒,刘文炳瞬间也醒悟过来,当即抹了把眼泪不住点头。
“是啊,陛下。”
“皇太极已经称帝,这是不可能改变的,可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要是真让高迎祥和李自成入了陕西,大明分崩离析,到时侯岂不是又要历史重演?”
他这话说的已是极其严重,可也是事实,而这话也只有他敢说。
毕竟,他和刘文耀跟朱由检是表兄弟,有着幼时的情分在。
朱由检也的确没有生气,现在他也顾不得生气。
他扯着袖子随意地抹着眼泪,眼巴巴地看向四人,“那,那依你们看,眼下朝堂上这些事该怎么解决?还有孙传庭,他跟洪承畴的确可当重任,很快便会生擒高迎祥。可是陕西的局势也不容乐观,朕……”
“陛下。”
李邦华看出他疑心病又犯了,连忙出声道:“孙传庭的确有能力,也能带兵,让陕西巡抚完全能胜任。可他出任陕西巡抚这事,说到底还是因为党争。”
“既然陛下有心改变大明结局,咱们也都知道孙传庭和洪承畴很快会给流寇致命一击。可流寇军中除了高迎祥不还有个李自成,咱们得提醒孙传庭他们。”
“对对对!”
一直未出声的刘文耀点头如捣蒜,“大明就是亡于李自成这厮手中,咱们得先想办法拉拢他,还有流寇军中那些将领。要实在拉拢不了,那就得想办法弄死他们!”
旁边的巩永固也跟着点头,面色凝重道:“流寇得收拾,朝堂上的事也得解决。不然那些在外打仗的将士流血牺牲,朝堂上的人却无动于衷,甚至从中作梗,到最后还是难以收场。”
朱由检静静地听他们说完,忽而道:“朕先前召见孙传庭时答应给他六万饷银,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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