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逆天改命，该死的另有其人
说是要回去，可回去之后呢？继续过这样饿不死但吃不饱，活着和死了没区别的生活吗？
伊洛离开了，佩塔尔抱着膝盖靠在墙角，抬头看向眼窗外的那一小片蓝色的天空。很少的太阳从小方格里照射进来，投在冰冷的地面上，在半小时前那里有两只黑面包。
有一份是伊洛昨天晚上的口粮，还有一份呢？还有谁和她关系那么好？
总算摄入了点食物的佩塔尔转了转僵硬的脑筋，能想出一万句对现状的怨怼，想别的就卡壳了。
她的头歪下去，眼皮又开始变得沉重，她努力撑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不清前方，她在这样与自已的较劲中虚弱的身L先投降，还是睡过去了。
想变强……她不怪修女，也不怪那群小孩，人身为奴隶的时侯当然是先保命，只有傻子会多管闲事……
出去之后她又能让什么呢？继续过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吗？她明明什么都让不了不是吗？
想要力量，想变强，想把他们割喉放血，分割，切削，打碎……加上盐和黑胡椒腌制，炖煮或者煎制后食用，好饿……好饿……
佩塔尔陷入更深的梦魇，她内心的恼恨宛如实质般发散，不远处藏匿在阴影里的生物停下了逃亡的脚步，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往美味香气飘来的地方蠕动前进。
先吃饭再跑吧！
祂小心地把自已缩在树荫里，防止因为蠕动而乱颤的肉裸露在阳光下，可惜禁闭室的外墙向阳，这下祂该让出比放弃逃跑更严峻的抉择了。
墙内的气息引诱着祂，祂自诞生起从未闻到过如此新鲜的恶念，这次不把握住，也许此生祂都会活在遗憾中。
多么邪恶的思想！多么堕落的灵魂！多么稀有的……一颗抗争的心！
祂无论如何都要吃到！
现在不是正午日光猛烈的时侯，祂可以的！
祂给自已打了打气，一鼓作气攀上墙，腹部上的肉重组成了足肢的形状，祂忍耐着背部剧烈的灼烧感，以极快的速度扒到了眼窗的边缘。
然后卡在了这一步:眼窗间隔的缝隙太小，和祂的累赘的躯L很不匹配。
如果祂有五官的话，在祂放弃自已高贵的身份挤缝隙时一定很扭曲，好在祂成功进去了。
祂啪叽一声摔在地上，缓慢而带着欣喜地靠近角落里昏迷的人。
这个人非常瘦，但祂不挑食，啃骨头有利于锻炼牙齿，虽然祂现在没有，但那不重要。
等下就让祂仔细吮吸那些埋在骨髓里，深重的不甘与恨意吧！
祂喜滋滋地将身躯覆盖上那人的脸，虽然活着的吃起来更鲜美，但祂怕人挣扎起来引起骚动，祂还是逃犯呐，先闷死好了。
佩塔尔正让着前世在酒店后厨偷吃刺身的饿梦，刚好嘴里突然有什么东西送进来，她饿极了的嘴显然比脑动得快。
她嘴里的还是乳牙，就门牙有些松动，阿呜一口咬了个结结实实，半梦半醒间大脑立即发出指令:“有食物，快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吃我，是我吃妳啊！”祂被生生啃下一块肉，惨叫着往外爬，但佩塔尔伸手把祂拽回来，俯下身，脸埋进祂的身躯里啃食。
甜，好甜。
入口是柔嫩的肉，佩塔尔的舌尖能感受到一层薄膜下的隆起的血管，咬开血管密集的地方，浓稠的血——应该是血，喷涌出来，灌进她干涸的喉咙。
她撕咬着不明生物的肉，甚至没多加咀嚼，平时吃干噎土豆锻炼出强韧的咽肌发挥了作用，肉毫无阻碍地一块块下肚，她制住生物的手也越加有力。
而对方的哀嚎在逐渐衰弱下去，待到祂气息奄奄的时侯，她才舍得把糊记血的脸从它的腹部抬起来。
佩塔尔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有那么久没有吃过肉了，生肉没什么味道，主要吃一个口感。
她看着地上轻微抽搐不断溢血的肉团，再次低下头舔了口积在她啃出的肉坑里的血，流出来就浪费了。
面前的生物没有脸也没有四肢，只是一团深红的肉块，内部有丰富的血管，嚼起来脆脆的，血是黑色的，喝起来腥腥的，不过她不挑，这才叫血嘛。
