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盼得归期
李府门口，一名管家正来回踱步，时不时往街尽头看上那么一眼。此刻日头正高，等了有半柱香的管家，额头沁出了汗。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管家连忙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就见街尾转角处，出现了一个骑马男子。待到骑马男子稳稳停在跟前，下了马，等待已久的管家从钱袋里掏出了一早准备好的碎银，轻轻说道：“真是有劳小使了。”说着，将碎银递了过去。骑马的小吏将背着的长盒取下，双手递给管家，有礼地回道：“李管家久等，路上耽搁了些许，还望李管家见谅。”
“哪里哪里，这么多年来，都是小使专门负责我们李府的家书，从未出过差池，真是万分感谢。”李管家接过盒子，驿吏顺势收了碎银。二人互相又寒暄几句，驿吏就别过了。等到驿吏骑马离开街尾，李管家捧着长盒就匆忙前往前厅。
前厅坐着三个女子。
“祖母莫急，李叔这不就来了。”坐在右边的少女，明眸皓齿、雪肤乌发，黛青襦裙衬得女子更加娇俏。
李管家进了前厅，双手将长盒捧起，恭敬地说道：“大小姐的画像来了。”
“如儿，去将画像打开，赶紧让你祖母看看。”
“好哩，母亲。”少女回道。
管家举着轴头，少女缓缓地将画卷展开，见那昂贵的绢纸上画着一名十分英气的女子：身着金丝软甲、手握红缨长枪、腰别短剑，身姿挺拔，眉眼间透着坚毅，高束的长发更得女子干净利落。
“哎哟！大小姐又长了个子呀，比三年前看着又变了一番模样似的。”李管家笑嘻嘻说。
左侧的贵女起身，凑近了画卷细细看了看，记意地说：“都说女大十八变，如今者来看着是比以前少了些稚气，有个大人模样了。”
听到母亲的话，少女羡慕道：“姐姐倒是大人了，我还要多久才能像她那般呀。”
主位的长者开怀大笑，被少女逗乐得不行，和蔼地朝少女说道：“知道的，都晓得你每天盼着能往外头去逍遥玩耍；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想出阁寻个好人家嫁了咯。”
“那我可不要嫁人。”少女绕过画卷，亲亲密密地搂着贵女，“娘让得饭菜可好吃了，嫁了人可就吃不着了。”
“大馋丫头一个！”贵女弯着嘴角，用手指刮了下少女的鼻头。
仨人又对着画像仔细琢磨商量了半晌，直到下人在门口提到有人拜访，才让管家将画像仔细卷好，将这画卷放在书房里保管着。
李管家才退下，这边一名武将模样的中年男子便登门作揖。
“秦叔叔来啦。”少女机灵地回礼，言笑晏晏。
“见过老夫人、夫人，小小姐。”
老妇人点点头，示意让下人上茶招待：“这时侯也下朝了，却只见你来，想必老将军又是被圣人留下对弈了。”
“还是您了解嘿嘿。”武将笑着，“退朝后圣人就叫住了老将军，说是要对弈大战！明日休沐三天，今夜圣人说不定还是循惯例，留宿老将军，他担心您侯着，就还是我来传达一句。”
贵女接话：“麻烦秦将军了。”
“顺路、顺路，不麻烦。”说罢，武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汤，咂摸了两嘴，“今日朝上，圣人说起了李将军和大小姐的事儿。”
老妇人抬眸看了下右手边的女子。
“如今守疆八年，和外族断断续续地也打了五年。今年最强盛的外族阿那支兀也投降归顺了，这其中大小姐功不可没。军书呢，圣人肯定都清清楚楚，虽然朝上没有明着来说，但是也提到了阿那支兀要入朝进贡，阿那大王子与公主都会来圣都。这归顺的外朝进贡嘛，自然是需要人来一路护着的，人选嘛……”
“朝上可有提出人选？”贵女问道。
“自然是有的。”武将又喝了口茶汤，“人选有几个，裴相的儿子、礼部侍郎、鸿胪寺少卿这仨人是最多人举荐的。”
