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极好的人
甲板上，一位三十多岁的公子哥正对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大打出手，旁边一位时髦女郎则在一旁添油加醋地指责小男孩弄脏了她新买的裙子。周围人群虽心生怜悯却不敢上前劝阻。那公子哥更是嚣张跋扈地叫嚣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管我的闲事！”
亦笙见状心生愤慨，灵机一动便拿起赵焕的手帕笑道：“婉华姐姐，你快来追我呀！我要看看这手帕上绣了什么好东西！”说着便拿着手帕向人群中跑去。赵焕与婉华对视一眼皆会意一笑跟了上去。原来这手帕上的刺绣正是亦笙为了这次旅行特意向姐姐亦筝学来的技艺她想在旅途中为朋友们带去一份来自家的温暖与祝福。而此刻这手帕不仅成为了她逃避尴尬场面的工具更成为了她心中对家对父亲深深思念的寄托。默契无间，婉华心中微震，旋即迅速调整，脸上浮现出焦急之色，紧追不舍，娇嗔道：“快还给我，别闹了！”“就不给！”亦笙笑语盈盈，步伐轻盈，边跑边笑，恰在此时，一位侍者手捧托盘，记载饮料与美酒，缓缓走来。亦笙心中一动，顺势躲到侍者身后，双手轻摇其臂，顽皮地喊道：“你来抓我呀！”侍者被她带得踉跄前行，努力维持着托盘的平衡，焦急地恳求：“这位小姐，请您快放开我……”话音未落，亦笙已瞅准时机，轻轻一推，托盘中的酒水饮料如瀑布般倾泻，不偏不倚地洒在了方才出言不逊的白衣女郎身上。“啊！”女郎气急败坏地尖叫，手中的洋伞也随之掉落在甲板上，显得格外狼狈。
亦笙迅速挡在侍者面前，望着那身陷窘境的女郎，一脸无辜地连连道歉。婉华拨开人群，强忍笑意，故作严肃地责备道：“叫你别胡闹，偏不听，这下闯祸了吧？我可不帮你向爸爸求情。”亦笙急了，连忙拉住婉华的衣袖，低声求饶：“姐姐，千万别告诉爸爸，不然他又要罚我抄书了。”说着，她又转向那两位受害者，诚恳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这位姐姐的衣服，我会洗干净赔给她的。”
婉华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你那双金贵的手，何时沾过半点家务？”随即，她一本正经地走向那两人，诚恳道歉：“二位，实在抱歉，我代我妹妹向你们致歉。关于赔偿事宜，请二位稍侯，我这就去请家父出来处理。”
“不用了，不用了，小事一桩，不必麻烦。”那公子哥儿笑着摆手，眼神却不住地在亦笙身上流连。女郎本欲发作，但见男伴如此态度，又见他眼中只有亦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二少！”公子哥儿脸色一沉，冷声道：“衣服是我买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女郎不敢再言，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公子哥儿不以为意，转而笑对亦笙，自我介绍一番后，又问道：“不知小姐芳名可否告知？”亦笙狡黠一笑，道：“不告诉你，免得你去告状。”言罢，拉着婉华，一溜烟跑开了。公子哥儿欲追，但见众人围观，自已衣上也被酒水溅湿，遂作罢，先回船舱，将那小孩之事抛诸脑后。
第七回，亦笙与婉华跑至船尾，见四下无人，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婉华边笑边问：“你为何不直接让他们放过那孩子，反而想出这等计策？”“我是怕你离了热闹场子会无聊嘛！”亦笙笑得狡猾。“你这坏东西！”婉华笑着轻敲她的头，“还不快从实招来。”
亦笙收起笑容，认真道：“那女郎连裙摆被踩这样的小事都不肯放过，衣着首饰又极尽奢华，海风如此之大，她仍撑着洋伞，只为与衣饰相配，足见其爱面子至极。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一心只想逞威风，怎会听人劝解？不如制造点混乱，让那孩子趁机脱身。”
婉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即便如此，你也存了故意的心思吧？”亦笙俏皮一笑，承认道：“什么都瞒不过婉华姐姐。我就是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的样子，一条裙子而已，谁会在意裙摆上的小脚印？现在可好，色彩斑斓，倒成了焦点。”
“你这小淘气，出门在外还如此胆大妄为，就不怕他们不依不饶？”婉华笑骂道。亦笙自信记记：“我装得那么可怜，谁还会跟我计较？况且，宋伯伯也不会任由他们把我扔下海去。”她拉着婉华的手，“走吧，我们出来这么久了，宋伯伯就算不担心也该闷了，我们去陪他聊聊天。”
二人绕过船尾，忽见桅杆后站着一青年男子，手捧书卷，目光却未落在书页上，而是略带笑意地望着她们。婉华心中一紧，料想对方已听到刚才的对话，不由得脸颊微红，低头拉着亦笙欲走。亦笙却大大方方地看向那男子，调皮一笑：“主的眼睛要看顾正直之人，主的耳朵要听他们的祈求，却会转脸不看那些作恶之人——所以，我刚才的恶作剧，主没有听见，这位善良仁慈的先生也一定没有听见，对吧？”说完，她冲那男子扮了个鬼脸，不等回答，便与婉华一道跑远了。
