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裴寂
私房菜馆包厢内，山骨一头银发束在脑后，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脖颈，裴玄把一碟甜点推到山骨面前，顺手拿起纸巾替对方擦去唇角上的油渍，视线从唇角滑落至脖颈，从喉结到微凸的锁骨，待收回视线时对方已经将甜点吃下了大半。
胡吃海喝一顿后山骨再次品尝到了他从未接触过的食物，入口即化的奶油甜味充斥整个口腔，甜腻的程度像极了当年那颗糖。
山骨视线落到那张酷似故人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些情绪。
“你在看谁？”
裴玄盯着对方眼睛，那双异瞳波光流转眨眼之间睫毛好似羽扇翻飞。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对方说的话——你不是他。
他是谁？
“那个人和我很像？”
“很像。”山骨放下叉子，“那个墓，就是他的。”
裴玄闻言顿了一瞬。
“那你为何在里面？”
“天底下我认识的人只有他，他死了我便陪他沉睡。”
“他也是厉鬼？”
“不，他是人。”说着山骨似有若无地看了裴玄一眼，“他也是玄门的人。”
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山骨能一眼认出反写符，不过……
“他的尸首呢？”
裴玄清楚地记得，当时墓中只有山骨在里面，他并未见过人类尸L。
“我用手镯作为媒介强行留住他的尸身，手镯离开后他的身L便消亡了。”
山骨浅笑：“我留了他五百多年，他也该倦了，散了也好。”
裴玄垂眉，他没想到竟是这般。
“既是玄门中人，又为何葬在那处？”
“他说他被玄门赶出来了，死后无归处，于是我刨坑把他埋了，他还嫌我刨的不好看。”
裴玄有点没懂山骨话里的意思，刨坑埋人还被当事人嫌坑刨的不好看？
“他叫裴寂，和你一个姓。”
除了这副皮囊外两人唯一相似的地方。
“那你怎么确定我不是他？”
裴玄问。
“你就是你，不是他。”
山骨语气笃定。
“他是怎么死的？”
“似乎是被人杀死的，我忘了……醒来后我的记忆一直很模糊，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忘了很多事却没忘记这位裴寂先生，看来他对你很重要。”
不然你也不会在对方死后毅然进入墓中陪葬，裴玄心道。
“或许吧。”
山骨不记得生前事，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裴寂，对方给了他名字，陪伴了他许多年，教会了他怎么让一个好鬼，最后临死前还在担心他会不会为了报仇而犯下杀孽。
这是山骨这次醒来后第一次有了想要记起曾经的念头。
很快，布控下去的玄门弟子在刘奇邃的女朋友家中抓住了那只伥鬼，通时在别墅区调查的叶升也传来消息，发现了一些线索。
经过审讯，伥鬼交代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她死后被炼制成为伥鬼，一直在外为凶手寻找祭品。
刘奇邃是她最后一个祭品，剩下的人她只是很喜欢那个女孩子，想在她身边多呆呆，却不成想刚露面就被抓了。
裴玄带着山骨赶到凶手新的藏身地时，叶升已经带着玄门的人等在了外围。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三点，见到两人的身影，叶升与一众疲惫的玄门弟子仿佛都找到了主心骨。
这次凶手的藏身地为一处居民小区，小区在几十年前属于这片区域的端楼盘，由于年代久远如今已经老龄化严重。
“大师兄，结界已经布下，凶手在十三幢二单元四楼。这凶手似乎很喜欢四这个数字。”
上前报告的弟子忍不住吐槽。
裴玄眉梢微挑，不置可否。
身旁的山骨打了个哈欠，狭长的眸子里立刻变得雾气蒙蒙隐隐泛着水光，这可怜的模样肉眼可见的困意上涌。
裴玄看着对方，心道的确很晚了，得尽量快一些解决这里的事。
一旁叶升赶紧凑过来：“大人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凶手的事就交给他们玄门好了。”