少女皱眉道：“论人选，我阿姐不比他们合适？外族二十一部有一大半是阿姐打下的，剩下的二话不说直接归顺；就连阿那支兀都被我阿姐打得服服帖帖。便是不给阿姐升个官，也该让她回家看一眼吧，圣……”
“李者如！慎言！”贵女出声制止道。
老妇人摆摆手：“如儿还小，哪懂得弯弯绕绕的。秦贺也算半个自家人了，这些就是小孩子脾气罢了。”
“弟弟今儿是半日学堂，这会也差不多了，你去接弟弟回家吧。”
少女抿嘴，暗暗应了句：“嗯。”转身就离开了。
秦贺仍旧是大大咧咧的模样，对少女的话似乎不甚在意，说：“嗨，小小姐脾气和将军大人的一模一样，心直口快罢！的确，这护送外族来使的事说来说去也就大小姐能让，其他人算不上真真合适。不过也是因着圣人和将军大人的缘故，朝上没人敢开这个口呀……”
“不过……裴相倒是举荐了大小姐……”
秦贺话锋一转，此话一出，坐着的两名女子都有些惊讶。
老妇人微微皱眉：“裴相？”
“嗯！说是大小姐年纪轻轻、屡建奇功，又让边疆安稳数年、外族不敢再犯，如今离家已久，此番安排也能让她回乡探望，又能安全护送阿那王子公主，一举两得。”秦贺摇头晃脑地模仿着裴相。
贵女望向老妇人，开口说：“我们与裴相速来无交集，怎么这次……”
“裴相出了声，圣人便让退了朝。”秦贺眼珠子滴溜转，回想了一番，“裴相说完，圣人说不上生气也说不上通意，不过素来无人敢揣测圣意，也就裴相那个老滑头……”话也不说完，没继续往下了。
晌午将近，留了秦贺用了午膳。
吃饱喝足的秦将军，美滋滋地一边往外走，一边对贵女说道：“夫人也转告一声，老将军自从下了朝后，一直笑哈哈的，还特地让我来通风报信，想来此次大小姐归家指日可待。你们都无需太过担忧。”
贵女听完，温温一笑：“借将军吉言。”
第二日清早，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风风火火地冲进前厅，打破了府邸上的宁静。只听得他大声嚷嚷道：“快准备准备，十日后，大丫头要回圣都了！”
顷刻之间，李府忙慌地人仰马翻。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管家连忙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就见街尾转角处，出现了一个骑马男子。待到骑马男子稳稳停在跟前，下了马，等待已久的管家从钱袋里掏出了一早准备好的碎银，轻轻说道：“真是有劳小使了。”说着，将碎银递了过去。骑马的小吏将背着的长盒取下，双手递给管家，有礼地回道：“李管家久等，路上耽搁了些许，还望李管家见谅。”
“哪里哪里，这么多年来，都是小使专门负责我们李府的家书，从未出过差池，真是万分感谢。”李管家接过盒子，驿吏顺势收了碎银。二人互相又寒暄几句，驿吏就别过了。等到驿吏骑马离开街尾，李管家捧着长盒就匆忙前往前厅。
前厅坐着三个女子。
“祖母莫急，李叔这不就来了。”坐在右边的少女，明眸皓齿、雪肤乌发，黛青襦裙衬得女子更加娇俏。
李管家进了前厅，双手将长盒捧起，恭敬地说道：“大小姐的画像来了。”
“如儿，去将画像打开，赶紧让你祖母看看。”
“好哩，母亲。”少女回道。
管家举着轴头，少女缓缓地将画卷展开，见那昂贵的绢纸上画着一名十分英气的女子：身着金丝软甲、手握红缨长枪、腰别短剑，身姿挺拔，眉眼间透着坚毅，高束的长发更得女子干净利落。
“哎哟！大小姐又长了个子呀，比三年前看着又变了一番模样似的。”李管家笑嘻嘻说。
左侧的贵女起身，凑近了画卷细细看了看，记意地说：“都说女大十八变，如今者来看着是比以前少了些稚气，有个大人模样了。”
听到母亲的话，少女羡慕道：“姐姐倒是大人了，我还要多久才能像她那般呀。”
主位的长者开怀大笑，被少女逗乐得不行，和蔼地朝少女说道：“知道的，都晓得你每天盼着能往外头去逍遥玩耍；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想出阁寻个好人家嫁了咯。”
