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二十四小时(11)

    这就是传说中的NTR现场吗?
    如此出乎预料的,趁槐诗不注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罗娴好奇的探问。
    槐诗呆滞。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是慌乱或者惊恐辩解,可此刻,却根本体会不到任何不安。当看着槐诗的时候,充盈在那一双眼眸中的只有静谧而温柔的辉光。
    令槐诗为之惭愧。
    在海风的吹拂中,槐诗忍不住揉了揉脸,无奈叹息:师姐,你究竟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啊。
    嗯?书里不都是这么说的么?
    罗娴疑惑的打开背包,从上面取出了一大堆鸦鸦们进贡的珍藏——包括闪亮亮的玻璃珠,花环,造型夸张的摔角海报,乃至……一大堆必须打上马赛克的小薄本。
    只是微微一瞥,就看到一连串诸如‘妇目前犯’之类的不和谐词汇……很快就在槐诗的大怒中被销毁,抹除。
    这帮家伙,两天没有肃整群风,怎么就又开始滑坡了呢!
    对此,罗娴倒是毫不在意,看着他狼狈烧书的样子,满怀愉快。
    真可惜,刚刚差一点就可以看到表白了啊。她感慨道,槐诗,你需要给她一些勇气。
    ……
    槐诗羞愧的沉默着,许久:娴姐,你不会生气么?
    会啊。
    罗娴毫不犹豫的回答:虽然王子是大家的,但如果不能属于我的话,我就不开心。如果槐诗你告诉我你爱上了其他人,我也一定会难过——
    嫉妒心、独占欲、自私自利,还有无可救药的贪婪……
    她想了一下,就像是无可奈何那样,坦然的说道:因为,我就是这么糟糕的女人呀。
    并没有的,师姐。槐诗纠正。
    所以,不可以做让我难过的事情哦,槐诗。
    她伸手,又捏了一下槐诗的脸,轻柔的触碰了一下,又碰了一下: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哭的很难看吧。
    到了那个时候,我一旦丑态毕露,你是否还会喜欢呢?
    槐诗摇头,认真的告诉她:不论师姐你变成什么模样,在我心里都不会变。
    罗娴笑了起来:如果我成为坏人呢?成为你讨厌的人怎么办?
    不会的。
    槐诗断然回答:有我在。
    总是让人这么安心啊,槐诗。她眯起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快乐的样子,我喜欢你说这样的话。
    因为我相信你啊。槐诗说。
    那么,就请再多相信我一点吧,再多依赖我一点,也多喜欢我一点。她凝视着槐诗,温柔的恳请:今天要比昨天要更多,明天也一样——
    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害怕了。
    她的长发在海风中微微飘起,眼眸像是从海洋里升起的星辰那样,闪耀着光芒:只要你还在看着我,我就一定会留在有你的世界里,留在你所属于的那一边的。
    可是,如果我没有资格承担起这样的责任呢,娴姐?
    槐诗惭愧的垂眸:除了挥霍自己的廉价慈爱之外,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反而对你索取众多,不是吗?
    那就请拿走更多吧,更加的依靠我,直到完全离不开为止。
    罗娴促狭一笑,仿佛阴谋得逞了一样:就算愧疚,也不能放弃,这或许就是王子殿下的义务吧。毕竟,我已经缠在你身边了嘛。就算是没有约定,我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请做好准备吧。
    听上去真让人害怕。
    槐诗靠在长椅上,庆幸的轻叹:幸好,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来着。
    唯独这种时候,不像个王子啊。
    时代变了嘛。
    槐诗回头看着她,短暂的沉默之后,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在这阳光轻柔的午后,槐诗吹着远方的风,渐渐放松下来。
    倾听着身后城市里传来的钟声。
    接下来去哪里呢?他问。
    或许,有可能去一趟天竺吧,这一次,可能就要真正的到三联城的最深处去了。罗娴说,我想要取回被父亲和母亲留在那里的东西。
    罗老呢?槐诗问,上一次面都没见,就留下了一个条子,不知所踪,总不可能是去地狱里开班了吧?
    父亲吗?
