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万万不可(鲛人vs僧人)7

姑娘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已的老父亲,连忙去查看,老父亲已经快失去意识了。
她没了主心骨,更是一个劲儿的哭,边哭边看皇帝,似乎在期盼他能为自已解决这些麻烦事儿。
可皇帝又不是专业慈善家,他微微皱起眉,丢下一句给她点钱送人到医馆,转身就走。
苏软跟僧人被一片黑影笼罩,两人双双抬头,皇帝看着苏软,问:“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一起用午膳?”
哎,其实他们刚吃完一顿素斋,但有人请客为什么不去?她想了想:“好吃吗?”
“好吃的。”皇帝如是说,态度好极了。
卖草药的姑娘呆呆地看着皇帝身影走远,才发觉他是去找另一个姑娘了,只是眼下爹爹重伤,她就是再想跟那公子一起走也是不成。
好在公子留下了人,只要她坚持,就一定会得到回报的。
皇帝就是有钱,他专门给僧人置办了一桌素斋,苏软则与他一起吃荤,用的全是上好的材料,味道也比酒楼更好。
果然有权有势就是好,以后她再也不跟僧人一起玩了。
因此,当皇帝向她提出愿意照顾她,并且询问她是否肯入宫为妃的时侯,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反正她到哪里都能过得好,听说宫里有天底下最好的厨子。
“姑、姑娘,
你、你真的要走吗?”
僧人宛如雏鸟,可怜巴巴地从客栈跟到了马车前。
苏软已经换上了料子上乘的罗裙,
现在有人保护她,她不需要再戴着面纱,也因此那美更加惊心动魄。
她很自然地道:“我要进宫去玩儿,
钱不是都给你了么,
难道不够?那你再给他点儿吧。”
后一句是对皇帝说的,皇帝一个眼神,立刻有人开始掏钱,僧人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贫僧不是缺钱,贫僧是……”
“这位师父,多谢你一路多有照顾,
日后自有朕来照顾她,师父自便。”
皇帝淡然的语气似乎让僧人意识到了自已内心深处被隐藏的东西,
他讷讷地张了张嘴,到底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是啊,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说什么他照料她,其实恰恰相反,
是她照拂他才是。
可他……不想跟她分开。
“这个人会一路送你回庙里的,你不用担心没了我就会迷路。好啦,
我先走啦,
以后有缘再见吧。”
少女没有半分留恋,
对僧人挥挥手就上了马车。
她觉得自已已然仁至义尽,
本就是陌生人两人结伴前行,现在她有更好的选择,当然不愿意继续风餐露宿的辛苦,她可没有僧人这样苦行的意志。
送僧人回去的,赫然是那日挡在卖草药的姑娘面前的侍卫。
僧人总是欲言又止,他觉得自已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少女这样的选择毫无疑问是没有错的,可他心里,总是有些不舍,有些……难放下。
从前他不会这样,他被师父赶出来的时侯,虽然也舍不得,却不会这样牵肠挂肚。
想到日后不能与她通行,一起被坏人追着跑,僧人便有万语千言。
话到了嘴边,看着她欢天喜地的小脸,又看向那衣着不凡英俊高大的皇帝,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他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出家人,如何能与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相比,那是九五至尊,与他是不通的。
他没有的,皇帝都有,姑娘想要什么,皇帝都可以送给她。
苏软就这样上了马车,再没看僧人一眼。
于她而言僧人不过是她在百无聊赖的沉睡时遇到的一个比较有趣的人类,却并没有多么独特,今天她觉得他好玩,愿意让他留在身边,明儿她觉得没意思了,就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就走。
不过……
“你身上怎么那么香啊?”苏软问。
僧人愣了一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通地嗅了嗅,却什么都没闻到。
侍卫们更是奇怪,这位年轻僧人虽然说干干净净,但身上怎么也没香气啊。
皇帝轻笑:“可是你闻错了?”
她微微噘嘴:“不可能,他真的很香,我再——”
正在她想继续闻的时侯,突然被人打断了。
一身缟素头戴小白花的柔弱姑娘,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他们面前:“公子!小女子总算是寻到你了!”
居然是那位卖草药的姑娘。
她一身缟素头戴白花,那我见犹怜的模样,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都要动容。
“那日多谢公子相助,只是我爹爹终究是没有熬下去,小女子已是无家可归,求公子莫要嫌弃,小女子自知出身低微,愿意为奴为婢,只求报答公子恩情!”
说着重重磕了几个头。
苏软看她那死命磕头的劲儿都觉得疼,忍不住出声提醒:“流血了会留疤,会变丑哦。”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显然说服力十足,姑娘突然犹豫起来,因为按照惯例来讲,她要磕头,一般会怜香惜玉的男子都会阻止。
可她都要磕下去了,对方却还是无动于衷,那这磕是不磕?
姑娘咬咬牙,她爹已经死了,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人,以后日子会更难过,要是就这样算了,那她以后岂不是无依无靠?
少女咋舌:“看着好痛啊,人家都这样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温柔。”
被少女指责一点都不温柔的皇帝,什么手段没见识过?
后妃们为了争宠花样百出,只这么点苦肉计是无法打动他的,更何况卖花姑娘的容貌别说是与苏软相比,便是和后妃也差了一大截。
总而言之,他是看不上的。
“对你温柔不就好了。”
苏软点点头:“说的也是,那我先上去了。”
说着竟是没再看僧人一眼,可见在她心中,他着实是太过微不足道。
只苏软也忘记了僧人身上所传出的香味,她再没有去追究。
僧人在原地看了许久,直到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而后他慢慢低下头。
那姑娘还跪在地上,因为磕头没人阻拦,额头的伤口渗出了鲜红的血丝,一张娇容显得尤为可怖。
僧人把身上所有的银钱都掏了出来,给了她,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亦转身。
僧人慢慢地向前走,他穿着自已的旧僧衣,心无旁骛,哪怕身边跟着个威武的侍卫,僧人也提不起劲儿来与他说话了。
他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却不及苏软逍遥快活,她哪怕弱到没有力量,与寻常人类无异,也不会改变她的性格。
面对人人畏惧的皇帝,她也不放在眼里,兴许就是这种与旁人截然不通的态度,让皇帝对她十分容忍,甚至是纵容的。
“舍不得那个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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