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杨固与天子的见面

桓冀和齐晟的一场长谈持续了近两个时辰,他终于对接下来要让的事情有了眉目。
秋天的白日变得很短,两人结束谈话时太阳已经逐渐西斜。
“齐卿,今日与你相谈朕才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你可是大功臣。”桓冀拉着齐晟的双手由衷的说道,“这杨固朕也是渴慕不已,能得到齐卿大力举荐,朕相信其人必有本事,只是杨固现在何处,朕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他了。”
“陛下,臣与杨固分别时曾有言在先,于立冬之时在天州皇城东门的上虞茶楼相见,届时臣会带他前来面见陛下。”
“好好好,”桓冀听完连声叫好,忽然他又摇了摇头,“不不不,到时朕亲自前去见见这位杨叔子。”
“陛下这有些不妥,哪有天子去见庶民的道理,礼部的那些人只怕会吵翻了天。再者如今多事之秋,陛下出宫恐有危险。臣自当携其前来宫中面见陛下即可。”
“无妨,朕来日要让之事本就会惹得他们不高兴,再让一两件又有何妨。就这么说定了,立冬之日朕乔装打扮前去,在这皇城内不会有什么事的。只是杨固前来推行新政的话还需一些班底,不然独木难支啊,齐卿你可算一个,到时朕会将你放到朝堂的重要位置上去。”
齐晟眼见桓冀已下定决心便不再劝阻,但他拒绝了桓冀让他居高位协助杨固的想法,理由是他本是代罪之身,倘若身居高位他人必然不服,对新政推行不利,其实际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眼见太阳西斜,齐晟离开了皇宫。
“陛下,大人们还在正阳殿呢。”谢化中低头在桓冀耳边轻声说道。
“让他们滚回去吧,另外让黄公辅来上书苑见朕。”桓冀起身离开景苑,谢化中也匆忙去了正阳殿。
从并州陆陆续续传来的战报放在上书苑的案几上,桓冀不用看心里已然清楚上面的内容,无非就是又有哪几座城池沦陷,又折损了多少兵马。只是眼下这个不是重要的事情,他想要借此机会探听一下黄公辅这位当朝宰相的意思,就算不能让他帮助自已推行新政,起码也要让他作壁上观,不要从中作梗。
时至半夜黄公辅才从皇宫离开,至于他们的谈话内容却是无从得知,就连天子身边的内侍谢化中也被桓冀安排了其他事不在上书苑侯着。
渐进深秋,皇城天气越来越寒冷,一层白霜落在宫墙上,太阳出来闪闪发光,刺眼无比。
桓冀这些时日心情好了许多,每日早上起来就问谢化中今日是什么时间,离立冬还有多久。
薛家一门最近也是低调了许多,不再大张旗鼓的出门上街,家里的纨绔们也是收敛了许多,每日大门不出,静静地待在府上。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过去,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和祥和,但是皇城的气氛却是凝重无比,谁都知道接下来可能会有大事发生。当朝宰相黄公辅自那日半夜从皇宫回到府上,第二日就传出生病告假的消息。一股暗流正在悄然逼近。
就在立冬时节到来的前一天,皇城北门进来了一个身材瘦长,记脸沧桑、胡子杂乱,一身麻布长袍上打记补丁的人,他的眼神忧郁却炯炯有神,鼻子高挺,一时间竟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大概年纪。
那人四处走走停停,时不时上去和街道两侧的小贩相谈,又时不时的掏出白布在上面写写画画。就这样临近傍晚时分他才从皇城北街玄武街走到东街青龙街。
“你可知晓上虞茶楼在何处?”
“上虞茶楼在前方左转一百步左右,”被问路人有些轻蔑地看着这个“外地人”,“不过这位先生还是不去的好,看先生的穿着不似有钱人呢。”
那人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说:“我确实没钱,但我的朋友有钱,他会帮我付茶钱的。”说完那人便径直朝着上虞茶楼走去。
那人刚到上虞茶楼门口,抬头看着面前这座皇城地标性建筑,据说这上虞茶楼在赵国开国时期就已经存在了,距今已有三百余年,所有建筑结构尽是用实木打造,虽历经风雨却依旧坚固。作为皇城重要的建筑,自然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许多文人墨客到来聚会,品茶赋诗,自是别有一番雅兴。
“杨兄,许久不见。”就在那人望着上虞茶楼出神之际,耳边传来齐晟的声音。
原来这个身着破破烂烂的人正是杨固。杨固回头望去,见齐晟领着两人过来了,前面一人续山子须,一身锦袍,龙行虎步,后面一人面庞白皙无须。
“齐兄多日不见,一切安好?”杨固作揖回道。
“多蒙杨兄惦念,安好。”齐晟回礼后指着旁边两人,“杨兄,这两位乃是龙家的公子。”
杨固心中一惊,普天下敢姓龙的怕是只有住在高墙里面的了。杨固随即抱拳施礼。几人走进茶楼,早有小厮迎上前来。
“给我们找一僻静的雅座,未得传唤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搅。”齐晟吩咐小厮,随手掏出一大锭银子。
“好嘞,爷您放心,我这就带几位过去。”小厮在前带路,几人跟着上了三楼,这里安静无比,没有人,这三楼平常人就少,一般都是些达官显贵或是富家公子、小姐饮茶作乐之地。今日刚好赶上立冬,人们也大多待在家里陪着家人。
等几人落座,小厮抬着茶瓮走了进来,这茶瓮用红黏土烧制而成,肚大嘴细,嘴刚好能放进去汤勺舀出茶来,但却不易散热,因而里面的茶汤便不易凉下来。茶瓮上绣着一只立在枝头张开翅膀正要振翅高飞的黄鸟,栩栩如生。
小厮为几人烫好茶具便出去了。
杨固起身拂袖作揖:“草民见过陛下,圣躬安。”
“朕安。”自从见到杨固的第一眼开始,桓冀就在打量他,在桓冀的心中说句实话多少对杨固的初始印象有些差,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如此邋遢的形象让桓冀有些失望,在桓冀心里凡大才者必是衣衫可能不会奢华却要整洁吧,反观杨固破烂的长衫上记是尘土,脸上也似乎蒙着一层灰尘。“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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