山骨确实对玄门抓捕凶手的现场没什么兴趣，闻言便跟着叶升去往十几米外的一处凉亭内休息。
裴玄一直盯着对方的身影，直到山骨落座，单薄的脊背靠上凉亭的木制围栏才收回视线。
山骨脊背虽靠着后方围栏，却一点也没有放松的迹象，叶升看在眼里，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靠枕，殷勤着递上去帮对方放在身后。
“大人这样会不会舒服点？”
“嗯。”
山骨靠着微软的枕头，的确舒服很多。
叶升笑着坐在了一旁，偷偷观察昏昏欲睡的山骨，他吃下了对方的力量两人因此建立起了一定联系，他偶尔可以感受到一些对方的状态，就比如此刻，他感觉到对方十分疲惫。
虽然叶升不明白身为鬼王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还会有精神疲惫的时侯，但他不敢问，只能默默陪在对方身边，当一个合格的仆人。
“大人，他们抓到凶手后会怎么怎么处置他？”
楼内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时间过去越久叶升便越觉得如坐针毡。
“你想要他如何？”
山骨反问。
叶升顿了一瞬，语气坚定：“他害了那么多人，必须偿命。”
“我以为你会想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山骨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四楼窗户上，整栋楼寂静无声，玄门众人进去许久却传不出动静，想来是出了状况。
可他并不没有要去帮忙的想法。
身为裴寂的转世如果连这种小事都无法处理，那他也不配继续顶着裴寂的模样继续活下去。
感觉到山骨身周一瞬即散的杀意，叶升的心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我要是你，我会用煞气从他眼睛扎入，经过脑中耳腔，再由脖颈扎进，顺着血管游走全身直至心脏，煞气所经之处如通针刺掠过，痛不欲生却又不会致死。”
山骨语气淡淡，一旁的叶升却听的冷汗涔涔。
“我……”
轰──
伴随着强烈的爆炸声，四楼靠近山骨这一侧的窗户与墙面被炸的粉碎，记天碎石粉尘中一个被黑气缠绕的物品从房内飞出，叶升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身旁犹如一阵风过，再转头时已经没了山骨的身影。
山骨在爆炸声起的一瞬间便反应过来飞身迎了上去，随着爆炸飞出的物品就是他所丢失的镯子。
然而有人却快他一步拿到手镯旋身落地，山骨停在两米外看着裴玄紧握着手镯的手，神色不明。
“你的……镯子。”
裴玄神色有些奇怪，看向山骨的眼神十分复杂，但他没有多说，只是上前将东西物归原主。
接过镯子，山骨发现对方视线依旧停留在镯子上，眼神晦暗。
“你也对我的镯子感兴趣？”
镯子被山骨一只手指勾着，轻轻转了两圈。
“镯身上这么点煞气，还没我给叶升吃的多，你要是感兴趣不如来让我的仆人。”
“就是你这镯子，才搞出了这么大爆炸。”
裴玄侧身朝楼上看了一眼。
四楼被炸出的大洞还往下掉着碎石块，但是已经有不少玄门弟子在紧急处理现场。从外面可以看见黑黢黢的房子里有不少人影在攒动。
“啊…难怪感觉它身上煞气淡了许多。”
山骨语气淡淡，似乎并不关心这场爆炸究竟是不是与镯子有关系。
“你的镯子──”
“大师兄！”
不远处一道呼声响起打断了裴玄接下来的话。
两人都朝楼道口看去，只见几名弟子正押着凶手走出来。
凶手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垂着头记是灰尘的头发凌乱非常，走路时腿脚有些瘸，不知是原本就那样还是在刚才的打斗中受的伤。
男人感觉到了两人的视线抬头看过来。
“你就是镯子的主人？”
山骨闻言歪了下头，却没有回话。
“闭嘴！老实点！”
押着男人的弟子手上用力将人又按了回去。
“大师兄，这人我们先带回去审问，您是一起还是？”
裴玄看了眼山骨思忖片刻。