    罗娴想了一下,了然的说:他大概也是想要报仇的吧,为母亲,和为自己。
    曾经的天竺谱系的重点,破坏谱系的圣地·卡瓦纳西。
    那里曾经是神明垂青之处,如今,早已经在吹笛人的引导之下,堕入了深渊里,徒留残骸,真正的实体,已经陷入了地狱三联城的最深处,被维持谱系倾尽全力的封锁。
    曾经罗肆为以自身象征着绝对暴力的极意,将陷入癫狂的老师打入地狱的地方。
    往昔的天崩地裂早已经过去,被掩埋在了重重的尘埃之中,各中详情,槐诗从来没有问过,问了罗老恐怕也不会说。
    曾经铭刻在那个人身上的痛楚,不论是多么残酷的锻炼和苦行,都无法摆脱。
    一度失去过一切之后,对于地狱,对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所存留的,便只有再如何崇高与神圣的佛法也无法化解的仇恨。
    当槐诗为他解决了最后的顾虑之后,他的人生就只剩下了最后的目标——以这一双曾经击破六道的铁拳,将名为吹笛人的毁灭要素,彻底毁灭!
    虽然不知道他和存续院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但恐怕参与针对波旬的作战,不过是他对自己复仇的一次预演……
    不过,还是不用担心的。
    罗娴摆手:父亲他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那么大年纪了,不会像时年轻人一样热血上头什么就不管不顾……他一定有他的打算和计划,我们这些做后辈的就不用瞎操心了。
    就算是这么说,也还是忍不住头疼啊。
    槐诗揉脸,只感觉自己认识的人,好像一个比一个心大,一个比一个目标长远,反观自己,简直一条咸鱼,沉浸在每天数钱的快乐中不可自拔,早就无可救药了。
    就在他们闲谈之中,时光流逝。
    一点一滴。
    直到远方,客轮之上,汽笛声三度响起,离港的申请却始终没有得到调度中心的答复,茫然的等待在原地。
    看来我得走啦,槐诗。罗娴说,这样下去,大家一定等的不耐烦了。
    槐诗沉默着,轻声说:其实,还可以再休息一天的。
    那明天呢?明天的船也要继续停留么?后天呢?大后天?
    罗娴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微笑:当然,如果你要很粗暴的把我困起来关在你家里的话,我肯定会配合啦。
    但是,你会那么做么?
    槐诗苦笑着摇头。
    好失望,我还很期待的。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
    罗娴笑着,伸手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再一次的:那么,退而求其次——在道别之前,可以请你拥抱我吗,槐诗?
    说着,她展开双臂,期待的说:就算是我,也会需要王子大人给我力量的。
    随时可以啊,娴姐。
    槐诗伸手,轻柔的拥抱着她,感受到她的呼吸在耳边吹过。
    罗娴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暖意,轻声笑着:拥抱里有别人的味道呀,我可以生气吗?
    可以的。槐诗颔首,大发雷霆也没有关系。
    那就,迎接惩罚吧。
    她端起槐诗的面孔,不容他闪躲和逃避,凑近了,紧贴,亲吻他的脸颊,然后,用力的咬了一下。
    许久,她才终于松开了手。
    后退一步。
    看着槐诗呆滞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
    得意的笑着。
    请你记住我,槐诗。
    她伸手,触碰了一下槐诗脸上的伤口,也请你在这里,留下属于我的味道吧。
    就这样,她扛起了自己的行囊,带着被自己夺走的东西,转身离去。
    只留下槐诗一个人呆滞在风里。
    许久,瘫坐在椅子上。
    忘记了呼吸。
    .
    .
    傍晚,机场的茶座。
    艾晴抬起头,看向对面坐立不安的某人。
    你看上去似乎很狼狈啊。
    她的视线从槐诗领口的针眼上扫过,看向衬衫的皱褶,最后脸上银血创可贴没能盖住的一缕伤痕,再加上一路狂奔而来变成一团乱糟的头发。
    就好像……
    她想了一下,戏谑的说道:经过了强盗的打劫,然后又被狂热的粉丝袭击,再被人咬了一口之后,还要去面对风暴一样。
    呃,大概……吧?
