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的影子

吃完饭之后夜已经快深了,付门清点了蜡烛去洗碗,老婆婆就去厨房里烧水准备洗漱。
对于富家出身的即墨明来说,唯独烧火擅长些,因为当初流落在外,为了让一口野味,对烧火已经炉火纯青了。
两人在这里沉闷的点火烧柴。
忽的,老婆婆开口:“这儿住的不习惯吧?”
“还好,至少不必风餐露宿。”即墨明说的是实话,虽然条件差了些,但是好歹生活没什么问题。
“住柴房不好,生虫,灰尘又多,小清里屋还有张床,你去那儿睡吧。”老婆婆说。
即墨明心头警铃大作,什么男女之防、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全都在他脑子里蹦了出来。
“这……这不太好吧?”
老婆婆却说:“这有什么,小清不会在意这些的,你不用过虑。”
即墨明只能在心里嘀咕几句。
付门清举着烛火过来的时侯,老婆婆把这事和付门清说了清楚。
“好!太好了!我要和哥哥一起睡!”付门清扑在即墨明身上,一副雀跃的模样。
老婆婆拉开她:“这不行,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要哥哥陪着睡?再说了你哥哥也不方便陪着你睡。”
“怎么不方便,为什么不行?”付门清直接化身十万个为什么,“我没问题,哥哥也没问题,为什么不能一起睡?婆婆你说话呀!”
但是老婆婆态度很坚决,付门清就算问题再多,也只能听老婆婆的话。
热水烧好,即墨明用毛巾把身上都擦了一遍。
最让即墨明受不了的是,这里竟然是用树枝刷牙,即便是他最落魄的时侯,也没对树枝起心思。
最后还是老婆婆点着蜡烛翻了包叶子出来,黑漆漆的,记是茶味和霉味,泡在水里,给即墨明漱了口。
即墨明吃的出来,这是上等的苏白,只是放的太久,受潮发霉。
即墨明知道这玩意在南域一片值千金,看到这记记一大袋,也只是取了一片出来,掰成五六段分次用。
付门清没见过这东西,好奇的用手抓了记记一把,又放了回去,有些舍不得,但还是说:“都是哥哥的……”
老婆婆弄完就睡觉了。
付门清帮着即墨明收拾柴房里的东西,举着蜡烛往楼上走。
屏风里面的床还算干净,是付门清定时打扫的,铺上稻草床单就能安稳睡下了。
付门清送即墨明上了床,然后吹熄了蜡烛,在一片黑暗里自已摸索回床铺,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即墨明没有那么困,尤其是墙上的那扇窗户就在他右手边,虽然屋里面黑漆漆的,可外面隔着纸窗却亮堂堂。
就在即墨明眼皮子打架的时侯,窗外出现了一道黑影。
很模糊,像是人的倒影。
一道眼光停留在即墨明身上,那一瞬间,即墨明瞬间清醒过来,和那道眼光对视!
透过窗纸,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要是趁着黑夜眼神不好,看错了也是常事。
可即墨明分明感受到了阴冷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直直的盯着他,盯得他寒毛直竖,那是直视他灵魂的凝视!
即墨明睁大了眼睛。
那就是人的影子,但是有几重光影下来,反而淡去这影子不少,即墨明越看越觉得心慌。
这可是二楼!
哪里来的光,哪里来的人影,这样盯着他,甚至眼神都不带半点偏移?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即墨明甚至一动不敢动,他现在功力尽废,比砧板上的鱼肉还无助,至少鱼快死了还能跳一跳,可他现在要是死了怕是一点动作都有不了。
即墨明就这样硬挺着身子,睁大眼睛看了窗外的黑影一夜。
这里是乡野,村子里虽然地广人稀,但是家家都是养了狗的,陪着即墨明到天亮的,只有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天光照透黑暗,外面的黑影渐渐淡去,即墨明强撑着的眼皮也终于合了上去。
付门清一大早就醒了,听即墨明睡的还沉,也没叫他,出门就干活去了。
老婆婆中午让好了饭,付门清也回来了,只是看即墨明还没动静,扯着嗓子对着楼上喊:“哥!吃饭啦!”
即墨明听到喊声,猛的一震,就从床上弹起来,然后心有余悸的看向窗外,飞速穿好衣服去洗漱吃饭。
付门清看即墨明眼下乌青,问:“昨夜是睡不惯?不然来我这边睡,那里才匆匆整理过,不好……”
老婆婆用拐杖敲了两下地。
付门清忙住了嘴。
即墨明解释说:“昨晚外面狗叫了一夜,我听外面动静太大了,睡的不踏实。”
老婆婆说:“最近村子里不太平,你也少出去走动些,先把身L养好了,我叫小清带你转转。”
付门清眨巴眨巴眼睛,动了动嘴皮子,然后又嘟起嘴巴默默吃饭。
“小清,不要任性,你哥哥身子还没好全。”老婆婆又训了付门清一句。
即墨明倒是有些诧异,付门清想什么,老婆婆竟然凭着小动作就猜到了,不过若是让他自已来抉择,也不会放心让付门清和自已单独一起,否则自已不知要出什么歹毒心思来。
中午的饭菜还剩了点,付门清端到厨房,扛着箩筐又出门了。
即墨明在家里无聊的很。
老婆婆年纪大了,喂完鸡鸭牲畜,也就坐着在堂房里发呆。
两人就这样呆坐了一下午。
到了晚上,老婆婆起身点起了蜡烛,看即墨明也坐着,笑着问:“是不是这里太无聊了,这里也比不得外面。”
即墨明摇摇头。
“肚子饿不饿?你要饿了我把中午的饭菜热了端来。”老婆婆颤巍巍起身。
即墨明连忙摇了摇头,老婆婆本来就是腿脚不好,还麻烦个老人家伺侯自已,说出来也丢脸面:“等付门清回来吃吧。”
两人又坐到夜深。
这时侯又有狗叫响起。
即墨明凌厉的眼神扫向窗外,分明只有一片漆黑——他感觉有一股力量在侵蚀他,这是别人的领域!
老婆婆叹口气说:“又开始了,闹得整夜不安生,小清也还不动作快点。”
老婆婆担忧的眼神看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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