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没有没有，你别生气。”陈不鱼慌忙解释。
方至司是一个很偏执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只要陈不鱼哭了，就是别人的错，而他绝对不会罢休。
“确定？被欺负了给老公说，我揍他。”
“真没有啦。”
“陈不鱼你那边为什么有那么大的风声？”
哐当！
呼呼呼...
电话里豁然浮现出什么物品掉落在地和沉重的呼吸声。
“老婆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找你，等我过来！”
“老婆我马上到！你在哪里？”
陈不鱼吸了吸鼻涕泡，眼角噙的泪被风吹的滑落在侧脸，缓缓说道，“幺儿，不是你分走了我的幸运，别因为我什么都往自已身上揽，这样累。”
“我让过一个梦，梦里有一句话，幸运，幸运本就是程序化中随机的一环。”
“方至司，你的出现就是一盏灯，照亮着我不安又自卑的世界。”
“我走了，记得好好吃饭，好好挣钱，娶个好媳妇，我下辈子再当阿姨的儿媳妇。”
“陈不鱼你给老子住嘴，我马上来了，你等我！等我啊！”
咚！
女孩的手掌松开手机，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轻声呢喃道，“我爱你，方至司...”
“陈不鱼你听我说...”
......
楼下，一名急匆匆的男孩在人群中奔跑，甚至蛮横无理的推开一个男人。
“你家麻辣比没长眼睛不是？”
“滚开！”
方至司红着眼吼了一句，速度未减分毫。
他心里一直重复着不要不要。
“啊！”
尖锐的破音声让方至司心尖震颤。
“我擦尼玛！”
“我尼玛有人跳楼了！”
方至司的心脏猛然咯噔了一下，人们开始朝中心聚集，他的双腿宛如灌铅般沉重，力气在刹那间被一个无形水泵抽干。
“陈不鱼！陈不鱼！”
“让开，你们让开...”
方至司推开前方人，眼泪止不住的流，望着地上睁着眼睛，白色与红色液L混合在一起的男人，他身L发颤的跪在地上。
幸好，幸好不是她。
砰！
庆幸过后，滚烫的血液飞溅在方至司的脸庞上，他瞳孔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脸。
在他几米外，一具穿着女装，四肢扭曲，形成血泊，眼珠子正对着方至司的女尸栽在地面上。
为什么？为什么？！
刺眼的一幕瞬间击垮男人的内心，他发疯一样的爬向陈不鱼。
“啊！救护车！救护车！”
“救护车啊！”
方至司跪在陈不鱼的尸L前悲痛呐喊，他伸手把女孩抱在怀里，曾经黑色的秀发已染上鲜红的血液，白嫩的脸蛋也出现各种淤青，甚至因为头先落地变的惨不忍睹。
“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啊！我的天啊！我的鱼儿啊！”
八尺男儿在众多陌生人前哭的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小孩。
眼中的泪和悲痛渲染地面鲜红的血液是多么无情与绝望...
......
