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病人家属

此后近一个月的时间，两人一直没再联系。
肖筱很忙，急诊科就像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作为一名急诊科医生，她几乎每天都在经历生死时速的考验。
她甚至都没出过春晖医院的大门。
“结了个婚”这件事的后续种种，不得不被她暂时搁置了。
而征嵘呢，在人称“京城四大疯人院”之首的京大数学系我行我素。
他几乎用一大半的时间来打比赛，混游戏论坛，顺道上个班。
可让学校里的老古董们郁闷不已的是，如此吊儿郎当的征嵘仍旧是京大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他带的学生合格率100%，优秀率更是超过了半数。
“就喜欢他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昏暗的酒吧里，霓虹氤氲。
征嵘穿着一件领口带绿色荧光的宽松夹克，翘着二郎腿，深深地窝在一张懒人沙发里。
他正和游戏战队的几个队友在喝酒吹牛。
他们上周刚刚打完王者争霸全球总决赛，接连几天都在庆祝这一历史性的胜利。
一口冰镇威士忌还没来得及咽下，恶心反胃的感觉猛地涌上喉头，紧接着腹部的剧痛让他瞬间大汗淋漓，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起来……
一辆鸣笛疾驰的120急救车从纸醉金迷的酒吧街驶出，直奔向紧张繁忙的春晖医院急诊科。
于是便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征嵘和肖筱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结婚后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急诊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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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筱的单身宿舍就在春晖医院康复中心旁边的一栋独立小楼里。
一到五层是医院的员工宿舍，大多是两人间和四人间。
六层是精装的套房，留给外地来春晖交流访问的学者、专家，供他们驻院期间短期居住的。
就在六层的最东边，一间墙角爬满了爬山虎的两居室，是肖筱住了7年多的“家”。
“肖主任好!”
“肖主任，您下夜班了！”
小楼没有电梯，肖筱从一楼走上来，遇到两个年轻的医生，两人都恭恭敬敬地跟她打招呼。
肖筱一一微笑点头。
其实肖筱并没有比他们大几岁，但她身上冷漠沉静的气质总是莫名让人敬畏。就像手术室里各种各样的手术器械，只要摆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冰冷、神秘，又肃穆。
肖筱似乎天生就应该是急救医生，说话做事从不掺杂多余的情绪。
这样的她，越是在危急的关头，越让人心安。
她是春晖急诊科的定海神针。
这么多年来，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大场面，她都能从容应对。
这样的肖筱，当然不会被一碗猪肝粥难倒。
相反，她的厨艺很好。
她从小学五年级就开始住校，这些年独自在外漂泊，必备的生活技能她都很拿手。
精致的白釉砂锅里，白米粥冒着细泡欢快地翻腾着，她将处理好的新鲜猪肝一片片放进去，然后关火盖盖，连同小砂锅一起装进一个保温的手提袋里。
肉香夹杂着米香，从厨房里一点点蔓延开来。
这套装修简洁到有些寡淡的单身套房，似乎被这一碗猪肝粥沾染上了些许烟火气。
肖筱在卧室的一个立柜旁犹豫了一会儿，抬手将里面一件小领的雪纺衬衫拿了出来，又搭配了一件水磨蓝的牛仔裤。
一切准备妥当，肖筱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没穿白大褂，有些不自在。
但看上去倒是有一点像病人家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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