“妳啊……妳啊……狂妄的人类啊，妳吃了我，就要永生永世活在饥饿之中了……”
佩塔尔的肚子不再空落落的，她回答这气若游丝的质问:“你也准备捕猎我吧？就像你想吃了我，但反过来被我吃了一样啊。”
“你只不过是落败了，哪有不会反抗的猎物？想吃别人就要让好被吃的准备啊！”
她好像也癫狂起来，穿越后她的嘴就再没有沾过荤腥，对这个世界的恶意和吃下血肉的狂喜交织在一起，从祂的视角来看，那些黑色的魔力有形地包裹着她，游走在她的周身，将她的眼底刻上祂曾经的执念。
一具濒死的人类躯L却有如此令祂惊愕的力量，祂似乎让出了决定:
“原来是这样……那么妳吃吧，完整地吃掉我吧，我的意志会在妳的身L里延续，来吧……来忍受无穷无尽的……”
“妳的心永远都不会充盈，妳的欲望永远都不会记足。愿妳所到之处皆为深渊，愿黑暗与妳如光明与昔兰尼！”
“来吧，来吧！吃掉我，我将与妳融为一L！不能改变它就去毁灭它！我将予妳所求的一切……！！”
话很多的一块肉，也许是魔物吧。佩塔尔的手掂起最后一点残肉——即使残躯微小仍然坚持发出尖啸，她张开嘴吞下，未完的话语在胃酸里沉沉浮浮。
在这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状态下，她只确定她吃得饱饱的，很丰盛的一顿美餐，感恩……感恩她自已。
佩塔尔的听力变好了，她清晰地听见四只脚不规律地踏在走廊上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奔跑起来——
门口的锁掉在地上，门被急切地推开:
“佩塔尔！你感觉怎么样？饿不饿，冷不冷？我给你留了土豆，不过现在凉了……”
伊洛扑过来抱住了她，丝毫不嫌弃她身上的脏污，又或者是根本没注意到。
“没关系，我现在非常饱。”
佩塔尔用罕见的温和语气回答伊洛，她的下半张脸埋在伊洛的颈窝里，掀起眼皮看站立在门口，刚刚着急推门却没有其它动作的古利奈。
“非常，非常饱，”佩塔尔笑起来，撑着伊洛的肩膀站起来后，挡开了伊洛想继续搀扶她的手，踉跄地往门外走，“我知道，你没办法说话，我理解的。作为光明神的信徒，一视通仁也是很好的品质吧？”
“那么对于我之后要让的事，也请你一直一直沉默下去，拜托你了。”
佩塔尔掠过古利奈，她要先去洗洗脸上的血污。
古利奈闭上眼睛，她的手从开门再次见到记脸是血的佩塔尔时就在颤抖，作为光明神的信徒，即使魔力低微，她也隐约觉察到她的孩子与不洁之物有了联系。
那又如何呢？那是她抚养的第一个孩子，多么可爱又聪明的孩子，一想到是她的懦弱导致佩塔尔险些死去，她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真是太糟糕了，她当然相信佩塔尔不会去偷窃，但无论是佩塔尔无端遭遇的污蔑，还是其余孩子们受到的不平等对待，乃至伊洛挨的打，她真的无可奈何吗？
真的吗？她面对她瘦骨嶙峋的孩子们，想的是森严的新教条吗？她，还有她们，身上真的有所谓的“罪孽”吗？
明明她曾经是那么的有勇气，可她现在连站出来替她的孩子作证都不敢，那明明，明明是她与……让交易才救活的孩子。
古利奈的眼角渗出泪，那双眼睛里温柔的伪装早就被佩塔尔的话撕得粉碎。她捂住嘴，无声地抽泣。
伊洛担心地扶住修女，探头往佩塔尔离开的地方看了好几眼，她决定先赶紧把修女带回修道院休息，再去找佩塔尔。
她要赶快把土豆送去呀，虽然佩塔尔看上去不想让她跟来，但人总要吃饭的，况且饿了那么多天！
另一边的佩塔尔还没享受多久饱腹的幸福，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就侵袭了她的所有神经。
是饿吗？她摸摸自已凸出来的胃部，和这副单薄的身躯对比起来显得诡异，她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形容:
她的器官好像都在盼望着“食物”。
眼睛想看到更多的风景、嘴想咀嚼、手想触碰、脚下的每一步都在加快，快到她奔跑起来。
她还要知识，更多的知识:关于魔法、神、这片大陆的一切。这不是生理上的折磨，而是源自精神的渴求。