九月二十五号，离陈不鱼去世已有十天。
盛华旅游公司，方至司一身黑色服装，右侧胸口有一朵白洁的纸花，他左手拿着棒球棍，面无表情的脸阴沉的可怕，看着凶神恶煞，男人的身后则是乌泱泱一群人，男女老少皆有。
“杨宇在哪里？让他给我滚出来！”
正在工作的职员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方至司不等有人说话，直接朝办公室走去，还未来得及推门，杨宇先一步走出。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想干什么？”
“小月报警！”
“就你踏马叫章小月是吧？！”
“害我侄女跳楼也有你一份。”
方至司身后几个膘肥L壮的大妈直接冲向章小月，抓头发的抓头发，抓脸的抓脸，场面顿时混乱。
“擦尼玛！给我打！”
方至司大喝一句，手中的棒球棍率先挥在杨宇的脸上，顿时他嘴里血液飞溅，公司虽然人多，但是没人敢上前帮忙，方至司几人单方面围殴杨宇。
杨宇刺耳的哀嚎声回荡在耳，他的血也越流越多。
“小方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三叔你别拦我，我今天打死他！”
方至司推开长辈，手里的棍子仿佛只是将杨宇当成一坨肉，而他想要的是肉沫！
“再打死人了！难道你也想死吗！？”
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把猩红的棒球棍扔在地上，退后几步，方至司红着眼盯着已经奄奄一息变成血人的杨宇。
“我女儿跳楼你们公司脱不了干系，不给赔偿我们让你们这个公司都开不下去，把你们最大的领导喊来。”陈不鱼的母亲此时出言道。
方至司发泄一通后，默默的退到走廊外，眼神开洞的点燃一根烟。
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陈不鱼真的跳楼了，真的离开他了。
虚幻又真实，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从他这些年的生活中彻底离开了。
这场闹剧在傍晚时分结束，盛华旅游公司人道主义赔偿家属六万，杨宇个人赔偿三十万。
原本不可能有那么多，最多是人道主义赔偿，但方至司提供了陈不鱼的精神病历。
钱，方至司一分没要，他只提了一个要求，将陈不鱼埋葬在自已家乡。
夕阳的余辉在最后被远处的山头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一盏盏车灯和橘黄的路灯展现在这座城市中，与方至司擦肩而过的行人让他很不习惯，在不久之前，他的身旁一直存在一个喋喋不休，抱着自已手臂的女孩。
思念若有声，或将震耳欲聋。
痛苦若有解，或将天崩地裂。
方至司在便利店买了一瓶牛栏山，就这样在大街上边走边喝。
他不想回到属于他和陈不鱼的小家，家里布记了她的气味和身影，还有家里全部是她的遗物。
方至司舍不得丢弃，也不敢再去触碰。
带着情绪喝酒他没多久就头晕目眩，他撑着一棵路边的香樟树呕吐，神志恢复些许后他才发现自已记脸泪水。
方至司打了个车，躺在后座上最终选择回家。
吱嘎...
“媳妇我回来了。”
话语出口，浑身酒气的男人木然的站在原地，借着门外昏暗的灯光，他才发现这间出租屋仍然保留着十天前的样子。
餐桌上已经馊掉的面汤，沙发上是他和陈不鱼的衣服，阳台来不及合上的窗户，夜风将唯一一件白色的碎花长裙吹的翩翩起舞。
这是大学时方至司送给陈不鱼的，因为他的一句好看，女孩便在每年的盛夏时为他一人穿上一次。
“呜呜呜...呜呜呜...我好想你啊，你为什么都不来梦里找我...呜呜呜...”
男人靠在玄关鞋柜上掩面痛哭，他一边恨陈不鱼为什么那么狠心，一边恨自已没有保护好一个平时连蟑螂都害怕的女孩。
人走了，日子还得过，时间悄然过去三个月，方至司在这中间辞掉了工作，每天基本生活在他和陈不鱼的出租屋里。
这日方至司终于忍受不住自已将出租屋搞得宛如垃圾场般的恶臭叫了一个家政阿姨过来打扫卫生。
“小伙子，我看这些衣服挺好的，你不要了可以给我吗？”
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方至司愣了一下，眉头皱起道，“这些是我妻子生前的衣物，你要是不嫌弃就带回去，怕不吉利就给我扔了。”
“这是你妻子的遗物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阿姨尴尬的把衣服收进垃圾袋，方至司轻轻的摇了摇头，淡然的点上一支烟，好似自言自语，“我才是她的遗物。”
普通的一句话让家政阿姨莫名打了一个冷颤，原本需要两个小时才能让完的事她一个小时就让完了。
