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景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威严,未置一词。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萧凌策忍不住皱眉,"七弟妹,你犯的错跟老七比起来定是小巫见大巫的,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坦白了。"
云浅摇了摇头,一脸郑重的看着他,"不,三哥,我这个错很重要,与睿王是否当真刺杀父皇息息相关。"
这声三哥,叫得萧凌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女人从未这么唤过他,今日这是什么毛病
而且,她犯的什么错能和老七有关
萧凌策心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却听景帝冷声道:"朕没空听你在这儿浪费时间,你到底做了什么"
云浅眼神闪了闪,抿紧了嘴唇,面露愧色,"回父皇,那张布防图......其实不止睿王看过,臣媳也看过。"
"混账!"
景帝沉喝一声,"你一介女流,谁准你看这种东西的"
说完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嘲弄的冷笑,"你现在不会是想告诉朕,安排行刺的事与老七无关,是你偷看了图纸,泄露了机密吧"
在他看来,苏棠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摆明是要替老七顶罪。
真没想到,此女对老七竟情深至此。
只可惜,他不会相信的!
"不......"
孰料云浅竟摇了摇头,神色复杂的道:"臣媳知道自己该死,但臣媳绝对没有泄露图纸,而且臣媳的本意也是好的......"
本意
景帝咀嚼着两个字,眯起眼睛,示意她继续。
云浅犹豫着道:"两日前,臣媳听说睿王向父皇请命,担任此次的出行布防官,便也想跟着参与此事。可谁知睿王竟一改往日的温和,怒斥臣媳不懂事,还说女子不可干政,不准臣媳靠近他的布防图。臣媳气不过,便趁他不备偷偷溜进了书房,看了那张图。"
说到这里,见景帝目光一沉,她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但臣媳并非只是为了偷看,而是为了以防万一!"
"哦"
景帝的眼神变了几分,"如何以防万一"
云浅连忙道:"回父皇,臣媳担心有人会偷窃图纸行刺父皇,便在那张图纸上涂了染冬花的花汁——如此,即便有人真的胆大妄为,事后也一定能被抓个正着!"
染冬花,南诏最好的固色剂,本身无色无味,但是一旦遇到染料,就会迅速固色,持久不掉,高级绣坊和绸缎庄都会用到这种东西。
而且因为它的固色特性,即便不是用它来染布,只是单纯的沾在手上,也会半个月无法祛除。
所以现在,只要查出谁的手上有染冬花花汁,便能确定是谁偷看过图纸!
"父皇,臣媳不知道睿王是否真的行刺父皇,但臣媳还是想说,请父皇给臣媳一个查清真相的机会吧!"
云浅诚恳的道:"倘若睿王真的不是幕后主使,难道就因为他一点小小的过失,就认定他谋朝篡位、忤逆不孝吗最重要的是——您误会睿王事小,可一旦睿王是冤枉的,那就说明真正的凶手还潜伏在暗处,对父皇也是极大的威胁啊!"
她言辞恳切,令人动容。
众人被她说的,都不禁下意识的点头。
一方面是觉得有理,另一方面,也是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远见,竟然在图纸上动了手脚!
如果睿王真是冤枉的,那可多亏她去偷看那张图纸啊,否则睿王今日只怕是在劫难逃!
萧凌策的脸色却瞬间难看到极点。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会留这样一手!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做"景帝忍不住道。
方才乍一听闻她偷看图纸的时候,他确实生气。
可现在,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苏棠确实是个极聪明的女子。
"这个简单!"
云浅连忙道:"普通人手上若是沾了染料,很容易洗干净。可是接触过染冬花花汁的人却不会——所以只要父皇让人拿两桶颜料来,让在场众人一个个的试,谁手上的染料洗不掉,那就是他碰过图纸!"
最后几个字,她一字一顿。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说那几个字的时候,她的目光刚好停留在萧凌策的脸上!
萧凌策瞳孔骤缩,几乎是立刻上前,"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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