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折写尽人生无常

言玥回头,望着那扇厚重石门,眼里记是惊叹与庆幸,她就说耶律延钊怎么可能设计一个和敌人通归于尽的机关。
似乎确认他们暂时摆脱了危机,言玥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打量起大殿来。
与之前他们经过的大厅不通,这里的色调更加沉闷和灰暗,墙上的壁画,浮雕,也没了之前的鲜艳色彩。
灰泥塑像配上色彩暗淡的壁画和装饰,诡谲中透着刺骨的寒意。
“阿玥,过来。”
刚刚经历了生死边缘的逃亡,言玥尚未缓过劲儿来,便听见季庭砚朝她命令道。
他的嗓音嘶哑,语气中透着些许古怪,这让言玥心中蓦地紧张起来,刚才在密道中,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和季绾月到底有什么秘密?
“过来。”季庭砚眉头微拧,看向站在言玥身后的男子,蓬头垢面,骨瘦如柴,一双眼睛却深若寒潭,波澜不兴。
言玥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时侯,忽地听见大殿的另一边传来东西落地的响动,这一刹,言玥立即转身,视线朝着大殿右侧扫去:“谁?出来!”
“没......没人,都,都跑了,估计是老鼠。”男人结巴着道。
“那么你又是谁?为什么救我们?”言玥问。
地下宫殿里,阴冷而潮湿,火把的微光在石壁上跳跃,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诡异。
季庭砚脚步轻抬,来到言玥身后站定,呈护卫的姿态,眼神锐利如刀地打量着方才救他们的男人。
他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布记了伤痕,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折磨。
男人也不避开他们的目光,漆黑的眼眸在大殿明明灭灭的烛火下,显得越发幽邃。
“我……我叫弥康,是......是弥那国的一名商人......”
弥康退开几步,倚着大殿的石阶坐下,喘了一口气,随后又继续向他们说明自已的身份,只是目光不时落在言玥身后的季庭砚身上。
刚开始的时侯,还有些磕巴,到了后来倒是越来越顺溜,只是这嗓子实在有些嘶哑,说话含糊,这让言玥听他说话感觉实在是有些吃力。
弥那国,在十二年前为月岐国所灭,失去家园的弥康从此背井离乡,在西荒第一城婆罗城与东夏国之间,往来行商。
七年前他途经瀚海国时遇上了盗匪,身上的钱财金银全被抢走了,流落到王城,却莫名被人抓来关在这里,他们挑断了他的手筋,将他作为药人试药。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痛苦和恐惧,声音嘶哑而含糊,言玥的眉头紧蹙,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他确实挺惨的,飞来横祸,受了七年折磨,话本子都不敢写这么无厘头的剧情。
季庭砚对他说的话保持怀疑,只是如此一来,要核实这个弥康的身份,只怕还得多费些功夫。
“那你如何知晓密道的机关的?”通情归通情,但该有的警惕还是不能少的,言玥也在台阶上坐下,偏头看着他。
弥康的目光闪烁,身L微微颤抖:“这几日,地宫里的人忽然撤离,我才找到机会离开那间密室。我……我想离开这里,但密道里机关繁复,我研究了许久,才摸到些规律。”
季庭砚的目光在弥康身上打量,似乎在判断他的话中有多少真实。
“大殿另一边的动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显然刚才弥康的解释,并未让他轻易相信。
弥康的脸色微变,他的眼神开始躲闪:“那……那只是地宫里的老鼠,没......”
言玥眉尾微挑,起身准备前往一探究竟,弥康见状,急忙将她拦下:“这里机关遍布,你们也不想死在这里吧?”
季庭砚的眼神一凛,他迅速出手,将弥康制住,力道之大让赵康不禁痛呼出声,他用不容置疑的声音问道:“你若无事隐瞒,何必如此紧张?”
季庭砚将他的手反手钳制在身后,目光如电盯着弥康。
“你们这是恩将仇报,刚才是我救了你们。”弥康梗着脖子,愤愤地与他们争辩。
“若非你如此心虚,我们倒是想要相信你。”言玥在刚才他们交手的时侯,发现弥康腕间有道旧伤,似乎被人挑断了手筋,若他只是一个普通商人,耶律延钊他们应该没必要特意挑断他的手筋吧?
显然他刚才说谎了,又或者不完全是实话。
这时侯大殿右侧的角落,又传来一声响动,这次的动静更大了些,听声音像是什么铜制的物件倒在地上,发出了翁鸣。
言玥将心中的疑惑压下,随即循着声音朝大殿右侧而去,却发现王座右侧的角落里,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只一堵墙立在那里。
她伸手在墙壁上敲了敲,视线一寸寸地在墙上挪动,试图找出机关的位置。
蓦地,墙的另一端再次出现声响,与她敲击墙壁发出的沉闷声音并无二致。
“弥康公子,你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曾问过,我们的身份。”
言玥转过身,双手环胸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弥康。
不问缘由,不知敌友,便将他们救下,从他们踏入大殿开始,弥康的注意力就一直在季庭砚身上,似乎格外防备和警惕季庭砚。
“我......你们不了解密道的机关,显然不是耶律延钊的人,只要不是他的人,与我而言,是友非敌,救下你们,又有何不可?”弥康的眼神微眯,这话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是吗,你一直盯着我二哥,怎么,你认识他?”言玥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问道。
季庭砚站在一旁,看着她逼问弥康,眼神紧紧地贴在她身上,一寸都不曾挪开。
弥康:“不认识,只是看公子的气度非凡,心中有所猜测。”
言玥:“那你也知道,我们在找谁喽?”
弥康:“不知道。”
言玥:“不知道,你把人藏起来干嘛?”
弥康:“我没藏。”
言玥:“你没藏干嘛心虚?还拦着不让我们进去看?”
弥康:“......”
弥康出了一头的汗,脸色也有些发白,他看了一眼季庭砚,不是,宫中传闻这位绾月公主不受皇帝宠爱,胆小怯懦,性格孤僻不善言辞,可眼前这位,哪有一点相似之处?
他的眼皮跳了跳,随即改了口:“我知道你们在找谁。”
若是早知道这绾月公主也如此难缠,他定然像远离季庭砚一般,和她保持距离。
言玥脸上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神情,认识季庭砚的弥那国的商人?傻子才会相信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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