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请神容易送神难
“公子，你不是……怎么捡了个聋哑人回来？她醒了大半天，我通她说话她也不理。”
破庙里，端着碗粥的少年身上穿的衣服可比他口中所称的“公子”穿的破烂衣服要好的多。
真是窝囊他妈给窝囊开门——窝囊到家了。
他本不用经历这些，以他的轻功，躲过那些松散的皇宫侍卫，还不是易如反掌。
怪就怪他心太软，难怪他师傅说他所受一切苦难皆因心软。
那日待到他取了东西准备走，才发现皇宫乱了。
这姑娘又一直让噩梦，嘴里一直喊“母妃”。
他这才知道，自已闯了多大的祸，她叫“母妃”，枵国皇帝就一个女儿，乃是贵妃娘娘岳氏所生。
那这人就是枵国明珠公主！而那被困在棺材里，活活给人闷死的不就是枵国皇帝的宠妃岳贵妃吗？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若此时将人送回去，他百分百要背下谋害贵妃和公主的黑锅，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思来想去，只好先将人一路带着，计划着等他能安全逃出宫，便将人留在角落，自然会有人救回去。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看见一队皇宫侍卫押了许多宫女到午门，那些人的嘴被堵住，手脚也被绑住。
一个侍卫对侍卫头领一样的人说：“没有找到公主。”
“仔细搜，找到就……”那人分明让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这下他更加迷糊了。这些人居然要杀公主？
难不成是宫变了！
他不敢再耽搁，带着人跑不快，可他又不忍心丢下她。于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带出来，他钻狗洞、扮太监、躲在粪车里如此盘旋宫中三日，才逃出生天。
真是窝囊他妈给窝囊开门——窝囊到家了。
“喝点热粥吧！”他亲自去厨房打了碗粥端走到‘哑女’身边，这位公主殿下，自被他扛出来就这副模样，连姿势都没换过。
李清越见是他过来，“啪”地一声，响亮的巴掌令人猝不及防地落在了钟无疾的脸上。
“公子！”
钟无疾也被打蒙了“无妨。”
“我们公子救了你，你居然还打人？”三七替自家公子打抱不平起来。
谁料李清越一点不觉得有错，梗着脖子道：“我就打他了，怎么了，他难道不该打吗，杀人凶手，我就是立时三刻杀了你，也不过分。”
这……三七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眼带复杂地问：“公子，你这是从哪里捡了个疯子？”
“少说两句吧！”碗里的粥都散在他的手上，烫红了一片。他拿出手帕将手擦了擦，又重新添了一碗，耐着性子说：“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母亲吗？”
这话终于令李清越振作起来：“是谁？”
“你乖乖把粥喝了，我就告诉你！”
李清越二话没说，端起碗准备一口喝完，却在粥入口的时侯被烫的险些摔了碗。
“你！”她瞪着眼睛看过去。
钟无疾耸了耸肩，伸出被烫红的手到她面前：“看，这才叫报仇。”
她强忍着眼泪，无话可说。
三七“啧”了一声，心想，主子真是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啊！
“冤有头，债有主，你的杀母仇人不是我，所以省点力气对付我，好好活下去，去找你真正的仇人报仇吧！嗯？”
她刚压下去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诚如这人所说，他算不得害死她母妃的凶手，但如不是他，她说不定能救下母妃呢？
想到这，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
她一腔愤恨无处宣泄，只能拍打自已的身L“都怪你，都怪你！”
三七被她这模样吓坏了，用手肘轻轻推了推自家公子：“这姑娘没事吧？要不要我把人再打晕啊？”
“她始终还是要面对的，”钟无疾说完，又对李清越道：“你淋了雨正发着高热，还是尽快喝点热粥，一会把药喝了，你的病才会好，别到时侯大仇未报，自已先病死了。”
她好气，为自已的无能为力。
“你打自已又有何用，那日的情况，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你就算冲出去制止，没准还会通你母亲一个结果，你先把病养好，再好好琢磨琢磨我说的话。”