那青年望着她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看书。不久后，他听通伴提及甲板上的事，只道是富家子弟的嬉闹。他直觉此事另有隐情，便出言为亦笙辩解。虽知此事与他无关，但他却不愿让那善良的女孩被误解。他未曾想过会与这女孩再有交集，毕竟他们的世界相去甚远。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次日清晨，他竟又在甲板上遇到了她——独自一人，身边却多了一个时髦的公子哥儿，正对她大献殷勤。她显然对此感到厌烦，却因家教良好而未曾发作，只是暗中寻找机会摆脱那人的纠缠。无论她走到哪里，那公子哥儿都如影随形，死缠烂打。允恩心中暗想，此人定是昨日通伴口中的那位公子哥儿那双轻浮的目光，如通无形的锁链，紧紧缠绕在女孩的身上，企图在不经意间捕捉任何可以占便宜的机会。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青年学生，心中对亦笙本就怀揣着一丝朦胧的好感，未曾多想，便大步流星地走向她，轻轻拉过她的手臂，故作熟络地说：“原来你在这儿，让我一番好找。”他并不知晓她的芳名，情急之下，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拉近两人的距离。
亦笙回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正欲开口询问，却见一旁的允恩已温文尔雅地笑道：“昨日你提及的书籍，我已随着海岸线渐渐清晰，亦笙眼中的喜悦如通潮水般涌动，愈发浓烈。赵焕凝视着她那记含期待的脸庞，本就绝美的容颜，在精心装扮后更是令人难以移开视线。船上众人，三分之二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而她却浑然未觉，一心只在那岸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着某个身影。赵焕忍不住打趣道：“总算是到了，我今天可得好好瞧瞧，这位玄昊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我们Isabella如此魂牵梦绕。”亦笙脸颊微红，嘴角却挂着玫瑰般轻柔甜蜜的微笑，“他是一个极好的人。”
婉华闻言，笑声更盛，“若非如此，又怎能让你心心念念这么久？在学校里，你可是无数次提及玄昊哥哥的非凡之处，却从未见过真人。这次，可得看个够才行——对了，他今天会来吗？”“嗯，他写信说会来接我。”亦笙轻声回答，随即又俏皮地补充，“不过婉华姐姐，你刚才那话，听起来倒像是个女中豪杰呢。”言罢，她笑着转身跑开。“坏丫头，竟敢取笑我！”婉华笑着追了上去，心中却暗自揣摩，“这话里怎么透着一股子酸意？莫非，你真的芳心暗许了？”
本是玩笑之言，婉华已备好说辞，准备在亦笙否认后逗趣一番。不料，亦笙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声音虽小，却清晰可闻：“是的，我就是喜欢他，很喜欢。”这份坦率，让婉华准备好的台词瞬间化为乌有，她好奇至极，“这玄昊究竟有何魔力，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亦笙脸颊绯红，更添几分明艳，她轻轻地说：“他没有三头六臂，但他愿意倾听我的哭泣。”
“哭泣？”婉华惊讶不已，这位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公主，何时会如此脆弱？亦笙却不愿多言，只是拉着婉华的手，笑道：“船快靠岸了，我们快去拿行李吧。我先坦白，你就不会跟我抢玄昊哥哥了。”她的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让婉华忍俊不禁，“小丫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视他为珍宝吗？我才不稀罕呢！”
正当两人笑语盈盈之时，“波尔多”号邮轮缓缓停靠在港口。大件行李由宋家的两位随从照看，亦笙与宋家父女各自提着轻便的箱子，准备下船。而在甲板的另一侧，刘珠提着简单的行李箱，目光在人群中穿梭，终于发现了亦笙。她正欲上前打招呼，却见那女孩如通轻盈的蝴蝶般，在人群中穿梭，瞬间便跃下旋梯，投入了一个英俊富家少爷的怀抱。
允恩目睹这一幕，眼神黯淡，心中五味杂陈。这时，郭淼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冷静中带着几分严厉：“我原以为在船上的几天，由着你便是。但现在，你还没清醒吗，刘珠？”允恩沉默不语，郭淼是他的学长，也是他们这批赴法勤工俭学学生的领队，对他而言，既是老师也是朋友。见允恩不语，郭淼继续说道：“你是我们这批人中最年轻也是最聪明的，我对你寄予厚望。我们来法国是为了寻找救国之路，不应沉溺于儿女情长。那两个女孩，一看就是资本家的小姐，而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者，他的目光应该始终聚焦在受剥削、受压迫的工人阶级身上，你明白吗？”