出租屋出现变的干净明亮，方至司一个人在沙发上呆呆的坐了许久，午后令人心烦意乱的蝉鸣声出现，他却来了困意。
方至司蜷缩着双腿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他甚至还能若有若无的闻到曾经属于陈不鱼的味道。
“幺儿，我穿这件裙子真的好看吗？”
盛夏的太阳，翠绿的草地，凉爽的清风，蓝天白云中的风筝，一名长发飘飘，穿着白色碎花裙的提起裙边女孩在方至司眼前害羞又开心的转了一个圈。
“老婆！”
方至司犹如受惊的兔，从地上弹起抱住女孩。
夺眶而出的眼泪，男人的哭声成为彼此唯一能够捕捉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轻轻的将手掌按在方至司的脑袋上，柔声如清泉灌进爱人的记目疮痍的内心，“傻瓜，我不在的日子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已？”
“你知道我会担心的。”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啊！？”
方至司捧住陈不鱼的脸颊，眼带泪，神含爱的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女孩再一次离开。
“幺儿，你会忘记我吗？”
“不会！永远不会！”
“傻子，我要忘记你了。”
周围的阳光开始变暗，绿茵草地开始枯萎，蓝天白云也如玻璃般碎开，女孩的身影趋近虚幻。
“方至司，别自责没有保护好我，我心疼。”
“鱼宝，对不起对不起！”
清冽的微风刮过，女孩的裙边与秀发飞扬，陈不鱼向后退了一步，脸颊在最后的光芒中洋溢出明媚的微笑，眼底深情却也蕴含着一丝悲凉，“方至司我现在才明白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意思。”
“下辈子我会好好活下去，不再让你愧疚。”
“我走了，下一个爱你的人不会是我，但我永远爱你。”
“我的男孩重新振作起来吧，叔叔阿姨需要你的照顾。”
“我爱你，记得慢一点忘记我。”
“不要！”
漆黑空旷的出租屋里方至司猛然从沙发上弹起，他四下望了望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这是一个梦，一个他这段时间梦寐以求的梦。
噔！
男人的脸庞上不知不觉已经布记泪水，黑暗里亮起火星和微弱的吐吸声，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感弥漫在这间冰冷的出租屋里。
毕业多年，方至司现在才明白，初中课本说那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意思。
“我一生唯物主义，可我现在好想和你有来世...”
方至司在黑暗中双目无神的念叨一句，久久没有动作。
方至司是一个很偏执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只要陈不鱼哭了，就是别人的错，而他绝对不会罢休。
“确定？被欺负了给老公说，我揍他。”
“真没有啦。”
“陈不鱼你那边为什么有那么大的风声？”
哐当！
呼呼呼...
电话里豁然浮现出什么物品掉落在地和沉重的呼吸声。
“老婆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找你，等我过来！”
“老婆我马上到！你在哪里？”
陈不鱼吸了吸鼻涕泡，眼角噙的泪被风吹的滑落在侧脸，缓缓说道，“幺儿，不是你分走了我的幸运，别因为我什么都往自已身上揽，这样累。”
“我让过一个梦，梦里有一句话，幸运，幸运本就是程序化中随机的一环。”
“方至司，你的出现就是一盏灯，照亮着我不安又自卑的世界。”
“我走了，记得好好吃饭，好好挣钱，娶个好媳妇，我下辈子再当阿姨的儿媳妇。”
“陈不鱼你给老子住嘴，我马上来了，你等我！等我啊！”
咚！
女孩的手掌松开手机，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轻声呢喃道，“我爱你，方至司...”
“陈不鱼你听我说...”
......
楼下，一名急匆匆的男孩在人群中奔跑，甚至蛮横无理的推开一个男人。
“你家麻辣比没长眼睛不是？”
“滚开！”
方至司红着眼吼了一句，速度未减分毫。
他心里一直重复着不要不要。
“啊！”
尖锐的破音声让方至司心尖震颤。
“我擦尼玛！”
“我尼玛有人跳楼了！”
方至司的心脏猛然咯噔了一下，人们开始朝中心聚集，他的双腿宛如灌铅般沉重，力气在刹那间被一个无形水泵抽干。
“陈不鱼！陈不鱼！”
“让开，你们让开...”
