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薛宜宁练了一夜的剑。
不过一夜之后,她便又彻底放下了。
不曾想第二日一早,便见秦时越苍白着一张脸站在府门口,定定地望着她。
他双目赤红,薄唇紧抿,攀着门沿的手轻轻地颤抖,整个人即便裹着狐裘厚氅,在身后的风雪中,依旧单薄得可怕。
薛宜宁一时愣住了。
她终是放他进了府,欲将此事说清。
秦时越形容憔悴,眼下乌青,短短几日不见,状态便急转直下,分毫不见当初的风发意气。
他此刻眼中只有薛宜宁,俊眉深锁,眸中似有万千言语。
他紧抿着唇,终于颤声说出那句:"宜宁……可否,将那日诀别之言,就此收回"
"覆水难收。"
薛宜宁撇开目光,径自倒了杯茶,淡声道:"你我已无缘分,也无情谊,自当挥剑断情,各自相安。"
"秦时越,当断不断,反增其乱,何必呢"
薛宜宁心中本是满腔怨愤,想着他若再纠缠,必将他劈头盖脸痛骂一顿。
可此刻见他仿佛只有一口气在撑着,话到嘴边,又转了音。
秦时越轻轻摇头,目露凄楚之色,几乎固执地看向薛宜宁。
薛宜宁那一句话,字字如刀将他的心剜割成片。
他一夜未眠,才从中隐约思索明白,她究竟因何要与他相决绝。
唯恐时间一晚,误会解释不清,便再无机会。
他一早便匆匆赶至了薛府。
见到薛宜宁的第一眼,便红了眼眶。
薛宜宁避开他的目光,却无意中瞥见他雪白狐裘下掩藏的,衣摆处触目惊心的血迹。
秦时越脚下一动,却又将之完全掩盖了下去。
他身形依旧挺拔,声音却哑:"我数次未曾亲至,并非有意轻慢于你,而是……"
"而是你病情复发,根本来不了,是吗"薛宜宁接下他的话音,看向他。
心中当即明了,那几日,想是他早已病得下不了榻,却还担忧让她知晓。
她垂下眸,敛去眸中情绪,淡淡问:"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就此作罢了。"
秦时越薄唇紧抿,良久,才响起他略为干涩的声音。
"我只唯恐一日不至,你便会另嫁他人。"
"因此即便人未能至,礼数也要尽全。"
他喉结艰难地动了动,方才开口:"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你了……"
薛宜宁心口一闷,她的心再冷硬,也无法说服自己的心此刻是毫无动摇的。
她看着秦时越苍白的面容,暗叹一声,何必如此自苦。
她闭着眼,素手一举,将杯中茶水饮下。
秦时越眉梢微动,那黯淡的眸中星光熠熠,终于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笑来。
二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这时,一道稳沉威严的声音响起。
"想娶我女儿只有金银珠宝不够。"薛父从正厅中踱步走出,态度冷淡。
薛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方道:"从前你我有两家情谊,故而你即便什么都没有,我也肯将女儿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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