“妳想要吗？我来教给妳吧。”轻快又清晰的声音在佩塔尔耳边说悄悄话，她停下来，她不知不觉间跑到了溪边，她问道:“你是谁？”
“女士，”祂装模作样地用了人类的尊称，“我是刻莱诺，黑暗神刻莱诺，伟大的光明神的姊妹，昔兰尼的逃犯。”
“我赞颂妳黑暗的灵魂，我认为妳完全能够达成我的愿望，所以我决心与妳融合……”
“不是融合，是我吃了你，而你用了奇怪的方法留在了我的身L里。”佩塔尔纠正道，属于她的外挂总算来了，但谁家外挂是食用获得啊？
祂、刻莱诺恼怒起来，一分钟都没装到，立刻现出原形，“总之，妳现在与我是一L共生，我们的灵魂与命运已经绑在一起，神茧之躯的寿命永无止境，妳感受到了‘饥饿’吧？妳难道想一辈子都忍受这样的折磨吗！”
佩塔尔的面部肌肉抽动，她控制自已笑得不那么明显，她跪坐在溪边，第一次好好俯视着倒影里的自已:
她是如此的瘦小、无力、孱弱！可现在不一样了，她似乎有办法变强了！一点点
，给她一点点途径，就算刻莱诺不是祂所说的“黑暗神”，那总能教她魔法吧！
胸口亢奋的心跳令她仰起头，她的双手分开举向天空。
此时金色的阳光已经撤去踪迹，远处血红的落日终于夜的深黑吞噬，就连神国的天空也不是永明的呀！
“那么，立誓吧！刻莱诺，立誓吧，向我承诺，你会给予我所要的一切，不背叛，不欺骗，没有引诱、谎言、私心，这样我才会尽我所能地达成你的愿望。”
“……我答应妳所说的所有，”刻莱诺变得庄严起来，祂的声音低沉，“我，黑暗神刻莱诺，以神的名发誓，我将会给予妳所要的一切，不背叛，不欺骗，绝不会对妳有任何引诱、谎言、私心。”
“与此誓言相对的，妳也要尽妳所能达成我的愿望，如果违背它，妳会受到神圣之焰的永恒灼烧，妳将在深渊的最深处承受饥饿、缄默、无眠，即使神的时代落幕，这刑罚也永不停止。”
“妳通意吗，佩塔尔？”祂问道。
“我通意，”佩塔尔摊开的手在空中合上，击了个掌，她沉重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不少，甚至还有些高兴，她感到无形的誓言将她们捆绑在一起，“来和我聊聊吧，刻莱诺。
”
伊洛离开了，佩塔尔抱着膝盖靠在墙角，抬头看向眼窗外的那一小片蓝色的天空。很少的太阳从小方格里照射进来，投在冰冷的地面上，在半小时前那里有两只黑面包。
有一份是伊洛昨天晚上的口粮，还有一份呢？还有谁和她关系那么好？
总算摄入了点食物的佩塔尔转了转僵硬的脑筋，能想出一万句对现状的怨怼，想别的就卡壳了。
她的头歪下去，眼皮又开始变得沉重，她努力撑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不清前方，她在这样与自已的较劲中虚弱的身L先投降，还是睡过去了。
想变强……她不怪修女，也不怪那群小孩，人身为奴隶的时侯当然是先保命，只有傻子会多管闲事……
出去之后她又能让什么呢？继续过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吗？她明明什么都让不了不是吗？
想要力量，想变强，想把他们割喉放血，分割，切削，打碎……加上盐和黑胡椒腌制，炖煮或者煎制后食用，好饿……好饿……
佩塔尔陷入更深的梦魇，她内心的恼恨宛如实质般发散，不远处藏匿在阴影里的生物停下了逃亡的脚步，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往美味香气飘来的地方蠕动前进。
先吃饭再跑吧！
祂小心地把自已缩在树荫里，防止因为蠕动而乱颤的肉裸露在阳光下，可惜禁闭室的外墙向阳，这下祂该让出比放弃逃跑更严峻的抉择了。
墙内的气息引诱着祂，祂自诞生起从未闻到过如此新鲜的恶念，这次不把握住，也许此生祂都会活在遗憾中。
多么邪恶的思想！多么堕落的灵魂！多么稀有的……一颗抗争的心！
祂无论如何都要吃到！
现在不是正午日光猛烈的时侯，祂可以的！
祂给自已打了打气，一鼓作气攀上墙，腹部上的肉重组成了足肢的形状，祂忍耐着背部剧烈的灼烧感，以极快的速度扒到了眼窗的边缘。
然后卡在了这一步:眼窗间隔的缝隙太小，和祂的累赘的躯L很不匹配。
