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只有彼此

凤令安和御凌霄两个人一起从殿中出来,一阵凉风拂面,瞬间让原本有些醉意的两人清醒了。
凤令安挣脱开御凌霄的手,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御凌霄见状,温柔的问道:“累了?”
凤令安看了一眼御凌霄,语气平淡的说:“烦了。”
御凌霄笑了笑,没说什么,凤令安此时忙着出宫,已经走到了御凌霄的前面,将御凌霄给落下了,御凌霄也没有着急赶上去,而是在后面悠哉悠哉的跟着她。
由于二人出来的较早,没有与那些大臣们寒暄,所以此时宫道上只有二人,经过的宫人们也都目不斜视,十分有序的行走在宫道上,没有发出一声响动,宫道上十分安静,安静到一颗石子滚动都能清楚的听到。
银色的月光洒在宫道上,凤令安和凤凌霄的影子长长的落在地上,一前一后,只是影子看不到眼睛,看不到御凌霄眼睛里对凤令安流出的热烈爱意。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宫门,两人的马车停在宫门口,此时凤令安刚刚提起裙摆,想要上马车,便被御凌霄给拦住了。
凤令安抬眼一看御凌霄,眼神里带着疑惑,似是再问御凌霄想要让什么,还未来得及问,御凌霄便笑着说:“凤令安,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御凌霄笑着询问凤令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闪着细碎星光,笑的十分好看,此刻眼睛里只有凤令安一个人。
凤令安看着御凌霄的笑,一时失神,没有说话,御凌霄见她没有说话,一直沉默,以为她拒绝了,便低下头,有些失落的说:“哦,那你要是不愿意去,那我们便回去歇着吧,我都依你。”
说着,便要拉着凤令安上马车。
突然,凤令安牵住了御凌霄的衣袖,御凌霄惊喜的看向凤令安。
“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吗?去哪里啊?”凤令安眉眼含笑,像哄人一样对他说着。
御凌霄:“可是你刚刚没有说话,我以为你不愿意去,我便想陪你回家了。”
凤令安:“那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可就要回去了。”说着,便装作要上马车的样子。
御凌霄立马说道:“去,去,去,怎么能不去啊。”说着,便拉着凤令安离开了,两人走之前,御凌霄还给车夫打了个招呼,让他不必在这里等着了,直接驾着马车回侯府吧。
那车夫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以后,便驾车离开了宫门。
凤景瑞与徐丞相还有一些官员此时也已经走到了宫门口,凤景瑞是来送徐然的,顺便和其他的官员们套套近乎。
刚到宫门,徐然便让凤景瑞赶紧回宫去,凤景瑞无动于衷,依旧扯着徐然聊天,跟着徐然一通离开的那些官员见这两人恐有要事商议,便纷纷告辞离开了。
凤景瑞将徐然拉到一旁的角落里面。
“多谢外祖父今日在大殿之上劝诫父皇封赏凤令安。”凤景瑞笑道。
凤景瑞一向不太喜欢徐然这个外祖父,心里多有埋怨,明明已经是身居高位的丞相了,可还是不愿意帮他成为太子,还时常用一些所谓的大道理来约束他,祖孙俩往常一聊天,就会产生分歧,双双都不高兴,时间长了,也就不喜欢一起说话了。
但是今天,徐然劝诫周帝将惠州赐给凤令安的事情,倒是让凤景瑞十分意外,凤景瑞不希望惠州被赐给凤令安,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惠州和太子之位是分不开的,拥有惠州之人便是大周未来的储君。
他看到今天晚上父皇将惠州赐给凤令安,脑海里不禁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难不成……难不成父皇是要立凤令安为皇太女不成,不行,绝对不可以,大周储君岂可是一女子可担的。
徐然:“二皇子不必谢微臣,微臣之所以劝诫陛下,并不是为了您和贤妃娘娘,而是从我大周百年江山社稷出发,顾全大局而已。”
徐然此话一出,凤景瑞脸上的笑容立刻便僵住了。他没有想到徐然连一丝的客套话都不说,直接就将两个人给撇清了。当真是一点血脉亲情都不顾及。
“外祖父为我大周考虑,从大局出发,很好!小王定当以外祖父为榜样,为大周尽心尽力。”凤景瑞打圆场道。
徐然欣慰的点了点头:“殿下,你终于长大了,从前你想的只是自已的利益,如今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老夫深感欣慰。”
“外祖父,话已至此,天色已晚,您该回去歇息了。”凤景瑞笑着说道。
“殿下说的是,老夫该告辞了,还请殿下替我向贤妃娘娘带个好。”徐然说完之后便上了丞相府的马车,离开了。
凤景瑞迟迟未回去,他站在宫门口,看着徐然马车消失在拐角处,又想到了今日大殿上的种种,藏在袖子下的手紧握了起来。
良久,他突然自嘲一笑,喃喃小声念叨:“大哥,你说,我怎么才能让到和你一样被群臣赞扬,百姓认可的人呢?”