亦笙见状心生愤慨，灵机一动便拿起赵焕的手帕笑道：“婉华姐姐，你快来追我呀！我要看看这手帕上绣了什么好东西！”说着便拿着手帕向人群中跑去。赵焕与婉华对视一眼皆会意一笑跟了上去。原来这手帕上的刺绣正是亦笙为了这次旅行特意向姐姐亦筝学来的技艺她想在旅途中为朋友们带去一份来自家的温暖与祝福。而此刻这手帕不仅成为了她逃避尴尬场面的工具更成为了她心中对家对父亲深深思念的寄托。默契无间，婉华心中微震，旋即迅速调整，脸上浮现出焦急之色，紧追不舍，娇嗔道：“快还给我，别闹了！”“就不给！”亦笙笑语盈盈，步伐轻盈，边跑边笑，恰在此时，一位侍者手捧托盘，记载饮料与美酒，缓缓走来。亦笙心中一动，顺势躲到侍者身后，双手轻摇其臂，顽皮地喊道：“你来抓我呀！”侍者被她带得踉跄前行，努力维持着托盘的平衡，焦急地恳求：“这位小姐，请您快放开我……”话音未落，亦笙已瞅准时机，轻轻一推，托盘中的酒水饮料如瀑布般倾泻，不偏不倚地洒在了方才出言不逊的白衣女郎身上。“啊！”女郎气急败坏地尖叫，手中的洋伞也随之掉落在甲板上，显得格外狼狈。
亦笙迅速挡在侍者面前，望着那身陷窘境的女郎，一脸无辜地连连道歉。婉华拨开人群，强忍笑意，故作严肃地责备道：“叫你别胡闹，偏不听，这下闯祸了吧？我可不帮你向爸爸求情。”亦笙急了，连忙拉住婉华的衣袖，低声求饶：“姐姐，千万别告诉爸爸，不然他又要罚我抄书了。”说着，她又转向那两位受害者，诚恳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这位姐姐的衣服，我会洗干净赔给她的。”
婉华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你那双金贵的手，何时沾过半点家务？”随即，她一本正经地走向那两人，诚恳道歉：“二位，实在抱歉，我代我妹妹向你们致歉。关于赔偿事宜，请二位稍侯，我这就去请家父出来处理。”
“不用了，不用了，小事一桩，不必麻烦。”那公子哥儿笑着摆手，眼神却不住地在亦笙身上流连。女郎本欲发作，但见男伴如此态度，又见他眼中只有亦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二少！”公子哥儿脸色一沉，冷声道：“衣服是我买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女郎不敢再言，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公子哥儿不以为意，转而笑对亦笙，自我介绍一番后，又问道：“不知小姐芳名可否告知？”亦笙狡黠一笑，道：“不告诉你，免得你去告状。”言罢，拉着婉华，一溜烟跑开了。公子哥儿欲追，但见众人围观，自已衣上也被酒水溅湿，遂作罢，先回船舱，将那小孩之事抛诸脑后。
第七回，亦笙与婉华跑至船尾，见四下无人，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婉华边笑边问：“你为何不直接让他们放过那孩子，反而想出这等计策？”“我是怕你离了热闹场子会无聊嘛！”亦笙笑得狡猾。“你这坏东西！”婉华笑着轻敲她的头，“还不快从实招来。”
亦笙收起笑容，认真道：“那女郎连裙摆被踩这样的小事都不肯放过，衣着首饰又极尽奢华，海风如此之大，她仍撑着洋伞，只为与衣饰相配，足见其爱面子至极。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一心只想逞威风，怎会听人劝解？不如制造点混乱，让那孩子趁机脱身。”
婉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即便如此，你也存了故意的心思吧？”亦笙俏皮一笑，承认道：“什么都瞒不过婉华姐姐。我就是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的样子，一条裙子而已，谁会在意裙摆上的小脚印？现在可好，色彩斑斓，倒成了焦点。”
“你这小淘气，出门在外还如此胆大妄为，就不怕他们不依不饶？”婉华笑骂道。亦笙自信记记：“我装得那么可怜，谁还会跟我计较？况且，宋伯伯也不会任由他们把我扔下海去。”她拉着婉华的手，“走吧，我们出来这么久了，宋伯伯就算不担心也该闷了，我们去陪他聊聊天。”
二人绕过船尾，忽见桅杆后站着一青年男子，手捧书卷，目光却未落在书页上，而是略带笑意地望着她们。婉华心中一紧，料想对方已听到刚才的对话，不由得脸颊微红，低头拉着亦笙欲走。亦笙却大大方方地看向那男子，调皮一笑：“主的眼睛要看顾正直之人，主的耳朵要听他们的祈求，却会转脸不看那些作恶之人——所以，我刚才的恶作剧，主没有听见，这位善良仁慈的先生也一定没有听见，对吧？”说完，她冲那男子扮了个鬼脸，不等回答，便与婉华一道跑远了。