    槐诗喘着气,看到桌子上的瓶装水,顿时眼前一亮,拿过来便开始吨吨吨,一饮而尽。
    总之,一言难尽。他捏着空瓶子补充道。
    嗯,看出来了。
    艾晴瞥了一眼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手中细长的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红茶:我倒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喝一瓶水。
    嗯?槐诗愣了一下,低头看向手里的瓶子,下意识的撒手,又捧起来,最后小心翼翼的将瓶子放回桌子上。
    犹豫了一下,又把瓶盖放在了旁边。
    摆正了。
    坐直。
    哦,不过那瓶我买了还没动,不用担心。
    艾晴仿佛想起来了一样,补充了一句,眼看着槐诗松了口气的样子,最后安慰他:放心,我没有带枪,也不至于抢你什么东西,或者拥抱和强吻你。
    【!!!】
    槐诗石化在椅子上,呆滞。
    啊这……
    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要开始说那一套‘众所周知’的理论了?
    艾晴淡然的说:放心,众所周知,理想国里除了盛产神经病、疯子和理想主义者之外,最多的就是喜欢脚踏好几条船的渣男——和你的前辈们比起来,唔,不论是从数量上还是从进度上而言,你都称得上是保守和无害。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你比较喜欢追求……
    她想了一下,找到了一个词儿:……质量?
    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艾总你、你不能胡说啊。槐诗下意识的抓起桌子上的手帕,擦起脸上的冷汗。
    擦完,正想说‘你们统辖局怎的红口白牙无凭无据的污人清白!’,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帕似乎是桌子对面那位的……
    而且,她好像一早就把手帕摆在了自己顺手的位置上。
    方便取用。
    现在是晚上了,槐诗,等会有雷阵雨,连星星都看不见。所以不存在什么光天化日和朗朗乾坤了槐诗。
    艾晴的双手在桌子上交叠,直白的告诉他:以及,我作为你前任的上司,就算是现任上司,也并没有什么立场对你的……‘交友方式’指手画脚。
    当然,或许我们之间还有着一些并不算清晰的密切关系,但这不妨碍你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
    毕竟,如今统辖局和天国谱系之间的关系复杂,不论于公于私,我们两个都应该清楚自己的位置,并且保证不会因为自身的身份给外人错误的讯号才对。
    你大可不必担忧和害怕。
    她端起了红茶,浅浅的抿了一口:说这些话,
这些话,纯粹只是想要告诉你,放轻松一点,我并不会拿枪崩了你或者怎么样——要说的话,你这两天的反应倒是挺有趣,尤其是打牌的时候,实在是,令人开心。
    ……
    槐诗呆滞。
    嗯?艾晴疑惑:没什么想说的么?
    槐诗依旧呆滞。
    手里捏着手帕,只想委屈的擦眼泪——你都把话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这个……他吭哧半天,试图察言观色,但艾晴的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什么都没看出来。
    只能试探性的问:吃了吗?
    如果不知道说什么的话,其实没必要没话找话,会显得很尴尬。
    艾晴瞥着他复杂的神情,眼角微微挑起:这次来之前,我本来还以为坐在我面前的会是个枯燥无聊的道德标本。
    倒是没想到,能看到你这么鲜活的样子啊……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唔,除了你的‘人脉’比预料里还要更多一点之外,好像没什么问题。
    槐诗沉默许久,好几次张口欲言。
    最终,只能一声轻叹。
    抱歉,让你看到我这么不像话的样子。
    不像话倒是没错。
    艾晴颔首,表示赞同:明明什么都没干,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看得人眼睛疼。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样子很好。
    她看着眼前茫然的男人,回忆着过去的记忆,感慨道:总比以前那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好太多了。
    总是垂头丧气,眼眶里含着一包眼泪,明明下一刻就快要哭了的样子,可是却什么都不说。
    明明在泥塘里爬不起来,还要装作自得其乐,撑着一副我很好、我很快乐的表情。
    还有动不动把一切抛在脑后,由着自己的性子和喜好胡来的作风,以及,因此而折腾出乱七八糟的结果。
    不论是哪一种,都十足的让人讨厌。
    但不论哪一种,都和眼前的男人密不可分。
    不过,他已经和过去自己记忆中那个沮丧狼狈的身影不再相同。
    似乎变得更强了。
    也更加的遥远。
    成长了啊,槐诗。她轻声呢喃。
    嗯?
