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劫囚

这日夜里二更天时,瑶城万籁寂静,城中百姓早已熟睡。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侯。
瑶城城中正中的高台旁,还有不少守卫正在值勤。
这高台有个名,唤作诛仙台。寻常时日里是城中练兵之用,偶尔也让他用。但自然,都是大事才用得上此处。
这些事情里,有好事也有坏事。就例如今日城外贴的告示,说是有人违律偷偷修炼毁了水月楼,这案犯如今缉拿在案,自然也少不了要将此事公告于众。
对于东胜国百姓来说,这是大事。
眼下……此时……台上有一座囚笼,笼中囚着一名男子,他双手被铁链锁住,困在笼中,他容颜神色隐在暗处,瞧不真切,但不必多说,看过告示的人都知道,这人便是告示里提及的韩靖了。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囚笼中,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诛仙台四周一点动静也无,倒是瞌睡虫频频造访,让守在囚笼附近的守卫们频频打盹。
可困梦正酣时,诛仙台东面却突然惊起了恶犬声吠,瞬间将守卫们从瞌睡中惊醒,纷纷擐甲执兵,神情戒备。
犬吠声也惊醒了韩靖,他抬眼看了看东面,整个人不动声色的移到囚笼一角,倒像是觉得这动静扰了他睡眠一样。
可奇怪的是,东面只闻犬吠,却迟迟不见有其他的异样,领头的守卫有些不放心,冲着一旁使了个眼色,说道:“你们几个,去看看。”
几人应声,快步朝台子东面去查看了。
按说那犬吠声的来处离诛仙台也不远,可几人走出去老远,犬吠声仍是未停,这令台子周围的守卫们都有些纳闷。
正在众人出神望着东面的时侯,夜色中忽然传来一道破空声响,诛仙台西面一道凌厉罡风席卷而来,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台上的囚笼应声而破。
这动静打开了牢笼,却没有伤到韩靖分毫,只见他顺势从笼中钻出,拽着束缚的锁链双手用力一扯,双手才能活动开。
原来这是一招声东击西,守卫们这回也才反应过来,纷纷调转方向,朝着台上的韩靖冲了过去:“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韩靖见状,立刻将灵力灌注在锁链上,随着他一声长喝,翻涌而出的灵力顺着铁链向诛仙台四周涌去,守卫们都是肉L凡胎,哪里敌得过他这阵仗,不消片刻,便被震下了诛仙台。
可他想从这台上逃走,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守卫们起初虽然乱了一阵,但很快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只听得有人疾声大呼:“起阵,起阵!”
顷刻间,诛仙台四面插着的阵旗无风自起,一瞬间数道红色灵锁幻化成型,蓄势待发。
这法阵是镇南侯亲自在布下的缚灵阵,落在此阵中的人,周身灵力会被缚灵阵压制,毫无用武之地。
若是想突围而出,需得隐去自身元灵之力,单独以外功武力抗衡,只需把台下的守卫打趴下,倒有机会逃生。
只不过大多数修者遇到危机的第一反应,都是赶紧的把自个儿的看家本事拿出来。
韩靖也是如此,他知此阵凶险,却不知如何应对,只依着本能御气施咒,一个纵身从台上跃起,一招“鱼龙跃水”御气而起,妄想先手破出玄阵。
可惜他还是高估了自已,百里世家以玄阵闻名东洲,莫说在东胜国,就是南华国的诸多宗门对其都十分忌惮,镇南侯百里彦又是百里家不世出的天才家主,他布的阵,哪这么容易跑?
只见阵旗幻化出数道红色灵索,竟与韩靖通时飞到半空中,一眨眼的功夫便将他缚住,而后又重重掼在台上。
这一摔力道十足,韩靖顿时被摔得口吐鲜血。
台下几个守卫见状,纷纷跳上台子,欲将韩靖再次擒住。可众人还未近身,一道锋刃旋过众人眼前,惊得守卫们纷纷退后。
黑暗中走来一名身形娇小的蒙面女子,她一身青衣,手持一把银扇,扇尖上刃色尖锐,扇面随着她走动轻轻摇动。
守卫中不知是谁又喊了一声:“侯爷有令,胆敢劫囚者,一并拿下论罪!”
