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戏
这一趟回家的路,突然变得很漫长,好像走了很久。
但是也好短,短到来不及说上几句话。
明明是这样凉快的气候,她却觉得好闷。
周六,云念亲自驾车去了陆家。
赵惜文有些惊讶,邀着她进来,在客厅里一阵寒暄之后才知道,是来接槿禾去参加酒会的。
程槿禾还在楼上磨蹭打扮。
云念讨好长辈的能力一流,没一会客厅里就满是清浅的笑声。
很是熟络。
一会,程槿禾才下来,一身流苏淡蓝色的半身蓬蓬裙,看上去俏皮又可爱。
云念夸了句:漂亮。
程槿禾看着她,疑惑道:不是酒会吗你怎么穿这么素
云念没穿裙子,身上的套装有点像马仔,利索干净。
因为我今天有别的事情要做啊。云念神秘的冲她眨了眨眼睛。
程槿禾不由想到她所说的那个人生大事,好奇心更浓了。
两人正要出发,碰上了从外面进来的陆祈川。
他似乎是刚打了球回来,手上系着护腕,头发上也绑了个黑色发带,发尾有些湿。
云念瞧见他,双眼一亮:嗨,祈川。
陆祈川嘴角敷衍地弯了一下:云小姐。
他的目光又落在程槿禾身上,很快移开:这是要去哪
问的是云念。
云念说:去参加一个富商酒会。
富商酒会陆祈川思了会,笑:姓刀的那位
是的,你想一块去吗她回笑。
程槿禾撇开眉眼,不想看见他们俩这副调情的场面。
陆祈川笑意渐浓,目光淡淡扫过程槿禾:不去了。
祝你们好运。
最后这句话,他说得意味深长。
程槿禾觉得他可真奇怪。
云念拉着她匆匆出了门:迟到就看不到好戏了。
程槿禾没想过这好戏还真跟自己有关。
......
到达酒会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酒会的场地设在一个酒庄里,到处是藤枝树蔓,飘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味。
藤上缠绕着各色的小灯泡,照亮了这一片。
一群打扮漂亮的人穿梭在其中,手上都拿着酒杯。
歌声轻快,有人坐在其中弹唱。
听说今天还是这位富商妻子的生日。
在身边经过第二位端着盘子的服务员时,程槿禾拿下了两杯葡萄酒,一杯递给了云念。
云念摇摇头,把两杯都拿过去随意放置到桌上,脚步匆匆:今天可不是来品酒的。
她们穿过一栋栋纯白欧式的房屋,环境渐渐变得单调昏暗。
声音渐渐离远了。
听得见树上虫子蝉鸣的声音。
程槿禾忍不住道:我们是要去哪
好东西可不会轻易让你看见。云念说。
最后她们终于进了一栋阁楼,上了二楼。
二楼没有屋顶,又空又旷,放着两个裹着灰布的雕塑。
云念拉着她在护栏处停下。
楼下有人在说话。
程槿禾的目光随之看去,发现这底下居然是一个露天泳池场,有一个大大的棚,遮住了一半的视线,但隐隐能看见棕皮沙发上坐着几个人。
有男有女。
准确来说,画面有些不堪,男人的手环着身边女子纤细的腰,女子一身紧裙勾勒着身材,柔软地依附在身边男人的身上。
两对男女,都是这样的搭配。
云念冲她比了一个嘘的姿势。
江先生,这批货源,我已经答应给你哥了。出声的是一个声音沉稳男人。
瞧着侧脸,风度翩翩。
他对面坐着的男人,瞧不清脸,身子板瞧着更瘦一些,金贵儒雅的作态。
他轻笑:给不给不是由能力决定的吗
是江辞,程槿禾听出来了,眼神不由一怔,慢慢落到他虚扶在女人腰间白细的手。
那女人歪歪扭扭的靠在他肩上,不用细看都知道是何等的妖娆。
一句话,男人笑出了声,举起杯子来和他碰了碰:这话也不错,但我凭什么相信你
三天后的记者会,等着看。江辞不急不缓道。
尽管程槿禾早就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此刻也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一时没动,甚至忘记了身旁还有人。
两人聊完,男人搂着身边的窈窕女子起身告辞朝着房子里去。
江辞还坐在原位没动,女人从桌上拿了葡萄要喂他。
你吃吧。江辞语气温和。
程槿禾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只觉得心里万分复杂,突然就想到了那日苗覃和她说起的八卦。
如果有一天,她和江辞真的结婚了,她可以接受丈夫和别的女人举止亲昵吗哪怕她不爱江辞呢
夫妻两人面和心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吗
她突然意识到,婚姻也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江辞。云念突然出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下面的人听见。
江辞听见,抬眸朝她们这边看过来。
他眸色淡淡,不偏不倚地和程槿禾对上视线,即使身边美人在怀,眼神里也没有丝毫的惊讶与慌张,反倒冲她们这扬了扬酒杯。
云念笑得张扬:真是好巧啊。
是挺巧。
不打扰你的好事了,我们先走了。说完,她拉上怔愣的程槿禾,离开了这个地方。
你叫他干嘛呀尴尬死了。回过神的程槿禾心里万分感慨。
江辞不会误会她是来抓奸的吧她可从来没打算管他的闲事。
总不能让他开心,你一个人伤怀吧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你撞见了他的丑事,哼。云念一点也不在乎江辞会怎么想。
话说你怎么知道他在这的
两人一边走,程槿禾好奇地问道。
云念:很容易啊,他身边那个男人就是办这个酒会的富商,这两人暗里苟合了不少坏事,就是那种满是铜臭味的商人,我最讨厌了,而且那个富商表面营造什么爱妻人设,其实呢就是个大色胚,情人一大堆,江辞和他搅合在一起,能是什么好鸟
说到这,她一本正经的双手拉住程槿禾站住:槿禾,我是真拿你当姐妹的,这种男人还是远离比较好,什么浪子回头最假了,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啊,不可能轻易为了你回头的,哪怕是天仙来了,也得掉层皮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