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沧州瘟疫司氏遭难

“哦?”季庭砚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下文。
“嗯......我昨夜看见夏铭,带了人往东宫的方向去了,但是那个方向,除了东宫,还有藏书楼,我没敢跟上去,所以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言玥被他盯得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神情。
季庭砚看着言玥,微一挑眉,转头看向查玦。
“主子,我这就多带些人去搜。”查玦抱拳,随后一招手,带走了大半侍卫。
言玥恍然大悟,是哦,反正他们人手充足,干嘛要纠结密道到底在哪儿?都搜一遍不就行了!
“二哥,我能跟你......跟你们一起去吗?”言玥见他要走,伸手扯着他的袖子,期待地问道。
季庭砚的眼神幽邃,视线轻飘飘地落在言玥身上,又恢复了以往的高冷。
糟了,今日有些得意忘形了,先前季庭砚太好说话,以至于她短暂地忘记了,真正的季庭砚是什么样的人了。
捏着季庭砚袖子的手缓缓松开,言玥低下头,恍若让错了事情的小孩儿一般,嗫嚅着说道:
“我就是好奇,二哥你别生气,我不去......”
“走吧。”季庭砚迈着他的大长腿,朝前走了,只是心情似乎有些烦躁,他伸手覆在眼睛上,中指和拇指揉了揉太阳穴。
言玥茫然地抬头,记眼疑惑地看向还站在她身边的查玉。
“殿下,还不跟上?”查玉伸手让了一个请的姿势,笑着朝言玥道。
言玥眨了眨眼睛,随后才反应过来,刚才季庭砚那话是对她说的:“阿紫,你和芙蕖在这里找玉坠,我和二哥去东宫看看,若是实在找不到,你们就先回姑母那儿。”
她说完提起裙摆,小跑着朝季庭砚追去,所幸这人还未走远,她一边朝着季庭砚跑去,一边朝他喊道:“二哥,你等等我。”
季庭砚当真就停下脚步等着她,待身后的脚步声近了,他这才继续朝着东宫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鉴于之前季庭砚的态度,言玥一路上都没敢出声,缄默地跟在他的身侧。
所幸他走得不算太快,言玥才不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殿下,公主,东宫昨夜那场大火,早已将太子宫烧成了废墟,眼下清理需要一些时间。”
先前便来了东宫搜查的士兵,在收到影卫的消息后,便加快了清理力度,只是眼下并未发现什么密道。
“嗯。”季庭砚扫了一眼损毁严重的太子宫,接着抬脚往里走去。
“殿下。”侍卫看着他欲要往里进,犹豫着要不要将他拦下,毕竟看他们身上和脸上就知道,进去转悠一圈,身上脸上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无妨。”季庭砚倒是无所谓,只是他转头看了看言玥,虽未说话,但那眼神明显是在询问,她要不要和自已进去。
言玥看了一眼身旁的侍卫,嘴角微微抽搐,一咬牙一狠心道:“来都来了,我自然是要和二哥一起的。”
她上前一步,拉着季庭砚的袖口,打算就这样挨着他,跟在他身后。
查玉和查玦站在他俩身后,瞧着言玥的动作,不自然地偏过头去,嘴角的幸灾乐祸,那是一点儿都压不下去。
自从他家主子从北境回来之后,还真没人敢在他们面前耍心眼。
今日绾月公主三番两次让主子许诺保护她就算了,眼下居然光明正大地,打算拿他家主子当挡箭牌。
季庭砚看了一眼她攥着自已袖子的手,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光:“走吧。”他淡淡地说道。
季庭砚并未朝着烧毁的宫殿中走去,只是绕着太子宫的围墙,查看了一圈,最后他们四个人停在了一口井前面。
昨夜她为了拖延时间,让阿紫挖坑葬了季绾月,故意漏了行踪让夏铭发现,将禁军从御花园引开,她记得被夏铭抓住的时侯,他身上的披风还是潮湿的,就连肩膀上,都洇湿了一块。
“查玦,下去看看。”季庭砚道。
言玥一眨不眨地盯着井口,眼神却没什么焦距,显然又陷入了自已的思绪。
若是从东宫挖一条密道出城,那得需要多大的工程?这根本不现实,最多也就只能通往宫外。
但若是季庭砚的人在宫外都没有找到和善公主,那么很大可能就是,和善公主并未离开,而是一直躲在密道里。
“季庭砚,出事了,我得先一步回东夏。”玉南星焦急地找了过来,顾不上形象,快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何事?”季庭砚隐隐皱了下眉头,若非十万火急之事,玉南星不可能连七日都等不了。
“司家出事了,沧州忽然起了疫病,司家二老染了瘟疫命在旦夕,明裴在从风啸关回去的路上,被马匪截杀,下落不明。”
司家乃是东夏首富,久居沧州,而沧州自边境五城被瀚海国攻下后,沧州便成了东夏最西的城池,司家不愿搬离族地,也不愿时刻处在瀚海国的威胁下,自然是最希望朝廷能收回失地的。
此次的和亲计划,原本因为国库空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让军饷的,但季庭砚和司家各出了三成,再由朝廷出了四成,这才促成了此战。
司明裴出现在风啸关,就是为了押运军饷和粮草,却没想到会出现意外。
“司明裴武功还算不错,不会轻易丢了性命。你即刻赶往沧州,照顾好司家二老。至于司明裴,你沿途让官府,不,你带一支影卫,暗中寻人。”季庭砚冷静地吩咐道。
“好,那我即刻出发,公主殿下的解药,我研制好了派人送来。”玉南星朝着言玥微一颔首,便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司家。言玥敛眸,当初原主的母亲,似乎说过,雍城侯和司家现任家主司启盛,乃是生死之交,万一有一日走投无路了,可以去前去投奔司家。
可这么些年,原主一心只想报仇,从未与司家有过交集。
季庭砚看着玉南星离去的方向,捻了捻自已的手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子,下面确实有一个密道,方向是朝御花园去的,并非通往宫外。”查玦一边拍去身上的水汽,一边朝他们描述自已在下面看见的情况。
“二哥,要下去看看吗?”言玥看向季庭砚,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季庭砚沉默不语,只是凝视着她,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殿下,下面危险,您还是在上面等我们吧?”查玦担心言玥不会武功,下去若是遇上危险,他们未必能腾出手救她。
况且他家主子向来讨厌麻烦,带上言玥下去,简直就是累赘。
“二哥?”言玥看了看查玦,又巴巴地望向季庭砚:“哥哥,你最好了,求你了,这个线索还是我告诉你们的......你们不带上我是不是不太厚道?”
言玥似乎扯他的衣袖扯上瘾了,撴了撴他的袖子,好看的眸子忽闪忽闪地望着他。
季庭砚抿唇,眸底的墨色翻涌:“跟上。”
他留下两个字,便朝着井边走去,查玦沉默地看着轻易就妥协了的自家主子,明明之前一个月,这两人相处都还挺正常的,像是两个没什么交集的陌生人,到底是为什么,只一夜就发生了这么大转变?
“哥,你觉不觉得,主子今天有点怪?”查玉的手搭在他肩上,像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
查玉白了他一眼,伸手拍开他放在自已肩上的手。
怪?那可太奇怪了好吧!明明昨天送亲的时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都挺正常的,怎么今天这氛围忽然就变了?
他可不相信自家主子没有发现公主的不对劲,可这才是最奇怪的,陪公主演戏?有这个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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