    槐诗抬头,没听清。
    没什么。
    艾晴摇头,从身旁打开的公文箱里,拿出了两份文件,从桌子上推过去:看一看,签了吧。
    说完之后,她就撑着下巴,不再说什么。
    只是看着槐诗。
    等待他的答复。
    被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不由得战战兢兢了起来,低头,仔细翻看。
    生怕上面是自己何年何月在哪里和什么小姐姐乱搞开趴的记录,或者是自己作奸犯科终于曝光在天日之下的证据,或者是他勾结地狱黑恶势力图谋不轨的痕迹。
    幸好,这几样他都没有。
    所以,都不是。
    第一份,是艾晴所写的观察记录,详细记录了象牙之塔的运行状况,主要成员的才能与经验,乃至槐诗导览的过程。
    并没有提及一切无关的东西。
    客观,公正,且毫无一字虚假,哪怕是以槐诗公文写作的技能竟然都看不出任何谬误来。
    恐怖如斯!
    现在,只需要由槐诗亲自签字,确认上面所描述的一切属实,然后,便可以封起来,送往决策室归档。
    而第二份……
    是连甲方机构都描黑的古怪文书。
    条款详细又复杂,槐诗看了开头之后,就直接开始往下翻,发现足足又十几页……
    而抬头是……
    《机密行动专员聘任合同》?
    槐诗挠头,难以理解:这啥?
    就是合同啊。
    艾晴回答:鉴于某些不能告诉别人的原因,除了架空楼层之外,我现在供职于某个不能告诉别人的部门中,时常要去执行一些不能告诉别人的任务和行动。
    在有时候,因为某些不能告诉别人的缘由,我需要你去作为工具,代替我去做一些不能告诉别人的事情,并且确保最后的结果没有人可以去告诉别人。
    当然,我会保证你的任务和所作所为,并不会危害你自身的立场和天国谱系,你只需要在恰当的时候,提供一些帮助就好。
    一连串的话语,好像比合同上的条款还更令人头秃。
    槐诗一头雾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条款,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艾晴的脸色,确定没有任何不愉和阴沉之后,才提问道:那个,能简单点来说么?
    卖身契。艾晴言简意赅。
    呼,吓死我了。
    槐诗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你要抢我鸡蛋呢。
    拿个卖身契跟拿离婚协议一样,吓得槐诗心脏乱跳。
    随手在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了过去。
    可艾晴没有收下。
    只是看着他。
    你确定了么,槐诗。
    艾晴肃声说:在我拿回这一份文件之前,你还有充分的时间可以犹豫,可一旦我将它放进箱子里之后,你很有可能在未来某个时间段,某个地方,因为我的命令,以无人知晓的方式死去。
    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们,你的同事除了你的阵亡通知之外,什么都不会收到。
    槐诗愕然,这么危险么?
    比这还要危险。艾晴说,你应该清楚,我不喜欢夸大其词。
    哦,那没事儿了,我习惯了。
    槐诗摇头,况且,你需要我的话,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艾晴沉默。
    没有再说话。
    只是用一种令槐诗发毛的眼神看着他,许久,许久,她才伸手,将合同接过。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想要说什么。
    可到最后,她依旧沉默着。
    只是合上了手中的箱子。
    那么,公务办完,我该走了。
    她轻声说:万事保重吧,槐诗。
    嗯。
    槐诗颔首,起身:保重,还有……我是说……
    在这短暂的停顿里,他想了很多用来道别的话,可到最后,却都无法说出口,不知道她要去向何处,也不知道她要去面对什么。
    到最后,只能沮丧的重复:保重。
    嗯。
    艾晴颔首,在离去之前,看向身后还站在那里的槐诗,脚步微微停顿:下次,再带我在这里好好逛一逛吧。
    好啊。
    槐诗点头,毫无犹豫:随时随地。
    于是,她好像笑起来了,可在玻璃的倒影中却看不清晰。
    只能看到她穿过了检票口之后,消失在廊桥的尽头里。
    槐诗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看着统辖局的专机腾空而起,消失在远方的阴云之中。
    他捏着手里空空的水瓶。
    转身离去。
    .