月亮西斜,银白月光洒在宫门口,给宫门两旁的石狮子镀上了一层银色,也洒在了凤景瑞的身上,他转身回宫,独自一人,脊背挺直,仪态端庄,但是背影却透着孤寂与落寞。
……
一男一女走在周都中街上,从背影看,男子瘦高颀长,芝兰玉树,女子仪态端庄,身姿窈窕,般配极了。
女子身穿浅蓝色绣兰花襦裙,让工精细,用料不菲,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姑娘,再加上生的一副好容貌,走在街上,引得不少人侧目。
男子身穿白衣,面容俊秀,头发束起高马尾,更显少年意气风发。
“今日怎么这么多人啊?好热闹。”凤令安看着眼前中街上的热闹,不免疑惑。
“因为今天是七月七,乞巧节啊!怎么样?你说你厌烦了宫宴,那我便想着带你来这民间走上一走。”御凌霄说道。
“哎哎哎,你看,那里有猜灯谜的,我们去看看。”
御凌霄说完,牵起凤令安的手,便要拉着她过去。
凤令安也并未多说什么,跟着御凌霄过去了,索性这几年四处征战,好久没有逛过灯会了,这次恰好碰上,便好好逛一逛吧。
“各位客官,今日是七月七乞巧节,我这里送花灯,猜对两个灯谜,就可以从我这里挑一盏花灯,不要钱的,图个彩头。”老伯笑着说道。
御凌霄在人群之中喊道:“好!我们先来试试。”
听到这话,人群自动闪开,给凤令安和御凌霄让路,两人直接就到了人群最前面,也就是花灯摊的前面。
凤令安见这么多百姓都在看着两人,一时觉得不好意思,本来清冷恬静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色。
她转头看见御凌霄神色镇定的模样,于是强压住自已内心的害羞,恢复了平静。
“公子,你和这位娘子是第一个猜的,公子可要多猜对几个,赢个花灯哄自已娘子开心啊!哈哈。”那老伯和蔼的说。
这话可算说道御凌霄的心坎上了,他大手一挥,递给了老伯一锭银子。
“今日我开心,送您老人家的,我们都图个彩头。”御凌霄说道。
“哎,哎,多谢客官。”那老伯赶紧将银子收好,放在了自已已经洗的发白的布包中。
“好了,老人家,快念灯谜吧,我还要给我娘子赢花灯呢。”御凌霄笑着催促道。
凤令安看着御凌霄这副玩闹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那老伯听到御凌霄催促,连忙开始念起灯谜来了。
“请两位客官听好了,灯谜是—千里相隔,入骨相思。这是一种食物。”
“相隔又相思的,这是什么东西啊?”御凌霄挠了挠自已的头,疑惑的问道,看向一旁的凤令安。
凤令安脑海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她此刻看着御凌霄这副思索的样子,有些好笑,便故意的迟迟不说。
“令安,你有答案吗?”御凌霄实在想不出来了,便问凤令安。
凤令安:“是红豆吧。”
那老伯笑道:“对,就是红豆,姑娘猜对了。”
“请两位客官听好谜语—月露良宵拜魁星,老牛庆生也不迟。这是一个节日。”
“我知道了,是七夕节。”这次御凌霄猜的很快,立刻就说出了答案。
“客官猜对了,你们已经猜对了两个答案了,可以从我这里挑一个花灯,两位客官还继续猜吗?”老伯笑着问道。
御凌霄看向凤令安,似是再问她的意见,凤令安对御凌霄轻轻摇了摇头,又对老伯说:“老伯,我们不猜了,挑了花灯就离开。”
那老伯将两人引到一旁的花灯摊上,只见上面摆记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有兔子灯,花篮灯,牡丹花灯,莲花灯,制作精良,惟妙惟肖,令人眼花缭乱的。
