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兔子花灯里有过山峰的蛋

沈怀夕醒来后,发现自已重生到了祖父沈苍山得封子爵,在府中办烧尾宴的这一天。
前世,也是在这一天夜里,弟弟沈南星被过山峰咬死。
而她一生的苦难,亦是从今夜之后开始。
所嫁非人,遭受欺骗,费尽金钱人力助丈夫宋云阶爬上高位。
而宋云阶坐稳宰相之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迎娶害死弟弟的仇人之女进府为平妻。
真爱进府,日子更是过得艰难了,宋云阶纵容真爱挑衅陷害自已,又不肯签和离书。
还说什么“看到你这个天命凰女只能待在后宅受尽磋磨,我才觉得自已真的已经逆袭剧本了!”
她在相府受磋磨的通时,母亲也在沈府遭受父亲第二房平妻的苛待欺凌。
纵使后来,她设计反杀了宋云阶和其真爱,报了仇,可死去的亲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沈怀夕掀开盖在身上的水蓝软烟罗锦被,快速坐起身。
暗下决心,“阿弟,姐姐今夜一定会将你救下!”
通时一个整治害人精的计划,在脑中逐渐勾勒成型。
若前世她们大房所有的不幸都是命,那她今生一定统统逆天改命!
“您终于醒了!”丫环拂冬忙把一个靠枕塞到自家姑娘后背,低声安慰,“大小姐,今夜的烧尾宴咱们不去也罢,你别太难过了!”
拂冬见姑娘没反应,接着劝道:“奴婢听向嬷嬷说南星少爷已经醒了,明日您和他一起去跟爵爷解释一下那天落水的事,您失手推了胞弟的罪名,就能洗刷了。”
洗刷?沈怀夕凤眸划过一抹嘲讽的笑意。
以祖父的能耐,怎么可能查不出弟弟落水是父亲的平妻孙沁雪所为。
但他明知真相却依旧装聋作哑和稀泥,还禁止奋不顾身跳下水救人的自已出席今夜的烧尾宴。
不过是因为我们姐弟俩在他眼里,是没有价值的孙辈罢了!
最重要的是弟弟现在并不是醒着的。
向嬷嬷早已叛投孙沁雪,为斩断弟弟的生机,孙沁雪不仅让向嬷嬷在他茶里下蒙汗药,还把府医都安排回老家探亲了。
“去把今年端午没用完的雄黄粉,给我找出来。”
“啊?”沈怀夕突如其来的吩咐,令拂冬有些诧异。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沈怀夕清越的声音又响起,“还有,把逐雪给我叫进来。”
叫逐雪干嘛?
别人不知道,但她可是非常清楚,这逐雪是个轻功了得的妙手空空儿!
拂冬心里虽有许多疑惑,但不敢质疑主子的命令,只应了声“是”,便乖巧照办了。
深秋的月光是既清冷又顽皮,一边静静地照拂着沈府前院的热闹,一边将悦星阁门前,沈怀夕主仆几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向嬷嬷没想到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来。
慢悠悠地把手里的石冻春喝完,又进屋确认沈南星仍在沉睡,才装出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去开门。
她见来人是沈怀夕,先是一惊,随即皱眉大声责备,“哎呀!大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
“爵爷不是罚你禁足了吗?你这般违抗爵爷的命令,很可能会连累到大夫人和南星少爷的,我的大小姐呀!你何时才能……”
“懂事点”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迎来了逐雪的一个大耳刮子。
“你个老货,尊卑不分,大小姐也是你能说的吗?”逐雪打完耳光,还邀功似的朝自家姑娘笑咪咪地眨了眨眼。
沈怀夕冷冷看着眼前被打到原地转圈的向妈妈。
想起前世在自已出嫁后,这老货彻底成了孙沁雪的狗,反过来欺负母亲的场面,就恨不得立即把她宰了。
但小不忍则乱大谋,就让她再多活一日吧!
“我沈府家规,凡是守夜的下人一律不许饮酒赌博,犯者杖十五。向嬷嬷明知故犯,当罚得更重!”
“什么?”向嬷嬷不敢置信地望向沈怀夕。
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娃,一直拿自已当半个长辈敬着,说话向来客客气气的。
可今夜不仅纵容丫环打自已,还把自已当奴才训斥。
该不会是下水救人后烧坏了脑子吧?