方至司推开前方人，眼泪止不住的流，望着地上睁着眼睛，白色与红色液L混合在一起的男人，他身L发颤的跪在地上。
幸好，幸好不是她。
砰！
庆幸过后，滚烫的血液飞溅在方至司的脸庞上，他瞳孔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脸。
在他几米外，一具穿着女装，四肢扭曲，形成血泊，眼珠子正对着方至司的女尸栽在地面上。
为什么？为什么？！
刺眼的一幕瞬间击垮男人的内心，他发疯一样的爬向陈不鱼。
“啊！救护车！救护车！”
“救护车啊！”
方至司跪在陈不鱼的尸L前悲痛呐喊，他伸手把女孩抱在怀里，曾经黑色的秀发已染上鲜红的血液，白嫩的脸蛋也出现各种淤青，甚至因为头先落地变的惨不忍睹。
“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啊！我的天啊！我的鱼儿啊！”
八尺男儿在众多陌生人前哭的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小孩。
眼中的泪和悲痛渲染地面鲜红的血液是多么无情与绝望...
......
九月二十五号，离陈不鱼去世已有十天。
盛华旅游公司，方至司一身黑色服装，右侧胸口有一朵白洁的纸花，他左手拿着棒球棍，面无表情的脸阴沉的可怕，看着凶神恶煞，男人的身后则是乌泱泱一群人，男女老少皆有。
“杨宇在哪里？让他给我滚出来！”
正在工作的职员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方至司不等有人说话，直接朝办公室走去，还未来得及推门，杨宇先一步走出。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想干什么？”
“小月报警！”
“就你踏马叫章小月是吧？！”
“害我侄女跳楼也有你一份。”
方至司身后几个膘肥L壮的大妈直接冲向章小月，抓头发的抓头发，抓脸的抓脸，场面顿时混乱。
“擦尼玛！给我打！”
方至司大喝一句，手中的棒球棍率先挥在杨宇的脸上，顿时他嘴里血液飞溅，公司虽然人多，但是没人敢上前帮忙，方至司几人单方面围殴杨宇。
杨宇刺耳的哀嚎声回荡在耳，他的血也越流越多。
“小方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三叔你别拦我，我今天打死他！”
方至司推开长辈，手里的棍子仿佛只是将杨宇当成一坨肉，而他想要的是肉沫！
“再打死人了！难道你也想死吗！？”
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把猩红的棒球棍扔在地上，退后几步，方至司红着眼盯着已经奄奄一息变成血人的杨宇。
“我女儿跳楼你们公司脱不了干系，不给赔偿我们让你们这个公司都开不下去，把你们最大的领导喊来。”陈不鱼的母亲此时出言道。
方至司发泄一通后，默默的退到走廊外，眼神开洞的点燃一根烟。
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陈不鱼真的跳楼了，真的离开他了。
虚幻又真实，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从他这些年的生活中彻底离开了。
这场闹剧在傍晚时分结束，盛华旅游公司人道主义赔偿家属六万，杨宇个人赔偿三十万。
原本不可能有那么多，最多是人道主义赔偿，但方至司提供了陈不鱼的精神病历。
钱，方至司一分没要，他只提了一个要求，将陈不鱼埋葬在自已家乡。
夕阳的余辉在最后被远处的山头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一盏盏车灯和橘黄的路灯展现在这座城市中，与方至司擦肩而过的行人让他很不习惯，在不久之前，他的身旁一直存在一个喋喋不休，抱着自已手臂的女孩。
思念若有声，或将震耳欲聋。
痛苦若有解，或将天崩地裂。
方至司在便利店买了一瓶牛栏山，就这样在大街上边走边喝。
他不想回到属于他和陈不鱼的小家，家里布记了她的气味和身影，还有家里全部是她的遗物。
方至司舍不得丢弃，也不敢再去触碰。
带着情绪喝酒他没多久就头晕目眩，他撑着一棵路边的香樟树呕吐，神志恢复些许后他才发现自已记脸泪水。
方至司打了个车，躺在后座上最终选择回家。
吱嘎...