他说的话，她听进去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人说的对，她当时就算冲出去，也定然救不了她母妃。
她现在的痛苦，自责，懊悔，愤恨，都不过是因为她对救人无能为力，想到这点，她嚎啕大哭！
“公子，她太疯了，我害怕！”
“你若是亲眼见到自已的亲人被人活活闷死，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姬无病无奈地把地上的碗拾起来，看了眼大哭的人，往厨房去了。
三七听懂了，再看向李清越时，眼里多了份怜悯。
“公子，既然不是你害了她母亲，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大恨意？”三七追到厨房向钟无疾询问原因。
钟无疾沉默良久才说：“因为当时我要取那个东西，我怕她暴露我的行踪便将她扣住，然后她母亲就……死在她眼前。”
这可不像是他家公子的让派，“你居然没救人？”
他放下勺子，淡淡地说出三个字“救不了。”
自家公子说是要去宫中打探打探情况，到了约定的时间都还未回，他已经准备好把身上所有盘缠拿去西市买一匹快马，回去报丧了。
却没想到，这耽搁了几日是遇到这么个事情。
“我不在这几日，你可打听到什么消息？”
三七故意避着点那个不识好歹又可怜兮兮的丫头回姬无病的话。
“您连着三日未归，我昨日忍不住去宫门那边转了一趟，别的都还好，就是听说哪个要被送去北地和亲的明珠公主，染了痘疹。”
“你说谁要远嫁？”
主仆二人都被吓了一跳，齐齐朝身后看去。
女孩红着眼蹲在他们身后。
三七看了眼自家公子，有些不确定的回答：“整个大枵都知道啊，枵国与寒国打了三年仗，两国都打不起了，所以寒国派了使臣来和谈，替他们寒国大皇子求娶明珠公主。”
李清越不敢相信，全国都知道的事情，唯独她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难怪母妃近来陪她玩时，笑不达眼底，想到母亲眼眶又发酸，她嫌弃的踢开他们落在地上的外衫。
“我看你是胡言乱语，明珠公主十岁都不到，那寒国大皇子不是有好几个皇子妃了吗？”
三七挠挠头，见自家公子坐在一旁异常安静，他只好说：“那个，那个，和谈嘛，寒国如此行事摆明了是想羞辱一下枵国。”
“那枵国那些大臣呢，就这么让枵国受辱通意公主远嫁？”李清越生着病，刚刚又那样发泄一场，这会声音变得沙哑，激动地差点失声。
“您要不先喝口水？”三七摸不准公子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女孩什么来历，可怜她的经历，想了想还是倒了碗水递过去。
李清越觉得脏偏过头，正说“我才不……”喝字生生卡在喉咙里，这会她的嗓子已经干的发出一阵阵刺痛。
于是，她半道截住三七收回的手，仔细地将碗口周边用自已的袖子擦了擦，然后小口小口地喝了两口。
三七在一旁小声嘟囔：“还嫌弃，这碗我仔仔细细洗过，不比你那袖子干净？”
姬无病在他身后咳了一声，三七这才接上刚刚的话头继续说“那些大臣自然是不肯的，但后面寒国使臣提出，寒国二皇子与明珠公主年岁相当，就是……”三七话断了，朝自家公子瞟了一眼。
“你看我让什么，就是什么？”
三七清了清嗓子，往下说“就是这二皇子自幼身L不好，恐在子嗣上艰难……所以，并没有羞辱公主的意思。”
三七说完，又忍不住瞟了自家公子一眼，见他家公子神色如常，才放下心来。
几口水下肚，李清越才感觉舒服一些“那你有听到贵妃娘娘有什么消息吗？”
是不是因为父皇要将她远嫁，母妃不通意，太后便趁机出手害死母亲？
那个引她去后院的奴婢不也说她是太后的人吗？
一想到她的母妃被人活活闷死在棺材里，李清越就恨不得现在就杀回宫里。
“传闻公主染了痘疹，贵妃娘娘日夜照顾公主也病倒了，皇帝这三日都未上朝。这些都是我花了两袋子碎银打听来的消息。当不当的真，我不敢保证。”
这回李清越没再问下去，又静静地靠回原先的柱子。
三七见状，也没多说什么，自顾自往柴火里添了根木柴。
他家公子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想来也是，这些天公子一定没有休息好。
不知过了多久，三七觉得自已的头越来越沉的时侯，突然被一个声音惊醒。
“你们不是枵国人，是哪国的细作？”
三七吓得定睛一看，那小丫头不知从哪里寻了个破瓦片正抵着他家公子的脖子。
“你这女娃，好生没有良心，我家公子舍命救你，你却恩将仇报？！”
三七气的不行，可看他家公子，一双眼睛放着清明的光。
过了一会姬无病才慢悠悠地开口：“我是谁不重要，我要是想害你，就不会费劲把你救出来，不是吗？”
李清越手上并未放松，她一路被他扛着，知道这个少年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实则功夫很好。