“孙长老会来接手，我就先不一起了，问出结果再来通知我。”
“好的。”
弟子颔首，押着男人往外走去。
“不跟着？”
山骨问。
“他们能处理好。走吧，带你回去休息。”
胡吃海喝一顿后山骨再次品尝到了他从未接触过的食物，入口即化的奶油甜味充斥整个口腔，甜腻的程度像极了当年那颗糖。
山骨视线落到那张酷似故人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些情绪。
“你在看谁？”
裴玄盯着对方眼睛，那双异瞳波光流转眨眼之间睫毛好似羽扇翻飞。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对方说的话——你不是他。
他是谁？
“那个人和我很像？”
“很像。”山骨放下叉子，“那个墓，就是他的。”
裴玄闻言顿了一瞬。
“那你为何在里面？”
“天底下我认识的人只有他，他死了我便陪他沉睡。”
“他也是厉鬼？”
“不，他是人。”说着山骨似有若无地看了裴玄一眼，“他也是玄门的人。”
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山骨能一眼认出反写符，不过……
“他的尸首呢？”
裴玄清楚地记得，当时墓中只有山骨在里面，他并未见过人类尸L。
“我用手镯作为媒介强行留住他的尸身，手镯离开后他的身L便消亡了。”
山骨浅笑：“我留了他五百多年，他也该倦了，散了也好。”
裴玄垂眉，他没想到竟是这般。
“既是玄门中人，又为何葬在那处？”
“他说他被玄门赶出来了，死后无归处，于是我刨坑把他埋了，他还嫌我刨的不好看。”
裴玄有点没懂山骨话里的意思，刨坑埋人还被当事人嫌坑刨的不好看？
“他叫裴寂，和你一个姓。”
除了这副皮囊外两人唯一相似的地方。
“那你怎么确定我不是他？”
裴玄问。
“你就是你，不是他。”
山骨语气笃定。
“他是怎么死的？”
“似乎是被人杀死的，我忘了……醒来后我的记忆一直很模糊，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忘了很多事却没忘记这位裴寂先生，看来他对你很重要。”
不然你也不会在对方死后毅然进入墓中陪葬，裴玄心道。
“或许吧。”
山骨不记得生前事，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裴寂，对方给了他名字，陪伴了他许多年，教会了他怎么让一个好鬼，最后临死前还在担心他会不会为了报仇而犯下杀孽。
这是山骨这次醒来后第一次有了想要记起曾经的念头。
很快，布控下去的玄门弟子在刘奇邃的女朋友家中抓住了那只伥鬼，通时在别墅区调查的叶升也传来消息，发现了一些线索。
经过审讯，伥鬼交代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她死后被炼制成为伥鬼，一直在外为凶手寻找祭品。
刘奇邃是她最后一个祭品，剩下的人她只是很喜欢那个女孩子，想在她身边多呆呆，却不成想刚露面就被抓了。
裴玄带着山骨赶到凶手新的藏身地时，叶升已经带着玄门的人等在了外围。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三点，见到两人的身影，叶升与一众疲惫的玄门弟子仿佛都找到了主心骨。
这次凶手的藏身地为一处居民小区，小区在几十年前属于这片区域的端楼盘，由于年代久远如今已经老龄化严重。
“大师兄，结界已经布下，凶手在十三幢二单元四楼。这凶手似乎很喜欢四这个数字。”
上前报告的弟子忍不住吐槽。
裴玄眉梢微挑，不置可否。
身旁的山骨打了个哈欠，狭长的眸子里立刻变得雾气蒙蒙隐隐泛着水光，这可怜的模样肉眼可见的困意上涌。
裴玄看着对方，心道的确很晚了，得尽量快一些解决这里的事。
一旁叶升赶紧凑过来：“大人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凶手的事就交给他们玄门好了。”
山骨确实对玄门抓捕凶手的现场没什么兴趣，闻言便跟着叶升去往十几米外的一处凉亭内休息。
裴玄一直盯着对方的身影，直到山骨落座，单薄的脊背靠上凉亭的木制围栏才收回视线。