可女子听了这话,只勾着唇角冷哼了一声,只见她略一抬手,扇刃随之舞动,竟飞出似片片锋刃入骨,四下顿时一片哀嚎。
她一言不发,瞥了一眼众人,又将银扇掷出,扇刃力道苍劲,在台上旋过一圈,将四面阵旗皆数斩断,当下便破了缚灵阵。
阵法被破,红色灵索瞬间消失,韩靖也得以挣脱。
他一把接住了青衣女子扔过来的长剑,捏诀掐指,二人正待御剑突围。
可不曾想这阵法竟然是个连环阵,台上缚灵阵刚被破解,便触发了诛仙台周围的其他机关,霎时间数个方位的阵法启动,于半空中交织出一张巨大的网阵。
二人只觉得身子一沉,身L的灵力瞬间被压制,足下犹如坠着千斤的重物,双腿像是黏在了诛仙台上,动弹不得。
女子焦急,调动周身灵气准备破开脚下束缚逃离,不料这道法阵霸道无比,她强行御灵却遭反噬,霎时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韩靖忧心如焚,连忙上前扶住她:“小鸢!”
守卫们见状,便知阵法已经起效,便纷纷围了上去。
眼见二人就要束手就擒了,却不知从何方飞来几道符咒,落在诛仙台下的几处机关,一阵石崩地裂的动静后,半空中的灵网稍稍淡去,台上的灵力压制这才小了许多。
守卫们只见着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的男子御剑而至,拉起台上韩靖二人就走。
众人正待追上去,却被领头的那人拦住了:“不必去追了。他们跑不远。”
果然,不消片刻,黑暗中传来打斗声,领头的守卫招了招手,说道:“拿上东西,走。”
只见他们从台下搬出来一个箱子,众人从中一人拿了一面小小的金色旗幡,转头往韩靖等人离开的方向去了。
不一会儿,他们便瞧见被围在路中间的三人,围着他们的人,是镇南侯府的侍卫,此刻那些人瞧见领头的来了,顿时让开一条道:“陈侍卫,人抓住了。”
领头的守卫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都送回牢里去吧。”
“对不起,文舒。”韩靖垂头丧气的低着头,“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说这个让什么,都是朋友。”白衣道者苦笑了道,“只不过没想到这位镇南侯这么厉害,缚灵旗都能造出一大把。”
众人抬眼看了看守卫们手里的拿着的金色旗幡,这东西看着简单,实际上却比那缚灵阵效果更厉害,且三面旗为一组,组合起来十分灵活。
几人原以为自已步步为营,算无遗策,如何也能绝处逢生,逃出生天。
可不想这镇南侯环环相扣,请君入瓮,十分狡猾。
守卫们扯下那劫囚的一男一女面纱,记下了他们面目。
又将他们三人用缚灵索一捆,一个串着一个,全都擒住了,拖着他们踉踉跄跄的往城中的囚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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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那被韩靖轰塌了半边的水月楼前时,却出了意外。
只见孤冷的夜色下,一道黑色的女子身影挡在了大路中间。这女子身型高挑……蒙着面……长发高高束起,额头白皙光洁,远山眉,含情目。
守卫们停了下来,戒备注视着这女子,而后上前一步:“镇南侯府公干,快快让开。”
女子听了这话反而挑了挑眉,弯了眉眼笑吟吟的问道:“几位大哥辛苦啊!这大晚上的还得加班呢?”
她声音清脆,有如碎玉滴落金盘,语气娇俏可人,却又有些许桀骜不驯——明显不是好说话的人。
那领头的陈侍卫见状上前,他没敢把手中的缚灵旗放下,心想着果然让镇南侯猜对了,这韩靖定然不是一个人,否则一晚上接二连三的一波跟着一波。
他拱了拱手,客气的说了一句:“还请姑娘让一下,我等有要务在身,不能耽搁。”
女子呵呵笑道:“让是不能让了,我还想请你们把那三个人给我呢?这样你们省得往衙门跑一趟,我也省得跑衙门一趟。”
陈侍卫心头一惊,心想这姑娘好大的口气,他还没听说谁要劫牢说得如此张狂的,莫非真当他们镇南侯府的人吃素的?
他冷笑了一声:“姑娘说笑了,这三个人犯了东胜国厉律,如今镇南侯府的要犯,姑娘相救他们,莫非也是他们通党?”
“是又如何?你们还能拦得住我不成?”
陈侍卫也知道如此下去,多说无益,于是示意众人,拎着缚灵旗就朝那女子围了过去,打的是先束缚了她的灵力,再将她擒住的主意。
可女子只是挑了挑眉,瞧着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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