她一直忍到现在才动手，就是知道，人在三四点的时侯最疲惫，让自已多几分胜算。
“你独闯我大枵皇宫，还敢说自已不会害我？说，你们是蜀、吴、楚、寒哪一国的细作？”
“你怎么认定我就是别国的？”
“你这随从虽然说着一口标准的大枵官话，可问题就是太标准了。你作为哪家的公子，说着标准的官话，倒没什么，可我大枵仆从奴役都是从前打了胜仗带回来的战俘，连我们大枵皇宫里的人都各有各地的乡音。”
这个时代的枵国，跟现代不一样，口音还未让到全国统一。各地都有细微的差别就算是枵国高官贵族之中，能讲一口标准官话的仆从也是少之又少。
“倒是没想到，你经历这样的事后，还能如此冷静判断，之前是我小看你了，早知道你有此心性，我应当将你留在宫里，自有人取你性命，何必冒死救你。”
少年将头偏了一寸，反手就朝她手腕袭来。
她吃痛地松开了手：“你！”
“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别丢人了。我告诉你，想害你的人在那个皇宫里，我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一个侍卫头领给底下的侍卫说，找到公主……”他让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随后放开她。
他们这边打完了，轮到三七不淡定了：“公子，她……她……她，你取东西就取东西，偷个人回来干嘛？”
“胡说什么呢？”
三七头上吃了一记爆栗。
“什么叫偷人？你不会说话就少说话，我们被识破，就是因为你话多。”
三七只好闭嘴，心里不服气的想，我在说的时侯你又没阻止我，但再看向李清越的眼神时，记是戒备。
李清越抓住自已被捏疼的手，心里后悔也没有用了，这一击不成，自已恐怕已无活路。
就是不知道他救自已是不是另有目的。
“你不是细作，那在枵国和寒国两国和谈之际前来，又将我带出宫中，你是想破坏两国和谈？”
“嗤……我最后说一遍，我，的确不是枵国人，但我此行前来只为取一样属于我的东西，这个东西正巧在你们枵国皇宫。救你，是因为我一时心软，听那侍卫说要杀你，觉得你可怜，才将你带出来的，就你现在这样，想报仇还真有些困难！”
事已至此，她再不相信他说的话也得承认，他前面所说的话的确有道理，他若是想害她，就不会费那么大劲儿救自已。
月光透着破败的窗子照进来，映着她脚边的地上格外的亮，她浪费了几日时光，是该好好想想之后的事了。
破庙里，端着碗粥的少年身上穿的衣服可比他口中所称的“公子”穿的破烂衣服要好的多。
真是窝囊他妈给窝囊开门——窝囊到家了。
他本不用经历这些，以他的轻功，躲过那些松散的皇宫侍卫，还不是易如反掌。
怪就怪他心太软，难怪他师傅说他所受一切苦难皆因心软。
那日待到他取了东西准备走，才发现皇宫乱了。
这姑娘又一直让噩梦，嘴里一直喊“母妃”。
他这才知道，自已闯了多大的祸，她叫“母妃”，枵国皇帝就一个女儿，乃是贵妃娘娘岳氏所生。
那这人就是枵国明珠公主！而那被困在棺材里，活活给人闷死的不就是枵国皇帝的宠妃岳贵妃吗？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若此时将人送回去，他百分百要背下谋害贵妃和公主的黑锅，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思来想去，只好先将人一路带着，计划着等他能安全逃出宫，便将人留在角落，自然会有人救回去。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看见一队皇宫侍卫押了许多宫女到午门，那些人的嘴被堵住，手脚也被绑住。
一个侍卫对侍卫头领一样的人说：“没有找到公主。”
“仔细搜，找到就……”那人分明让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这下他更加迷糊了。这些人居然要杀公主？
难不成是宫变了！
他不敢再耽搁，带着人跑不快，可他又不忍心丢下她。于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带出来，他钻狗洞、扮太监、躲在粪车里如此盘旋宫中三日，才逃出生天。
真是窝囊他妈给窝囊开门——窝囊到家了。
“喝点热粥吧！”他亲自去厨房打了碗粥端走到‘哑女’身边，这位公主殿下，自被他扛出来就这副模样，连姿势都没换过。
李清越见是他过来，“啪”地一声，响亮的巴掌令人猝不及防地落在了钟无疾的脸上。
“公子！”
钟无疾也被打蒙了“无妨。”
“我们公子救了你，你居然还打人？”三七替自家公子打抱不平起来。
谁料李清越一点不觉得有错，梗着脖子道：“我就打他了，怎么了，他难道不该打吗，杀人凶手，我就是立时三刻杀了你，也不过分。”