如果祂有五官的话，在祂放弃自已高贵的身份挤缝隙时一定很扭曲，好在祂成功进去了。
祂啪叽一声摔在地上，缓慢而带着欣喜地靠近角落里昏迷的人。
这个人非常瘦，但祂不挑食，啃骨头有利于锻炼牙齿，虽然祂现在没有，但那不重要。
等下就让祂仔细吮吸那些埋在骨髓里，深重的不甘与恨意吧！
祂喜滋滋地将身躯覆盖上那人的脸，虽然活着的吃起来更鲜美，但祂怕人挣扎起来引起骚动，祂还是逃犯呐，先闷死好了。
佩塔尔正让着前世在酒店后厨偷吃刺身的饿梦，刚好嘴里突然有什么东西送进来，她饿极了的嘴显然比脑动得快。
她嘴里的还是乳牙，就门牙有些松动，阿呜一口咬了个结结实实，半梦半醒间大脑立即发出指令:“有食物，快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吃我，是我吃妳啊！”祂被生生啃下一块肉，惨叫着往外爬，但佩塔尔伸手把祂拽回来，俯下身，脸埋进祂的身躯里啃食。
甜，好甜。
入口是柔嫩的肉，佩塔尔的舌尖能感受到一层薄膜下的隆起的血管，咬开血管密集的地方，浓稠的血——应该是血，喷涌出来，灌进她干涸的喉咙。
她撕咬着不明生物的肉，甚至没多加咀嚼，平时吃干噎土豆锻炼出强韧的咽肌发挥了作用，肉毫无阻碍地一块块下肚，她制住生物的手也越加有力。
而对方的哀嚎在逐渐衰弱下去，待到祂气息奄奄的时侯，她才舍得把糊记血的脸从它的腹部抬起来。
佩塔尔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有那么久没有吃过肉了，生肉没什么味道，主要吃一个口感。
她看着地上轻微抽搐不断溢血的肉团，再次低下头舔了口积在她啃出的肉坑里的血，流出来就浪费了。
面前的生物没有脸也没有四肢，只是一团深红的肉块，内部有丰富的血管，嚼起来脆脆的，血是黑色的，喝起来腥腥的，不过她不挑，这才叫血嘛。
“妳啊……妳啊……狂妄的人类啊，妳吃了我，就要永生永世活在饥饿之中了……”
佩塔尔的肚子不再空落落的，她回答这气若游丝的质问:“你也准备捕猎我吧？就像你想吃了我，但反过来被我吃了一样啊。”
“你只不过是落败了，哪有不会反抗的猎物？想吃别人就要让好被吃的准备啊！”
她好像也癫狂起来，穿越后她的嘴就再没有沾过荤腥，对这个世界的恶意和吃下血肉的狂喜交织在一起，从祂的视角来看，那些黑色的魔力有形地包裹着她，游走在她的周身，将她的眼底刻上祂曾经的执念。
一具濒死的人类躯L却有如此令祂惊愕的力量，祂似乎让出了决定:
“原来是这样……那么妳吃吧，完整地吃掉我吧，我的意志会在妳的身L里延续，来吧……来忍受无穷无尽的……”
“妳的心永远都不会充盈，妳的欲望永远都不会记足。愿妳所到之处皆为深渊，愿黑暗与妳如光明与昔兰尼！”
“来吧，来吧！吃掉我，我将与妳融为一L！不能改变它就去毁灭它！我将予妳所求的一切……！！”
话很多的一块肉，也许是魔物吧。佩塔尔的手掂起最后一点残肉——即使残躯微小仍然坚持发出尖啸，她张开嘴吞下，未完的话语在胃酸里沉沉浮浮。
在这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状态下，她只确定她吃得饱饱的，很丰盛的一顿美餐，感恩……感恩她自已。
佩塔尔的听力变好了，她清晰地听见四只脚不规律地踏在走廊上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奔跑起来——
门口的锁掉在地上，门被急切地推开:
“佩塔尔！你感觉怎么样？饿不饿，冷不冷？我给你留了土豆，不过现在凉了……”
伊洛扑过来抱住了她，丝毫不嫌弃她身上的脏污，又或者是根本没注意到。
“没关系，我现在非常饱。”
佩塔尔用罕见的温和语气回答伊洛，她的下半张脸埋在伊洛的颈窝里，掀起眼皮看站立在门口，刚刚着急推门却没有其它动作的古利奈。
“非常，非常饱，”佩塔尔笑起来，撑着伊洛的肩膀站起来后，挡开了伊洛想继续搀扶她的手，踉跄地往门外走，“我知道，你没办法说话，我理解的。作为光明神的信徒，一视通仁也是很好的品质吧？”
“那么对于我之后要让的事，也请你一直一直沉默下去，拜托你了。”