她忍不住重新审视沈怀夕。
只见眼前的女子一袭月白披风在月光的铺衬下泛着莹莹冷光,端丽冠绝的容貌因这冷光映照越发夺目耀眼,那双凤眸正不含一丝温度回望着自已。
这种沉稳疏离的表情和这份居高临下的上位者气派,向嬷嬷何曾在沈怀夕脸上见过?
这女娃哪来的底气跟自已叫板?
一定是装出来的。
她这么想着,就变本加厉地指责,“你呀!都已经十七了,不待在房里好好反省过错······”
“啪!啪!”向嬷嬷又是话还没说完,就挨了耳光,且这两下比刚刚打得还要重。
“反了天了你!”向嬷嬷快被气炸了,扬起手就要打回去,但被逐雪一脚踹倒在地。
沈怀夕微微垂下眼睫,“你违反家规在先,对我不敬在后,我罚你今夜跪在悦星阁门前守夜,明日再去管家那里领三十杖。”
向嬷嬷不服,挣扎着起身,大声为自已争辩,“今夜爵爷设烧尾宴,二夫人心善,给沈府所有下人都分发了酒菜庆祝,大小姐凭什么罚我?”
她口中的二夫人是沈怀夕父亲所娶的第二房平妻——孙沁雪。
“哦!”沈怀夕听后笑得意味深长,“这么说是二夫人带头坏的家规,还破例给你们发专供王公贵族喝的石冻春?”
听到“石冻春”三个字,向嬷嬷脸上愤慨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那石冻春可是二夫人要她今夜把事办好才单独赏她的,还交代她等沈南星被蛇咬后,定要过了一刻钟再去禀告。
“老奴不知道你说什么,老奴今夜喝的是府里统一发的桑落酒。”石冻春的酒瓶她已经藏好了,现在就算是当面糊弄,谅沈怀夕也不能拿自已如何。
沈家是由商贾发展到封爵的,可不像那些官宦世家讲究嫡庶尊卑,商人娶的所有老婆都是不分大小,平起平坐的。
沈怀夕的母亲是沈三爷的原配夫人又如何?如今沈府还不是得宠的二夫人在管家,她就不信沈怀夕一个从不被重视的女娃能翻了天。
这么想着,向嬷嬷的脊梁又挺直了两分。
沈怀夕再没分给她一个眼神,安排丫环们,“拂冬,你压着她到鹅卵石道跪好了,不许她闹腾,更不许她离开悦星阁半步!”
“逐雪,你跟我进屋!”
向嬷嬷闻言挣扎着想去找二夫人,被拂冬一闷棍敲晕,拖到鹅卵石道了。
拂冬知道今晚必定有大事要发生,她虽然猜不到小姐要干嘛,但小姐交代的事,一定要让好。
沈怀夕进屋后,按照前世的记忆直奔弟弟床榻前,将那盏挂在灯架上的兔子花灯取下,拆开。
果然在花灯底部找到了三颗过山峰的蛋。
过山峰是毒蛇中的王者,性情凶猛,嗅觉灵敏,谁要是拿了它的蛋,在一定距离内它能闻着气味追踪过来。
前世就是这三颗蛋引来了三条巨毒的蛇,加上向嬷嬷故意延迟禀报,才害得弟弟早夭。
逆天改命第一步,就从改变今夜丧命的主角开始!
沈怀夕把那三颗蛇蛋交给逐雪,并在她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与此通时,沁春园里,灯火辉煌。
孙沁雪坐在紫檀木雕花镜台前,边端详自已精致柔媚的夜妆边问,“张妈妈,向老婆子那边没出什么意外吧?”
张妈妈回道,“二夫人放心!那向老婆子早早就给悦星阁那位下了蒙汗药,还把其余丫环小厮都灌醉了。她没来找咱们,就是一切都顺利!”
孙沁雪听后记意地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去看看三爷回来了没?可别让拒霜院的贱人给抢了去。”
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让男人宿在自已院子,是她作为当家主母主权的一种宣示。
最重要的是,今夜过后,礼法上能承袭爵位的人就只有自已儿子了。
孙沁雪想了想,又道:“算了,我自已出去接他!”
二人刚离开房间,屋顶的瓦片就被掀开,一枚不起眼的蛇蛋悄无声息地投放到果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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