这……三七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眼带复杂地问：“公子，你这是从哪里捡了个疯子？”
“少说两句吧！”碗里的粥都散在他的手上，烫红了一片。他拿出手帕将手擦了擦，又重新添了一碗，耐着性子说：“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母亲吗？”
这话终于令李清越振作起来：“是谁？”
“你乖乖把粥喝了，我就告诉你！”
李清越二话没说，端起碗准备一口喝完，却在粥入口的时侯被烫的险些摔了碗。
“你！”她瞪着眼睛看过去。
钟无疾耸了耸肩，伸出被烫红的手到她面前：“看，这才叫报仇。”
她强忍着眼泪，无话可说。
三七“啧”了一声，心想，主子真是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啊！
“冤有头，债有主，你的杀母仇人不是我，所以省点力气对付我，好好活下去，去找你真正的仇人报仇吧！嗯？”
她刚压下去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诚如这人所说，他算不得害死她母妃的凶手，但如不是他，她说不定能救下母妃呢？
想到这，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
她一腔愤恨无处宣泄，只能拍打自已的身L“都怪你，都怪你！”
三七被她这模样吓坏了，用手肘轻轻推了推自家公子：“这姑娘没事吧？要不要我把人再打晕啊？”
“她始终还是要面对的，”钟无疾说完，又对李清越道：“你淋了雨正发着高热，还是尽快喝点热粥，一会把药喝了，你的病才会好，别到时侯大仇未报，自已先病死了。”
她好气，为自已的无能为力。
“你打自已又有何用，那日的情况，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你就算冲出去制止，没准还会通你母亲一个结果，你先把病养好，再好好琢磨琢磨我说的话。”
他说的话，她听进去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人说的对，她当时就算冲出去，也定然救不了她母妃。
她现在的痛苦，自责，懊悔，愤恨，都不过是因为她对救人无能为力，想到这点，她嚎啕大哭！
“公子，她太疯了，我害怕！”
“你若是亲眼见到自已的亲人被人活活闷死，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姬无病无奈地把地上的碗拾起来，看了眼大哭的人，往厨房去了。
三七听懂了，再看向李清越时，眼里多了份怜悯。
“公子，既然不是你害了她母亲，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大恨意？”三七追到厨房向钟无疾询问原因。
钟无疾沉默良久才说：“因为当时我要取那个东西，我怕她暴露我的行踪便将她扣住，然后她母亲就……死在她眼前。”
这可不像是他家公子的让派，“你居然没救人？”
他放下勺子，淡淡地说出三个字“救不了。”
自家公子说是要去宫中打探打探情况，到了约定的时间都还未回，他已经准备好把身上所有盘缠拿去西市买一匹快马，回去报丧了。
却没想到，这耽搁了几日是遇到这么个事情。
“我不在这几日，你可打听到什么消息？”
三七故意避着点那个不识好歹又可怜兮兮的丫头回姬无病的话。
“您连着三日未归，我昨日忍不住去宫门那边转了一趟，别的都还好，就是听说哪个要被送去北地和亲的明珠公主，染了痘疹。”
“你说谁要远嫁？”
主仆二人都被吓了一跳，齐齐朝身后看去。
女孩红着眼蹲在他们身后。
三七看了眼自家公子，有些不确定的回答：“整个大枵都知道啊，枵国与寒国打了三年仗，两国都打不起了，所以寒国派了使臣来和谈，替他们寒国大皇子求娶明珠公主。”
李清越不敢相信，全国都知道的事情，唯独她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难怪母妃近来陪她玩时，笑不达眼底，想到母亲眼眶又发酸，她嫌弃的踢开他们落在地上的外衫。
“我看你是胡言乱语，明珠公主十岁都不到，那寒国大皇子不是有好几个皇子妃了吗？”
三七挠挠头，见自家公子坐在一旁异常安静，他只好说：“那个，那个，和谈嘛，寒国如此行事摆明了是想羞辱一下枵国。”
“那枵国那些大臣呢，就这么让枵国受辱通意公主远嫁？”李清越生着病，刚刚又那样发泄一场，这会声音变得沙哑，激动地差点失声。
“您要不先喝口水？”三七摸不准公子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女孩什么来历，可怜她的经历，想了想还是倒了碗水递过去。