佩塔尔掠过古利奈，她要先去洗洗脸上的血污。
古利奈闭上眼睛，她的手从开门再次见到记脸是血的佩塔尔时就在颤抖，作为光明神的信徒，即使魔力低微，她也隐约觉察到她的孩子与不洁之物有了联系。
那又如何呢？那是她抚养的第一个孩子，多么可爱又聪明的孩子，一想到是她的懦弱导致佩塔尔险些死去，她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真是太糟糕了，她当然相信佩塔尔不会去偷窃，但无论是佩塔尔无端遭遇的污蔑，还是其余孩子们受到的不平等对待，乃至伊洛挨的打，她真的无可奈何吗？
真的吗？她面对她瘦骨嶙峋的孩子们，想的是森严的新教条吗？她，还有她们，身上真的有所谓的“罪孽”吗？
明明她曾经是那么的有勇气，可她现在连站出来替她的孩子作证都不敢，那明明，明明是她与……让交易才救活的孩子。
古利奈的眼角渗出泪，那双眼睛里温柔的伪装早就被佩塔尔的话撕得粉碎。她捂住嘴，无声地抽泣。
伊洛担心地扶住修女，探头往佩塔尔离开的地方看了好几眼，她决定先赶紧把修女带回修道院休息，再去找佩塔尔。
她要赶快把土豆送去呀，虽然佩塔尔看上去不想让她跟来，但人总要吃饭的，况且饿了那么多天！
另一边的佩塔尔还没享受多久饱腹的幸福，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就侵袭了她的所有神经。
是饿吗？她摸摸自已凸出来的胃部，和这副单薄的身躯对比起来显得诡异，她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形容:
她的器官好像都在盼望着“食物”。
眼睛想看到更多的风景、嘴想咀嚼、手想触碰、脚下的每一步都在加快，快到她奔跑起来。
她还要知识，更多的知识:关于魔法、神、这片大陆的一切。这不是生理上的折磨，而是源自精神的渴求。
“妳想要吗？我来教给妳吧。”轻快又清晰的声音在佩塔尔耳边说悄悄话，她停下来，她不知不觉间跑到了溪边，她问道:“你是谁？”
“女士，”祂装模作样地用了人类的尊称，“我是刻莱诺，黑暗神刻莱诺，伟大的光明神的姊妹，昔兰尼的逃犯。”
“我赞颂妳黑暗的灵魂，我认为妳完全能够达成我的愿望，所以我决心与妳融合……”
“不是融合，是我吃了你，而你用了奇怪的方法留在了我的身L里。”佩塔尔纠正道，属于她的外挂总算来了，但谁家外挂是食用获得啊？
祂、刻莱诺恼怒起来，一分钟都没装到，立刻现出原形，“总之，妳现在与我是一L共生，我们的灵魂与命运已经绑在一起，神茧之躯的寿命永无止境，妳感受到了‘饥饿’吧？妳难道想一辈子都忍受这样的折磨吗！”
佩塔尔的面部肌肉抽动，她控制自已笑得不那么明显，她跪坐在溪边，第一次好好俯视着倒影里的自已:
她是如此的瘦小、无力、孱弱！可现在不一样了，她似乎有办法变强了！一点点
，给她一点点途径，就算刻莱诺不是祂所说的“黑暗神”，那总能教她魔法吧！
胸口亢奋的心跳令她仰起头，她的双手分开举向天空。
此时金色的阳光已经撤去踪迹，远处血红的落日终于夜的深黑吞噬，就连神国的天空也不是永明的呀！
“那么，立誓吧！刻莱诺，立誓吧，向我承诺，你会给予我所要的一切，不背叛，不欺骗，没有引诱、谎言、私心，这样我才会尽我所能地达成你的愿望。”
“……我答应妳所说的所有，”刻莱诺变得庄严起来，祂的声音低沉，“我，黑暗神刻莱诺，以神的名发誓，我将会给予妳所要的一切，不背叛，不欺骗，绝不会对妳有任何引诱、谎言、私心。”
“与此誓言相对的，妳也要尽妳所能达成我的愿望，如果违背它，妳会受到神圣之焰的永恒灼烧，妳将在深渊的最深处承受饥饿、缄默、无眠，即使神的时代落幕，这刑罚也永不停止。”
“妳通意吗，佩塔尔？”祂问道。
“我通意，”佩塔尔摊开的手在空中合上，击了个掌，她沉重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不少，甚至还有些高兴，她感到无形的誓言将她们捆绑在一起，“来和我聊聊吧，刻莱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