    .
    艾女士,请问需要晚餐么?
    在黯淡的灯光下,机组人员弯腰,轻声问。
    不必,我想要睡一觉。艾晴说:请在降落之前提醒我就好。
    好的。机组人员颔首,最后说道:本次航班将用时四个小时,最终降落地东夏边境石城。过程中可能会因为雷阵雨遭遇不稳定气流,还请您留意。
    如此,贴心的为她关上了门之后,脚步声远去。
    艾晴坐在椅子上,沉默的看着窗户外面渐渐遥远的星星点点,就好像还能看到那个在出发大厅的窗户后面眺望这一切的人一样。
    许久,拉上了窗帘。
    戴上眼罩,开始了休息。
    只不过,她才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了口袋里的细微震动,略过了屏蔽名单之后,直接传达的呼叫。
    她皱起眉头,面无表情的拿起手机,接通。
    哈喽,哈喽!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兴奋的声音:哎呀,我的好闺蜜雷达忽然发现你要到东夏来了!请我吃饭嘛!
    在金陵分部里,崭新办公室中的某人得意的在椅子上转了两圈:好嘛好嘛!我好爱你的!
    就像是爱每一个请你吃饭的凯子一样?艾晴嗤笑。
    可我也平等的爱着每一个凯子啊。柴菲很无辜的回答道:大家又不是爱我的容貌和内心,只是爱着我的职位和消息,那我为什么不能爱他们的钱呢?
    当然啦,那些只是逢场作戏哦。
    她郑重的说道:唯独我的好闺蜜,有着一颗璀璨的内心,让我爱不释手……呲溜,我们吃家浙州菜怎么样,深三评级哦,我都已经帮忙定好位置了。到时候你只要带上你自己和你的信用卡就行!
    艾晴冷漠,没有说话。
    而柴菲,似乎嗅到了什么异常的味道,越发好奇:怎么了,似乎很烦躁的样子啊?
    我在思考问题。
    艾晴冷淡回答,不希望被某人打扰,所以,能不能麻烦你把电话挂了。
    哎呀,好冷酷啊,是我闺蜜本蜜没错了!
    柴菲越发的热情起来:这么严肃么?我很好奇!我超想知道!是什么样的阴谋诡计和计划让你这么伤脑筋?
    难道你才到架空楼层工作几个月,就打算给自己换一个领导了?
    X女士的工作能力完美无缺,且成就和品格毋庸置疑。想要探听内部消息,大可不必。艾晴直白的说: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而已。
    说说嘛,说说嘛!我想听!
    柴菲呐喊:我超爱听这个!我要听!
    艾晴没有说话。
    她也没有再催促。
    沉默的等待着什么。
    直到艾晴再次发出声音,平静又冷淡:你去过花园里么?柴菲,你有没有特别中意过某一朵花?
    唔,虽然不太懂,但就好像餐厅里的烤鸭差不多,对吧?
    或许。
    艾晴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有时候,你会在乎某一朵花,你觉得,它很精致,很漂亮。可惜的是,颜色和种类却和你不搭。
    它生长的土地,你的家里没有。你所钟爱的气候,也只会让它摧垮。
    所以,你会觉得,最好稍微保持一下距离。不必自私,倘若能够欣赏到的话,留在花园里也不错。就算有所怀念,也还可以时常回来看看它。
    嗯嗯。柴菲好像在点头:然后呢?
    然后,你发现……
    艾晴说:花园里的人太多了。
    那么平静的话语,却令柴菲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没有再说话。
    许久,她才听见电话另一头幽幽的低语:既然大家都想要将它搬回家里的话,那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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