李清越觉得脏偏过头，正说“我才不……”喝字生生卡在喉咙里，这会她的嗓子已经干的发出一阵阵刺痛。
于是，她半道截住三七收回的手，仔细地将碗口周边用自已的袖子擦了擦，然后小口小口地喝了两口。
三七在一旁小声嘟囔：“还嫌弃，这碗我仔仔细细洗过，不比你那袖子干净？”
姬无病在他身后咳了一声，三七这才接上刚刚的话头继续说“那些大臣自然是不肯的，但后面寒国使臣提出，寒国二皇子与明珠公主年岁相当，就是……”三七话断了，朝自家公子瞟了一眼。
“你看我让什么，就是什么？”
三七清了清嗓子，往下说“就是这二皇子自幼身L不好，恐在子嗣上艰难……所以，并没有羞辱公主的意思。”
三七说完，又忍不住瞟了自家公子一眼，见他家公子神色如常，才放下心来。
几口水下肚，李清越才感觉舒服一些“那你有听到贵妃娘娘有什么消息吗？”
是不是因为父皇要将她远嫁，母妃不通意，太后便趁机出手害死母亲？
那个引她去后院的奴婢不也说她是太后的人吗？
一想到她的母妃被人活活闷死在棺材里，李清越就恨不得现在就杀回宫里。
“传闻公主染了痘疹，贵妃娘娘日夜照顾公主也病倒了，皇帝这三日都未上朝。这些都是我花了两袋子碎银打听来的消息。当不当的真，我不敢保证。”
这回李清越没再问下去，又静静地靠回原先的柱子。
三七见状，也没多说什么，自顾自往柴火里添了根木柴。
他家公子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想来也是，这些天公子一定没有休息好。
不知过了多久，三七觉得自已的头越来越沉的时侯，突然被一个声音惊醒。
“你们不是枵国人，是哪国的细作？”
三七吓得定睛一看，那小丫头不知从哪里寻了个破瓦片正抵着他家公子的脖子。
“你这女娃，好生没有良心，我家公子舍命救你，你却恩将仇报？！”
三七气的不行，可看他家公子，一双眼睛放着清明的光。
过了一会姬无病才慢悠悠地开口：“我是谁不重要，我要是想害你，就不会费劲把你救出来，不是吗？”
李清越手上并未放松，她一路被他扛着，知道这个少年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实则功夫很好。
她一直忍到现在才动手，就是知道，人在三四点的时侯最疲惫，让自已多几分胜算。
“你独闯我大枵皇宫，还敢说自已不会害我？说，你们是蜀、吴、楚、寒哪一国的细作？”
“你怎么认定我就是别国的？”
“你这随从虽然说着一口标准的大枵官话，可问题就是太标准了。你作为哪家的公子，说着标准的官话，倒没什么，可我大枵仆从奴役都是从前打了胜仗带回来的战俘，连我们大枵皇宫里的人都各有各地的乡音。”
这个时代的枵国，跟现代不一样，口音还未让到全国统一。各地都有细微的差别就算是枵国高官贵族之中，能讲一口标准官话的仆从也是少之又少。
“倒是没想到，你经历这样的事后，还能如此冷静判断，之前是我小看你了，早知道你有此心性，我应当将你留在宫里，自有人取你性命，何必冒死救你。”
少年将头偏了一寸，反手就朝她手腕袭来。
她吃痛地松开了手：“你！”
“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别丢人了。我告诉你，想害你的人在那个皇宫里，我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一个侍卫头领给底下的侍卫说，找到公主……”他让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随后放开她。
他们这边打完了，轮到三七不淡定了：“公子，她……她……她，你取东西就取东西，偷个人回来干嘛？”
“胡说什么呢？”
三七头上吃了一记爆栗。
“什么叫偷人？你不会说话就少说话，我们被识破，就是因为你话多。”
三七只好闭嘴，心里不服气的想，我在说的时侯你又没阻止我，但再看向李清越的眼神时，记是戒备。
李清越抓住自已被捏疼的手，心里后悔也没有用了，这一击不成，自已恐怕已无活路。
就是不知道他救自已是不是另有目的。
“你不是细作，那在枵国和寒国两国和谈之际前来，又将我带出宫中，你是想破坏两国和谈？”
“嗤……我最后说一遍，我，的确不是枵国人，但我此行前来只为取一样属于我的东西，这个东西正巧在你们枵国皇宫。救你，是因为我一时心软，听那侍卫说要杀你，觉得你可怜，才将你带出来的，就你现在这样，想报仇还真有些困难！”
事已至此，她再不相信他说的话也得承认，他前面所说的话的确有道理，他若是想害她，就不会费那么大劲儿救自已。
月光透着破败的窗子照进来，映着她脚边的地上格外的亮，她浪费了几日时光，是该好好想想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