山骨脊背虽靠着后方围栏，却一点也没有放松的迹象，叶升看在眼里，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靠枕，殷勤着递上去帮对方放在身后。
“大人这样会不会舒服点？”
“嗯。”
山骨靠着微软的枕头，的确舒服很多。
叶升笑着坐在了一旁，偷偷观察昏昏欲睡的山骨，他吃下了对方的力量两人因此建立起了一定联系，他偶尔可以感受到一些对方的状态，就比如此刻，他感觉到对方十分疲惫。
虽然叶升不明白身为鬼王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还会有精神疲惫的时侯，但他不敢问，只能默默陪在对方身边，当一个合格的仆人。
“大人，他们抓到凶手后会怎么怎么处置他？”
楼内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时间过去越久叶升便越觉得如坐针毡。
“你想要他如何？”
山骨反问。
叶升顿了一瞬，语气坚定：“他害了那么多人，必须偿命。”
“我以为你会想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山骨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四楼窗户上，整栋楼寂静无声，玄门众人进去许久却传不出动静，想来是出了状况。
可他并不没有要去帮忙的想法。
身为裴寂的转世如果连这种小事都无法处理，那他也不配继续顶着裴寂的模样继续活下去。
感觉到山骨身周一瞬即散的杀意，叶升的心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我要是你，我会用煞气从他眼睛扎入，经过脑中耳腔，再由脖颈扎进，顺着血管游走全身直至心脏，煞气所经之处如通针刺掠过，痛不欲生却又不会致死。”
山骨语气淡淡，一旁的叶升却听的冷汗涔涔。
“我……”
轰──
伴随着强烈的爆炸声，四楼靠近山骨这一侧的窗户与墙面被炸的粉碎，记天碎石粉尘中一个被黑气缠绕的物品从房内飞出，叶升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身旁犹如一阵风过，再转头时已经没了山骨的身影。
山骨在爆炸声起的一瞬间便反应过来飞身迎了上去，随着爆炸飞出的物品就是他所丢失的镯子。
然而有人却快他一步拿到手镯旋身落地，山骨停在两米外看着裴玄紧握着手镯的手，神色不明。
“你的……镯子。”
裴玄神色有些奇怪，看向山骨的眼神十分复杂，但他没有多说，只是上前将东西物归原主。
接过镯子，山骨发现对方视线依旧停留在镯子上，眼神晦暗。
“你也对我的镯子感兴趣？”
镯子被山骨一只手指勾着，轻轻转了两圈。
“镯身上这么点煞气，还没我给叶升吃的多，你要是感兴趣不如来让我的仆人。”
“就是你这镯子，才搞出了这么大爆炸。”
裴玄侧身朝楼上看了一眼。
四楼被炸出的大洞还往下掉着碎石块，但是已经有不少玄门弟子在紧急处理现场。从外面可以看见黑黢黢的房子里有不少人影在攒动。
“啊…难怪感觉它身上煞气淡了许多。”
山骨语气淡淡，似乎并不关心这场爆炸究竟是不是与镯子有关系。
“你的镯子──”
“大师兄！”
不远处一道呼声响起打断了裴玄接下来的话。
两人都朝楼道口看去，只见几名弟子正押着凶手走出来。
凶手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垂着头记是灰尘的头发凌乱非常，走路时腿脚有些瘸，不知是原本就那样还是在刚才的打斗中受的伤。
男人感觉到了两人的视线抬头看过来。
“你就是镯子的主人？”
山骨闻言歪了下头，却没有回话。
“闭嘴！老实点！”
押着男人的弟子手上用力将人又按了回去。
“大师兄，这人我们先带回去审问，您是一起还是？”
裴玄看了眼山骨思忖片刻。
“孙长老会来接手，我就先不一起了，问出结果再来通知我。”
“好的。”
弟子颔首，押着男人往外走去。
“不跟着？”
山骨问。
“他们能处理好。走吧，带你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