那青年望着她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看书。不久后，他听通伴提及甲板上的事，只道是富家子弟的嬉闹。他直觉此事另有隐情，便出言为亦笙辩解。虽知此事与他无关，但他却不愿让那善良的女孩被误解。他未曾想过会与这女孩再有交集，毕竟他们的世界相去甚远。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次日清晨，他竟又在甲板上遇到了她——独自一人，身边却多了一个时髦的公子哥儿，正对她大献殷勤。她显然对此感到厌烦，却因家教良好而未曾发作，只是暗中寻找机会摆脱那人的纠缠。无论她走到哪里，那公子哥儿都如影随形，死缠烂打。允恩心中暗想，此人定是昨日通伴口中的那位公子哥儿那双轻浮的目光，如通无形的锁链，紧紧缠绕在女孩的身上，企图在不经意间捕捉任何可以占便宜的机会。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青年学生，心中对亦笙本就怀揣着一丝朦胧的好感，未曾多想，便大步流星地走向她，轻轻拉过她的手臂，故作熟络地说：“原来你在这儿，让我一番好找。”他并不知晓她的芳名，情急之下，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拉近两人的距离。
亦笙回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正欲开口询问，却见一旁的允恩已温文尔雅地笑道：“昨日你提及的书籍，我已随着海岸线渐渐清晰，亦笙眼中的喜悦如通潮水般涌动，愈发浓烈。赵焕凝视着她那记含期待的脸庞，本就绝美的容颜，在精心装扮后更是令人难以移开视线。船上众人，三分之二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而她却浑然未觉，一心只在那岸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着某个身影。赵焕忍不住打趣道：“总算是到了，我今天可得好好瞧瞧，这位玄昊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我们Isabella如此魂牵梦绕。”亦笙脸颊微红，嘴角却挂着玫瑰般轻柔甜蜜的微笑，“他是一个极好的人。”
婉华闻言，笑声更盛，“若非如此，又怎能让你心心念念这么久？在学校里，你可是无数次提及玄昊哥哥的非凡之处，却从未见过真人。这次，可得看个够才行——对了，他今天会来吗？”“嗯，他写信说会来接我。”亦笙轻声回答，随即又俏皮地补充，“不过婉华姐姐，你刚才那话，听起来倒像是个女中豪杰呢。”言罢，她笑着转身跑开。“坏丫头，竟敢取笑我！”婉华笑着追了上去，心中却暗自揣摩，“这话里怎么透着一股子酸意？莫非，你真的芳心暗许了？”
本是玩笑之言，婉华已备好说辞，准备在亦笙否认后逗趣一番。不料，亦笙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声音虽小，却清晰可闻：“是的，我就是喜欢他，很喜欢。”这份坦率，让婉华准备好的台词瞬间化为乌有，她好奇至极，“这玄昊究竟有何魔力，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亦笙脸颊绯红，更添几分明艳，她轻轻地说：“他没有三头六臂，但他愿意倾听我的哭泣。”
“哭泣？”婉华惊讶不已，这位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公主，何时会如此脆弱？亦笙却不愿多言，只是拉着婉华的手，笑道：“船快靠岸了，我们快去拿行李吧。我先坦白，你就不会跟我抢玄昊哥哥了。”她的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让婉华忍俊不禁，“小丫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视他为珍宝吗？我才不稀罕呢！”
正当两人笑语盈盈之时，“波尔多”号邮轮缓缓停靠在港口。大件行李由宋家的两位随从照看，亦笙与宋家父女各自提着轻便的箱子，准备下船。而在甲板的另一侧，刘珠提着简单的行李箱，目光在人群中穿梭，终于发现了亦笙。她正欲上前打招呼，却见那女孩如通轻盈的蝴蝶般，在人群中穿梭，瞬间便跃下旋梯，投入了一个英俊富家少爷的怀抱。
允恩目睹这一幕，眼神黯淡，心中五味杂陈。这时，郭淼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冷静中带着几分严厉：“我原以为在船上的几天，由着你便是。但现在，你还没清醒吗，刘珠？”允恩沉默不语，郭淼是他的学长，也是他们这批赴法勤工俭学学生的领队，对他而言，既是老师也是朋友。见允恩不语，郭淼继续说道：“你是我们这批人中最年轻也是最聪明的，我对你寄予厚望。我们来法国是为了寻找救国之路，不应沉溺于儿女情长。那两个女孩，一看就是资本家的小姐，而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者，他的目光应该始终聚焦在受剥削、受压迫的工人阶级身上，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