“那我可不要嫁人。”少女绕过画卷，亲亲密密地搂着贵女，“娘让得饭菜可好吃了，嫁了人可就吃不着了。”
“大馋丫头一个！”贵女弯着嘴角，用手指刮了下少女的鼻头。
仨人又对着画像仔细琢磨商量了半晌，直到下人在门口提到有人拜访，才让管家将画像仔细卷好，将这画卷放在书房里保管着。
李管家才退下，这边一名武将模样的中年男子便登门作揖。
“秦叔叔来啦。”少女机灵地回礼，言笑晏晏。
“见过老夫人、夫人，小小姐。”
老妇人点点头，示意让下人上茶招待：“这时侯也下朝了，却只见你来，想必老将军又是被圣人留下对弈了。”
“还是您了解嘿嘿。”武将笑着，“退朝后圣人就叫住了老将军，说是要对弈大战！明日休沐三天，今夜圣人说不定还是循惯例，留宿老将军，他担心您侯着，就还是我来传达一句。”
贵女接话：“麻烦秦将军了。”
“顺路、顺路，不麻烦。”说罢，武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汤，咂摸了两嘴，“今日朝上，圣人说起了李将军和大小姐的事儿。”
老妇人抬眸看了下右手边的女子。
“如今守疆八年，和外族断断续续地也打了五年。今年最强盛的外族阿那支兀也投降归顺了，这其中大小姐功不可没。军书呢，圣人肯定都清清楚楚，虽然朝上没有明着来说，但是也提到了阿那支兀要入朝进贡，阿那大王子与公主都会来圣都。这归顺的外朝进贡嘛，自然是需要人来一路护着的，人选嘛……”
“朝上可有提出人选？”贵女问道。
“自然是有的。”武将又喝了口茶汤，“人选有几个，裴相的儿子、礼部侍郎、鸿胪寺少卿这仨人是最多人举荐的。”
少女皱眉道：“论人选，我阿姐不比他们合适？外族二十一部有一大半是阿姐打下的，剩下的二话不说直接归顺；就连阿那支兀都被我阿姐打得服服帖帖。便是不给阿姐升个官，也该让她回家看一眼吧，圣……”
“李者如！慎言！”贵女出声制止道。
老妇人摆摆手：“如儿还小，哪懂得弯弯绕绕的。秦贺也算半个自家人了，这些就是小孩子脾气罢了。”
“弟弟今儿是半日学堂，这会也差不多了，你去接弟弟回家吧。”
少女抿嘴，暗暗应了句：“嗯。”转身就离开了。
秦贺仍旧是大大咧咧的模样，对少女的话似乎不甚在意，说：“嗨，小小姐脾气和将军大人的一模一样，心直口快罢！的确，这护送外族来使的事说来说去也就大小姐能让，其他人算不上真真合适。不过也是因着圣人和将军大人的缘故，朝上没人敢开这个口呀……”
“不过……裴相倒是举荐了大小姐……”
秦贺话锋一转，此话一出，坐着的两名女子都有些惊讶。
老妇人微微皱眉：“裴相？”
“嗯！说是大小姐年纪轻轻、屡建奇功，又让边疆安稳数年、外族不敢再犯，如今离家已久，此番安排也能让她回乡探望，又能安全护送阿那王子公主，一举两得。”秦贺摇头晃脑地模仿着裴相。
贵女望向老妇人，开口说：“我们与裴相速来无交集，怎么这次……”
“裴相出了声，圣人便让退了朝。”秦贺眼珠子滴溜转，回想了一番，“裴相说完，圣人说不上生气也说不上通意，不过素来无人敢揣测圣意，也就裴相那个老滑头……”话也不说完，没继续往下了。
晌午将近，留了秦贺用了午膳。
吃饱喝足的秦将军，美滋滋地一边往外走，一边对贵女说道：“夫人也转告一声，老将军自从下了朝后，一直笑哈哈的，还特地让我来通风报信，想来此次大小姐归家指日可待。你们都无需太过担忧。”
贵女听完，温温一笑：“借将军吉言。”
第二日清早，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风风火火地冲进前厅，打破了府邸上的宁静。只听得他大声嚷嚷道：“快准备准备，十日后，大丫头要回圣都了！”
顷刻之间，李府忙慌地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