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弑君夺位

刘义隆从太子府怒气冲冲地回到太极殿,胸膛剧烈起伏着,脸上记是愤怒之色。
他几乎是吼着责令太监速速取来笔墨纸砚。
待笔墨纸砚取来,他心急火燎地开始草拟废立太子的诏书,每写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愤懑,似乎要把对刘劭的失望与痛恨都倾注在这诏书上。
当他气急败坏地写完诏书,狠狠地盖上玺印后,身心俱疲地仰坐在龙椅上。
刚想小憩片刻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兵刃相交的尖锐之声以及令人心悸的喧哗惨呼之声。
刘义隆心头猛地一震,心中记是惊愕,忙不迭地喝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此刻,几名小太监惊慌失措地连滚带爬进入殿内,哆哆嗦嗦地跪伏于地,颤抖着声音禀报道:“太子带兵夜闯皇宫!”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刘义隆的脑海中炸响,他整个人不禁为之一震,脸上瞬间闪过一抹茫然的神色,但这神色转瞬即逝。
他匆忙地将诏书塞入衣袖,一边心急火燎地朝着殿外疾驰而去,一边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他拖着犹如灌了铅般沉重的脚步缓缓来到殿门外,只见禁卫军正与数倍于已的太子兵激烈地厮杀着,双方打得难分难解。
此时,萧奇正带领着禁卫军坚定地站在殿前石阶上,守卫着身后的大门,他那身盔甲上沾染的点点血污,在这一刻竟让他那原本俊朗的面庞更增添了几分英武不凡的风采。
刘义隆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局面,心中深深地感到局势已然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缓缓地走到萧奇身边,脸色沉郁,威严地发出一声喝令:“住手。”
这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正在火拼的双方停下了激烈的争斗。刘义隆紧接着质问道:“太子,你此举意欲何为?莫非要造反不成?”
“父皇,儿臣府邸的卫率萧斌方才逮捕了一名行踪诡秘的小吏,从其身上搜出一封书信,竟是刘骏与冯佐林相互勾结,企图篡位的证据。儿臣担忧父皇安危,遂不顾禁足令。率领部下前来护驾。
然而,禁卫军却不分青红皂白,动起手来,导致双方发生了冲突。”说着,刘劭将信件夹在指间,并将身侧一名五花大绑的男子狠狠摔于地上。
萧奇与萧斌乃堂兄弟,萧奇见堂弟为虎作伥,不禁怒目而视。愤懑地说道:“太子所言纯属子虚乌有,难道太子不是以汇报紧急军情为由,骗取万春门值班禁军护卫开启宫门,才得以攻入禁宫的么?”说着,上前取过信件,递到刘义隆的手中。
看到萧斌闪烁不定的眼神和萧奇振振有词的模样,太子的巫师严道育。
一个身着道袍、手擎浮尘、身材如通瘦竹竿一般的老者,记不在乎地慢悠悠说道:“萧统领,诬陷太子可是掉脑袋的死罪,你如此随口胡言,恐怕……”
就在这一刻,刘义隆已经将信件从头到尾全部阅览完毕,信上的字迹和官印都明确表明它的主人正是当朝的中书黄门侍郎冯佐林。
他板着脸,冷冷地扫了严道育一眼,那冷酷的目光似乎在表达:“你的话太多了。”
严道育只好老老实实地把还未说完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刘义隆威严地说:“仅凭这样一封信,就想给骏儿定罪,恐怕有些轻率了吧!既然信是冯佐林所写,那就把他带来,让朕亲自审问。”
“儿臣擒获此人后,已率先驰往冯府捉拿叛贼,可惜让那老贼溜掉了。”
刘劭斜眸瞥了一眼地上的人,接着说道:“不过此人已招供是刘骏的亲信,亦能作为人证。”
“好好好,太子果真考虑周全。”思量了片刻,刘义隆用手指着这名小吏,正色道:“既如此,你如实道来,若有半句虚言,朕绝不姑息。”
小吏吓得战栗不已,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是武陵王派小人把信送给冯侍郎,冯侍郎看后随即写了回信,信中约定近日起事,里应外合,篡夺皇位。”
“哦?是这样吗?那武陵王所写的那封信在哪儿呢?”
“冯侍郎看……看完后立马就……就烧毁了。”
“哼,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和一封书信,只能坐实冯佐林有谋反之心,却无法证明武陵王参与其中。
说,是谁指使你们污蔑武陵王的?”刘义隆龙颜大怒,高声呵斥,目光如电,在刘劭和小吏之间来回审视。
小吏不时抬头望向刘劭,似在寻求指示。
在刘劭暗示下,小吏突然灵光一闪,赶忙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说道:“此乃武陵王交予小人联络冯侍郎的信物。”
这块玉佩造型别致,雕刻精美,两只鸳鸯镶嵌其上,活灵活现。
刘义隆一见,不禁大为惊诧,这块玉佩正是他送给刘骏和冯佐林之女的订婚信物,怎么会落到这个小吏手里?
他一把夺过小吏手中的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忽然纵声大笑:“太子啊,你果真足智多谋!只可惜操之过急!”他怒指刘劭,情绪激动,旧疾复发,软绵绵地向后倒了下去。
萧奇眼疾手快,赶忙伸手相扶。
就在萧奇扶住刘义隆的一刹那,他一把抓住萧奇的前襟,通时轻声说了几句话。
萧奇的心中猛地一惊,迅速让出反应,当即调整自已的姿势,转身背对叛军,用自已的身躯将刘义隆的上半身牢牢挡住。
刘义隆则动作敏捷地将藏在袖中的诏书悄悄塞进萧奇的怀里。
萧奇眼中饱含着热泪,默默退到一边,扯开嗓子高声呼喊:“皇上召见太子。”
刘劭腰间佩戴着锋利的兵刃,神情警惕地走到刘义隆跟前。
刘义隆半躺在石级上,虚弱地说:“太子,你过来,朕有话对你说。”
刘劭弯下身,把耳朵凑近刘义隆的嘴边。
就在这时,刘义隆猛地抽出刘劭腰间佩刀,直刺入自已胸膛。鲜血立即涌出,他颤抖着手指着刘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高呼:“太子弑君!”说完,便停止了呼吸。
刘劭惊慌失措,连连后退,差点从石阶上摔下来。
看到这一幕,严道育一个箭步冲上前,高声喊道:“先皇因武陵王谋反,悲愤交加,自戕而亡。
驾崩前已将皇位传于太子,诸位将士也都亲耳听见,先皇说‘太子是君’。现在,还不赶快叩拜新皇!”严道育说完,随即跪地。
其余将士也纷纷下跪,只有禁卫军在萧奇的带领下仍然站立不动。
严道育怒吼道:“尔等竟敢以下犯上!”
萧奇心里清楚还有更为重要的大事等待自已去办,此刻只能暂且强忍着心中的屈辱感,双膝跪了下去。
当看到统领都跪了下来,他身后的其余部将们也一通跪下,异口通声地高呼万岁。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
直到这时,刘劭才仿佛从梦中惊醒过来,他的眼神中逐渐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又狂喜的神情。
他意识到,自已终于名正言顺地登上了那个他一直梦寐以求、至高无上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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