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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再回头,跟随和亲车队一路从绿意盎然走向了荒芜冷寂。
环境越来越艰苦,我心里反而平静了很多。
远离了对殷诀的痴心妄想,也远离了京城贵女们的讥讽嘲笑,茫茫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了我一人。
一路上我生了两回病,耽误了些日子,所以走了足足三个月才到了羌戎王宫。
羌戎的宫人看起来都有些凶,他们将我安置在一处简陋的房间里,桌子上摆着一些简单的馕饼。
我幼年时也曾吃过苦,现在这样已经比当初流落街头好很多了,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而是坐下来大口吃了起来。
房门被推开,我倏地站起身行礼。
不见来人出声,我大着胆子抬头,看见一个年约四十,面色红黑的健壮男子也在打量着我,看见桌子上被我吃掉的食物,羌戎王好像笑了一下。
“你看起来很小,夏朝皇帝真是狠心。”
“你放心,这里虽然不如你们夏朝繁华,却更加壮美辽阔,等你习惯了就好了。”
我在京城曾听人说,羌戎王粗俗无礼仿如野人,原本不免有些害怕。
如今见他很随和,我才稍稍放松下来。
第一晚羌戎王并没有让我侍寝,只是陪我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
他离开后还让人给我送了一床厚棉被和许多美食。
看来以后在羌戎的日子并不是想象中那样难熬。
第二天,羌戎王说夏朝来了使者看我,我想了想,换上了房间里羌戎族的服饰,来到了大殿上。
我没想到,来人会是殷诀。
三个月不见,他消瘦了许多,看见我眼里先是一亮,看清我身上衣服后陡然暗淡了下去。
倒是羌戎王见我这样打扮很高兴,喊了我去他旁边坐。
“殷大人,贵国郡主昨日才刚到,您怎么没有一起来?”
殷诀收回了对我的目光,冲羌戎王正色道:“大王,我能单独跟温颜郡主说几句话吗?”
羌戎王虽觉得奇怪,却还是叫人带我和殷诀去了一间偏殿,等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时,殷诀附身过来想靠近我。
“颜颜......”
我快速闪开,恭敬喊他:“小舅舅。”
殷诀苦笑着看向我,目光难掩落寞。
“颜颜,你以前从来不肯叫我小舅舅的......”
从前是我痴心妄想,总是想尽办法在殷诀面前刷宝卖乖,讨得他的一丝垂怜。
甚至不惜利用他对我娘的那点感情,试图勾引他。
可殷诀总是厌恶地将我推开,用尽所有最严厉的惩罚逼我认错。
他让我明白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我爱他,是一场错误。
“小舅舅,请自重,如今颜颜已经嫁人了,你也有了妻子,是颜颜以前不懂事,现在我已经知错了。”
殷诀却急红了脸向我解释道:“颜颜,我已经和舒安郡主退婚了,我这次来是想带你走的,我们离开羌戎,离开京城,你身子畏寒,我们一起去江南吧......”
我无情地打断了他的畅想。
“小舅舅,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带我走?”
殷诀神情慌乱道:“自然是你舅舅!当初你来,我并不知情,带你走,无可厚非,毕竟当初我答应过你娘,会好好照顾你......”
我心头最后一点火苗也彻底熄灭了。
或许殷诀如今,只是单纯地不能接受我未经他的允许擅自嫁人吧。
“小舅舅,木已成舟,我是羌戎王妃,以后都不会离开羌戎的!”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羌戎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我沉着解释道:“大王别误会,其实这位殷大人是抚养我长大的舅舅,他有些担心我也是常理,只要他看见我在这里过得好,就能放心了。”
羌戎王恍然,换了一副面孔。
“原来是舅父,我差点误会,舅父放心,温颜郡主很不错,我会好好待她的!”
殷诀晃了晃身形,勉强扯出一个笑来。
当晚羌戎王就宣了我侍寝,一夜温存后,小舅舅独自离开了王宫。
听宫人们说,王妃的那位舅父一夜未睡,早上竟生出了许多白发。
我心下无波无澜,只安心守着羌戎王,一跃成为羌戎宠妃。
这日,我正陪羌戎王用饭,几个随我和亲而来的侍卫却突然跪在了羌戎王面前。
“大王,温颜郡主根本不是夏朝皇家血脉,她是个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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