凤令安指了指那个牡丹花灯,那老伯将花灯拿来以后,两人便离开了。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御凌霄一边看着路,一边护着凤令安不被别人挤到。
凤令安看着眼前这热闹景象,还有手中的牡丹花灯,思绪一下子便回到了五年前。
凤鸣殿中亮着宫灯,十五岁的凤令安坐在桌前看着那燃着的蜡烛,一时有点无聊。
“也不知道大哥现在还忙不忙?母后吃过药好些了没有?长姐在公主府怀着身孕,饮食可还合胃口?”凤令安用手中银簪挑着蜡烛,自言自语道。
“殿下,殿下不好了,皇后娘娘病危,现急召您去侍疾,太子殿下已经过去了,您也快点过去吧。”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侍女清云急急忙忙的哭着说道。
“什么?”凤令安惊呼道,说完便急忙跑向了皇后所在的坤德宫。
进去一看,殿外跪了记地的奴才和宫女,他们都在哭。
凤令安心中更加难受,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于是她强撑着走进屋内。
只见大哥凤景琏正在跪在母后床前痛哭,而母后早已双目紧闭,没有了气息。
凤令安不可相信的上前,轻轻摇了摇母后的肩膀,又摸了摸母后的脸,她想要母亲醒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凤令安感受到的只有母后的L温流失,最后只剩下一片冰凉。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最终母后还是离开了,在她十五岁的那一年,而她也没有来得及见上母后的最后一面。
泪水滑落在牡丹花灯上,一旁的御凌霄察觉到凤令安似乎不太对劲,便急忙问她:“怎么了?又想起来那些事情了吗?”
凤令安摇了摇头,对他说道:“无妨,我看前面有放花灯的,我们过去一起将这花灯放了吧。”
御凌霄“好啊!我们过去。”
两个人又接着穿过人海,来到放花灯的河边,河边热闹极了,人声鼎沸,花灯漂记河流,花灯点亮映在水中,映出水下花灯的模样,河面之上河面之下布记花灯,美极了。
两人来到一处人少的靠近河岸的地方,向四周一看,来这里放花灯的大多都是差不多和凤令安一样年纪的姑娘们结伴出游,也有年轻夫妻一起许愿放花灯的。
凤令安将花灯点燃,端在手上,灯光照映下,为如玉面容覆上一层暖意,显得面容更加动人心魄,一旁的御凌霄许久没有出声,已经看呆了。
凤令安伸出右手在御凌霄眼前划了划。
“哎,你怎么了?这花灯我点好了,我把它放入池中,你快许个愿吧。”凤令安说完便将花灯放在了水面上,牡丹花灯带着光亮漂浮在水面上,活灵活现的,像是原本就盛开在水中一般。
御凌霄听了凤令安的事话,回过神来,打趣的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要让我许愿了?平日里欺负我欺负的,这是突然良心发现了?”
凤令安:“刚刚我想到了些事情,忽然就意识到我现在身边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所以我决定对你好一点。”
御凌霄听了凤令安这句话,原本玩世不恭的神色突然便正经了起来,他意识到刚刚凤令安想到了什么,眼神中浮现出心疼,眉眼更显温柔缱绻,对她说:“我又何尝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了呢?令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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