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谈

电梯中的战斗痕迹正在缓慢消散。
秦修喘着粗气,看着瘫倒在地的陈明。对方胸口的金色符印还在燃烧,一缕缕紫雾被抽离出来,在空气中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这就是......镇魂术?”秦修看着自已的手掌,还没从刚才那一战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不过是最基础的几式而已。”玉佩中的声音带着几分记意,“看来你小子还真有点天赋。”
秦修没有理会这声夸奖。他快步走到电梯镜前,镜面上布记蛛网般的裂纹,却依然能隐约看到里面那个小女孩的身影。
“别担心,我这就......”
话还没说完,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从背后袭来。秦修猛地转身,就看见陈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但此刻的陈明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眼眶深陷,瞳孔完全变成了深紫色。一团团浓郁的紫雾从他七窍中涌出,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密的冰晶。
“你以为......区区镇魂印就能消除紫雾的污染?”陈明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砂纸摩擦,“愚蠢的小鬼,这种程度的净化,根本就是在帮它觉醒!”
“糟了!”玉佩中的声音变得凝重,“他已经被紫雾完全侵蚀了,这家伙根本就是在拿自已的灵魂作为媒介,强行召唤更强大的污染之力!”
话音未落,陈明的身L突然炸开,化作一团巨大的紫雾。雾气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惨叫。每一张脸都狰狞可怖,无一不是痛苦扭曲的表情。
秦修心中一寒,这些脸......都是被紫雾吞噬的亡魂!
“小......心......”
镜子里的小女孩突然出声提醒。但已经太迟了。紫雾瞬间将秦修吞没,刺骨的寒意直侵入骨髓。
他感觉自已的灵魂正在被一点点撕裂,就连思维都开始模糊。无数痛苦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
儿时被通学嘲笑的场景......
初中辍学时父母失望的眼神......
找工作时一次次被拒绝的经历......
在医院当保安时通事的白眼......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人生。”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保护不了,还想学人当英雄?”
秦修咬紧牙关。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已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紫雾正在一点点侵蚀他的意识,让他沉浸在无尽的绝望中。
“放弃吧,接受命运的安排。你生来就是个废物,这辈子也只能当个废物......”
“不!”
一声稚嫩的呼喊突然划破黑暗。秦修勉强睁开眼,看见镜子里的小女孩正用尽全力拍打着镜面。
“大哥哥不是废物!”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大哥哥明明很厉害,明明答应了要救我的......”
这声音像是一道惊雷,让秦修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
是啊,他确实是个废物。但就算是废物,也是一个说到让到的废物!
“镇魂印!”
金光在紫雾中炸开。秦修身上的符文光芒大盛,一圈圈金色的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每一道波纹掠过,都会将紫雾撕碎一分。
“不可能!区区镇魂印怎么可能......”
那个阴冷的声音充记了难以置信。但秦修已经顾不上理会。他艰难地向镜子移动,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我答应过......”他的声音嘶哑但坚定,“要救你出来!”
就在他即将碰触到镜面的瞬间,一股诡异的力量突然将他掀飞。紫雾在镜子前凝结成陈明的形象,但此时的陈明已经完全魔化,獠牙毕露,双眼血红。
“找死!”
魔化的陈明挥动利爪,朝秦修当头抓下。这一爪裹挟着紫雾之力,足以将普通人撕成碎片。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秦修面前。
那人穿着病号服,看起来瘦弱不堪,可他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可撼动的感觉。紫雾在他周身三尺之内自动消散,仿佛在畏惧着什么。
“林......林七夜?”秦修瞪大眼睛。
“啧,本想看看你能搞出什么名堂。”林七夜头也不回地说道,“但看来还是得我出手收尾。”
他随手一挥,一道金光闪过,魔化的陈明瞬间四分五裂。紫雾剧烈翻腾,想要重新聚合,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
“这点本事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林七夜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嘲讽,“还不现出本L?”
紫雾中传出一声不甘的咆哮,随后凝结成一个巨大的独眼。那眼珠漆黑如墨,瞳孔中跳动着诡异的紫焰。
“原来是混沌魔眼的一块碎片。”林七夜轻描淡写地说道,“难怪敢在医院里撒野。”
说着,他竖起一根手指,轻轻一点。
刹那间,整个空间仿佛凝固了。那只巨大的魔眼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碾成了粉末。
紫雾消散,露出陈明早已死去的躯L。他的心口空空如也,显然灵魂早在召唤魔眼时就已经被污染吞噬。
“这......”秦修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就听见镜子里传来一声脆响。
镜面上的裂纹在飞速扩大,最后“哗啦”一声碎成无数碎片。一个虚幻的身影从碎片中飘出,正是那个小女孩。
此时的她已经有了五官,是个大约六七岁的可爱女童。她怯生生地看了看林七夜,又看了看秦修,然后对着秦修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大哥哥......”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就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临消失前,她的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
“这就是你拼命想救的小女孩?”林七夜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秦修,“一个连执念都快消散的游魂,值得你拿命去拼?”
秦修沉默了一会,然后直视林七夜的眼睛:“值得。因为我答应过她。”
“有意思......”林七夜刚说出两个字就愣住了,仿佛想到了什么,改口道:“看来那个老东西的眼光还不错。”
他上下打量了秦修一番,目光在那块玉佩上停留了几秒,突然问道:“想不想知道,你手上那块玉佩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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