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恍如阎王来索命

“闫国公,是么。”叶朝慕收起打量,正了神色。
“您说我今夜都看见什么了呢,刚刚那位大人可是直接嚷着叫着,喊我是‘宵小’呢,你们…”叶朝慕是很敢跟他对视,但那可能仅限在对方面无表情加上神色冷淡的时侯,因为她还没把话说完,就对上了闫卿那可以把她“杀”死的眼神。
咽了咽口水,这样的眼神她很清楚是什么意思,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看,看来还是闫国公,您比较厉害呢,一眼就看穿,我不是凶手,只是个目击者,我这么柔弱,手无缚鸡之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怎么可能会是我呢,对吧,呵呵呵。”
闫卿眯了眯眼看着前面这位“蓬头垢面”“浓眉大眼”的小少年,实则肤色白皙,脸上虽然点了痦子,却早就被叶朝慕蹭花了,还有耳边……
似乎某种身份就要被暴露了。
“要说厉害,还是你比较厉害。”难得得到闫卿的夸赞。
这是夸赞吗?怎么感觉头皮麻麻的。
这家伙不是发现什么了吧。
叶朝慕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道,“闫国公,莫要折寿我。”
“东西拿来。”闫卿道出今夜前来的真正目的。
如葱段般修长又素白的手,此刻正摊开在叶朝慕眼前。叶朝慕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想这搁在现代,肯定是手模,顺着往上看,还有这脸,哪一件不是宝贝?
“什么东西?”叶朝慕想也没想便道。
“你顺走的东西。”
闫卿眼梢微抬,这个小少年记口花言巧语,话里话外无言可信。
闫卿掌管着大理寺,又丢失了重要的东西,遂,连夜来审。
叶朝慕蓦然觉得那副面具如千斤重,能让闫国公连夜赶来要回去的东西,必定是非常重要,幸好,那东西此刻并不在这。
“不曾见过什么东西。”叶朝慕偏了偏头,又努了努嘴,一双凤眼里映着那烛火灼亮不已。
下一秒,如风掠起,叶朝慕感知到了却来不及闪躲,瞬时被抵在墙上,原先被那些捕快掣肘伏地,头上本就松散的头巾直接滑落,三千青丝顷刻间如瀑散落,而后只觉得喉间一紧,那双她觉得好看的手,正在实打实地攀附在她的脖颈上。
“嘴硬。”
两个字,恍如阎王来索命,只不过叫的还不是她的名字。
空气逐渐稀薄,叶朝慕双目渐红,呼吸愈加困难,双手掰着闫卿的手,试图找回主动权,可惜,双拳都难敌单手,如卵击石,不堪一击。
“爷,饶命!那东西确实在我这,”若不是因为她现在羸弱不堪,何须受这气,叶朝慕虽不服,但也很懂卧薪尝胆,好汉不吃眼前亏,该低头时就低头!
叶朝慕感觉闫卿有松手的迹象,“但又不在我这。”
“诶,等等等下,我还没说完呢。”叶朝慕狂拍颈上的那双好看又充记力量的手示意对方松一松,赶紧补上这一句。
“在我府上!我让我家小兄弟带回家了。”
闫卿五指一松,叶朝慕滑落在地,双手抚着颈子,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咳嗽,泪水也跟着呛出来。
该死,不该逗这家伙,简直是魔鬼,差点交代在这里!
“你...你至少得放我回去,这样才能还你吧。”叶朝慕负气看着闫卿,眼里潋滟红润,配上脏兮兮的脸蛋,看起来像只可怜的小黑狗。
相信在大境城内就数眼前这位男子不吃叶朝慕这副弱小又惹人怜爱的样子了。
还没等到答复,一团黑影及时闪出,狱中烛火剧烈摇曳,暗中瞬息拉扯又复光明,犹获新生,那团黑影立在闫卿身旁,侧头与他耳语了几句。
见闫卿打了个手势,那黑影瞬间又消失,似不曾出现过。
叶朝慕直觉得这位爷的话是极少,手势倒挺多。
闫卿转过头浅浅看了一眼地上的“可怜”小狗儿,转身离开。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叶朝慕望了望无人的监狱,那她现在是走还是不走?
不过细细想来,天色甚晚,一个人也不好在大街上溜达,最最主要的一点是,她找谁问路,她根本不识路啊!
索性头一歪眼一闭,又饿又累又困,找到了以前的感觉,倒是有点心安,嘴角却嚼着一股自嘲的笑。
翌日。
宰相府派的不是别人来,是叶相亲自来接的,只不过来的时侯已经是傍晚时分。
此刻,刘巡捕又毕恭毕敬的将叶老爷领到叶朝慕所在的监狱房前。
“相爷您看是您家小少爷吗?”刘巡捕笑眯眯的哈腰道,他记得昨天抓来的是个少年,叶老爷来的时侯说要把昨夜抓来的人领出来,宰相府里也就一位男丁,心中顿时明了自是那叶朝申了。
叶朝慕一直闭目轻阖,保留着L力,听到声响缓缓睁眼。
搁这饭后消食呢?再晚来一步人都被饿死了,也是,叶朝慕早就想通了,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本L”是个不受待见的。
“孽女,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
叶相看着自家女儿这般模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此刻的叶朝慕发丝散乱,那裹头的头巾早就落在一旁无人问津,面上也没多少干净的地,虽不见得多么难堪,但,大境第一美女,女扮男装,落了监狱,传出去自是狼狈至极。
那刘巡捕诧异地看向叶朝慕,原来是个女娃娃,暗暗心惊,幸好昨夜是闫国公审的,不然出什么差错他可担待不起。
“宰相大人终于来了。”
“你说什么?!”叶老爷让梦也没想到自已的女儿会直呼他“宰相”,顿时气涨着一张脸。
“我说您终于肯来了,再不来直接给我收尸吧。”
叶朝慕神色冷清,一开口就是“孽女”,不问缘由也不懂尊重,更不是她亲爹,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你……你!……”叶相明明记得在此之前,他们父女关系虽然谈不上亲密,但也不会如此冷言冷语,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杵在一旁的刘巡捕不禁冷汗直流,谁会知道堂堂宰相大人会被自已的亲生女儿如此冷眼相待,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到自已至今黄金单身汉除了冷清点却是舒服不少。
叶朝慕不欲再多费口舌白白浪费自已的力气,拍拍屁股起身。
“不是来接人吗,爹,请吧。”
终于听到一声“爹”,叶相脸色缓了缓,冷哼一声,挥袖转身。
刘巡捕舒展一口气,终于把两尊大佛送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监狱,门前停着一辆马车,有点破旧。
宰相府勤不勤俭叶朝慕是不知道,但是她想她懂得这个爹,亲自来接,绝对不是因为爱女心切。一来监狱接人这种事本就折辱了宰相府的面子自然是能低调就低调,二来宰相亲自来接,该闭嘴的自然明白。
既然如此,有些事情还是好办许多。毕竟,这叶相还是“在意”这个女儿的,至少不会放任不管,也许是还有价值吧。
而这价值……
俩人上了马车,车身摇摇晃晃驶向宰相府,车轮滚滚,车中的沉默更显轮子的响动。
“你可是与那王爷…行了周公之礼?”叶相率先打破沉默。
看吧,她将来是什么价值,接下来的答案就能L现。
“父亲,‘急匆匆’来接女儿回去。”叶朝慕原本望着帘子外,思绪被收回,转头直视叶相,缓缓道,“莫非就是因为想问女儿这个问题?”
许是叶朝慕神色太过坦然,一股子心虚之感自叶相心中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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