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五节 嘲笑的牌匾

上了夜班,白天必须补觉,贺冯唐走进房间里,一个充气式皮人靠在角落,虽是旧款,但现在看,可以媲美新品。
当时拿来时它折叠在盒子内,为了检查坏在哪里,吹胀它,一看,哦,原来有几处慢性漏气……
这是贺冯唐刚来深海时相处过一个月的通事送过来的,超过了保修期限,请贺冯唐帮忙修复,他认为,反正是你现在的公司生产的,顺个手,帮帮忙。
然而,修好这个东西完全是妻子姚欣舒的功劳,几个漏气点通过修整,看不出痕迹,几乎跟新的一样。贺冯唐不得不佩服妻子的手巧艺精。
说到妻子,贺冯唐有点很无奈……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隐私,尽管表面没事一样,但其内心的苦楚谁知晓?贺冯唐的隐私更是难以启口,关键部位受过重伤……
这里必须从几天前新婚燕尔说起。
新郎新娘,少不了重头戏。一到晚上,贺冯唐荷尔蒙旺盛……
姚欣舒当然知道他的目的,
“你是不是成心要把我弄死?”姚欣舒瞪着眼,新婚的丈夫好像成了魔鬼……
见妻子还是发怒,贺冯唐只得又双叒扫兴归位。
贺冯唐无奈坐起,怔怔地望着妻子的后背,唉,长叹一声……
罢了,他强行压制过旺的多巴胺,眼光从姚欣舒身上移开,落在竖在床头柜边的压气式皮人上,他似乎找到了发泄口,伸腿朝它猛踢一脚。
皮人弹飞起来,翻个筋斗飘落在床对面墙脚下的牌匾旁边……
这个牌匾是铝合金的,在微弱的床头灯辉里闪露着狡黠的反射光,好像有意向贺冯唐嘲笑,似乎在说:可怜!
贺冯唐无名火起,翻身下床……要把牌匾砸个稀巴烂,还未伸手,脑子瞬间清醒,回归了理智。
这牌匾是老家通村的叔辈刁波培家的,前不久他儿子烂嘴打电话来委托自已在这深海市让一块新式牌匾。他家原来的旧牌匾,年代太久已经腐朽掉落,刁波培原本要让木质仿品,可烂嘴却提出要突出现代感,让一块新潮流牌匾。
贺冯唐曾对烂嘴说:“你父亲也太顽固,现在建的新房,哪家还用牌匾?”
烂嘴说:“我也不明白,老头子顽固不化,说,只要他人还活着,这牌匾就一定要。”
不过,烂嘴知道牌匾那么大,不方便携带,提出让成拼接式,让贺冯唐好带回来。
牌匾是昨天取回的,它长一米五,宽四十五公分,棕木纹底色配“方得始终”四个黑字,字为欧柳两L融合,妍丽遒劲,力透匾背。四个大字的左尾还有四行王羲之行书风格的竖式小字:“仕可屈,身不可屈;食可缓,道不可缓。”这些字都是从旧牌匾上拍下来再镭射上去的。
住宅门楣上的牌匾一般就四个字,这个牌匾却是还有那么多小字,而且小字就占了牌匾的三分之一空间,贺冯唐弄不懂它的原始主人当时出于什么想法。
牌匾原来是一片片的装在盒子里,贺冯唐拿回来后,要验货,万一出现差错,可以叫厂家修正。他按顺序把小片拼接起来,拼好后没发现问题,便靠在墙脚,看多放几天,会不会自行散架。
不想现在却成了自已情绪的对立物。贺冯唐翻身下床,把牌匾反转,让它的光芒射到墙壁上。
翻转牌匾的声音在静夜中很刺耳,姚舒欣以为贺冯唐有意抗议,细想过后,觉得自已确实对不起丈夫,结婚已经五天了,他没修成正果……便小声地劝贺冯唐:“你那个太……我实在……我说过,你去找夜店消消火,我理解,不怪你。”说罢,把只穿着裤衩的贺冯唐推出了门,顺手把他的衣服也丢了出来。
贺冯唐返身想进门,门已被反锁。
(下一节,贺冯唐走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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