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困

天空乌云密布,酝酿着一场风暴。
兄妹二人一路追寻着赤麂的下落,约莫半个时辰,才在一处水潭边见到那头脖子上插着一支竹羽箭的赤麂。
“这畜生应该是从坡上滚到此处的,否则跑不了这么远,不过还好找到了。”程晨看着一旁的落石以及赤麂折断的前腿分析道。他没想到一只脖颈中箭的赤麂会让兄妹二人追这么久。
“哇,这么大一头呢!哥哥真厉害。”小丫头看着那头赤麂兴奋地说道:“这能值不少钱吧?”
“小财迷。”程晨宠溺地笑道:“好啦,这畜生个头不小,单靠咱俩很难带回去的,咱们得抓紧时间了。”
听到这话,程妍猛然抬头环顾四周,小脸逐渐变得有些惨白。
程晨见此,皱眉问道:“怎么了妍儿?”
“哥…我…我不知道这里是哪?我没来过这儿。”
程晨一听,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方才追赶赤麂的路上,他就已听到远处的雷鸣之声,加之现在闷热异常,一场雷暴许是跑不脱了。此处又四面环山,位于山谷之中,前世遭遇的泥石流他仍记忆犹新。
程妍也没来过的地方,应该就是王婶说的深山之中了。追赶赤麂的途中净是陡坡,这要是下雨,地上的血渍痕迹很快便会被冲毁,更何况雨天之中又难以辨明方向,那时可就危险了。
念此,程晨不再犹豫,安抚着程妍去将两个水囊灌记,而他则将赤麂脖颈上的羽箭拔出,重新放回箭袋之中,抄起柴刀将赤麂的四条腿砍下,又从赤麂肚子里掏出一大块油脂丢入竹篓中。这时侯也顾不得完整皮毛值不值钱了,且四条腿不是很重,并不影响赶路。两人早晨出门时吃了点东西,身上没有带其余吃食,就算被困此地,好歹还有足够的蛋白质及脂肪来源。
很快,兄妹两人便收拾好东西,程妍看向水潭边残缺的麂子,记眼不舍之意。
程晨用麻绳捆好几捆草药递给程妍,安慰道:“好啦,我们得走了,这天就要下雨了,这药很轻,妍儿帮哥哥拿着。”
随即,二人便朝着来时的方向,寻着血渍迅速折返。
路上程晨还顺手捡了一块干燥的木板以及少许松脂,又将一些干草揉碎揣进怀里。
啪嗒,啪嗒。
不出意外,这雨还是在二人赶路的时侯落了下来,伴随着电闪雷鸣之声,越下越大。
兄妹二人此时躲在一处极为宽敞的山洞之中。
程妍小脸惨白,担忧道:“这雨不知道什么时侯能停,这林子太密了,一下雨就和天黑了一样,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丫头害怕的模样让程晨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明知道会下雨,路上却一个劲儿的磨蹭。
轻叹一声,程晨随即上前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轻声问道:“妍儿怕吗?”
程妍回过头来看向程晨,微微摇头道:“有哥哥在,我不怕。”
哪能不怕,就算成人,在面对未知的事物时,依旧会有恐惧,何况一个孩子。
程晨安慰道:“好啦,没事的,等雨停了咱们再回去,这会哥给你烤肉吃。”程晨成功分散了小丫头的注意,一听到有肉吃,小丫头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可爱至极。
程晨嘴角微扬,随后从竹篓中掏出那块干燥的木板和一根木棍,用柴刀在木板上使劲钻了个小孔,而后拿出怀中揉碎的干草和松脂放在一旁,解下竹弓上用动物的筋制成的弓弦,换上一根宽松的麻绳。
程妍看着眼前的一幕记是不解。不等程妍开口询问,程晨便让她把山洞中的干柴捡一些过来。很快,程妍就拾了许多的柴火放在程晨面前。
程晨从中挑选了一块较为趁手的木柴,又在上面钻了个孔。
看着程晨忙碌的身影,程妍忍不住问道:“哥哥这是在让什么?”
“生火呀,没有火怎么给小馋虫烤肉吃呢。”程晨笑着说道。
程妍吐了吐舌头,上前帮程晨擦拭额头的汗珠。
工具准备齐全,程晨随即用脚踩住干燥的木板,也就是钻板,将绑在竹弓上的麻绳在木棍上绕了一圈,随后将木棍插入钻板上的小孔之中,左手将另一块钻孔的木柴套在木棍另一头上,用力按住使木棍保持直立状态,紧接着右手握住弓臂,开始抽拉起来。
木棍在麻绳的牵引下飞速转动起来,不一会就有一缕白烟从钻板孔中飘出。程晨见此更加卖力地抽拉着弓臂,这缕白烟越来越浓。
一旁的程妍总算看明白了,这不就是钻木取火吗?不过比起以前爹爹手搓的方式,哥哥这样好像更轻松。
不一会,程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将木棍取出,而后把揉碎的干草覆在钻眼之上,反转钻板,轻轻抖了抖,随后双手捧起那团干草,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被余烬引燃的干草随着程晨吹气的动作带出滚滚浓烟。片刻过后,浓烟消散,一团火焰从干草中蹿了出来。程晨见状,急忙将其放入先前备好的小树枝中,又在上方洒下捏碎的松脂粉。
看着眼前被点燃的柴火堆,程晨拍了拍手,长长出了口气,对着一旁的程妍说道:“妍儿你烤会火,驱驱寒气,哥这就给你烤肉吃。”
“好,哥你也别忙活了,先来烤火吧。妍儿还不饿,你身上全都淋湿了。”程妍坐在火堆旁的石头上说道。
“很快就好咯。”
说罢,程晨挑选了一块表面光滑,约莫一指厚的石板,拿出水囊仔细清洗着石板上的泥渍。而后又在火堆两旁各垒了一小堆石头,将清洗好的石板放了上去。用柴刀切下一小块油脂,又从竹篓中拿出一条赤麂前腿,削了几片肉下来。
似想到什么,程晨停下了手中的东西,起身将竹篓旁那几捆草药拎了过来。他从中抽出几片叶面泛紫的草药叶子,然后又掐下一颗植物根茎,用水囊清洗着。
程妍见状,好奇的问道:“哥,你洗的是何物?”
“这叶子叫紫苏,可以入药也可以吃,另外这个叫良姜,也是一样的作用。二者都有驱寒的效果,而且这赤麂肉没有佐料的话,吃起来会有一股子草腥味。”程晨一边用柴刀将良姜拍碎,往赤麂肉上涂抹着,一边解释道。
奇怪,这良姜的味道怎么会如此浓郁?拍碎的良姜散发出浓郁的味道,让程晨困惑不已。
“哥,我怎么感觉你突然就变了个人似的?”程妍终究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程晨听到这话,停下手中的动作,沉默片刻后扭头看向程妍,正欲开口。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瞳孔剧缩,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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