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鼓掌掌——娘亲威武——】

绿绣走的是后门,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时,派出去的人便回来了,趁着无人在意闪身进了旁边的小巷子,冲着绿绣盈盈一拜,“绿绣姑娘,查清楚了。”
“怎么说?”绿绣的心里也是一紧。
“老爷并不在万花楼,而是在三十里之外的秦家庄。”
万花楼里确有政要官员,却不是苏盛海。
秦家庄?
绿绣的身形晃了晃,这个消息,若是要小姐知道了,怕是真的要伤心神了。
“这是赏钱,我先前说的,你记得到秦家庄之后再散出去。”
那人接过一枚银锭子,“谢过绿绣姑娘。”
这样的结果,便是今天晚上锁门也无济于事了。
老爷根本不会回来。
雪夫人抱着一个汤婆子,苏漾漾已经睡进了摇篮床,乳母在一旁轻手轻脚的摇晃。
晃的苏漾漾迷迷糊糊,困的睁不开眼睛。
绿绣回来的时侯,脸色有些苍白。
【小姐若是知道了该怎么办?】
苏漾漾懒地睁开眼睛,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大丫鬟绿绣。
【老爷根本不在万花楼,而在秦家庄子上,一定是那位,一定是那位。】
嗯?
苏漾漾听明白了,渣爹谎称在万花楼,实际上去陪小三了。
雪夫人歪了歪身子,看了一眼绿绣,“怎么样?”
“小姐,老爷·······老爷在秦家庄。”绿绣还是道出了实情。
秦家庄!
雪夫人神情有些僵,脸上一瞬失了血色。
半晌,她终于缓过神来,带出一丝苦涩的笑,“这么多年了,果然还是没逃得过。”
“小姐打算怎么办?”绿绣忙问,她生怕小姐有些想不开的心思,愁坏了身子。
不料,雪夫人一展开愁容,用葱白的指尖轻轻抹了抹眼角,“既然老爷一直想让秦慧儿进门,那就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把人家娶进来。”
【干得漂亮!()】
苏漾漾不由得轻呼了一句。
打倒敌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正面痛击。
绿绣不解,“小姐,这样,岂不是小人得志了?咱们伺侯的日子不更加难过?”
“无妨,用不着咱们动手,自有人耐不住性子。”
雪夫人的目光清浅,此后,她不仅要坐稳一家主母的位置,还要让的光风霁月,不染尘埃一身白。
【鼓掌掌——娘亲威武——(^_-)】
苏漾漾的小手翘的老高,看似想要去抓摇篮床上挂着的流苏和娃娃坠子,逗得雪夫人的心软软的。
雪夫人撑着力气起身,亲自替苏盛海写了一封求婚书,让人连夜带着八箱子的聘礼赶去了秦家庄。
是夜,凉的像三月的春雨。
屋里不能见风,只点着烛火。
微黄的灯光下,雪夫人一人在看经卷,直到看的眼睛疲累,望向窗外树影婆娑,忽然间想起了那年她大婚。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
暗红如血色的嫁衣,珠帘玉幕之下,藏着一个少女的心事。
只是那掀起盖头的人,表情却没有十足的惊艳,连那合卺酒都味通嚼蜡。
后来她才知道,苏盛海在新婚当夜约了一个姑娘私奔。
可是那个姑娘没有来。
自是苏家老太太的手笔。
用那个姑娘的命,成全了苏府一段琴瑟和鸣的人间佳话。
可错了就是错了,无论过多久,都逃不过宿命的纠缠。
“小姐,有些晚了,要奴婢熄灯吗?”绿绣捧着烛火走了进来,看见床上形销骨立的人儿,顿觉心疼。
“漾儿呢?”
“和乳母已经睡下了,刚喝了奶。”
雪夫人点了点头,将书卷放在了一边。
这一夜,雪夫人难捱。
次日,秦家庄子上的人来了,说是感念大夫人恩情,替秦慧儿应下了这门亲事,只是她们有个条件。
这条件一说完,苏漾漾气的直踢被子。
一个外室,竟然想穿正红拜堂成亲?
【娘亲不生气,娘亲不生气,漾漾给你呼呼,秦慧儿有个哥哥是死刑犯,大蓟有律法,死刑犯的女性族人不得穿正红出嫁!ヾ(`)】
苏漾漾见过大红的喜服,足够惊艳!
雪夫人揉了揉眉心,让绿绣研墨,写了书信一封,让那秦家庄的人带回去。
“就问秦姑娘,她可想好了?”
秦家庄的人承了书信,快马加鞭的赶了回去。
这些年,苏盛海没少往秦家庄送东西,连朝廷赏赐下来的珍珠绸缎都一一不落下的送了过去,起先还避着些杨靖雪,后来干脆不避讳了。
雪夫人都只当苏盛海是玩一玩就消停了,可当她怀第一个孩子时,被段璇儿暗地里下了药堕了胎后,她就对苏盛海越发失望。
苏盛海袒护段璇儿是无心,分明就是要给她下马威,彻底夺了她掌家的权利。
她也不端着,干干脆脆的交了权,隐居在了棠梨苑里。
不日,庄子上便传回了消息,说老爷要回来了。
半日颠簸,苏盛海下车的时侯,却顾不上自身,回头便从车子里牵出了一位娇软的小娘子。
站在府门前迎接的段璇儿脸色即刻阴了。
“慧娘,慢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苏盛海极尽柔情蜜意,小心翼翼地捧着这颗心头宝珠。
“老爷,”段璇儿迎了上去,脸上扯出的笑比哭都难看,“这位是······”
苏盛海轻咳了一声,“哦,忘记让人传话了,这位以后便是苏府的二夫人了。”
二夫人?
不是妾,是夫人!
段璇儿傻了,前脚杨靖雪生了个女孩,她还没高兴几日,这就要多一位二夫人。
这不明摆着要压死她吗?
于是身子一歪,装作弱不禁风的旁边丫鬟身上倒了过去,引得丫鬟一阵惊呼,“段姨娘?段姨娘!”
苏盛海皱着眉瞟了一眼,“身子不好就不要出来,碍眼!”
段璇儿傻了,明明老爷走之前还对自已柔情记记,细声唤自已“璇儿,璇儿。”
怎么这才几日,就都变了呢?
她忽然想起棠梨苑里的那位,一定是她作的妖!
被夺权了还要作妖!真是歹毒!
此时的雪夫人卧在榻子上,听见绿绣将门口的见闻,屋子里笑让一团。
绿绣调侃道,“小姐您是没看见,那段姨娘的脸色,可是比猪肝还难看呢!”
笑完了,雪夫人的脸上忽而多了一抹悲凉,“老爷这时,该往棠梨苑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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