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情感小孩

我老是想着,我们的心里大抵都住着一只小孩。
一只什么样的小孩呢?有的喜欢逞强,有的喜欢哭鼻子,有的喜欢喧闹......可似乎不出意外的是,小孩喜欢躲在不被认知的小角落里,偷偷扒开伤口,也不愿告诉爸妈。
她的小孩是个闹腾鬼,是怎么个闹腾法呢?顶着一脸人畜无害,冰清玉洁,脑子里却填记了奇奇怪怪的乱想胡思。“毛毛虫”是她对大家公认帅气男高的偷偷绰号。在青涩的初中年纪,喜欢逗弄害羞没发育的小男生,抱着好玩的心态相处,没想到激起年少的情感来。
“我把他当朋友来着,没想到。”她试图辩解。
但叫人哭笑不得的是,哪管人家百般示好,偷偷用心,都被她自我充实的生活隐藏不见。为什么如此说?因为后来的她在别人的口口相传中,才发现人小男生的细心呵护和深沉爱慕。
“我好像是记得,他说要和我谈来着。”她撇撇嘴努力回忆着。
“然后。我好像说,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那要不就试试?”语气带点玩味。
没成想给人家男孩子吓得连连后退,几乎销声匿迹。
她于是也摸不着头脑地回想着:“你说为什么,原来天天发消息的人,会突然在一下子失联呢?”
霎时间激起我对她前情的听闻,我撺掇着告诉她:“人家还喜欢着你呢现在,去弥补遗憾?”
她夸张地笑出声来,“现在连跟他打招呼都费劲,还再续前缘。”
空气突然有点冷意,掉在天台壁墙上的雨,被亮起的楼道灯散射成巨大的玄幻泡沫。
后来的几天,她似乎都有点惴惴不安,我突然发现那个闹腾的小孩,也不乏敏感的情谊。
“你说,当初我那么让,是不是太离谱了点”她问着我,又似乎侧重着问她自已。
我没给出我的答案,只是觉得这段故事相隔了好久好久,在青涩又懵懂的岁月里,对错难道存在评价尺度吗?
她连着几天的沉闷,给我也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毕竟是我让她激起对过去的回忆。便趁着又一次晚饭时侯,找补样地说起了我自已的过去:“来听个乐子吧。”我如是说。
我和我的初恋,是在初中食堂认识的。一个传统的食堂,圆板凳长条桌,她就是那样子在人群里找到我,在一片的空位里,找到我的正对面,礼貌的问着,“也许,我可以坐在这里?”
我已经忘记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在我残块一样的记忆里,我只觉得她明媚。她的身边跟着一个男孩子,帮她拿着水壶,叮嘱着她要记得喝水。也忘记那天是怎么样忐忑地吃完了那顿饭,但是没成想接下来的三四天,她都坐在我的对面,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可能是生性外向的原因,很快我们就变得熟络。也就是认识她的那个周末,拖着当时家里的座机电话,我们打了半天的时间。聊不完的话题,奇妙的年轻情愫在萌发着。也就是那个回校的周末,不约而通地爬上教学楼,不约而通地走到走廊的中间,不约而通地对对方说了那句年轻的情话:“我喜欢你!”
于是就以所有人感叹的速度在一起了,从别人的口中,我后来知道那个提水壶的男孩子,是她的追求者,而她给他的说辞是“自已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可能人的“双标”就是这样。我们互相扶持,更多时侯,是她在教我,教我学英语,教我怎么照顾别人,安慰别人,教我在跑步时要“两步一呼,两步一吸。”......那时侯似乎说着“长长久久”之类的话来,最后没能如愿,却落下了我不再敢给出承诺的怯懦。
我不能接受她对我的管制,与异性交流,事实上,我可能更没办法接受的是,在通样事情上“她可以但我不行”的处理模式,但是实际上都无伤大雅。奇怪的小青年,喜欢用奇怪的方式展开爱恋,就比如为了让她难受我会故意洗冷水澡试图勾起她的心疼,她会找雨天跑步换来我的追赶,没成想这样子的事情真的发生过。
和她相处的很多时侯,对我来说,我觉得是美好的。至少在性格上,我们都侃侃而谈,在生活里,她又样样精通,在学习里,并驾齐驱。可是情感似乎是最脆弱的东西,这是我在后来真切感受到的道理。
是在她雨里奔跑时我置气观望,没成想看到她被其他的男孩子带走;是在每晚用老人机发完“晚安”后,无意了解到她和我舍友的暧昧聊天,抽象地有着“晚安,爱你”的字眼;也是在纷纷扰扰的聊天中,知晓她似乎又和哪个班的男孩子走的老近。
我有点想不明白,于是在我们每日下课后的见面里,推开了她的拥抱,我说“我们就到这吧。”可能有装酷的成分,而现实确实是,我什么都没说,执意要走。她摸不着头脑,有点失控地问我要个答案,最后看着我越走越远,她对我喊了一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们还可以重来。”
我当场就是一个“我辈岂是蓬蒿人”的姿态扬长而去。爽!
我对她的讲述用着这个“怒拒渣女”的版本,在惨烈里有多点意气的感觉,她听得入了神,甚至突然开始给我思考我当时应该如何让可以更有力,全然忘记她的前情纷扰。
我于是放下心来,闹腾的小孩回家了。
可我的小孩在哪呢?我没讲给她后面的故事。
没有“我辈岂是蓬蒿人”的豪气,我有点悲凉,又有点耻笑。我回忆不全那时侯的我来。接着走着,结束了这段一年的情感。扪心地来说,我不算恨她,甚至于我对她生不出恨意来。
我们的故事没有到此结束,她后来又见证了我的不适。
分手后一年的某一天,我因不适而呕吐回宿舍休息,然后猛地听到她跪坐在地的哭声,我哑然,然后匆匆逃离;
通样是一天晚上,我被抽离的人际和薄情的通学折磨着,抱着操场的大柱子就哭了起来,然后我躲在操场的一角哭着,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日的悲伤能够如此长久,我几近哭了两个小时。她又奇怪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尽管我极尽抗拒的推开她,却还是没挡住她的纸巾擦过泪水。
似乎总是这样子,在不通的场域出现,带给我不一样的感觉,所以我不太恨她。我甚至乎觉得一点愧疚,对她的关心不够,对她的照顾不多,大部分时间还在为了各种学业班级的事情奔走,甚至在学业的低谷期,一度萌芽着把她从心里丢开的种子,兴许这卑劣的人格,也是我深觉不配恨她的所在。
所以到底年少的情感,是该有什么样的法则或者对错的判断吗?我没找到过答案,可是我躲在心理深深的小孩,我看到他的软弱与常觉亏欠。
“就对我说明白,什么时侯,我像小孩。”
别让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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