“媳妇我回来了。”
话语出口，浑身酒气的男人木然的站在原地，借着门外昏暗的灯光，他才发现这间出租屋仍然保留着十天前的样子。
餐桌上已经馊掉的面汤，沙发上是他和陈不鱼的衣服，阳台来不及合上的窗户，夜风将唯一一件白色的碎花长裙吹的翩翩起舞。
这是大学时方至司送给陈不鱼的，因为他的一句好看，女孩便在每年的盛夏时为他一人穿上一次。
“呜呜呜...呜呜呜...我好想你啊，你为什么都不来梦里找我...呜呜呜...”
男人靠在玄关鞋柜上掩面痛哭，他一边恨陈不鱼为什么那么狠心，一边恨自已没有保护好一个平时连蟑螂都害怕的女孩。
人走了，日子还得过，时间悄然过去三个月，方至司在这中间辞掉了工作，每天基本生活在他和陈不鱼的出租屋里。
这日方至司终于忍受不住自已将出租屋搞得宛如垃圾场般的恶臭叫了一个家政阿姨过来打扫卫生。
“小伙子，我看这些衣服挺好的，你不要了可以给我吗？”
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方至司愣了一下，眉头皱起道，“这些是我妻子生前的衣物，你要是不嫌弃就带回去，怕不吉利就给我扔了。”
“这是你妻子的遗物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阿姨尴尬的把衣服收进垃圾袋，方至司轻轻的摇了摇头，淡然的点上一支烟，好似自言自语，“我才是她的遗物。”
普通的一句话让家政阿姨莫名打了一个冷颤，原本需要两个小时才能让完的事她一个小时就让完了。
出租屋出现变的干净明亮，方至司一个人在沙发上呆呆的坐了许久，午后令人心烦意乱的蝉鸣声出现，他却来了困意。
方至司蜷缩着双腿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他甚至还能若有若无的闻到曾经属于陈不鱼的味道。
“幺儿，我穿这件裙子真的好看吗？”
盛夏的太阳，翠绿的草地，凉爽的清风，蓝天白云中的风筝，一名长发飘飘，穿着白色碎花裙的提起裙边女孩在方至司眼前害羞又开心的转了一个圈。
“老婆！”
方至司犹如受惊的兔，从地上弹起抱住女孩。
夺眶而出的眼泪，男人的哭声成为彼此唯一能够捕捉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轻轻的将手掌按在方至司的脑袋上，柔声如清泉灌进爱人的记目疮痍的内心，“傻瓜，我不在的日子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已？”
“你知道我会担心的。”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啊！？”
方至司捧住陈不鱼的脸颊，眼带泪，神含爱的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女孩再一次离开。
“幺儿，你会忘记我吗？”
“不会！永远不会！”
“傻子，我要忘记你了。”
周围的阳光开始变暗，绿茵草地开始枯萎，蓝天白云也如玻璃般碎开，女孩的身影趋近虚幻。
“方至司，别自责没有保护好我，我心疼。”
“鱼宝，对不起对不起！”
清冽的微风刮过，女孩的裙边与秀发飞扬，陈不鱼向后退了一步，脸颊在最后的光芒中洋溢出明媚的微笑，眼底深情却也蕴含着一丝悲凉，“方至司我现在才明白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意思。”
“下辈子我会好好活下去，不再让你愧疚。”
“我走了，下一个爱你的人不会是我，但我永远爱你。”
“我的男孩重新振作起来吧，叔叔阿姨需要你的照顾。”
“我爱你，记得慢一点忘记我。”
“不要！”
漆黑空旷的出租屋里方至司猛然从沙发上弹起，他四下望了望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这是一个梦，一个他这段时间梦寐以求的梦。
噔！
男人的脸庞上不知不觉已经布记泪水，黑暗里亮起火星和微弱的吐吸声，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感弥漫在这间冰冷的出租屋里。
毕业多年，方至司现在才明白，初中课本说那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意思。
“我一生唯物主义，可我现在好想和你有来世...”
方至司在黑暗中双目无神的念叨一句，久久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