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母子交锋

看着这一片金黄,言十安有些舍不得离开了,心性难得放松下来,索性往地上一坐耍起了赖,托起一株稻穗道:你教教我怎么看这稻穗的好坏。
  这还不简单。时不虞坐到他身边,把他手里的稻穗拿起来放在自己手心:你看,这么一整株几乎算得上是粒粒饱满,没几颗空的,捏一捏,里边都是实心的。收成不好的时候则是反过来,空的比满的多,份量也要轻很多。
  时不虞又把稻穗放回他手里:是不是沉甸甸的
  言十安掂了掂,没有过对比,他感觉不出有多沉,但是看着这一株粒粒饱满的稻穗,他明白了这份沉甸甸,点点头应是。
  农人靠天吃饭,老天爷今年确实是开了恩了。时不虞站起身来看着这片金黄,神情是她不自知的满足:可惜白胡子看不到。
  这样的时候很少吗
  稻穗能结得这么满的时候不多。时不虞踢他一脚:回家了,我要回去画画。
  言十安站起身来:画给白胡子看
  这么美的景色看不到多遗憾,亲眼看不到,在画上看看也好。时不虞不再理会他,嘴里喊着阿姑,在田埂上跑得飞快。
  言十安没有急着离开,背着手独自看着这片金黄。
  时不虞也不催他,甚至巴不得他能看得更久一些。白胡子说过,历史上施仁政的皇帝都是因为知晓农人的不易,政令上善待了百姓,而得到善待的百姓,能回他一个盛世。
  她觉得,言十安也该知晓。
  只是,她有些饿了。
  时不虞趴在马背上听着肚子唱空城计,中午吃的素,为了配合言十安量还不大,她就没吃得这么少过。
  一块饴糖出现在眼前。
  时不虞眼睛一亮,顺着拿饴糖的手看向阿姑,眼睛亮晶晶的。
  将饴糖送到姑娘嘴里,万霞把手里那一小包都递过去,打趣道:姑娘这空城计唱得,隔着这片稻田我都听到了。
  饿嘛!时不虞含含糊糊的说话,甜味顺着喉咙往下,肚子终于不响了。
  言则在一边欲言又止。
  时不虞瞥他一眼,重又趴了下去:挂在嘴上的话少说,轻飘飘的,没用,不如每天多送两个菜,明天我要吃肘子。
  是。言则心里暗暗感激,他看出来了,时姑娘看起来无法无天,实则是最体贴的人。
  没让他们等太久,言十安回来了。
  时不虞坏心眼又来了,特意拍马走到言管事面前,当着他的面拿了颗饴糖递给言十安:吃。
  言十安接过去毫不犹豫的放进嘴里,往年跪多久都不觉得饿,好像这一日就该是无知无觉的,他可以连水都不喝。可今天明明吃了东西,这会却觉得饿了。
  言则眼神逐渐复杂,本来决定明天送个大肘子过去,现在他改主意了,送个小点的。
  时不虞身心舒畅,拍马回城。
  到家后各回各屋,全程她一句话都没有劝,半句多余的都没有讲,便是她觉得那位夫人做得过分了些也不置喙,他们母子之间要如何相处,外人管不着。
  她现在心里就记挂着一件事:要把那个场景画下来给白胡子看!
  言十安的轻松,却只维持到回屋之前。
  罗伯等在门口递过去一封信:夫人请您去一趟这上边的地址,槐花姑姑已经被带走了。
  言十安接过来看了看,毫不意外是个没去过的新宅子,除了建国寺,他娘从不在同一个地方见他两次。
  公子……言则一脸担心,虽然知道公子已经长大,可是公子在夫人面前从没占据过上风。
  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罗青和言则齐声道:我陪您去。
  你们去了,便是她拿捏我的伐子。言十安慢悠悠的把信折起来放回信封:怕什么,她辛辛苦苦把我养大,就指着我给那人报仇,不会要了我的命。
  门都没进,言十安转身往外走去。
  去的地方离他并不远,不到一刻钟就到了。
  他上前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常随在母亲身边的兰花姑姑。
  往里走了几步,兰花轻声提醒:夫人很生气,您顺着些。
  言十安笑了笑:我何时不顺着过。
  一句实话让兰花姑姑没了话,把人带到后挥退其他人,她留下守在院门内。
  言十安看到的仍然是那样一个背影,穿一身黑衣跪于蒲团之上,瘦弱,笔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强硬。
  跪在旁边的人,正是跟着他许久的槐花姑姑,眼下看来应该还未受罚。
  母亲。
  沙哑的声音响起:跪下。
  没有蒲团,言十安直接跪于地面:您保重身体。
  今日你只跪了两个时辰,剩下的六个时辰就在这里补上吧。
  母亲恕罪,家中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沉默在屋里蔓延,一会后,妇人起身转过身来。她应该是很久没笑过了,整张脸都是绷紧的,眉心紧皱着,仿佛对身边的一切都不满意,但是五官生得极好,可以想见年轻时是个眉目如画的美人。
  是时间过去的久了,那些教训都忘了
  言十安抬头看向熟悉又陌生的人:母亲,您多久未见过我这张脸了
  妇人不知他此话何意,眼神越加严厉。
  当年您吓住的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他怕身边的人都死了,怕您生气,只能任您拿捏。言十安站了起来,低下头看着母亲:您再看看,我如今已经比您高一个头,现在您就是当着我的面把所有人都屠了,又如何屠光了,您不得再送一批人给我用吗您若对我还不满意,继续屠就是,若您用不着我了,决定自己去争那个位置,那连我一并屠了,您看我会不会多眨一下眼。
  计安!
  儿子在,您请说。
  妇人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整个人都带着风雨欲来之势:是她挑唆你的我就不该留下她!
  言十安笑了:您为何会觉得,由您一手教出来的人能轻易被一个相识不过几个月的人左右若我这般心志不坚,那到底是我本性不堪,还是您,这些年的教导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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